了就哭的?若早知道这样,我就一人儿将它藏起来了。”
文氏佯嗔着轻拍了女儿的手一巴掌:“你这孩子,就是个嘴利的,我和你裴妈妈都是高兴的哭啊,怎么,还不许了?”
裴妈妈笑着擦掉眼泪,“太太说的正是这个理儿,不过姑娘说得也对,明明是个大好事儿,咱们就算高兴,咱们也不哭,咱们使劲笑,咱们……咱们今儿中午是没法儿添菜了,等过几日,过几日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坐在桌边端起饭碗后,文氏破天荒的在用饭时说了许多话,话里话外都是在问叶蕙怎么得到族长的保证的。
叶蕙被逼问的没辙了,只好轻描淡写告诉她娘:“族长刚才来了,我把他关在客座里,叫陈大哥他们守着门,他若不给我写这个,我就不放他走。”
文氏本是个文静人儿,听了女儿这话,也险些将一口饭喷出来;强行咽了下去后,噎得她咳嗽了好几声,赶紧接过裴妈妈盛来的汤压了几口。
等娘儿俩用罢饭,去次间坐了,文氏这才捂着嘴笑起来,笑够了便用手指着叶蕙:“你这孩子打哪儿想出的这么些馊主意,啊?”
叶蕙不以为然的笑道:“这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又不是我去他家将他绑来的,根本不用想。”
话音一落,她就瞧见梅子进了屋;梅子那丫头如今越来越有眼色,见她和文氏说话儿呢,闪身又离开了,离开前对着自己的嘴做了个抹药的手势……
几天后叶蕙再见到常胜,他嘴上的伤口早就好了,只余下一块稍微深些的颜色。她只当没看见,自顾自的由梅子扶她上了马车,一行人直奔远山村花圃去了——万俟轩带人来采买花木了,昨日先派了人去冷梅巷知会过,说是今日一早他会直接到花圃来。
万俟轩这家伙是没脸见她,还是没脸上她家的门了?
叶蕙一路这么想着一路轻声发起笑来,其实那家伙不过是些小伎俩,她只当他耍个小心眼儿,并没真正如何气愤——谁叫她早在他认她做干妹子那天,就先有了心理准备……
不过这话也分怎么说。如果他还真是个有皮有脸的家伙,教训了他一次便令他愧疚了,往后的生意往来可能也就容易些,否则也就可能彻底断了来往。
马车快到花圃了,就瞧见万俟轩那辆张扬的奢华马车已经停在那里,看来这家伙比约定的时间还来早了。叶蕙下车进了那间招待客人的屋子,万俟轩正由吴山陪着喝茶,见她来了,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尴尬。
“九哥万福金安。”叶蕙笑着上前给他施礼,这一声称呼,这一脸笑容,看起来完全毫无芥蒂,令万俟轩的尴尬笑容立刻凝结在脸上,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古怪得令人想发笑。
“哦……哦。”万俟轩慌忙将手中茶盏放下,慌乱的站起身来,又想回礼,又不知该如何回礼。
吴山不知自家姑娘与万俟九少之间出了什么事,见状不免疑惑万分;可他毕竟也算个人精儿了,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又不该问。
叶蕙身后又有梅子和常胜相跟随,他也就告退道:“姑娘先坐着暖和一会儿,再陪九少说会儿话,我去暖房里将九少要的花木打理打理。”
等吴山出去后,叶蕙便笑请万俟轩重新坐下,见他依然还有些局促有些无措,不免轻笑道:“九哥不该是这样儿啊,万俟家即便算不得高深叵测的大海,至少也是个波涛汹涌的大江了,九哥浸淫多年还没历练出来?”
万俟轩垂头撇嘴,心头无声道:这丫头分明就是个妖怪!
这才抬头笑道:“你这丫头是在教我学坏?”
还不见叶蕙回答,就听常胜在一边冷哼了一声,万俟轩的脸色骤然变了,眉头紧锁问他:“你们姑娘都没说什么,你竟然给我甩脸子看!”
常胜才不惧他,正待与他针锋相对,可看见叶蕙扭头给他狂使眼色,立刻垂头不语。
万俟轩的脸色这才缓缓恢复如常——他在叶八娘这里吃的亏还真是有生以来头一回,常胜的冷哼不免叫他想起他头些日子的铩羽而归,虽不怨恨,却愈加挫败。
“我差人给九哥送去的信收到没有啊?至今都没收到你的回信,也不知你同不同意我的提议呢。”叶蕙便提起了商量花木品种与数量的事儿来。
万俟轩不想她这么快就变了话题,立刻笑道:“我是想着……反正用不了几天我就来了,见面再说也不迟;去年这时候我来,事先也没跟你商量,你不还是将那花木给我搭配的挺好,叫我回去就讨了个满堂口彩?”
如今他的填房人选已经提上桌面商量了,可能过了这个年,他那小房头就有了新的女主人——他三伯母便交待说,在这关键时刻万万不要横生枝节,若真惹得女方家里胡乱猜疑,对叶八娘也会有影响。
因此……他也就没回信。
“哦?九哥要续弦了?恭喜恭喜啊。”叶蕙笑道:“不知新九嫂是谁家女儿?”
万俟轩抬头瞟了常胜一眼,这才笑回叶蕙:“是海城知府顾大人的族侄女,今年十八岁,闺名伯兰。”
╭(╯3╰)╮(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坏人
叶蕙立刻护犊子一般将常胜掩在身后,横眉立目对万俟轩道:“我怎么不能跟他商量?祝伯年岁逐渐大了,我正打算叫常胜明年将管家的事接过手来呢。”
万俟轩顿时失笑,伸手指着常胜:“就他?他那脾气还当管家?”
“他的脾气怎么了,我看着挺好的啊。”叶蕙自己也有些含糊的说道——常胜待她那是一百一的好,可对外人……真是说不上多么周全,若是看出对方不怀好意,恨不得立刻上拳头,若暂时看不出,或是对方比较友好,他转头就是个闷葫芦。
“好好好,你说好就是好,那我就跟常胜商量吧。”万俟轩高举双手表示赞成,转头就将常胜拉着走出去老远。
站定了后,常胜却黑着脸摇头:“姑娘在孝期,二十七个月内不能大吃大喝穿红着绿,如今还差着十四个月多些。”
万俟轩冷哼:“你是怕叶氏族里那群老小子找麻烦?你不是挺能耐的么,还怕这个?”
“我看你就是不想叫你们姑娘跟我一起吃饭,怕我又……恐怕你压根儿就觉得我是个坏人!”
难道你不是?常胜略带嘲笑般看他。这么一看之下,万俟轩也有些不好理直气壮了,不免挠了挠脑袋道:“你知道我为何说你的脾气做不成管家不?祝伯那可是个能屈能伸的圆滑之人,你可没学来那两下子!”
“你们姑娘都知道拐着弯子告诉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怎么你个臭小子就连个改正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呢?难道你要我再说清楚些。待会儿我要正式给你们姑娘赔礼,你才能同意去酒楼?”
常胜面无表情的摇头:“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姑娘既然说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什么正式赔礼不赔礼的,九少就免了吧。”
万俟轩凑近常胜的耳朵与他耳语道:“你这小子有点不知道好歹吧?你还记着我之前说的那话么,我的填房妻子……”
“你若是给我点面子,待会儿我再私下多给你透漏些,你若是不给面子,我可要向你们姑娘拆穿你了!”
常胜身子一僵,双手又不由自主握紧了,垂头琢磨了片刻。方才青着脸抬头道:“去酒楼就去酒楼,谁怕谁呀!若是族中哪个老爷敢来冷梅巷寻事。万事有我常胜挡着!”
万俟轩得了他这话,扯着他一路往回走,一路哈哈笑了几声,这才道:“这样才对么!”
“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在?叶氏的老爷们巴不得捧上万俟家的臭脚狂闻,再夸奖两句好香呢,若八娘说是设宴招待我,谁敢摇头说一个不字。”
叶蕙闻言立刻冷笑:“九哥。我还在这儿立着呢。你就敢当面笑话我们叶氏啊?我们叶氏的老爷多了,不着调的也就是有数那么几个,谁说个个都要捧你们家臭脚来着?!”
一驴归一驴。一马归一马,她始终是姓叶的,柱哥儿亦是姓叶的,怎么能叫万俟轩将叶氏一族全埋汰了;五房的七老爷十老爷就不跟大房二房乱掺和,八老太爷家的几位老爷也都不错,凭什么被万俟轩一竿子打翻。
万俟轩慌忙抱拳作揖:“八娘原谅九哥这一回吧,九哥这话和常胜一样,都是有所指,专指那些喜欢没事找事的……并没泛指叶氏所有族人啊!”
心中却愤愤不平道,这丫头一声声九哥倒是叫得欢,实则待他还不如一个小厮呢!小厮可以青着脸骂她那些堂伯堂叔,他怎么就不成!
叶蕙本以为依着万俟轩的性子,听了她的埋怨定然还会攀咬常胜,谁知他却直接认了错,于是愈加的认为这两人方才互咬耳朵说了要紧事。好在待会儿还要一起吃午饭,慢慢探寻也来得及。
众人便与吴山母子几个告辞,分头上了马车,直奔城里去了。进了城后常胜就放慢车速,低声问叶蕙:“咱们去哪家酒楼啊,姑娘?”
“跟林诚大哥相熟的那些酒楼你不是都知道么,找个安静又干净的,也不要太绕脚的就成了。”叶蕙撩开帘子回他。
“若叫小的说,不如还是去咱们家巷子口的宁州春吧。那家店的掌柜的、跟咱们家最熟悉,也不至于见姑娘去一次酒楼便到处宣扬。”常胜道。
“那你就高声告诉九少的车夫随着你走就是了。”叶蕙嘱咐罢,便放下帘子。
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似乎是有雪,去宁州春挺好,万一下了雪,马车也不用走多远就能回家。
两辆马车先后到了宁州春,常胜带头将马车赶进后院,停下车后众人下了车,已经有小雪粒子往下飘了,打在脸上微微有些冷,有些疼。
万俟轩用手挥了一挥,便低声埋怨:“怎么又来这一家了,难不成你们宁州就没别的酒楼了?”
梅子素来是个不爱插嘴的,闻言却不免抢了话头:“九少看看这天色,若是吃罢午饭,还不知雪要下多大呢,这里就在冷梅巷巷子口,之后我们姑娘回家也方便。”
万俟轩讪讪的笑了笑:“你这丫头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众人便从酒楼的后门径直上了楼,楼上早有小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