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墨,你能不能同殿下说一下,无论如何,也不要闹出人命来,好不好?”
“好!”青竹都让步了,裴子墨又怎么会不答应她这小小的要求呢,当下就重重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看着青竹应道。
得了裴子墨的保证,青竹是真的开怀了,脸上的笑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从裴子墨的腿上站起来,又把裴子墨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把推了他往外走去,一边推,一边说:“事不宜迟,阿墨你这就去找殿下吧。”
裴子墨有些无奈,自己可是刚刚坐下来,这就又要被青竹推着往外走了……不过,既然是答应了青竹的事情,那么他就不会敷衍,虽然嘴上笑了青竹的急切,可实际上他还是顺着青竹的手势,就往外头走了。
裴子墨出去之后,青竹在府里头等了两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有人来说,裴子墨回府了,她就急急忙忙的迎了出去,刚刚看到裴子墨,就开口询问:“阿墨,怎样?殿下他,答应了吗?”
看青竹那急切的样子,裴子墨心中就算有心想逗她,也舍不得了,当下就点了点头,说道:“殿下答应了,说会嘱咐下头的人的。”
“那我就放心了。”青竹闻言,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随后左右看看,见跟着伺候的人都离得远远的,便往裴子墨身边又靠了靠,小声说道:“虽然我知道,殿下也是有些私心的,不过,殿下到底还是仁德的……”
“这是自然。”裴子墨也笑了,顺势牵了青竹的手,握在手心之中,说道:“我自小与殿下相识,对于殿下的性子,也是清楚的。虽说殿下现在只是储君,但我相信,未来,殿下必然是一位明君。”
裴子墨信任杨晟昊,青竹自然是不会泼冷水的,加上她担心的事情至少有了可以控制的可能,她的心情也颇好,便跟着夸赞了杨晟昊几句。听到自己认同的人得了青竹的夸赞,裴子墨的心情也很好。
很快天就暗下来了,青竹和裴子墨一道用了清淡却又可口的晚餐,又在园子里走了会儿,消了食,便早早的洗漱睡了。
自然了,这新婚燕尔喜欢做的也应该做的事情,他们还是没少做的。
是以,虽然头天夜里睡得早,可第二日却还是有些起不来床。
不过,青竹到底还是没有赖得成床。
因为,这一大早的,余大妹就在外头说,有个病人家属,跪在大门外头,求她去给人看病。
这病家找到府上来,这还是青竹被封为县主以来,破天荒地头一遭。尤其,这还不是在县主府,而是忠国公府。
所以,这余大妹一听到粗使婆子碎嘴,说是有人跪在府门外头求医,就赶着跑来通知青竹了。
而一听到有病家求上门来,青竹也一骨碌的爬了起来,迅速的开始穿衣洗漱起来。那速度,看到裴子墨忍不住的有些‘幽怨’了。
原本,他知道,青竹昨晚累了,所以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同她耳鬓厮磨一番之后,再哄她起床的。毕竟,那也是闺房一乐不是?
谁承想,让一个病家个搅合了,他没恼,那是他大度!
不过,这‘幽怨’归幽怨,裴子墨还是跟着起来了,他得看着青竹用了早饭再走,他要是不盯着,他是真担心,这病家求上门来,青竹会连早饭都不吃,就急急忙忙的跟着病家出门。
这是从前他们还在大青山的时候,就有过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他没有什么立场去阻止青竹,但是现在,青竹再为了病家而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他可是不答应了。
事实证明,裴子墨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青竹冲冲洗漱过后,果真一边吩咐余大妹拿药箱,一边就往外头走去。
余大妹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完全没有做人贴身丫头的觉悟,青竹一让她拿药箱,她就动作飞快的把药箱背了,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青竹后面,往外头走去,那样子看上去,真是比青竹还要急切。
嗯,这药箱是青竹的陪嫁,余大妹也是。
☆、第897章 出诊
裴子墨到底还是没能拦得住青竹,只不过好说歹说,让青竹同意了带着食盒在车上吃早餐。反正丑驴平日虽然傲娇别扭霸道,可拉车却是相当的稳当的,比宫里头最温顺的御马还稳当。
青竹带着余大妹,匆匆的到了前门,却见一个身着半新旧绸缎衣衫,约莫三十四岁的中年男子,正跪在国公府的大门外头。
青竹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语带不悦的开口问道:“怎地不将人请到门房里头来坐?这么大个人,跪在府门口,想什么话?”
门房委屈得很,冲着青竹一礼,说道:“夫人有所不知,小的们请了无数次,请他到门房里头来坐着等您,可……可真人倔得像头驴一样,一定要跪在哪里,说是不这样,不足以表达自己的诚意……”
“小的们也不敢用强,也只能由着那人跪着了。”
青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不过却没有多想,带着余大妹下了国公府大门口的台阶,往那中年男子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面前,青竹就嗅到那男子隐隐有药味,不过青竹依旧没有多想。
不等青竹走到自己面前,那跪着的中年男子就冲着青竹猛的叩头,嘴里接连说道:“求女神医救命,求忠国公夫人救命……”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青竹连忙顿住脚步,冲着那跪着的中年男子说道。
说着,看那男子不肯起来,青竹又扭头,扬声冲着后头唤道:“快来人,将这位客人扶起来。”
得了青竹的吩咐,门房小跑着过来,连拉带拽的,将那中年男子拉了起来。
等中年男子站起来了,青竹才看着那中年男子说道:“我是个大夫,断然没有病家上门求医不应的道理,你无须如此客气的。”
中年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些惊喜,连忙作揖打拱,又道:“多谢女神医,多谢忠国公夫人。”
青竹微微摇头,说道:“这没什么好谢的,我说了,我是大夫,你若愿意,便唤我一声夏大夫吧。”
中年男子连忙躬身应了。
青竹又道:“既然你一大早的,就上面来求医了,想来病人是有些紧急,咱们也别耽误工夫了,这便走吧。你前头带路就是。”
“是,小人让家人驾了马车,就在国公巷外头,请夏大夫屈尊前往……”说着,那男子又有些惶恐,说道:“小人一介商户,不敢驱车直入国公府,倒是怠慢了夏大夫。”
“不用,你只管带路就是,我坐自家的车。”青竹说道,带了余大妹,往刚刚从后门绕过来的驴车走去。
中年男子脸上显出一些惶恐,嘴里说道:“这怎么行,是小人来求医,理当……”
中年男子的话还没说完,青竹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个原因,是我家的丑驴脾气大,它们若是知晓我出门,不带它们,回头肯定和我闹别扭的。”
说着,青竹又笑笑,继续道:“好了,你不用想太多,只管前头带路就是。”
“是。”听青竹这样说了,中年男子便恭敬的应了,随后就往外头走去。
青竹带着余大妹上了驴车,坐稳之后,丑驴就踢踏踢踏的拉着驴车走了起来,走到巷子口,果然有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停着,青竹招呼丑驴停着等了一下,等中年男子从后头过来。
不一会儿,中年男子就走了出来,先到驴车车厢边给青竹告了罪,然后才上了马车,不一会儿,马车就动了起来。
青竹只吩咐了一声,让丑驴跟着前头的马车走,也就没有再管了,只同余大妹两人,把车厢壁上的小几放下来,将从国公府带出来的早餐放在上头,慢慢吃了。
说起来,青竹这驴车虽然不大,而且看着也不奢华,不过里头的东西,倒也齐全,车厢上挂了小几,座位下面还可以拉出来一些放杂物的东西,里头还有干净的小钵盂,也方便用了早饭之后漱口。
丑驴跟着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
青竹隐约听到有人喊“老爷回来了”,然后又听到先前那个中年男子说话的声音,说是让人把大门打开。
随后,中年男子请青竹下车的声音就,在车门外头响起。
青竹闻言,带着余大妹下了车。刚刚一下车,便见到一个挂着‘顾府’字样的匾额的大门,想来这请她过来看病的,应当是姓顾的。
门里头有照壁,所以,虽然是开了大门,不过门里头也是看不清楚,不过倒也说明这家人,是大户人家。
中年男子一边恭敬的请青竹进府,一边说道:“小人姓顾,是这府里头的当家人,做点小买卖,今日斗胆,请了夏大夫过来,是想请夏大夫,给家中老母看病的。”
青竹客气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府上的老夫人身体有恙,只是不知道老妇人是何症状?”
一听青竹的问话,中年男子脸上就露出几分难为情,等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自从小人父亲故去之后,小人的老母亲身子就不妥当了。平日里性情抑郁,时而烦闷焦躁,时而唉声叹气的。”
“小人原本以为母亲是不能承受父亲故去的打击,所以抑郁神伤,也没怎么当回事,平日里只叫内人和家中的子女用心伺候陪伴着,多哄哄老人家开心也就是了。”
“谁承想从去年开始,老母亲的情况就越发的严重了,要不就是烦躁得乱砸东西,要不,就是一句话没说妥当,就引得她老人家哀声哭泣……”
“小人请遍了京中的名医,那药啊,开了不知道几箩筐,可一点不见效不说,最近这些日子,老母亲的病情,反倒还加重了不少。”
“这每天晚上,一道鸡叫的时候,我那老母亲就开始发病了,胡言乱语、又说又唱、哭闹不止,一直要到天亮了,才能好转。”
“这神也求了,佛也拜了,镇定安神的药也吃了不少,也是半点作用都没有。小人实在是没了法子,连生意,都无心打理。最后还是得了友人指点,这才斗胆求到了夏大夫您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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