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风大,仔细冻着了。”苏可言知她心里难过,只是柔声劝慰着。
莲子走到那留下的大坑旁边,蹲下。手触上新鲜湿润的泥土,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可言哥哥,你知道吗?”她说道,“这些柿子树,再也活不了了,不管到了哪里,都是再也活不了了。”
其实她倒并不是因为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卖柿子赚钱而伤心,只是因为这树而难过。她整日里都和这些树啊庄稼之类的打交道了,自然而然就会产生感情。
她用尽全力去让每一株作物得到最好的生长,当作物死去的时候,都会心疼得难受。
这三颗柿子树,在这里孤零零地长了好几个年头,但是却从来没有被人尝到过甜美的果实。好不容易被发现了自身的美,竟然只这么短短的个把月,就遭到了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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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心痛像潮水一样地蔓延。
“走,找他去!”
正当苏可言不知该怎么安慰莲子的时候,忽见她“蹭”地站了起来,就要下山去。
苏可言见她气冲冲的,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忙跟了上去。
不行,一定要找她去!受了气忍气吞声,不是她莲子的性格!
莲子越想越气,越气,脚下的步伐就越快,使得苏可言得时常提醒她注意脚下。
那边虎子和苏可文在栗子的带领下直接去了刘长生的家里,果然见她家院子里,三棵柿子树正蔫巴巴地挺立着。而树上成熟的果实,早已被摘净。
“还说没有?再说没有试试?”张子贺像审问犯人一样,在刘长生和郑氏面前走来走去。
郑氏说道:“哎呦,小少爷,这柿子树就是长在山上的,谁爱摘谁摘,谁爱挪谁挪,我家咋就不能挪了?”
“你给我闭嘴!”张子贺一声喝,“你还有理了?就算长在山上那也是大家的,你挪到自己家来,还不就成你家的了?”
“就是!”栗子附和一声,张子贺总算还有头脑清醒,不没事找事的时候,尤其是像这种流氓小混混做的事儿,让张子贺出马,更是一个顶俩。
“我自家挪树关你屁事!”刘长生实在受不了这几个小孩,按说这些孩子都是学堂里的,不该是斯斯文文的样子吗?怎么一个个都是这般模样?
不就是几个小孩嘛,管他谁去,要是再闹,照样一个一个地收拾。
张子贺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当然了,除了他爹还有莲子和栗子。
“本来不关我屁事,但是今儿小爷还非管不行了!”张子贺就是这么个性子,吃软不吃硬。如果和他好好说说,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刘长生说着,挽了袖子,抡起巴掌就要向张子贺砸下。
郑氏见刘长生竟然要打这小少爷,忙拉住了他。
这小孩若是闹上一通,完事了便也就罢了,小孩子嘛,都是玩的天性。但是如果把他打坏了,惹来麻烦不说,她家可赔不起那个钱。因此,忙制止住了刘平安。
“咋了,你还想打人?”张子贺怒瞪圆目说道,也挽了挽袖子,“来啊,今天非让你栽在小爷手上不行。”
刘平安又想动手,但是奈何被自己婆娘死死地拉住,只能怒气冲冲地伸着一根手指,指着张子贺。
就在这时,莲子和苏可言进来了。
她看了看院子里明显是新移栽来的三棵柿子树,心里道了声“果然”。
她完全忽略掉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只径直走到郑氏和刘平安面前。
“你们两个蠢蛋,知道自己都干了些啥蠢事吗?”莲子说道,声音还算是比较平静。
郑氏一听这话不自在了,竟然说自己是蠢蛋?虽然她和莲子是平辈,但是好歹也比她年长一大截。
“咋说话呢?我们可是你正儿八经的哥哥嫂子。”郑氏脸上十分不高兴,那些小爷她得罪不起,这小丫头片子她可不怕
谁料郑氏话音刚落,便被栗子啐了一口:“亏你还好意思说,也不嫌害臊!我们才没有你这样的哥哥嫂子,要不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你——”郑氏说着,扬起巴掌就想打栗子。
莲子重重地将她的手打落,声色俱厉道:“你知道你们干了啥蠢事吗?你们把这柿子树挪走,以后再不能成活了。还想靠它赚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想学人家,也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长那个头脑!你们两个蠢货、混蛋、自以为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活该被穷死、饿死!”
莲子滔滔不觉地说了这么一大通,只觉得像是把心中的浊气,愤怒,全都倒出来一样,这才感觉稍微舒服了点。
这话不可谓不毒了,所以郑氏生气了。争辩道:“别只说我们,你以为你家就都是好人了?实话告诉你,这个点子,还是你大伯娘帮我出的呢!”
所以说嘛,像郑氏这种人,活该拉出去乱棍打死。连盟友都能出卖,还有啥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果然,这些下三滥的事儿,哪里都少不了李氏的影子。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七十五章 吃冻鱼
莲子对李氏早已产生了抗体,能够自动过滤。就算是更下三滥的事儿,她也丝毫不怀疑李氏完全能干得出来。
懒得和她们计较,再计较也没用了,左右这柿子树是活不过来了。
莲子往后退了两步,又凝神看着这三棵柿子树。
秋风吹动,尚且碧绿的树叶微微婆娑着,像是在和莲子打招呼,又像是诉说心中的悲痛。
莲子不忍再看,许是因为她将这前半生的心思几乎都投入到了农林这一行业中,此时,对这柿树,真的有了感情。想到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慢慢枯萎,直至死去,她心里就空落落的难受。
“走吧,再怎么着树也不会活了。”莲子说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几个孩子也都跟着走了,张子贺回头冲他们怒道:“看你们干的好事!”
就这么走了?没事儿了?郑氏看看刘长生,还以为要大闹上一场呢。
只是,那莲子小妮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何以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对能如此听她的话?
突然,她想到李氏经常和她叨叨的,说这丫头片子是个命硬的,能克夫。
原来这样,竟是个不祥的人,看来以后还是要离她远远的,省的自己也被她那不祥之人连累了。
“这树不能活?”郑氏看着这柿树,突然问刘长生。
刘长生直接喝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不能活了?这不是活得好好儿的吗?别听那些小崽子们瞎说,懂个鸟?”
说的也是,郑氏左瞧瞧右瞧瞧,这树确实好好儿的,不见有一丁点不好的地方,一定是那莲子唬她来着。这样想着,郑氏又将莲子骂了几句。
昨儿晚上,李氏走了之后,郑氏就和刘长生商量了这挪树的事儿。刘长生自然是同意,他虽然好吃懒做,但哪有钱都送上门了,还有不要的道理。
所以,今日天还没亮,就和媳妇上了山,将这三颗柿树刨了,拖到山下放着的板车上拉走,挪到自己家院子里栽上。
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栽好了树之后,天才大亮。
树上还有不少果子,郑氏拣那些黄澄澄熟好了的果子摘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没想到,这一咬,涩得她深深皱了眉头。
她当然知道这柿子是涩的,所以这几棵树长在山上,结满了果子也没人去摘。但是她上回在镇上赶集的时候,明明看见刘景仁带着莲子,卖柿子卖得特别红火。所以她就寻思,应该是莲子家卖的柿子和别的柿子品种不一样,他们家卖的是不涩的。也是可巧,正好让她知道了莲子家的柿子是哪儿来的,所以这才毫无顾忌地将柿树挪回了自家院子。
但是不对啊,她家的柿子要是涩的话,根本就没人会买。所以,这里面一定有啥玄机,她一定要去看看。
如此一来,便有了今儿一早的那一出。她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趴在莲子家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只看见一口大缸,杨氏和刘景仁在往缸里倒热水。她来得有些晚,看不清缸里装的是个啥东西。
直到莲子走过去,从缸里拣出一个对着阳光看了看,她才看清楚,原来就是柿子。
郑氏这才明白了,看来玄机就在于此,柿子要用热水烫过了,才会不再涩。
正当她十分兴奋的时候,谁曾想竟碰上了张子贺,被他扭进了家门。
后来的事儿,就是那样了。但是这又有啥要紧的,左右现在自家不但有了柿子,连树都有了,还知道给柿子去涩味的法子,哪里害怕再赚不到钱。
到时候赚了钱,可一定不能让李氏知道到底赚了多少,她只是过来给帮忙摘柿子,卖柿子,就要分给她一半,郑氏想想就心疼,当初真不应该那么快地答应她。其实郑氏也是存着私心,心想如果出事了,被莲子家找上门,可以拿李氏当挡箭牌。
折腾了一上午,都快到晌午了。郑氏仍然沉浸在就要赚大钱的兴奋中,连晌午饭都没心思做,直接去灶间烧了满满一大锅热水,再将摘下的熟透的柿子全都倒进家里洗衣服的大盆里。
她自己寻思着,柿子这个东西涩的很,一定是越热的水越好。所以,她将滚烫滚烫的热水,一滴不漏地全倒进了大盆里,然后在刘长生的催促下,美滋滋地去灶间做饭去了。
待到做好了饭,郑氏想去看看柿子到底咋样了,是不是涩味儿已经去掉了。
谁料她往大盆里一看,顿时心有些冷了。这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她上次见过莲子家卖的柿子,那颜色,虽然不及刚摘下来的时候鲜亮,但是仍然是深一点的金黄色。可是,她现在用热水烫的柿子,咋就会,变成棕色了?
可能因为是热水的缘故,或许等上一等,等到水凉了,柿子的颜色就会变回去。
她又在自以为是的自己安慰自己。
吃完了饭,郑氏又去看这些柿子。这时候,水已经差不多全凉透了,但是这颜色,咋越来越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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