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捏地别过脸:“有一点。”结果我一扭脸,就看到一桌子的人都兴冲冲地看着我们,一脸八卦相,连面瘫小白雪也时不时瞅瞅我们。我一愣,然后他们这才嘻嘻哈哈地彼此开玩笑,去做自己的事。喝自己的酒。
“……”我好气又好笑,不动声色地推了孙念如一下,轻声道,“你干什么啊,难道你没看到,大家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吗?”
他轻喘了一声,却笑了出来,只道:“自然不在乎。你在乎么?”
我瞪了他一眼,再不要理他了。这个人,大约是真的没有心的。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又一根筋,真不知道是该说他是冷漠还是专注。以后的日子还长,可有的我受。
虽说处于一个被围观的状态,但是因为身边坐了一根木头,我也渐渐觉得无所谓起来。本来在孙念如身边坐的好好的,尽量不动声色地狼吞虎咽,什么事也没有。但是后来,谢鸢天却在首席上突然高声叫了我一声。
我差点被刚刚虎吞进嘴里的丸子给噎死,孙念如忙给我倒了一杯酒,又差点呛死我。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他也不管大家都看着,小心翼翼地给我擦了嘴角的酒渍。
而后我站起来,朝谢鸢天哪里走去,隐约听到谢鸢天在同人高声争论些什么,好像说到什么“月满丰神”、“青刃”什么的。我心下起疑。谢鸢天从来都不是好斗的个性,只是有的时候极为倔强,有些认准了事情就不容别人说半句。这次,难道又是为了我的事情,跟别人起了争执?
可是没等我走到她身边,就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来不及回头,脚下就是一绊,直直地向前倒。没等我看清楚刚刚绊我的那只小绣鞋是什么玩意儿,就已经直扑到一个什么人的腰上。
“……”老娘的头发和他腰上的什么东西挂住了!!!!
周围一片嘈杂之声,好像有很多人围了上来。我勉力挣了两下,却突然感觉到脸上一片濡湿。
“思嘉?”是孙念如焦急的声音。
我的脸憋的通红,这个姿势实在是暧昧极了,我把脸贴在欧阳小白雪的腰上,头发和他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挂住。最最可恶的是,我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腰上有大片的伤口!
勉力抬起头,只见他苍白的面色之中流露出一丝慌乱。我突然想起,那天夜里,也就是我们守在城外的时候,我和孙念如疯过之后,正要回去,碰上那群少侠和一个什么人交上手,然后,孙念如的剑,似乎就正是重创在他腰上。
刚回过神,就听到有人说这样实在是不雅,让孙念如拔剑劈了我的头发。
孙念如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也有些冷漠:“不可,贸然出剑,总归是不好。欧阳兄,能不能请你和思嘉,移到里屋里去?”
我心中暗暗叫苦,就我这个姿势,要怎么移动?难道要弯着腰让小白雪拖我进去吗?这未免也太猥琐了点……
正在想着孙念如你这个XXX尽出馊主意,我就感觉头上一松,是有人拔去了我的发簪,满头青丝洒下来。然后孙念如靠过来,捧住了我的下颚。我就这么与他对视,他目中的沉稳让我渐渐地安定下来,头也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地向上移动,感觉到头发被渐渐抽出来,直到再度被扯住,我也站直了身子。
满室的嘈杂,都在他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变得遥远起来。
等我被他抱在怀里,向夹心饼干一样和欧阳小白雪一起转移到内室的时候,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等孙念如动作,我就从怀里怀里抽出孙念如送我的小匕首,利落地斩断了挂在欧阳小白雪玉佩上的那搓头发。
“……”孙念如的脸色一沉,反手扶住我的双肩。
我甩甩头发,伸手从怀里取出帕子,细细地擦我脸上和头发上染到的血。小白雪脸色苍白,捂着腰身上的伤口,一脸大便地看着我。
孙念如的声音,在我身后低沉地响起:“欧阳兄,保重。”
我松了一口气,拉着孙念如的手,只低声道:“你好好休息吧,伤得这样重,还是不要饮酒的好。”
欧阳小白雪显然不想跟我们多话,只淡淡地应付了几句。我们也不在意,携手而去。
孙念如直接把我送回了房间,一进屋,就关上了门,道:“思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后不可这样冲动。”
我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爱管七管八:“总比要我一直挂在他身上好吧。”
他似乎不太在乎我胡言乱语,只是走过来,拉着我到桌边坐下,清瘦的脸庞,在烛火里显得很温柔。他轻声道:“还饿么?”说着,就似变戏法那般,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酒壶。
我一怔,随即眉开眼笑,直要拍手:“好的很,去弄几个下酒菜来,就好更好了。”
他笑了一声,摸摸我的头,放下酒壶,出去了。
孙念如从屋子里出去,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他身后,一个人影从转角处绕了出来。却是姑苏。
孙念如静静地看着他给自己无声地行了一礼,不说话。
姑苏道:“属下这次来,是想给小主提个醒。小主和谢二娘同房,已经不合适了。”谢二娘被做了药人,已经被用来泄过一次功。孙念如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慢慢修复受损的经脉,恢复武功。若是可以清心寡欲,那么,便会更胜从前,彻底突破春风卷的瓶颈,以臻化境。
可若是还继续跟体内有药物堆积的谢二娘同房,好不容易恢复的武功都泄到了谢二娘身上,只会让他自己的全身经脉的日益难以负荷,最终经脉具损,成为废人。九宵宫,不能让这一把磨砺多年的,最锋利的剑,就这样被折断在这里。
孙念如淡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与她同房是天经地义,有何不可?”
姑苏看着他的眼睛,却无法从中获得一丝一毫的讯息,最终,只得道:“您切莫为了替谢二娘调理身子,而任性行事。需知残药堆积虽然伤身,但冒着经脉具毁的危险来替她调理,实在是不值。主子以为,小主当是个聪明人。”
孙念如别开了脸:“很遗憾,我却不是一个聪明人。”
姑苏耐着性子道:“若是您生佩姨的气,我们可以将佩姨交给谢二娘处置。”
孙念如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必了。你退下吧。”说着,他便拂袖而去。
姑苏额上冷汗直冒。他一向知道青刃心狠手辣,喜怒不形于色,却没有想到他连自己也可以不爱惜。就为了让宫主后悔,为了让九宵宫有所顾忌,他将他己身的价值发挥到淋漓尽致,出手便是最决绝的狠招,弯路是连试都懒得试一下。即使这狠招,是对他自己狠。
我是被窗外的鸡鸣声吵醒的。睁开眼睛之前,我就先习惯性地稍稍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是一个半趴着的姿势,手指还被人紧紧扣着。一睁眼,正对上一个无限诱 惑的赤luo胸膛,和一双精神奕奕的眼睛。
孙念如露出了牙齿笑:“思嘉,醒了?”
我“嗯”了一声,把手抽回来,揉揉自己欲裂的头。昨晚,好像是和他把酒烛下来着,然后,我好像就喝醉了……再然后,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以及我酸痛的身子和我们交缠在一起的四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想,喝醉了,果然又被他给那个了……真是,色狼。遂趴在他身上动了动,道:“念如……”
他轻喘了一声,捏住了我探下去的手,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别胡闹。”
我嗤笑了一声,手指点点他的额头:“假正经。”
可是之后,无论我怎么煽风点火,想要挑起他的兴致来,他却总是意兴阑珊,还把我从他身上抱了下去。。。。
第三十四章:不能再放
我憋着气:“念如!”
他侧过身来。抱住我的腿,然后手却滑下去,握住了我的小脚丫。
我大惊:“干,干嘛!还要掐!昨天不是掐过了吗……”
他的睫毛垂得低低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天不够,思嘉。得做够七七四十九天。”
那岂不是要疼七七四十九天?我急了,想要抽回自己的脚,他却无论如何不让我如愿。我只得在他下手之前打个商量:“念如,你看,你轻一点好不好……”
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声,轻声说了一句:“好。”
我正要松一口气,下一刻就痛得差点咬到舌头!等到整套掐人按摩做完,我已经只剩下哭的力气了:“骗子……你明明说会轻一点的……”
他在背后抱住我,温柔地一直亲我的背,直到我平静下来。然后我翻身滚进他怀里。他轻轻摸我的头发,声音沉沉的:“思嘉,都是我的错。”
我抬起头,见他目中满是痛苦和自责,不禁有些心疼,伸手轻轻拍他的背:“不怪你。你也不想的。”
我的确吃了很多苦。但这并不是他的错。他总不能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体贴入微地爱护我,毕竟,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他也不想的。他若是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相信他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我留下。而加诸我身的那些痛苦,都是来自别人。我总不可能会因为别人的过错去责怪他。
何况,城外温泉边的那疯狂一夜,他那样低声下气地求我,我就算心怀芥蒂,也没有办法了。诚如他所说,难道因为他做错一次,我就不再喜欢他么?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幼稚地要折磨他,结果还是折磨了我自己。
我们两各怀心事地躺了一会,然后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只得爬起来。简单地洗漱过后,他拉着我的手,带着我穿过三三两两靠在扶栏上说话的人。
因为昨天的事情,武林大会使得我意兴阑珊,但是也只得打起精神强行应对。应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比武,还有那些意味莫名的眼光。我抬起眼睛看他。
他一直在看我,然后,突然拉着我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
我一惊:“念如?”
他竟也不管不顾,拉着我就堂而皇之地在众人面前一路狂奔。我的心渐渐由惊讶而转为痛快,把那些喧哗和私语全抛去脑后,甚至纵声大笑出来。
他拉着我。一路奔回客栈,冲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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