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臣看到子凝的情绪似乎是有一些失控,便伸手扶了扶子凝的肩,略带安慰地开口:“我会医好你。”
子凝伸手一把打掉张臣的手臂,冷笑:“你不必安慰我,如若你真的医得好我,你就不会召集武林豪杰来帮你找雪灵芝,因为你根本找不到。”
张臣似乎是被子凝点破,绝美的脸上有些难看的神色。
“呵呵,虽然你答应了伯言,但是你也没有必要费尽心思来医治我,我的命本来就与你无关。”子凝心如死灰,她对死亡的恐惧远远不敌张臣所说的无法受孕的恐惧。
如若自己真的终生都无法受孕,那还有何用?和伯言经历了那么多,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
子凝自嘲地冷笑,张臣看着子凝的样子于心不忍,伸手欲将子凝揽入怀中,却被子凝轻易挣脱。
“臣远,夏侯墨夷她还是赢了,对吗?”子凝嘴角上依旧牵强地挂着笑容。
“成败在最后一刻才方见晓。”张臣道。
“呵呵,最后一刻……”子凝冷笑,“她一直倾慕伯言,如今我身中剧毒,她应当是高兴得很。”
“管好你自己。”张臣似乎是有怒意,看着子凝如此担忧夏侯墨夷对陆逊的情愫,他眼中的怒气显而易见。
“臣远,我不愿连累伯言……”子凝竟然低声啜泣了起来。
张臣不语,沉默地可怕。
“如今二哥执意赶我离开东吴,却要将他留下以抵抗刘备的军队。而我又身中剧毒,一无所用,我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他的身边……”子凝抽泣的声音更加重了。
张臣依旧沉默地可怕,他今日,似乎是有一些不同……
子凝从床榻上起身,身子还是有些虚弱,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外,没有回头看身后的张臣一眼,她不知道,此时的张臣,脸色有多难看……
子凝走出了天下倾城,屋外下起了倾盆大雨,子凝抬头,雨水无情地拍打在她的脸颊上,子凝苦笑,连老天都和她开玩笑,在自己最落寞的时候,就连老天爷也不放过捉弄自己的机会……
子凝嘴角的晦涩笑意不减,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街上空无一人,子凝踉跄而走,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孙府,呵,没有了大哥的孙府还有亲情 可言吗?那里只有二哥的野心和日益膨胀的欲望。
陆府,呵,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去陆府,自己的身子已经不堪一击,就算有了雪灵芝,自己也终生无法受孕,怎么还能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就算他不嫌弃,但是自己也会问心有愧……。
子凝孤身走在街市上,雨越下越大,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女子的身影。
子凝透过雨帘依稀看到那个女子,一身紫色罗裙,身姿曼妙地站在雨中,撑着一把素色雨伞。
子凝冷笑,是夏侯墨夷。
虽然心中的仇恨是那般强烈,但是当子凝看到夏侯墨夷的时候,却是很想笑,真的很想笑。
“夏侯姑娘可是来看我笑话的?”子凝冷笑着对着对面的夏侯墨夷道。
夏侯墨夷一步步靠近,这一次,她没有易容,也没有蒙上面纱。
“自然。”夏侯墨夷一脸笑意,“哟,孙郡主如今怎么沦落到了这种地步,活脱脱像一只丧家之犬。”
夏侯墨夷话语轻佻,但是言语中的讥讽之意不减。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子凝胸中的愤恨终于无法抑制住。
夏侯墨夷掩嘴一笑,笑得魅惑人心:“你莫不是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好戏还在后头,我不仅要你身败名裂,还要你无人眷恋!”
子凝眼中通红,血丝出现,她对夏侯墨夷的恨意从来没有这般强烈过,纵然自己手刃了夏侯墨风,但是战场之上,死伤难免,她又何苦如此纠结!
纵使当年自己的母亲赶走了她的母亲,但是那已经过去了多少年,她又何必冤冤相报!
“我的母亲是死于你母亲之手,我的大哥也已经被你手刃,你还想怎样?”子凝撇了撇嘴角,苦笑。
“我要的,是陆逊。”夏侯墨夷淡笑开口,犹如地狱花开,魅惑人心。
第一百零二章殊途末路事事忧,殚精极虑寸寸心。(1)
夏侯墨夷的话一毕,子凝手心的冷汗随着雨水一起流下,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子凝很害怕,而这份害怕也只有子凝自己知道,她不愿意让别人察觉到她的恐惧,她就是这样的女子,即使内心恐慌之际,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痴人做梦!”子凝朝夏侯墨夷喊道。
夏侯墨夷鄙夷地一笑,神色和蓝衫一模一样:“呵,孙子殷,如今你以为你还是昔日那个孙郡主吗?顾念遥已经代替你嫁给了刘备,这世界上在没有一个叫孙子殷的人,东吴郡主的位置,你怕是坐不下去了吧。”
子凝站在雨水中,任凭雨滴拍打脸颊,即使生疼,但是未移走一步。
之愿份即。“我坐不坐得下去,不是你说了算。”子凝额前的的发丝湿透散乱,额上的青筋也微微凸出。
“哦,对,我做不了主,那孙权呢?他是否做的了主?”夏侯墨夷的笑即使在雨中显得那般美艳,但是在子凝看来却是让她反胃。
“哼,夏侯墨夷,你的母亲也不过是个残花败柳,被我母亲赶出孙府后嫁给了夏侯惇才生下了你,算起来,孙权应该还算的上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吧。”子凝挑眉笑道,内心却是一片冰凉。
子凝的话果然激起了夏侯墨夷的怒意:“你!”
子凝知道,她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她的母亲,因为她是她母亲离开第一个丈夫后生下的女儿,在别人眼中是不桢洁的象征。毕竟女子改嫁,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我怎样?”子凝依旧挑眉,“这样说来,夏侯墨风也不是你的亲生大哥吧,你们只能算得上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又何必殚精竭虑去替他报仇,可笑!”
夏侯墨夷细长的丹凤眼在雨中微微眯起,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怒意几乎可以将人吞噬。
她是如同地狱的曼陀罗花一般的女子,不似常人一般温和,她的美丽和一举一动,足矣侵蚀任何一个人。
夏侯墨夷握着伞柄的手越来越紧,几乎要把指甲嵌入木质的伞柄中去。
但是随后,她便调整笑道:“不错,替夏侯墨风报仇只是我该做的一部分,至于剩下的一部分,那就是让陆逊永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倾慕他许久,你应该知道,如今凭着你这个破身子,已经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了。”
子凝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夏侯墨夷所说的,正中子凝的心怀,自己害怕的,也正是这一点……
“他不会。”子凝艰难地吐出三个字,这三个字是子凝对陆逊的信任,同事哦也是内心的惶恐,以此来掩饰。
现在,也唯有相信伯言,才能够让子凝安心了……
“哦?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夏侯墨夷一笑,转身,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子凝身子一轻,重重地跌在了冰凉如冰的地上,泥泞覆盖了子凝的身子,子凝蜷缩在雨中低声抽噎,转而,抽噎变成了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这样痛苦,老天爷,我只求和伯言安心过日子,我不愿意拖累伯言,不愿意……”子凝蜷缩在地上不断得哭泣,泪水混杂这雨水还有地上的泥泞,子凝狼狈不堪。
子凝一直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身边没有路人走过,可是在迷糊中,子凝似乎感觉到身子被一一个修长的身影抱起,还似乎听到了那个身影在耳边轻语:“我不允许你死,决不允许。”
当子凝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陆府。
子凝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周遭熟悉的环境,便顾不得身上因为淋雨所带来的酸痛,惊喜地起身,喊道:“伯言,伯言,是你回来了吗?”
子凝还依稀记得自己倒在了雨水中,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抱起,那个怀抱的感觉是那般熟悉,子凝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定是陆逊从新野的战场上回来了。
子凝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衫,就慌忙地走出门外,方开门,子凝便撞到了一个身影的身上。
眼前的身影的味道和昨日在雨水中抱起自己的怀抱感觉是这般熟悉,子凝惊喜地抬起头,道:“伯言!”
当抬起头的那一刹那,子凝恨不得有一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
因为眼前站着的修长身影竟然是张臣!
子凝一惊,尴尬地松开方才情急之下环住张臣腰际的手,脸上一片通红,后退几步。
“你就这么怕我?”张臣的话语中显而易见的不悦。他靠近,直视子凝。
“我……我以为是伯言回来了。”子凝支支吾吾开口。
张臣绝色的眼眸中腾起的一股怒意是子凝从未见过的,子凝略有胆怯地看着张臣,她知道张臣是心狠手辣之人,当日在天下倾城他连眼睛都不眨便将李鬼手的儿子杀死,虽然知道他并无杀自己之心,反而想要救自己,但是对张臣的恐惧,就连子凝也不知道是来自何处。
他的身上,有一种天生的贵族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你昏睡了两天,不知道外面所传。”张臣收敛起了方才的怒意,但是眼神中还是有一股不悦,今日,他的不悦尤其之多。
“我昏睡了两天?!”这回又是子凝大吃一惊,上次自己昏睡了半个月,这次又昏睡了两天,难道是身上的蓝梗清夜之毒所致?
张臣看出了子凝的狐疑和差异,便道:“你受了刺激,身上毒素随时可以激发。”
子凝略一颔首,便问道:“你方才所说的‘外面所传’指的是什么?”
一股不想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新野一战,东吴大败曹军,伯言却因为首战被曹丕暗算身受重伤。”张臣话语中暗含担忧,毕竟二人有同窗之宜。
“什么?!”子凝倏地上前,神色紧张,慌忙地问张臣,“那他现在如何?”
子凝担心军营医疗差,伯言的伤势难以马上治疗。
“前往新野的路因为连日的大雨塌陷,军情无法抵达东吴。”张臣道。
子凝身子一轻,几欲跌倒,张臣上前轻轻扶了一把。
“不行,我要去新野!”子凝慌乱地开口,挣脱开张臣,还没有着外衫便欲往门外跑去。
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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