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每回进了屋里,相公总会撅嘴不满,心底老大不乐意,我这媳妇比他还忙。
终于忙完,相公蹭了过来,“娘子,为夫瞧着你与那老麽麽倒是比我还亲近!”
“。。。。。。”我没回话,这人连个老麽麽的醋他也去吃,还是那种陈年老醋,他也怕酸得掉牙。。。。。。
“娘子!”
我白他一眼,“你也别怨了,再过两日便轮到你了,那些个庙见之礼,特别是那祷词还需你来念的,到时你也会像我这般没闲情去理别的事了,就只这些都忙得转不过头来。”
两人正说着话,那头张妈妈说是裴姑娘使人送来了夜宵给我,是自己做的送些给我尝尝鲜。
听了,我微微一笑点头让那婢子拿进来,又转头看相公,这夜宵送的还真是时候。
不一会儿,便有婢子拎着个食盒进来,里头装着的是一碗糯米甜酒干粉粥。这种粥相公爱喝,却是我不喜的。这也是个转着弯儿来讨相公欢心的。。。。
打发了那送夜宵的婢子,似笑非笑看着相公,问他喝是不喝,相公看一眼,顾自看书去了,真是可惜了,这还正散着热呢,温度也刚适宜入口的。
作者有话要说:庙见之礼改编的,根据家乡风俗改了些,事后需当场上族谱的。
婆婆
行庙见礼这天,天气很好,清风微拂,家中也只男眷与我这媳妇,还有几个主事的女眷出席。当然包括婆婆这命妇还有长房。
去祠堂的路上,我愰然明白,原来上次在这碰到长房,她是刚从祠堂回来,说来奇怪,一般女眷没有宗族允许是不可以随便进祠堂去打扰先祖的,她去那里做何?
庙见之时,我与相公身穿祭服立在门槛外十尺处。宗族里的有威望的前辈全都坐于高位之上。正要拜礼,那头有人抬手,“且慢!”
我与相公对视一眼,寻声望去,竟是白发苍苍的族长。相公半眯了眼,扫向一旁正含着笑的长房。
公公没有出声,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倒似完全都在意料之外。婆婆拄着拐杖脸色有些冰寒,“族长,不知何事要阻我儿与儿媳行这庙见之礼?”
族长道,“要进李家祠堂,依本族规矩需过得四关,琴棋书画。如若过不了这考验,便不能归入夫宗。”
听完,公公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看向长房,夹紧眉峰。
不满哼一声,命令道“族长,何时多了此项规矩,本相为何不晓?还不快快开始庙见。”
右相话音刚落,那些人脸色白了白,有些尴尬立在原地看向长房。长房的笑没了,右相不喜长媳这她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默许她在刚进京那时将这品行不端的长媳赶回娘家,没成想如今竟变了卦护着她;原以为弄这么一出老爷心中定会高兴的,这讨欢没得个正地儿,如今倒弄得大家窘迫起来。
见了这般情景,我了然一笑。原是这样,这些东西是长房弄出来的罢。如果没了右相府内人的授意,这依附着右相的宗族敢如此质疑,我算是奉旨成婚,就算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刁难圣上亲封的右相长媳儿。
相公冷哼一声,正要反驳,我忙偷偷伸出手按住他,微微对众人一笑,道:“琴棋书画女红厨艺么?有些什么规矩,说来便是。但如果我过了考验,以后凡事还希望在座各位少掺和点。”说到后面语气有些冷硬了定定看着上座几人。我不出声,你们还当我是软柿子被人欺惯了净挑我来捏。
事后相公说我那一刻非常的吸引人,全身上下无不自信,那些刁难似乎如弹弹衣袍上的灰尘般简单。
闻言,我止不住一笑,“我知你是不屑上宗族族谱,只是当时见着那群老不羞故意如此辱我,如此一来便是辱了相公,心中气极哪还留半分余地。也活该他们倒霉办砸了事,这些人只知道听途说我是个品行不端的悍妇妒女,便以为我是个一无是处的,这般小瞧我这才吃了大亏。”
说句实在话,这出题的人并不高明,出的题目都很刁钻,却不知偏偏我也是个刁钻的,自小不是有趣的复杂的,我便无心思摆弄。
如今在我面前考双面绣,摆珍局那是必败的!倒是书画有些难了,好在他们以为我是个浅薄女子出的这两题并不高,也好在相公对我日夜熏陶,这才险险过关。
过关之后,相公瞧一眼沉着脸的公公和长房,倒没说什么话,只对上位族长长老们作了揖,道了句,“庙见之事晚辈在此便先谢谢各位,后辈定会谨记于胸。”相公说这话时,其实是非常礼貌,语气也非常之好的。
但进别人耳朵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那些个老不羞的脸色有些发白,朝右相望去。
右相清咳一声,“既然过了关,那便开始祭礼吧!”
他的这个儿子到底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不如老二亲近,本以为凌家那姑娘能让他回心转意成就一桩美事,谁知,竟是私下里求了皇上改旨,也不知如何做到的,这个儿子回来几个月,那心思连他这长处阴谋算计中的右相都看不明白。
行礼时,作父母的需先行过礼,告知先祖自家小儿己成亲,如今过来祭祖。这礼是婆婆与公公行的,见着长房站一边干瞪又羡慕看着婆婆身上的一品命妇服,我心底己然笑得翻滚,总觉这一家子怎么看都怎么让人觉着欢乐;虽说长房与婆婆地位平等谁也管不着谁,但实际上却是生生从正妻降为平妻,婆婆又是告封命妇的,她见着婆婆还需行妾礼。说实话,要是婆婆要报十几年的仇,只要手上再稍稍有些权,凌氏这平妻想怎么捏便怎么捏,可是为何婆婆不动呢?很奇怪,不过就这般坐在府内,凌氏每日里定也是担惊受怕的,心虚啊!那心上挠啊!哪像婆婆这般气定神闲含饴弄孙的很。
大家以为婆婆是个贤妇,确不知她老人家自有自己的一把算盘。大家以为相公定会好生讨好公公做个孝子得个好的前程,相公却是打算颠覆李家地位而来。大家以为我定是个无知浅薄的女子,却不知我并不是让人随便拿捏的。
二公子如今变得越发贪财好色公公越来越不喜他,那底下的姑娘公子们,定是长房主使了计的,这年纪差上那一么一大截,公公就算想要找个好的帮手,也没法找。想来这苦也只有他自己咽下了。
相处这么长一段时间,我或多或少了解到公公年轻之时那风流性子其实并不拿女人子息当回事的,这一屋子女人也不过是他空闲时的调剂品,所以才会有十几年宠妾灭妻的事发生。如今年迈力不从心,想找个好的继承人,却发现几年下来,自己的正妻早己将那些可能断绝,偏偏年纪合适的,又是个不顶事的。如今想器重相公,却发现不是个好驾驭的,长房挑衅之下这长子对他更是怨恨了。
庙见之后,回到府中,公公甩甩袖子,沉着脸叫了长房进书房说话。
听下人说,那天公公虽然给二公子留着点情份,没有训斥长房这个生母,但却将长房手上掌着的库房钥题转交给了婆婆,这等于直接的将长房手上的权力分了出去。
公公如今才想着补偿相公,未免有些晚了,婆婆掌了库房钥匙虽然有更多话语权,然不知怎地我始终觉着她会答应再进李家是件十分违和的事情。公公这番讨好,只怕会落得个空。
公公那些年如此待她?她怎会不介意?!婆婆真是为了相公认祖归宗不父子相残导出人伦惨剧?她也知道相公执著这仇恨不可能放下,为何还要再卷了进来?想起以前婆婆与相公对我说的那些莫明其妙的话,有些事还是我这做娘的做好些,这句话老在我心中回荡,我觉着婆婆如此说应是要维护着相公什么,至于是什么,便不知了。相公憎恨公公和那长房,又会实施些什么报复呢?千万别将自己陷进去才好。
事情压在心底,我总觉着没个落实,睡也睡不踏实。如此瞒着我,虽说是为我好,可这样我也整日里的担惊受怕,就怕两人会出了什么事情,这也不是个事啊!
这日相公正在书房看公文,我端着茶进去,遣退在一旁候墨的小狗子,“相公,歇息一下吧!”
相公见进来的是我,放下公文亮着一双眼对我一笑,“怎地这般晚了还没睡?”
明知我己养成他不睡便睡不着的习惯,还如此明知故问,想诱我说些好听的,我偏不说,含了笑,“我是有些事想问你的。”
相公搂了我坐在旁侧,不太经心回道,“什么事?”
拍了他不安份的手,我皱眉道,“婆婆倒底想要作何?我总是越想越感到害怕,婆婆她虽然看似平静,但我看得出来,她好似要做什么事情……如今…将那库房钥匙交给婆婆,且不论这是不是公公想要补偿她,可这也直接加剧了婆婆与长房的摩擦啊;我担心前些年的事会重演……婆婆为何忽然得了命妇,先皇为什么会给一个家族犯过杀头之罪的人忽然来这么一出,难道他知道自己做错了,想要补偿这才封诰命的。”我不像相公叫公公为那人,叫右相又觉着别扭,所以一直以来都用顿音来替了。
相公微皱眉头,不答我。反而亲亲我的嘴角,笑着道,“傻娘子,你整日里没事便想些有的没的,看来确实该生个儿子让你操心,省得总操些瞎心,如今不同往日,有我在后面撑着还怕那贱人作何?”说完便动起手来。
我老脸通红,这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相公,你你,说不定小狗子还在外面,你怎的……”
“早走远了,自上次你生了通气,这房里没我的允许是谁也进不来的,专心些!”说罢不再理我,专心办事。
虽然心中美得不行应承着相公,但这般大胆行径总让我忍不住脸颊飞红。
被相公这么一糊弄,我早己迷得晕头转向,婆婆的事又没了个交代。事后我忍不住恨恨咬牙跺脚,相公真真坏透了,每回问及要害总是四两拨千金。
第二日,小多报说外头七姑娘来了。
七姑娘。。。。。。十岁左右,性子内敛不多话,贞静的很。平日里养在长房身边,很少出院子。她怎地会来?我有些好奇。
使小多唤了人进来,与七姑娘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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