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个夜晚睡不着的人。
“太后也是这宫中的过来人,这谁没有一张嘴啊,有嘴自是有嚼舌根的。若是这样的话都听的,那絮言又能说什么呢?咳咳……咳咳……”说着章絮言便咳嗽了起来,那一脸的病容让太后是看得尤为不忍。
“哀家也不是真听了他们的话去,不过是因着突然之间去了这么多人,这王宫多少添了些污秽气,你也该适时做点什么不是。”太后拉起章絮言的手,慢慢走着。
章絮言低着头,头上仅仅插了一根百褶如意钗,略显可怜。她由着太后牵着手,渐渐竟出了些许抽泣声。
太后耳尖一听,便忙伸出右手的金幺指抬起章絮言的下巴,这一瞧,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是让太后心疼了。
“啧啧啧,你这是何苦啊?几句闲言碎语罢了,瞧你,真入了这软心窝子去了。”边说着,太后便用着她的金幺指轻擦起章絮言的眼泪。
章絮言立刻便收了声,她一双朦胧雾雨的双眼望着太后,似有多少话道不完。
“哎哟,这么一个可人儿,到底是出了何事,跟太后说,太后跟你做主。”太后耸着脖子,大气地说道。
这时,章絮言竟一把跪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太后先是一惊,接着眉头一皱,道“你这又是如何啊?”
“太后!絮言入宫数十载,向来规矩,自问忠正。宁妃她……”章絮言刚一说出宁妃二字,立马便被太后打断了。
“够了。”太后一摆手,呵住了章絮言的话,“谁再为她求情,一同坐罪。”
瞧着太后立变的脸色,章絮言的吞了吞舌头,接着低下头,不敢再说。
“你也回宫去吧。”太后像是被宁妃的事气得不轻,她霍地转过头,竟走向了宫内,独留下地上的章絮言。
章絮言待太后入了宫中,才微微抬起头看了看,一见太后已经不在,她便慢慢起身来了。
站在长廊上的玉屏一见太后离去,便跑到章絮言的身边,帮着扶她起来。
章絮言一脸苍白,脸上还挂着泪痕,由着玉屏搀扶,步履不稳地向着殿外走去。却不想,刚一出这后慈宫,她竟见到了她一世也不愿再见之人。
“你——”章絮言顿时一惊,脱开玉屏,站直了身体,指着宫门外的卫馆大呼。
卫馆伸出右手,愉悦地朝着章絮言摆了摆手,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章絮言一见,呼吸便变得急促了起来。她忙捂着胸口,娇喘着说道:“你,你,你回来了?”
“我,我,我,我回来了。”卫馆学着章絮言的样子,断断续续地回道。
见着卫馆当着宫女的面嘲讽自己,章絮言正要立直身体反击。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妩媚的笑了起来。
“天啊,你这一身男装是什么啊?”章絮言上下打量起了卫馆的麒麟补服。
卫馆竟然摊开手,由着章絮言看个仔细。
“哼,长本事了。”章絮言推开身旁碍手碍脚的玉屏,不屑地笑道。
卫馆不语,抬了抬眉头。
看着卫馆得意的样子,章絮言的胸口便又开始不停地起伏着。玉屏见此,便要上前为她舒缓,不料却被她一巴掌打开了。
“这里是后宫!”章絮言突然龇牙咧嘴地对着卫馆吼道。
“你可以大叫。”卫馆伸出右手摆了摆,两边嘴角轻轻上扬。
章絮言一听,脸都气绿了。她挥舞着双手,厉声吼道:“你不要得意忘形,本宫才是王后!”
“嘘……”卫馆轻轻嘘了声,抬起右手挡在了自己的唇上。
“天啊,天啊,天啊,你该是有多不要脸,才敢回宫啊!”章絮言气急败坏了起来,甚至有些口无遮拦。
听此,卫馆脸上的从容突然消失了。她阴郁下了脸,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章絮言。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回来又有什么用?简直是可笑!你根本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你知道,就你,当年笑死了多少人吗?”章絮言见着卫馆变色的脸,高兴极了,踊跃地揭着卫馆的旧伤疤。
卫馆握紧了拳头,无声地忍耐着。
“哈,哈,哈,笑死了……”章絮言突然笑了起来,边笑着她边扫视着四周。一转头,便见着一脸紧张的玉屏愣愣地盯着自己。
立刻,章絮言一个巴掌便甩到了玉屏脸上,怒吼道:“给本宫笑!”
捂着被打的脸,玉屏瞧着章絮言比鬼还可怕的脸,蠕动着脸,露出了胜过哭的笑来。
“呿。”见此,卫馆极煞风情地不屑了声。
章絮言猛地一回头,看向卫馆,“你已经被贬出宫了,再回浣京,本宫要你化成灰离开!”
“很好。”卫馆点点头,微笑着答应着,脚步却慢慢靠向了章絮言。
见着卫馆一上前,章絮言的气焰立刻便消了下去。她急忙将玉屏拉到自己的面前,挡住了卫馆的前面。
“呿。”卫馆又是不屑了声,竟饶过了章絮言,跨进了后慈宫。
卫馆这一动作,让章絮言是摸不着头脑了。不一会儿,确定了卫馆已经走远,她才小心翼翼地伸出半个脑袋往宫内瞅去。
发现卫馆已经拐进了宫内,章絮言这才收回头。一偏,见着玉屏害怕的盯着自己,章絮言又是一怒,甩去了一个巴掌。
玉屏赶忙跪地求饶道:“王后饶命!王后饶命!”
“废物!”见此,章絮言一脚又飞向了玉屏,并骂道。
玉屏被踢倒在门槛边,捂着脸,低着头不敢再回话。
“哼,你以为你和吕长杰那点花花肠子,本宫不知道啊。”章絮言说着,竟伸手揪住了玉屏的脸颊,恶言出口:“今儿看本宫不拔了你的皮!”
知道自己是被王后做了出气筒,作为奴才的玉屏只能沉默地任由章絮言打骂。
而看着这样的玉屏,章絮言猛然想起这是在后慈宫,忙收回了手,又作出了一副受病痛缠扰的模样。
“扶上。”章絮言伸手左手,低下头,厉声对着玉屏喊道。
听到章絮言的话,玉屏双手一撑连忙立起身来。弯腰扶好了章絮言,玉屏却是连头都不敢抬。
看着这样的玉屏,章絮言又是一肚子气,她忍了忍,反手悄悄拉过玉屏便急忙忙向自己的兴庆宫。
而进了后慈宫中的卫馆则驾轻就熟的穿梭着宫中,途中,众多太监宫女见这,皆不敢随意上前询问。
走近宁祥殿,卫馆不意外地被拦了下来。
作为太后的贴身嬷嬷徐福记大步上前,挡住了卫馆的去路。
徐福记约五十左右,些许白发,身材精干。她伸手挡在卫馆的身前,严肃地说道:“大人,路,走错了。”
卫馆微微一笑,伸手拉下徐福记的手,用柔柔的女声说道:“徐嬷嬷,馆儿来请安了。”
只待此话一毕,徐福记的脸上便僵住了。她退下的手,垂落在半空中。
看着顿时弱下来的徐福记,卫馆脸上浮起了娇艳的笑,推开她,大步走进了殿内。
宁祥殿内佛香围绕,穿进内室石台上赫然一尊半尺镀金观音像。观音像下太后正跪于团扑上,手转着佛珠念着佛经。
卫馆踮起脚,轻轻地走了过去。在不惊扰后之下,不一会儿,卫馆便近到她的背后。
轻贴在太后的右耳后,卫馆吐纳着呼吸,正当太后耳朵一动时,她对着太后的耳朵低语:“太后,馆儿来请安了。”
此话一出,太后身体顿时一震,眼睛赫然一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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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五章 。。。
此话一出,太后身体顿时一震,眼睛赫然一睁。
抬起头看了看石台上威严的金观音,太后握着佛珠,慢慢地转向了卫馆。太后的脸一点一点皱起,由是额头皱纹最为厉害。
卫馆见此,轻抬起手欲伸向太后的额头。不料,途中太后猛地躲闪开来。
太后谨慎地看着卫馆,身体离得她远远的。
卫馆微微一笑,用力将太后的身体板了过来,另一只手摸上了她的额头。卫馆将太后额头上的周围慢慢地拂开,声音柔柔地说道:“太后,想馆儿吗?”
一听,太后立刻将手中的佛珠一扔,拉下卫馆的手,忙站了起来。她双手抱着胸口,脸上开始露出惧色。
卫馆挑了挑眉,站立起身体,然后又捡起地上的佛珠。她将佛珠递给太后,咧开嘴,笑道:“没有它,不怕鬼吗?”
顿时,太后伸出手打掉了卫馆手中的佛珠,眼神恍惚地看着卫馆,嘴唇开始有些发抖。
瞧着又掉在地上的佛珠,卫馆的笑开始挂不住了。她虚着眼,压低了眉头,生气地说道:“太后,不喜欢馆儿了?”
说完,卫馆朝着太后步步逼近。
太后随着卫馆的脚步也往后脚跟脚地退去,很快,便被身后的金观音挡住了。
看着已无退路的太后,卫馆一出手便抵在了石台的两侧,将她围困了起来。
在如此压抑的气氛里,卫馆低下头,摩擦起太后的耳际,状似亲昵。
不过,太后却更为紧张,被卫馆这一亲近,太后竟更抖得厉害。
“太后,馆儿可想您的,日日夜夜啊。”卫馆将头搁在太后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地低语。
那声音却甚为骇人。
太后被吓得猛地将头抬起,她推开卫馆的头,强装镇定地问道:“你要如何?”
此话一出,卫馆松开了对太后的禁锢。她蠕动着嘴巴,沉默了半响,后开口:“太后不是最疼爱馆儿了吗?太后不是最如意馆儿了吗?嗯?”
太后见着卫馆眼睛里一点点飘出的晶莹,有些惶恐。她愣了愣,后冷漠地回道:“哀家如此疼爱你,你们卫氏一门又是如何对哀家的?”
“哈,哈,哈,”卫馆瞪大了眼睛,盯着太后,大笑了三声。接着,竟只是冷冷地看着。
被卫馆看得是毛骨悚然,太后摸了摸手臂,说道:“哀家,哀家念着过往,自是不去追究你,嗯,这,你这身官服何来?”
正说着,太后突然拔高了声音,像是被卫馆身上的官服吓了个不轻。
“好看吗?”卫馆伸出双手牵起了自己的官服,让太后看了个仔细。
“一品武官,天……天……天啊……”太后捂着额头,深深地呼吸后大叫道。
卫馆伸手拿下了太后的手,用自己的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卫馆翘起嘴角,歪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