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坐在马车内对田敏颜他们解说着这州府的分区,就是这内城,要坐着马车整整环绕两个时辰才能逛完,把个田敏颜他们听得直吐舌,州府果然名不虚传。
马车缓慢地在青砖上行走,田敏颜掀起帘子,路人穿着大都是些绫罗绸缎,有的书生模样的,就是这大冷天,腰间也插把扇子的,而那些媳妇小姐们,头上插的首饰,可能把你的眼给亮瞎。
“其实你们买啥铺子,我们家就有个铺子想要租出去,租给你们便是,那地势可是不错的。”方宇简单的说了一下这州府的分区,又看着田敏颜他们道:“我打听过,如今这内城中好地段的铺子都有主了的,近期也似乎没听说哪家要卖大铺子的。”
“方少爷,虽然我们说是开分店,可也要弄个两到三层楼的铺子呢,你的铺子,小了些。”田敏颜笑着说道:“而且,若是这铺子开起来弄得好,很有可能会把总店迁过来这里。你说的那情况,如今我们也是先过来这边看看环境,如果真没合适的,就先不买也是一样的。”
迁总店,她是有过这样的想法,毕竟州府是大省城,虽然清平县那个也不差,可要作总店,似乎也规模小些。
不过这要是做的好,哪个为总店都没关系了,最重要的还是银子滚滚来不是?
方宇听了就有些无辜,皱着眉说道:“可我们那铺子,也有两层啊,第一楼不也是两层么。”
田敏颜抿唇轻笑,和田敏瑞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
方宇说的不假,他说的那铺子其实位置真的很好,人流旺,靠江边,可是租金,不是贵,而是便宜得离谱,二百两一年,这算是白送了好不?
要知道,这州府可都是寸土寸金,就是一个小小的才十来个方的铺子,也要百两以上的,方宇他家的两层铺子,可大了不止一倍两倍,他们就是想租,也不敢用这价钱去租啊,这不是明抢么?这等于是给人情了啊,田敏颜他们又怎么敢要?
田敏颜他们虽然是农民出身,也穷过,可这人穷志不穷,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们决不能为了节省银子去挣银子而去白占人家的便宜。
不过田敏颜他们也不好明说这点,只说自家是想买铺子,而且趁着手中有余钱,她也真的想多置些产业,就是不开铺子,租出去也是一笔银钱收入呢。只是不知道他们这趟出来,有没有收获就不晓得了。
已是晌午时分,街上行人已渐少,可看上去还是要比清平县要旺,而食肆也都满当当的坐满人。
州府的食肆大大小小的也有许多,而人气最旺的当数北苑,不管出品还是服务,都让人没话说,可那价格,也贵得离谱,一般平民可不敢轻易进这酒楼的。而北苑背后的东家也没人晓得是谁,只知道,那背后的人是连知府大人都要给面三分的。夹答列伤
做生意就是要知己知彼,田敏颜听了方宇的介绍之后便说要去北苑用午膳。
“当真要去北苑?”方宇一愣,随即笑起来。
田敏颜很是纳闷地问:“去不得?”这再贵,总不至于贵到没银子结帐吧?
方宇笑而不语,吩咐车夫调了个头,往着北苑的方向而去,而很快的,田敏颜他们就知道北苑有多贵了。
北苑建在临水边,是个四层食肆,门庭装修就已经很是华贵,金色的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北苑两个大字,田敏颜一度想,也不怕有人偷偷摘了这牌匾卖了去。
和所有的食肆一样,北苑一楼是大堂,二三楼是雅间,这四楼不轻易开放,听说只有一个雅间,得要提前预定,而且掌柜的还得要看你什么身份。曾经听说有个土暴发户想要订四楼宴客,还说多少银子都付得起,人家就眼尾都懒得看他一眼。
所以,这在四楼用餐,非是等闲之户能上。
田敏颜他们被引到一张临江边的窗户坐下,她环视一周,不得不说这北苑的位置开得极好,环境好,路段旺,简直就是五星级的地盘。
就拿他们这个位置来说,坐在这就能看到江上的景色,这条东江两边都栽种了杨柳,真正的杨柳依依。而像现在的寒冷天气,关上琉璃窗,依然可以边吃饭边看景,这冬天的江景,尤其下了雪,可也是如江南水乡那样,如诗如画的。
旁的人如何评价田敏颜不晓得,可她却承认,这北苑位置和装修,还有服务态度都做的极好,那小二可几乎没站在桌边一对一的侍候呢。
“二姑娘,这里的茶可真好喝。”谢诚忠喝了一口茶,笑着赞道。
“那自然,这一壶茶,可要一两银子。”田敏颜还没说话,方宇就先挑着眉说道:“你那手上的茶杯,可是上好的骨瓷,要五两银子一套,可得抓稳别摔了,否则,你就得留在这做小二了。”
噗。。。
谢诚忠闻言一口茶给喷了出来,瞪大着眼,结结巴巴地道:“方方少爷,您您是开玩笑的吧?”
老天,一两银子?他没耳背吧?他记得前儿个他老娘才给他掏的耳呀,这他娘的不是抢钱呢么?
“这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一百两银子才得那么一小撮。这也算是便宜的,这要是在二三楼雅间,没个五两银子,你还喝不上一口茶。”方宇轻笑着道:“你才儿这么一吐,就给吐了一百几十个钱了。”
田敏颜听了眨了眨眼,那可真的贵,这要在第一楼,一两银子,都能吃一顿丰盛的了。
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淡淡馥郁的茶香在齿间流转,甘润清香。
自从齐十七教她分茶后,她时常也学着分,家里也有些那些富户送来的上好茶叶,她也弄点出来分给家人喝,倒也识些茶道了。
只这么一口,她就喝得出,茶是好茶,水是好水。
“听说这泡茶的水,是从观音山上的泉眼给运回来的,仅这运水的人,就有专门的呢。”方宇见她似在品茶,便压低声线神秘兮兮地道。
“可也太贵了。”梁大荣咋舌,都不敢伸手去拿那只白色的茶杯了。他们第一楼,卖一只烧鹅也才三百钱,这一壶茶就这么贵,平常人家谁敢来这吃饭啊。
“该不会是黑店吧?”谢诚忠压低了声音说道:“两位少爷,姑娘,要不咱到别家吃?”太黑了,这茶喝了又不会升仙,卖这么贵,谁敢天天来啊?
“别乱说话。”田敏瑞抿着嘴低声斥道。
他上过镇学,也见识过人,眼见这大堂坐的人穿着都挺体面的,心知这北苑怕是不简单,要是被人听了去引起啥子误会,他们几个外乡人可真不知该咋办了?
田敏颜却是笑了笑,道:“它既然能卖这么贵的价钱,自然就有它的好,反正都来了,这茶也喝了,且看看,咱也奢侈一回。”
她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什么叫天价,这才是天价,这一壶茶就一两,那么菜呢?
而让她留下的可不止是喝了茶,而是这价格也能保持这样的人气,这家店就一定有它的可取之处,她想要看看是什么。
这北苑开在这,首先地理环境就已经取胜,听方宇说出品也不错,而至于值不值,其实有时候味道还是其次,关键是这个楼给出什么样的价值。
什么东西卖什么价钱,很多时候取决于它所处的位置和环境,试想想,同一个厂家出的产品,为何在普通商场卖一个价钱,而在一个世界知名名牌汇聚的地方,就能提高不止一个档次?
这就是环境所致,就拿味精来说,在太平县田敏颜他们的铺子买可是一两银子购得,在京都,那真正的寸土寸金的地方,这样的奢侈品,没个一两半二两你能买到?
再说第一楼,他们若在这开的分店,那菜式的价格就得跟着相应的提高,为啥?这铺租人工材料等等也都跟着涨啊,你不涨?等着亏本结业吧。
所以田敏颜一点也不惊讶,毕竟这世道,总有些地方是平民所消费不起的,比如这北苑,能进一楼的,进不了二三楼,而进得了二三楼,进不了四楼。
而别说这上雅间和四楼的,就大堂这坐着的人,无不是穿着体面的,你想找个衣衫褴褛的来看看?去,进错地儿了,西区那一抓一大把。
所以,有贫民买不起的奢侈品,就有贫民消费不起的贵族地方。
“二姑娘,这也有白切鸡。”白梅看着墙上的牌子突然皱眉说道。
田敏颜他们一愣,随即摇头苦笑,这模仿可真是无处不见啊。
“你们可别说,这白切鸡可做的一点都不比第一楼的差。”方宇这时便道:“一会你们当知道。”
菜是方宇给点的,半只白切鸡,一条红烧鲫鱼,一碟大蒜炒白肉,再一盆炆萝卜块。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那半只白切鸡看上去皮嫩肉滑,卖相一点都不比第一楼差,就不知味道如何了?
田敏颜夹了一块仔细的尝了,皱了皱眉,皮很爽,肉质也很嫩,味道比起自家做的,还真的不差。
“怎样,和第一楼的一样吧?”方宇看着她问:“要不是你们说厨子绝对可以放心,我都怀疑你们家的厨子被收买了呢。”
“还真是不差。”田敏瑞同样皱着眉。
“就是价格比咱的贵了两倍不止。”梁大荣苦着一张脸,咝咝的抽冷气,这吃一块鸡,就跟啃他一块肉的疼啊。
田敏颜也很郁闷,再模仿,也不能模仿得这么彻底吧?果然这世上就没有绝对。
只是她想了想,便安慰几人道:“没事,咱们以价格取胜。他们走的贵族路线,咱们就走平民路线,薄利多销,总还能赚银子的。”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也有些不畅快,有人模仿你的东西模仿得几乎是原装的一样,谁心里舒服啊,她又不是死的。
幸好的是,她问过小二,那烧鹅叉烧都还没被模仿出来,否则,第一楼要怎么在这站稳脚跟?
紧接着,田敏颜又尝了其它几道菜,这倒觉得有些平平,水准虽不说低,却也不算特别高,他们第一楼的厨子也能做得出这样的水准,而让她觉得可笑的是,这第一楼的菜都用上了味精。
田敏瑞他们也尝出来了,便道:“现在,怕是没哪家酒楼不用味精的。”
田敏颜失笑,虽说味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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