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养,方能保得住。那一夜无星无月,天寒地冻,换作别人,终要挨到天亮方到庙里去,偏你太祖母不顾身子,……”说着话,眼见蒋白又滴下泪来,贺圆话锋一转,沉下声音道:“你太祖母一心想你健康长大,你现下饭也不吃,若她在泉下知道了,如何安心?”
贺圆正劝着,听丫头说莫若慧来了,忙让人快请,一边给蒋白整好衣裳。见得莫若慧提了食盒进来,上来见过,这才道:“慧姐儿,你帮我劝劝小白。”说着站起来,朝莫若慧眨眨眼,自己领了杏仁出去了。
“夫人,白哥儿终是扮作男娃养,慧姑娘这阵子往白哥儿房中来的次数,是不是频了点?”杏仁提醒贺圆道:“白哥儿现下九岁了,慧姑娘也十岁了,只怕要避些嫌。”
“两个都是孩子,哪里就担心上了?”贺圆不在意,随口道:“十岁的女孩子,能起什么心思?”
杏仁是贺圆的陪嫁丫头,虽是配了府内管事,日常还在贺圆跟前服侍,极是尽心尽力,听得贺圆如此说,犹自不放心,直言道:“少夫人别忘了,您可是十一岁就嫁进将军府的,那会什么事儿不懂?慧姑娘现下十岁,怎么就不会起心思了?”
“我那会是逼于无奈!”贺圆瞪杏仁一眼,十一岁就嫁进来,你们要取笑多少次嘛?现在还当例子来讲了。
“慧姐儿那会在老夫人灵前行了曾孙女的礼,大家便把她当作府里姑娘看,现下又以曾孙女的身份守着孝,怕是把小白当亲弟弟看,这才来的勤些。倒不必疑心她!”
莫若慧不知道贺圆和杏仁讨论她,这会只是看着蒋白,又是怜惜又是心疼,嗔道:“现下病着,还不肯好生吃饭,看看你,都瘦下去一圈了。再不吃饭,只怕又要请王太医过来,少不得又得服食药丸。难不成你宁肯吃药丸也不吃饭?”说着揭了食盒,把粥端了出来,坐到床边,拿了勺子舀了,吹了吹喂到蒋白嘴边,含笑道:“吃些吧!”
“慧姐姐,我自己来!”蒋白见莫若慧殷勤,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要接莫若慧手里的碗。莫若慧一缩手,看她一眼道:“你就安心在我手里吃了这碗粥,我也好向夫人和少夫人交代。”
莫若慧正说着,却见帘子一揭,折桂进来道:“蜀王和沈少爷来了,说是来探病。少夫人本来拦着,说不用进房了,怕过了病气给他们,他们却说自己是习武之人,身子好着,不怕什么病气,硬要进来瞧瞧少爷。”
折桂话音一落,只见帘子一掀,顾秋波和沈天桐已是走了进来。顾秋波嘴里犹在道:“白哥儿,你怎么闹的像个娇弱女娃,三头两天生病?”
莫若慧是见过顾秋波和沈天桐的,这会走避不及,只得上来见过,告个罪道:“白哥儿这几天没好生吃过东西,待他吃了这碗粥再陪两位说话!”
“病人为大,自然是吃了粥再说话!”因将军府办丧事,顾秋波等人进将军府学武之事自然也停了,待听得蒋白病了,这便拉了沈天桐一同来探病,这会见蒋白虚弱的靠在枕头上,下巴尖尖,脸色苍白,更衬的眼如点漆,唇如涂朱,看着居然比莫若慧这个女孩儿还要动人些,不由有些嘀咕。人道白哥儿肖似女娃,这话不假么!可惜了这么副容貌,居然生作男娃。若是女娃,我一定要娶回府去,光是瞧着,也赏心悦目!
沈天桐见蒋白在莫若慧手里含了粥,不由瞥蒋白一眼,暗暗摇头,居然借着生病撒娇,要人家姑娘喂粥,太过份了!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太忙,更新时间和频率没法把握,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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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天之娇娇女 。。。
因贺圆刚劝过,莫若慧又来劝,蒋白倒不好再推胃口不好,只得在莫若慧手里吃了小半碗粥,这才摆手说饱了。
莫若慧也不再相强,正要收拾起碗筷,却见折桂又进来道:“少爷,陈府姑娘来了,也是探病来的。刚刚着人提了一大篮子的果品进来,说道少爷既病着,胃口不好,倒不若吃些果品清清肠胃。这会见少爷房里有客,先往二奶奶房里逗两位哥儿玩去了,说稍晚些再过来瞧少爷。”
莫若慧一听陈宛若来了,还提了一篮子果品,却有些嘀咕,转头跟折桂道:“果品都是应节的,现下春寒未尽,那果品自然也是寒性的。白哥儿身子虚着,倒不宜吃那些寒凉的东西。还得多多吃些暖胃活血的食品为上。只是宛若妹妹有心,也不好拂她的意,你们先收着罢!”
莫若慧一通话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越俎代庖了。蒋白还小,纵使府里大人有了约定,自然不会早早明言,自己这会就管起他的事,倒怕他反感。况且现下蜀王和沈少爷在座,若日后取笑蒋白被自己管制,更是不妙。想到这里,不由红了脸,忙忙起身向折桂道:“你们少爷的事,自然是你们操心,我多事了。”说着转向蒋白,嘱了几句,提了食盒先下去了。
顾秋波和沈天桐除了探病之外,却另有一事要告诉蒋白,这会笑道:“白哥儿,你的病再不赶紧好起来,只怕就要错过一次扬脸的机会了。”
“什么机会?”蒋白听得顾秋波的语气神秘,倒来了一点兴趣。
“南北比武大会!”顾秋波双手交握,作一副就要冲上去打架的样子,嘻笑道:“刚得了消息,说道北成国小王爷唐世成领着人起程到咱们南昌国,不日就会抵达。他们既来了,自然还像上回一样要谈文论武,咱们学了这几年的武艺,正是扬脸的机会。”
几年前北成国的皇孙唐世成和顾正充顾秋波等人谈文论武,在武学一道上略胜过顾正充顾秋波,先皇这才令顾正充和顾秋波等到将军府学艺。现下北成国那边新皇即位未及一年,却说道和南昌国本是姻亲国,倒要使皇子皇侄们认一下亲戚,年前就递了话,要在今年开春让唐世成领人来南昌国拜见仁元皇上,认一下舅舅。
听得唐世成等人要来,顾正充顾秋波自然跃跃欲试,准备狠狠挫一下唐世成,找回场子。
待顾秋波说完,沈天桐这才接着道:“太子和蜀王勤学武艺,不过想等着唐世成再次来南昌国时,于文于武都压过他一头,好给皇上长脸。只是那唐世成几年前就武艺超群,现下自然也有长进,却不能小看。光凭着太子和蜀王,只怕还不够妥当,还得将军府的哥儿也上场了,才有一点胜算。”
蒋白的武功虽比不上蒋玄和蒋青,但因她自小跟在蒋华安身边熏陶,习武已是生活的一个习惯,更兼她身子轻盈,虽只学了越女剑和折花手,跟顾正充和顾秋波比起来,却略胜一筹,若她和蒋玄蒋青也一起出场,倒确是胜算多些。
顾秋波捏了拳头道:“论文,咱们有桐哥儿和信哥儿,论武,咱们有玄哥儿和白哥儿,这回定要叫唐世成心服口服。”
“对,一定要揍得他心服口服!”蒋白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也捏了小拳头跟着顾秋波挥舞。
见蒋白挥舞白生生的小拳头,沈天桐眼皮却跳了跳,想当初,自己就是被这只小拳头打得鼻青脸肿,好几天不能见人的。祖母和母亲直抱怨了许多话,至现在还时时提着,使自己欲忘不能忘。
贺圆见顾秋波和沈天桐在蒋白房里良久不出来,倒有些着急。咳,小白虽还小,毕竟是女娃,现下病着,衣裳不整坐在床上,那两个男孩儿待在房里太久总归不妥。她这里想着,见蒋玄和蒋青来了,忙耳语一阵。
蒋玄和蒋青五六岁起,便知道蒋白是女娃,蒋白跟着他们男娃混在一处练武,他们两个倒着意护着,不使她露出什么异样来。现下听得顾秋波和沈天桐在蒋白房里,不由对视一眼:唉,那蜀王和沈家哥儿,平素就爱偷瞧白哥儿,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这会居然登堂入室了,真可恶!
蒋玄和蒋青还没把顾秋波和沈天桐从蒋白房里请出来,贺信之也来了,因他和蒋白是嫡亲的姑表,更是理所当然的直冲进房里,嘴里道:“白哥儿,你好些了没有?”
折桂候在一边头痛死了,房里一位小王爷,一位沈少爷,自己家两位哥儿,本来已是很挤了,这会又来一位姑表少爷,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贺信之和蒋白较为亲昵,却不顾折桂的脸色,只一下就蹿到蒋白床前察看她的脸色,笑道:“比昨儿好多了。”
是不是比昨儿好多了,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你凑那么近是干什么呢?顾秋波和沈天桐见贺信之居然拉着蒋白的手说起话来,不由瞪大了眼。大家师兄弟平素一处练武,就你爱腻着白哥儿,这会人家病着,你还腻上去,也不怕过了病气。
“我要休息了!”蒋白见房里的人越聚越多,不由也皱起眉头。蒋玄趁机道:“蜀王,桐哥,信之,我们出去外面说话,让白哥儿休息一下。”
待顾秋波等人出去,折桂吁了一口气,赶紧过来给蒋白掖被子,服侍她躺下,轻手轻脚放下帐子,这才退到门口去守着。真发愁啊,慧姑娘和若姑娘最近都爱进少爷的房里,她们虽是姑娘家,却不能叫她们看破少爷的身份,少不得遮遮掩掩。现下倒好,蜀王和沈家少爷并贺家姑表少爷,只说师兄弟情谊没那么多讲究,也是爱进房就进房,这可如何是好?
却说贺信之回了府,自然先到祖母处说了蒋白的病情,贵姐听得蒋白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贺信之从贵姐房里出来,待要拐到唐至萃房中,无意间却听见两位今儿跟着自己到将军府的婆子在角落里嘀咕,一个道:“咱们跟着信少爷进了几回将军府,倒见了将军府白少爷几次,瞧来瞧去,这位白少爷真的太像女娃了。将军夫人也把他当女娃一样宠着,真叫人想不透。”
贺信之听得此话,一时也有些纳闷。又想起自己有一次到祖母房里请安,在门外却听得祖母跟祖父说什么蒋白一出生差点保不住,亏得子母庙老师傅想出一个借阳气的法子,又易了装,这才保下来云云。当时自己也没往心里去,这会一联想,却越想越心惊。
贺信之年岁不大,性子却聪慧,这会又寻思开了:玄哥儿和白哥儿虽是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