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好时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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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好时景-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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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婧婷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嘘,别说了,别说了。”江淮扬心疼地搂紧她,低声道:“明天我就带你回去,我们回家。”

陆婧婷哭得心碎,没法子张口说话,她轻轻按着腹部,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孩子的动静。孩子还小,现在还不会踢打,可是他却是在动,他正在动,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伤心和不安,所以才用如此微弱的力量,表达着自己的不安。这孩子也在害怕呢?

就算是为了这个孩子,霍东起也不能死,陆婧婷不能让孩子们没有父亲,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拼尽全力地试一试。

过了半响,门外有人轻声叩门,江淮扬安抚地拍了拍陆婧婷的肩膀,开口道:“进来吧。”

屋门应声而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侍卫端着托盘,缓缓地走了进来。

“大人,您吩咐的药熬好了。”

江淮扬淡淡道:“放在桌上吧。你先退下。”

“是。”那侍卫规规矩矩地把药放好,一直低垂着头,目光定定地,不往旁边的地方多看上一眼。

陆婧婷闻见了一缕略微刺鼻的中药味,转过头去,望向那碗冒着热气的瓷碗,轻轻地推开了江淮扬,轻声问道:“那是什么?”

江淮扬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起身走向桌边,端起那碗汤药送到陆婧婷的面前,温和道:“你身子不好,这是给你补身的汤药,你趁热喝了吧。”

陆婧婷只觉那汤药的味道有些奇怪,并不似平时喝的补药那样,酸酸的,涩涩的,而且颜色也是极深的。

陆婧婷紧紧地盯着那碗汤药,心中警觉道:“我不想喝。”

江淮扬的目光,已回复惯有的温柔平和,带着淡淡的命令口吻:“你必须喝,这个对你的身子好。”

陆婧婷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虚弱,“不,我不喝。”

江淮扬却是不容她再说,坐在她的身边,把药碗亲自送到她的嘴边,目光幽深道:“喝了它,你的身子就彻底好了。”

陆婧婷顿时恍然大悟,颤栗着推开他的手,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喝堕胎药!”

江淮扬深深地望着她,手上停了一停道:“婧婷,这个孩子不能留,你就当做了一场噩梦,没了他,你会过得更好的。”

陆婧婷一脸惊惧地护住自己的小腹,咬唇道:“不,这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

江淮扬有些心疼地想要抚了抚她的头发,陆婧婷却是偏过头去,满脸泪水,求道:“我求求你,不要这样逼我。”

江淮扬依旧端着药碗,冷冷道:“婧婷,这孩子是蔡家的孽种,不能留下。你没有想过吗?你若是把他生下来,就要一辈子让我面对那混蛋给你的羞辱。”

陆婧婷是他的妻子,他绝对不允许她生下蔡家的孩子!

“不,不行,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伤害这个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陆婧婷出于母性本能地伸出双手,硬生生地将那碗药从面前推了出去,瓷碗应声而碎,浓稠的汤药也撒了满地,也撒了江淮扬一身。

☆、第一百八十八章忍心

他居然要让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天晓得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江淮扬的表情没有改变,他慢慢收回视线,看着那撒了一地的汤药,沉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陆婧婷愤怒地瞪着双眸,身子向床角缩去,必须用力咬紧下唇,才能克制着自己不去发抖。

“婧婷,你冷静些。”江淮扬安抚她说道。

他再次向她伸出了手,陆婧婷却激烈地避开了,咬唇道:“你让我怎么冷静?要我乖乖滴听你的话,杀死自己的孩子?不!你太残忍了!”

残忍?江淮扬没想到,她竟然会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心里却是荒凉一片。“我是残忍,那你呢?你把这孩子留下来,对我来说就不残忍吗?难道,你要让我此生时时刻刻都铭记,我的妻子被人玷污过的事实吗?”

陆婧婷含泪看着他:“淮扬,我们回不去从前了,就算再怎么努力,一切也都回不去了。你放了我们吧,就当我已经死了,彻彻底底地不在了。”

江淮扬为她说出的话,深感震颤,她怎么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这样的话,他气红了眼,语气狠绝。“你就真的那么在乎他?为了他,你竟然连你至亲至爱的人都要放弃?值得吗?”

盛怒中的他,让人更加的可怕。陆婧婷恍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狰狞的江淮扬,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熟悉的温暖少年了。现在的江淮扬更加霸气,更加凶狠,像极了从前的霍东起。

陆婧婷无以言语,她不知该如何张口解释。江淮扬恨极了她腹中的孩子,可以想见若是让他知道佑儿和妍儿的存在,他又会是何等的震怒。

陆婧婷暗暗地摇摇头。不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和他说出实情,否则霍东起会死得很快。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江淮扬的神情冷峻又憔悴,看着她的肚子,脑袋里一团混乱,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江淮扬忽地站起身来。双拳紧握,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以免一个不小心伤到了陆婧婷。

江淮扬抬起头,望著自己心爱的妻子,只觉得眼前的她。娇弱得让人心疼,也陌生得让人心碎。七年的岁月,对她的容颜并未有丝毫的改变,只是她的外表没变,但她的内心却不似从前了。

江淮扬感到一阵困惑和挫败,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苦苦找寻了多年的妻子,还是不是他的妻子。

江淮扬没有再逼她喝药,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片刻后才冷冷道:“你好生歇着,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他一甩手,转身大步离去。

陆婧婷看着他的背影,略微迟疑了一下,侧耳倾听这门外的动静。等了一会,方才下床走到窗边,只见不大的院子站满了江淮扬的侍卫,却独独不见霍东起的身影。

就在她惶惶不安地四下张望的时候,忽然院门被人用力推开,两个黑衣守卫架着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的身上全是血,完全盖住了脸,双腿无力地瘫在地上,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但陆婧婷还是一眼认出来他就是霍东起。

陆婧婷连忙抬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而引起院中侍卫们的注意。

霍东起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他的头骨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两名侍卫用脚重重地踢了他几下,直到他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方才停住了脚,舀起粗重的铁链,将他牢牢地捆绑起来。

陆婧婷的双手死死地抠着窗棂,不太锋利的指甲在木头上划出一道道浅痕。她终究是看不下去了,转身夺门而出,跑着冲向院中。

门外的侍卫伸手拦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因着她的身份特殊,那些侍卫们也不敢动粗,只能好言相劝。

陆婧婷恍若未闻,急匆匆地跑到霍东起的面前,双膝跪地,伸手握着缠在他身上冰凉的铁链,轻声唤了一声:“大爷。”

霍东起早已经被打得江淮扬的手下打得不成人形,浑身上下全是伤,有些是昨天打得,也有些是早上新添的,新伤旧伤加在一起,看着惨不忍睹。

听见了陆婧婷的声音,霍东起的眼皮微微动了几下,他睁开眼睛,看着正跪在自己身边的陆婧婷,原本幽暗无神的眸子,忽地闪过一丝光亮。

陆婧婷伸手抹了一把他脸上的血痕,却发现那血早已经被风干,根本就擦不下去。

霍东起强撑起身子坐起来,身上的铁链拖在地上,放出叮当的声响。

旁边的侍卫紧了紧铁链,俯身道:“夫人,此人身上尽是血污,您还是不要碰触为好。”

陆婧婷哪里肯理会他们的话,对着霍东起勉强微笑,只是她的笑容有些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霍东起的手背上。

霍东起眉头一蹙,深吸一口气道:“别怕,我还死不了。”他深知自己身上脏得很,不忍也碰脏了她。

陆婧婷却是一点都不嫌弃他,突然有些慌乱地摸索着他的身体,焦急道:“你的身上都是伤,须得赶紧医治才行。”

霍东起弯起嘴角,似乎是想要笑一笑,谁知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流出血来:“你别再管我了。”

陆婧婷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不停不停地流下来。一个人只有到了生死关头,才会明白自己最珍惜的是什么?

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人,曾经是她最憎恨也最厌恶的人,可是现在,她却发现他在自己的心中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不只是何时开始,她心中那些曾经最美的回忆渐渐地被另外一幕所取代,那就是在风徐徐吹拂在的草原上,霍东起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看孩子们在追逐着玩耍。

“嘘,别哭,别哭了。”霍东起有气无力地安抚着她。

陆婧婷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很害怕,我怕你会有事。”她怕极了,他还会失去生命,在她的面前突然消失。。。。。。

霍东起勉强稳住了身子:“不要紧。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扛得住。”他从没想过江淮扬会放过他,朝廷会放过他,他虽然更名改姓,隐居塞外,却依旧无法改变他是蔡家后人的事实。

门廊下,一个身影始终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动也不动,一言也不发。

“大人,您没有必要还留着他的命。”

江淮扬的目光没有移动,停置在她们两人的身上半晌,之后才转过头,笃定地说道:“他的命有用,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一切等回京再说。”

他的手下闻言,神情恭敬,点头应是。

江淮扬随即下令道:“去把夫人送回屋里去,别让她看见这些。至于蔡凤生,叫人准备一桶盐水,好好招呼招呼他。”

陆婧婷被人强行带回屋子,而霍东起也同时被架走了,陆婧婷进屋之前,看见了站在门廊之下的江淮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她知道现在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无论是为霍东起求情,还是不为他求情,对于江淮扬来说都是一种深深地伤害。

陆婧婷在屋子里闷了一整天,一句话也不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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