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扬答非所问,只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先回去吧。”
杨蓉蓉冷笑一声:“你有什么好忙的?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那个人。今天是庆儿的生辰,他盼了你一整天,你知道吗?”
江淮扬很显然已经忘记了这个重要的日子,他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但他坐在阴影里,杨蓉蓉无法看得清楚他神情的变化。
“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去看他。”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杨蓉蓉听著,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绞痛起来。
“他是你的儿子,你不能这样冷漠地待他!”杨蓉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江淮扬道:“不必多说,我明白的。”
“你明白什么?”杨蓉蓉一改平日里的温和柔顺,语气犀利道:“庆儿他哭得有多伤心,你知道吗?你是他的父亲,亲身父亲,可你却连多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我问你,你到底明白些什么?”
江淮扬听了,起身看着满脸悲伤的杨蓉蓉,眉目里透出一丝疲惫,低声道:“今天是我不好,你不要难过,明天一早我就去看庆儿,好好补偿他。”
杨蓉蓉微微摇头道:“到了明天,你还是一样的会忘记。因为在你的心里,我们母子俩根本一点都不重要,在你心里最重要的只有她,只有那个已经把你彻底忘记的人。”
“你别浑说!”江淮扬瞪了她一眼,目光带着几分寒意。
杨蓉蓉却丝毫不惧,依旧冷冷道:“怎么我说错了吗?江淮扬,我跟了你八年了,我把我这辈子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可你呢?你又给了我什么?”
江淮扬道:“我待你素来不薄,这家里什么都是你做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谁稀罕这些?对着一个冷冰冰的丈夫,对着一个冷冰冰的家,就算是有金屋银屋又能如何?我不稀罕!”
杨蓉蓉眼圈猛地红了,只是忍着不肯落泪,道:“这么多年了,你可曾和我好好地说过话?你可曾好好地陪过庆儿?不,你什么都没有做,你把你的精力,你的时间都用在了那些毫无意义的地方。”
江淮扬的脸色极为难看,“我知道我这多年来冷淡了你们,但我有我的苦衷,婧婷一日不回来,我的心便一日难安。”
杨蓉蓉的心湣畯繁幌刚氪塘艘幌滤频模檀痰奶郏澳憔退阏一厮秩绾危科吣炅耍窍牖乩矗缇突乩戳恕J悄悖悄阕约撼俪偃喜磺宄质担丫话懔恕!
“为了一个已经不爱你的人,深深伤害那些爱你的人,你觉得值得吗?”
江淮扬提手一摆,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冷冷道:“我和她之间的感情,还轮不到你来说!她是我的妻子,她怎么会不爱我?”
杨蓉蓉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嘴角,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好啊,那你就把她找回来,看看你们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美好。至于我,我已经没有耐心在等你回头了,给我一纸休书,休了我,让我可以带着庆儿离开。”
☆、第二百零六章父子
休书?江淮扬很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杨蓉蓉,问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居然要我给你写休书?你疯了?”
当年是她一厢情愿地非要嫁进江家,甚至不惜让她爹杨神武出面来处处为难,可如今她居然站在自己的面前要休书?这无疑让江淮扬倍感意外和困惑。
杨蓉蓉迎向他的目光道:“怎么?你觉得很意外是不是?这么多年,我从未有忤逆你过的时候,我处处谦让,处处妥协,希望就是你有一天能回过头来,好好地看看我,然后看个清楚仔细,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你喜欢的人。”
江淮扬闻言,淡淡的瞄了我一眼,转过身去,视线探向窗外浓重的黑夜,没有说话。
“我等了你八年,你没有回心转意,我并不觉得太难过,我心甘情愿地继续等。可现在,等的人不仅是我,还有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那么稚嫩,天天夜夜地等着见他爹一面,我看着他每天从希望到失望,看得我的心都碎了。”
“你可以不在乎我的感情,但你不能这样伤害我儿子的心。你别忘了,他也是你的儿子,是你江家的血脉。”杨蓉蓉一字一顿道。
江淮扬神情不悦道:“你又何必这样?”
杨蓉蓉伸手擦去眼角滚出的泪水,身体轻轻颤抖着,她不愿在江淮扬面前掉眼泪,她已经哭够了,眼泪也都要流干了。
“江淮扬。我今日也不怕把话跟你说尽。如果庆儿是你和陆婧婷的孩子,你还会想现在这样对他不闻不问吗?”
江淮扬转身望着她,正要开口回答,却被她抢先了一步。“还是我蘀你回答吧。如果庆儿是你和陆婧婷的孩子。你一定会对他关心备至,体贴入微,真真正正地把他当成心头上的宝贝。”
杨蓉蓉说着说着。不由得失笑一声,“说来说去,还是我这个做娘亲的不争气,讨不得他爹爹的喜欢,连带着把他也给忽视了。”
杨蓉蓉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认过输,就算是当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二人宛如一双璧人般的出双入对,她也从没有气馁过。陆婧婷消失之后。她更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只要肯花心思花时间,江淮扬总有一天会回头的。
可惜,她把一切想得太容易了,也想得太天真了。七年了。她还要自欺欺人多久?从她嫁进江家的第一天,她就已经输了!等等等。。。。。。。还有什么好等的?再等下去,她连自己的儿子都要输掉了。
“够了。”江淮扬沉声喝道:“今日的话,我只当没有听过,你马上回房去,好好静静心,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不,我不回去!今天晚上,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答复!陆婧婷。我和庆儿,你只能选一个!”
江淮扬怔怔地看着走上前的杨蓉蓉,只见她的眼中寒光忽地一闪,竟毫不犹豫地伸手从桌上抽出宝剑,往自己的脖颈处送去。
江淮扬蹙紧眉头道:“你胡闹什么?你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和我使苦肉计吗?”
“这不是什么苦肉计?我今天就要你给我一个结果!是她还是我?”
江淮扬深深看她良久,眼神渐失了犀利。无奈地叹了一声:“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的,却不知原来你心里竟是这样的怨恨我。”
杨蓉蓉苦笑道:“我能懂你什么?我不是圣人,天下间没有哪一个女子会心甘情愿地让自己的丈夫,每天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女人!”
江淮扬显然有些被她逼急了,“婧婷是我的结发之妻,她那样被人掳走,生死不明,你让我如何不管不顾?”
杨蓉蓉的眼泪夺眶而出,“好,既然你要做长情之人,那咱们就做个彻底干净。写一封休书给我,明天我就带着庆儿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碍眼。”
江淮扬气的攥紧双拳,指节泛白,道:“你不要逼我。”
杨蓉蓉把剑锋紧紧地贴向自己的脖子,哽咽道:“我没有逼你,是你在逼我!江淮扬,是你让我一点一点彻底没了指望,我现在真后悔,后悔当年没有听爹爹的话,后悔当年嫁进江家。”
江淮扬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极其迅速地出了手,打掉了杨蓉蓉手中的剑。只是剑锋太过锋利,还是划破了杨蓉蓉的脖颈,好在只是擦破了些皮,伤得不深。
江淮扬夺走了剑,然后把它扔在了地上,抬手捂住杨蓉蓉的脖子,厉声道:“你闹够了吧!”
杨蓉蓉感受不到伤口的痛楚,双手紧紧地抓住江淮扬的衣角,迟钝地抬起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庆儿?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为什么偏偏你不爱我?”
江淮扬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打横抱起来,扬声吩咐门外道:“夫人受伤了,快去请大夫过来。”
杨蓉蓉窝在他的怀里,不知是因为太过激动,还是失血过多,她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江淮扬将她抱回了房中找大夫医治,府上的下人们见了血,不免人心惶惶起来。
大夫匆匆赶到,小心翼翼地处理好了杨蓉蓉脖子上的伤口,又敷上了上好的药膏。
杨蓉蓉的伤势不重,只要细心休养,倒也并无大碍。不过,她在梦中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出冷汗。
杨蓉蓉这一伤,让江淮扬十分难过,他原本不想上伤到她的,可现在看来,似乎在说什么都晚了。
杨蓉蓉昏睡了一整晚,待到次日晌午,也未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平时,杨蓉蓉总是早起早睡,每天起床之后都要亲自给儿子梳头洗脸,喂水喂饭,从来不用旁人来插手的。
江庆年纪还小,加之平时又不得父亲的疼爱,所以他总是格外喜欢粘着娘亲。如果见不到她的话,他就会又哭又闹。
江淮扬一整晚都守在杨蓉蓉的身边,一直没有合眼,他想亲自等着杨蓉蓉醒来,然后好好地向她说一声对不起。不论如何,是他对不住她,他心里总有几分过意不去。
杨蓉蓉还未醒来,江庆的哭声就先传进了江淮扬的耳朵里。他坐直了身子,用手抚了抚眉头,只道:“小少爷醒了,派人好生伺候着。”
那婆子犹豫道:“世子爷,您有所不知,小少爷平时素来都是夫人亲自照顾着,从来不让旁人插手的。奴婢要是去了,恐怕他会哭得更凶呢。”
江淮扬闻言,沉默片刻,随即道:“那你就去把他抱过来吧。”
那婆子应声去了,没过多一会儿,就把还裹着被子的江庆给抱了过来。
江庆一路上都是哭哭闹闹地,一直叫着娘亲娘亲,可是他一进屋,待见江淮扬正坐在屋里,顿时制止了哭声,瞪着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望着江淮扬,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爹爹”。
江淮扬见他眼睛里还含着泪,淡淡道:“一醒来就哭鼻子,也不怕让人见了笑话。”
江庆生得一张精致的小脸,五官秀气,看上去比女孩子还要漂亮。
江淮扬有许久没有抱过他了,记得上次抱他还是几个月前的事。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一晃几个月的时间,就有长大了不少。
江淮扬想起昨晚杨蓉蓉说的话,伸出手去道:“来,把他给我抱抱。”
那婆子闻言,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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