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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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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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远漠攥着掌心素腕,在延定城内穿街过户,目不斜视,一路无言。进了南院大王府,他亦未放开她,下人的见礼叩拜亦睬也不睬,脚步轻取书房。

书房门方阖,他将手中人條然带进怀里,宽阔的胸膛将修长纤躯逼到墙上,吻铺天盖地落下,如火一般,烙上她素白的额心,秀丽长眉,无暇颊肤……

因为他所路径为书房方向,她未疑有他,是以,对这番激烈侵袭完全不曾料想,一度无措迷茫,直到他火热的指腹与自己腰肤赤裸相接,方遽然一颤,以手相阻,“王爷…

…”

“怎么?”他从她颈间抬首,两眸暗沉浓浊,剧烈喘息。“不想?还是不愿?”

她亦平息着呼吸,问:“你是在生气?还是在发泄?”

他眉心紧紧蹙拢,欲望浮腾的目光逼视着她,“互有情意的男人与女人,做这些,不是极正常的事么?”

“我只感觉到需要,没有什么情意。”

“你……”怎么如此难缠?即使在这样的时候,亦能如此情形指责?

“隐岳做了什么让王爷生气的事么?”

“那个男人,你‘曾经’有多喜欢?”他将“曾经”咬得清晰且重量。

她丽颜无讳,明眸坦荡,“很喜欢。”

“你……”他扶在她颈间的掌几乎想合拢在一起,掐死她!切齿道,“你倒是坦白。”

“王爷可以在隐岳面前毫不掩饰对王妃的思念,隐岳为何不能坦诚以待?”

他眉间拢得更紧,视线狠狠攫住这张美丽的瓜子脸。这个沉潜在美丽表包下的灵魂,有多不羁?有多顽强?是那些汉籍作祟,还是她天生反骨,为折磨他而生?

“王爷如果要因隐岳的过去惩罚隐岳,请恕隐岳不能顺服。”

他更是气不可竭,“我……”

“父王,先生,你们在里面,对不对?博儿听华丹说你们在里面,给博儿开门,博儿要见先生,博儿想先生了!”

门板上传的拍打,及憨憨嗓音的高呼小叫,将室内一触即发的紧迫气氛扫涤一空。

楚远漠放开了钳制,但脸上怒意未去,咬牙道:“改日,本王再听听你的‘很喜欢’是有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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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的博儿,个子高了一截,童憨之气犹存,对樊先生仍然有着最初奠定下的孺慕崇拜。踏进门后,于父王的坏脸色浑然未觉,一径拉着先生倾诉久别的长话。

“先生,博儿又练成了一套剑法,是父王教的,博儿练给您看好不好?”

“先生先生,博儿读了兵书,上说哀兵必胜,博儿认为不一定呢。”

“先生先生……”

“到僻静地方,先生考考你的兵书读得怎样。”樊隐岳环着他的肩膀,向能避开身后男人灼炙目光的花木深处行去。

这个小小少年,打伊始便收获了她的愧疚,这几年虽见少了离多,与自己却亲近不减,使她对这娃儿所怀心思越发无以名状。

“偷偷告诉先生,博儿有了一个新先生。”行到无人地,楚博极小声道。

她一哂,“先生知道,是接任我的那位。”

“不是那个长胡子老夫子嘛。”楚博两眼向四边扫了又扫,神秘道。“是一位像仙人的先生!”

“……仙人?”天上贬谪神仙上瘾了么?

“他教博儿的东西都好有趣,博儿很喜欢。不过,新先生说若博儿把他教博儿的事告诉别人,就再也不教博儿了。”

她莞尔,好心提醒,“你现在告诉了我。”

“先生不同,新先生说,他教博儿,就是为了让博儿保护先生!”

她愣住。

“像今日,华丹告诉博儿父王拉着先生回,很是生气的样子。博儿生怕父王打先生,赶紧赶了过去。新先生知道了,一定会夸博儿,教博儿一套像是跳舞般好看的剑法,嘻

~~”

这个人是……他是……

她似乎想到了答案,又不愿相信。“对方是敌是友,你可曾清楚?你是南院大王府的小王爷,行事须小心。”

“博儿明白啊,可新先生只是要博儿保护先生,又没有要博儿害父王还有祖母,教东西又新鲜有趣,博儿很喜欢他。先生不喜欢么?”

小小少年瞳内的光芒明亮纯真。她不忍打破,更像为他永久保存。“博儿喜欢就好。”

“那么,先生,你会做我的新母妃么?”

逐二八

青山巍峨,芳草连天。沙尘滚滚,水河澹澹。

樊隐岳领一万兵士,在延定城以北为河山操练。

山水平原之间,初秋艳阳之下,她一张雪颜晒得颜色黑了下去,一双轻灵水眸扫视全军时,凛厉如锋。

楚远漠若得见,必赞她已具大将之风。

与楚远漠,有十多日未见了。

兹那日书房过后,两人境况形同冷战。但在公事,仍维持了上峰与下属的配合互动。她奉命,到军部领了一万人马到此操练,依他的话说,若能收服兵士之心,这支人马将归

她统驭。

为训练得法,她制订了操练行程,依日遁序推进。工兵练习架桥铺路,埋营扎寨;步兵习双足跋涉,格斗搏击;骑兵习驭缰之术,马上击技。按部就班,亦可灵活机变。

她投身其内,一心专致,绝少多思其它,戒使自己陷进心绪困扰。

“属下拜见樊参赞!”一骑快马,由延定城方向驰,马上到近前,翻身单腿叩地。

“楚侍卫此,有何事见教?”

“不敢。”楚河埋头道。“属下是请樊参赞的。王爷前些天跳下水救一落水娃儿时着了凉,喝了几帖药都不见好,现今已经躺在床上多日,太妃说请樊参赞去为王爷诊治。



“府内御医医术远胜在下,太妃怎会舍近求远?”

“已经请了不下几十位御医,但王爷治了几日都不见起色,太妃已经将宫里的御医都给叫遍了。王爷身子向无病无灾,这一回也不知是犯了哪路神仙。若不是实在无法,也

不好劳动到樊参赞。”楚河始终伏首。

樊隐岳实在无法想象楚远漠缠绵病榻的模样,但只得随行。

命兵马扎营驻地,她骑马回程,直入王府,首度踏进南院大王寝楼,床上患者居然当真是楚远漠。

她执其腕,号其脉,蓦抬明眸,“你……”

侍候在房内的下人皆退出门去。

“你竟然装病?”

“不装病,你何时才肯见本王?”南院大王双手垫于脑后,靠床柱半坐起身,神清气爽,理直气壮。

“属下在练兵,那是总都督您亲自分派的重事!”

“本都督准你歇假。”

樊隐岳怒浮眉际,美眸圆睁,“王爷治军严谨,纪律森明,居然会做这等事?”

他叹气,“本王比你更纳闷。”

气到无话可说,她扭头甩身便走。

“你到哪里去?你还没有为本王诊脉……”

回答他的,是房门遽力阖拢时的砰然巨响。

被留下的男人挑了挑眉,不怒反笑。能把这个情绪浅淡的人儿气成这般模样,也算成就非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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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送信,说你的九儿在京城找不到你后,大哭了一场。你也真是,人家在京城处处设障阻你离开,你为啥不去见人家一面?人家好歹也爱了你那么多年……”

关峙眸线淡觑过去,话者当即住嘴收声。

“信中还说了什么?”

“那个老四能说什么?大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顶多再提一下吉祥。”

“柳持谦如何?”

“隐岳那个弟弟?”乔三娘偷眼察他神情。“关峙,我实在弄不懂你了,你到底爱不爱隐岳呢?你对和她相关的每一件事都力求周到,连她与兄弟的恩怨也要调理一番。那为

何眼睁睁看她……”咦?关峙的脸色,是变了么?

她凑近了欲参详参详,那张清俊颜容已不著痕迹,扼腕呐扼腕。

“隐岳回了。”踩着一根树枝,稳稳隐在枝叶中的梁上君低头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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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家陋室,樊隐岳两脚进房,反手方要把门关上,一只手臂成为阻挡。

“王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她颦着眉,眙着一脸痞笑的男人。

“当真生气了?”

“属下不敢。被上峰耍弄,也该成为为人下属者的本分。”

“好利的嘴。”后脚跟的楚远漠摆明是示好议和,笑容可掬,笑意真诚,无奈佳人不予领情。“本王想过了,以那等手法调你离开操练场,的确有失一军之帅的仪止,本

王在此向樊参赞赔罪……别又说‘不敢’,以本为的作为,你绝对受得起。”

她凝眉不语。

“本王的确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一桩事,因私废公,实不可取。”他双手抱拳,齐眉交握,一个长揖到底。“樊参赞大人有大量,宽宥本王一回,本王绝不敢再犯。”

她螓首撇开。

“还不行么?那,本王为樊参赞唱一曲歌如何?没格族能歌善舞,情歌恁是动听,樊参赞且听了……谁家的姑娘拥有花朵一般的脸庞哟,谁家的女儿拥有花瓣一样的嘴唇哟,

谁家的新娘……”

“停止!”樊隐岳两颊绯红,伸手掩住了男人方唇。他的歌声虽谈不上动听,但低醇如酒,似能将人内腑融去。

“消气了?”将柔荑按在自己唇上,每说一字,即顺势亲吻一下,望着女人因之眸潋秋水,双颊欲晕,男人方寸间开遍了甜蜜花朵,微微使力将她拉到自己臂弯内,松松环住

。“隐岳,本王是真的很喜欢你呢。”

她任他搂抱,依然不饶,“若王爷再敢耍弄隐岳一回,隐岳就会把对王爷的喜欢收回一分。”

“好……你说什么?”楚远漠一震,两臂支住她肩,两眸聚敛异彩。“隐岳,你说了喜欢本王,可对?”

“王爷听错了。”

“没听错,没听错!本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怎么听错!”他又将佳人收纳进胸怀。“你说了喜欢本王,你喜欢本王!”

幢幢树影内,阳光将片片枝投成阴影,爬上一张清俊颜容。一双狭长凤目,在阴影内幽幽生辉。

逐二九

“月儿!”

樊隐岳收回投注往楚远漠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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