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轻轻碰摸唇间的伤口,引起一阵不可忽视的锐痛,将眼中的恨意渲染更浓。拿起侵泡在银盆的温热手帕,拧干水。虽已放轻手劲,轻轻拭洗脸部,可还是痛的连筋都在抽搐。
想起昨天晚上受到的羞辱,萧山内心怒火越烧越旺。手一甩,将手帕丢进银盆里,拿起桌上下人准备好的茶叶包,瘸着腿走回床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啊……”的痛叫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气愤让他忘了自己周身是伤,坐不得,走不得,躺着也难受。
“竟敢来暗算我?”三人中,竟有二个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他们偷偷溜进房内,点了他周身几个大穴,让人动弹不得,不能言语。只能眼睁睁的承受着他们对他拳打脚踢。
虽然他们没说是何人派来,可他不是瞎子、就算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他们是诗画请来的人。她恨白天他砸了她的豆腐店,于是暗中让人来暗算他。
没将她赶出桃坞,已是发了慈悲之心。想不到她不但不感恩,还派人来动他。拜她所赐,他周身上下,没一块完整的地方。这梁子,结下了。今日之耻,他日加倍奉还。
萧山僵硬的躺回床上,将茶包放在左眼,欲去淤青。
一连几天,萧山连房门都没有出,吃喝全在房中。这等残缺的模样,哪有脸面出去见人。
萧敬来过几次,都被拒之门外。萧山一听他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拜他所赐,他的人生成了现在这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让身边的随从将嘴闭紧了,不能将这事说出去。
几天之内,他想了很多方法,让诗画生不如死的方法。
一个人静悄悄时,萧山会胡思乱想。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到底对不对?明知,苟大牛是萧敬设计烧死的,可是……每思及此,萧山头痛欲裂。于是,他宁愿不去想。他什么都不知,只知道,娘死了,他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他活的好不好,没人关心。那男人,常对着苟氏的画像发呆,然后一房房的娶。凡是他娶进府的女人,必与苟氏有相似之处。这一切,逼疯了萧山,他没了思维,只有满腔的恨。
除了恨,他一无所有了。如果有一天,连恨也没有,那……他活着,为了什么?
第四天,多次吃了闭门羹,无功而返的萧敬破门而入。萧山用被子捂住脸,就是死,也不想让这男人看到他的狼狈。
四天没出门,萧敬见萧山蒙着被子躺在床上,立即火上心头,手中的信一扔,丢在萧山的头上。
“你做的好事,平日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齐全,丢尽了我的脸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去踢泫云谷的铺子,你有几个脑袋,知道泫云谷的身份是什么?是皇商,岂是你碰的起的。以后好好给我呆在府里,别再出去丢人现眼。”
萧敬的声音从喉咙处吼出来,连看都不屑看萧山一眼,转身出了房。他不知,自己的儿子,躺在床上四天闭门不出是为何?
脚步声走远后,萧山掀开被子,捡起丢在头上的信。没看一眼,撕个粉碎。
“来人!”
“少爷有何吩咐?”候在门外的随从狗腿般的跑了进来,见风使舵的发问。
“不管用什么方法,将苟氏给我绑出来。”将她捉在手中,看那男人还嚣张什么?没错,他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是丢了脸。他呢,他放火杀人,娶遍了十几房小妾就不丢人了。
“是。”随从领了命,匆匆出门。大少爷正在气头上,还是离远些好,否则九条命都不够用。
手紧紧掐握在一起,恨,入骨髓。哼,泫云谷,诗画竟找泫云谷撑腰。那又如何,白活了这么多年,够本了。就算死,有个垫背的,也不错。
两个时辰后,随从浑身是伤的返身而回,双膝一软,跪在萧山床前,扬起手对自己左右开弓,“少爷,属下无能,没做好少爷吩咐的事。属下该死!”
“怎么回事?”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房间,让萧山更是心烦。
“属下叫了几位兄弟,趁着叶云跟叶秋外出,直奔叶府想去绑了苟氏,交由少爷处理。那此丫环、下人倒没放在眼里,可没有想到,叶府竟藏了高人。属下连他的样子都没看清,就被打了出来,差点丢了小命。”
高人,难不成就是前几天晚上出现的那三人?
“是个女人?”
“看身形,是个男人,手中拿着剑。”
不错啊,这会学聪明了,会请保镖了。萧山一阵冷笑,不信奈何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苟氏。
十天左右,萧山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他开始外出。请人,他也会。有钱能使鬼推磨,砸了大把银子后,请到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燕一刀”。据说此人刀法极好,武功诡异。刀不出鞘则已,一出鞘,必见血,故有一刀之名。
原以下随从没有本事,捉不到人。可没想到,燕一刀也失手了。是真的失手,丢了一条手臂,无功而受。
硬的不行,就得来阴的。萧山连思几天,却觉不够慎密。连连失手,必须要有良策扳回一局才行。可出了这事,叶云将苟氏、诗画保护更是严秘。
“萧少,怎么了?大伙好不容易才出来聚一次,怎么闷闷不乐的,你的魂,又丢在哪位姑娘了?”几位贵胄子弟聚在兰轩院,喝着花酒,调调情,人生很是乐哉。
“没事。”一杯烈酒下肚,却提不起神。
“萧少失踪了半个月多,好容易兄弟出来相聚,你又相思之情溢于脸。该不会是看上哪家贞烈的姑娘,看的到,吃不到,害相思了。”其中一位不知死活男子,打趣的发问,杯中的酒灌进了身边女人的嘴里。
“难得有萧少搞不定的女人,说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提及女人,大伙兴起。
“对,这个女人很难搞定,泼辣又蛮力,不好下手。”萧山心不在焉应着,想着收拾诗画及苟氏的方法。
“女人有何难?对付这种女人,就是得用点手段。我前几天刚进门的妾氏,以前还不是贞烈不二。但是,跟我有肌肤之亲后,还不得乖乖臣服,现在听话的很。萧少,对付不同的女人,要用不同的方法。”那贵胄子弟紧挨着萧山,不由在他耳边低语着。
“万兄有高见?”萧山扬了扬眉。确实,贞节对女人来说,重于生命。这或许是个好方法,可关键是她现在被人保护着,弄不出来。
“萧少,晚上我送些好东西给你。保你看上哪家女子,准手到擒来。”声音带了丝丝暧昧与回味,满眼的神秘。
“真的?”萧少眼一亮,万良梓对付女人很有手段,且看他有何方法。
“当然,我的为人你还不信?来,喝酒,喝酒!”
几个人吃完了饭,又相约去赌场爽快一把。萧山大仇未得报,没了那心思,闷闷的告辞离去。傍晚时分,万良梓果然守信来了萧府,故作神秘的支走萧山的随从。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兴奋道:“萧少,这宝贝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才弄来的。只有两瓶,现在给你一瓶。哪家姑娘敢不听萧少的话,只要闻这药,保证乖乖听话,束手就擒。
“媚药?”萧山怔了一下。
“这个不叫媚药,叫香幻。前段日子,我从一个江湖术士手中得来的。它可以迷惑人心,江湖中人用它来控制对自己有异心的人。我家那刚进门的小妾,你又不是不知那性子有多烈。刚开始时,我对她好言相劝,谁知她敬酒不吃吃罚酒,破口骂我烂蛤蟆想吃天鹅肉。后来你猜怎么着?拿到这药后,趁她不注意,我让她闻了这药。乖乖啊,她竟当我是她情郎,我只是说了几句话,她就主动投怀送抱,将身子献了出来。”
萧山将瓶子接了过来,疑问道:“这药真有这么灵?”
“万试万灵,当时我让她闻这药,在她耳边说,我是她的小情人。她没有生疑,两眼一片痴迷,不似平日见到我那般不顾一屑。我在她耳边说了些情话,谁知她竟半推半就的从了我。”
萧山没有说话,拿着瓶子在手中把玩着。
“萧少要是不信,尽可叫人来试试。”见萧山没信他的话,万良梓自觉脸上无光。
“怎么试?”萧山扬眉笑问。
万良梓锁了下眉,击掌大悟道:“今天让你见见柳丝姑娘。”
柳丝是兰轩院的头牌,来了不到半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柔体贴,是城中男人的梦中情人。可惜,卖艺不卖身。萧山打过她的主意,不过每次都被老鸨给带过去了,想必来头不小。平日的老鸨,可是很关照他们这帮人的,想不到这次却死也不应承了。
柳丝,见的着,吃不着,挠的城中男人蠢蠢欲动。
万良梓叫来一丫环,让她坐在桌边圆凳上。丫环不知有何事,平日里怕萧山怕的要命,现在要她坐在萧山的房里,自是全身发抖,不敢抬头看两人一眼。只求上天大发慈悲,救她一命。
万良梓拿过瓶子刚想将瓶塞打开,萧山按住他的手,“我对她没有兴趣。”
“你无需对她有兴趣,柳丝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你一饱眼福就行了。”万良梓推开萧山的手,拔开瓶塞,将瓶口对准萧山的鼻间。萧山只觉得有一缕淡香飘出,甚是好闻。
万良梓将瓶盖塞回,在萧山耳边问道:“你觉得对面坐着的柳丝姑娘好看么?”
“对面坐的是我萧府的丫头,有啥好看的。”那丫头的身子如米筛般抖着,只差没晕死过去。
“不急,你再慢慢下,对面坐的真的是柳丝姑娘。”万良梓让萧山静心坐下,对着桌边的丫头。
萧山刚开始不知万良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把戏,可没过一会,他只觉得头一阵微眩,不由的眨了两下眼,怔的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柳丝姑娘好看吗?”万良梓在萧山耳边轻问,犹千里之音,慢慢涌入他的脑海。
“是……是我府中的丫环。”对面的人影晃动,看不清,咋看之下,是府中的丫头没错,可一细看,明明又是兰轩院的柳丝姑娘。
“是你眼花了,明明就是柳丝姑娘,你再好好看一下。”自觉差不多是时候了,万良梓再一次小声的在萧山耳边提醒着。
萧山看对桌边的人影,嘴角不自觉的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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