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割般生疼,却及不上内心的万分之一。
望着白茫茫的小村子,木头整个人失魂落魂,在雪里站了好久,突然扯开嗓子朝天怒吼,“啊……”
他发泄着内心无法言语之痛,双膝一软,跪在雪中,手用力的捶打着,雪花四溅,低吼的声音被冷风瞬间吞没。
我救你了,待你报完恩,娘的病治好后,自会道出实情还你清白。诗画站在门口,望着崩溃在雪地里的木头,肯定了这想法,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是苟家对不住你!赵雪躺在屋内的床上养病,一脸自责。
夫妻双双把家还
木头在雪中跪了很久,直到快成个雪人,才僵着身子回到屋,后又不死心的对着灶房的水缸照了一眼,再失魂的回到房间,失了生命般,一切黯然。
诗画眼眶很红,哽咽道:“木头哥,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于接受这一切。如果……实在是难受,不想有我这个一贫如洗的未婚妻,及这个寒酸的家,那……那你就走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不会怪木头哥的,恨只恨我生在贫苦人家,跟木头哥你有缘无份……”
“没……我没这个意思,受伤醒来,忘了所有的事,心里有点急,对你跟……跟娘也很内疚,都是我不好,以后决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
木头虽痛苦难挡,但好像开始接受失忆之事,接受这个瘦的跟猴子般的未婚妻子,及躺在病床上,跟他年纪相差无几的未来岳母,还这个贫困到四处灌进寒风、破烂不堪的家。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带了一丝探试。
“诗画。”
“诗画?很好听的名字。”木头试着扯出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木头哥,我姓苟。”诗画轻轻的扯着衣角,脸上带了丝丝别扭。
“姓苟好啊,多好的姓……什么……苟……咳咳咳……”木头死命的咳着,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裂开,脸色一阵苍白,冷汗不断往下掉。
“木头哥,你没事吧?”诗画吓白了脸,就怕他不一小心给咳死了,好处没得一份,还得为他收尸。
活该!她在心里恨恨的加骂了一句,他跟所有的人一样,刚听到名字就说好听,一听到她姓啥,都取笑她,笑她是狗,都叫她狗子。
“我没事,诗画,这几年辛苦你了,现在我回来了,不用怕!”
诗画害羞的点了点头,终于,她成了他未过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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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不到,整个扬春的人都知道诗画在外头捡了个俊美的受伤男人回来。村子一年到头没大事发生,过的平淡无奇,现在诗画竟捡了个男人回来,自然成了村民茶前饭后的议点。
村民都对捡来的男人很好奇,于是这家拿了一只藏在地窑里的南瓜上门,那家拿了点放在罐里头的干咸菜上门。诗画一律将她们拦在门口,放低声音说屋里头的男人叫木头,是她的未来相公。那些村妇一听,自然知道诗画打的是什么算盘,忙笑着点头暗示懂分寸,绝不会乱说。
进去诗画的房里一看,惊的手里东西全掉在地上。哎哟喂,我的娘啊,诗画还真走运了,大雪天捡个男人都能这么好看,天上有的地上无的。上天是不公平的,诗画本就是一可恶的贼,可她居然能这么走运捡个这么养眼的男人,虽然这种趁着别人失忆,骗说他是她的未婚夫的行为很可恶,但是这男人这么俊美,那也是值得的。
一时间,村妇们的心头有点不是滋味,酸酸的,这么好看的男人轮不到诗画来捡,可她偏偏捡着了。
真是的,走狗屎运的为什么是诗画!
那些村妇回去后话就暗自传开了,说诗画捡了个很好看的谦和男人,那男人成了她相公。
那段时间,每天都有一两位闲的无聊的村妇冒雪上门来看木头。当然她们不是空手而来的,都是带手信而来。诗画接的开心,只要她们不明说骗亲这事,她也乐于让她们上门来看他。这几天收东西收到手软,虽然值不了几个铜板,但填饱三人的肚子不成问题。
当初的想法真不错,收了这个好看的男人在家,吃的立马就不愁了。要是把这个男人送到城里边……
诗画笑的合不拢嘴,赵雪则是一脸无奈。女儿是她生的,自然知道她打的算盘。
“诗画,该收敛时就得收敛点,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不能害了人家。”
“娘,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是木头未过门的妻子。我的清白都给他了,他有何吃亏的,就是躺在床上,然后陪那些上门的三姑六婶说说话就行了。大家都这么热情,我总不可能拒之门外吧。”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这事了,木头很快也会知道的,到时我们情何以堪啊,这样骗人是不对的。”赵雪止不住的后悔,当初没想到这事会闹的这么大。现在苟家的脸面全没了,以后怎么出去见人,死后哪有脸去见大牛。
诗画信心十足的保证道:“娘,木头不会知道这事的,我既能骗到他,自然就有瞒住他的方法。”
赵雪怎么都没有想到诗画前两天就到各家各户走了一遍,先是泪声俱下的从苟大牛死之日讲起,娘百病缠身,她一个人支撑起这个家。挣足了大家的眼泪后,再悔悟的承认了这两年的偷盗之人正是她。
大伙表示理解后,她再软着声音暗透着威胁道,如果木头一直呆在她家,做她的未来相公,那她绝不会再去做偷盗之事,还发誓明志,连根鸡毛都不会拿。大伙衡量轻重后,点头答应诗画不将这事告诉木头。
其实村民肯同意将这事当成秘密,是因为苟家的日子过的确实很艰难。虽然她偷,但全是为了那病娘亲,就冲着这份难得的孝心,也应该点头同意,何况诗画还答应从此不再偷盗。她可是不一般人,那是一个可恨的小偷神来的,藏的再严密的东西都会被她偷到,而且还抓不到一点证据,恨的牙痒痒却拿她没有办法。现在只要不告诉木头真相,就能挽回很多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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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哥;吃饭了。”诗画端粥进房,将躺在床上的木头轻手轻脚的扶了起来。多亏了他,家里才能喝上粥。
“难为诗画了。”木头想去端碗,可身子不稳,手颤的连碗都端不住。
诗画拿了只汤匙,将粥一口口喂到他嘴里,“她们有没有打扰到你?”那些嘴杂的村妇见着木头,双眼发亮,唧唧喳喳说笑个不停,她在屋外听的一清二楚,也不想想木头是受伤之人,一来就打扰个不停,啥鸡毛蒜皮的事都跟木头说。那牛嫂更离谱,连她家母鸡今早下一个双黄蛋,都拿来讲。
“没,那些邻居都很好,怕我闷,都讲些乐事。”
“要不,我明日叫她们不要再来了,你的伤还需要静养呢?”有可能她们明天会讲,哪家养的公鸡下蛋了。
“不用,她们想来就来,过几天就没事。现在也只是好奇,过来看望一下,她们带着好意而来,我们岂能拒之门外。”
“那……有没有跟你瞎掰?”她只怕口多误事,一不小心将骗亲的事给说了,那就惨了。
“没,就问了我的伤,聊些有趣的事,说你跟娘受了很多苦,要我伤好后好好补偿你们。这些日子倒是委屈诗画照顾我的起居,辛苦你了。”
“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是我将来的……相……相公,应该的……”
木头的伤好的快,半个来月,能下床走几步路了。
这半个月,诗画收的东西真不少。她拿了大部分的东西到镇上去换钱,给赵雪准备了好几天的药。然后见四周无人,溜进一家晒有衣服的院子,给木头偷了两套旧衣服,看到墙边有一个鸡笼,鸡笼里装了很多鸡,于是她又偷了一只最大的鸡,到市集里卖了它。
到村口时天色已晚,村头站着个人,寒冷让他不断地跺脚取暖,伸长脖子不断往路那头看。见到诗画那小小的身子出现在路那边时,他高兴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几剂药。
诗画高兴的问道:“木头哥,娘今天怎么样?”木头竟然来她,心里有了莫名的兴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接。
两年来,扬春这条路快被她走烂了,从来没有过企盼,却没想到在这么冷的冬天竟然有人来接她。心暖暖的,原来,冬天也有不冷的时候。
木头笑道:“娘还好,吃过药后没咳的那么厉害了,我把你的那床被子也给了娘,暖多了。”
“你会煎药了?”诗画愣了一下,拿起木头的手一看,原本白晰的手变的黑黑的,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是被树枝弄到的,好看的指甲也染了一点黑色的碳灰,清洗过,但洗不掉的那种。木头失忆前肯定是身娇肉贵的富家子弟,现在居然在灶房烧火煎药,还真是委屈他了。
“拿这个穿上。”看着木头冻僵的高挺红玉鼻,诗画忙将偷来的衣服递了一件过去。
“这是怎么来的?”木头接过衣服问了一句,将衣服穿好后,又拿起她手中的另一件给她披上。可是她太瘦小,衣服拖到雪地上,很是滑稽,木头蹲下身子将衣服折好绑在她腰上。
“这是市集的一个卖菜大妈送的,我低价卖了好多东西给她,斤两称的足。她家男人刚好嫌衣服旧,想丢了,她说丢了可惜,就给了我。”诗画抬头看了木头一眼,当即笑了起来,他的身材高大,这衣服穿在他身上显的太小了,脚有一大截没有遮住,露出了白色的靴子。那双靴子上还镶了好几颗蓝色碎宝石。诗画顿时后悔,当初救他时心太急,没看清他的鞋子也值钱,早知就把那几颗宝石给掰下来,说不定能换点钱。
“下次去镇上的时记得跟我讲。”木头摸摸诗画的脑袋,拉着那冻僵发紫的小手向家走去。
诗画抬头道:“你怕我偷吃了好吃的再回来?”
“鞋子是按照脚的大小尺寸做的,我穿过的鞋不会有人要的,下次我也一起去,我们请人将鞋上的宝石取下来,可以换点钱。”
脸一烧,想不到木头竟看穿了她的想法。还好天色已暗,他看不到她的抽搐表情。
“木头哥的鞋要留着,你全身上下也就这双鞋取暖一点了,要是没了它,这大冬天怎么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