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归烦,但也不能坐在这个地方等死,两人在林间举步艰难的前行着。诗画见从林中有些草药,便采了过来。找了块石头,将草药放在上面,捡来块碎石捣烂草药。
“你过来。”诗画语气僵硬地命令道。
“这是弄给我的?”萧山很是怪异。这一切不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么,现在竟这么好心给他弄药?该不会是毒药,想毒死他?
“怕我毒死你?你这条烂命,对我没用处!”诗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气的想用脚将石头上的草药踩掉。
想归想,萧山还是走了过去,解开上衣。诗画黑着脸将捣烂的草药涂在他发脓的伤口上。
凉凉的,有点疼,没一会,舒服漫至全身;是舒服。看来这丫头还是有两下子的,发痒流脓的伤口竟没那么难受了。
诗画见萧山闭起眼睛,一脸享受,嘴嘟了两下;似想吹口哨;不由心中来火,手指在他伤口外围用力一按。
“啊……”萧山吃痛呼声,退离了两步,怒目瞪道:“你这死丫头,就知你准没安好心。”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诗画恨恨地发誓。她哪根筋不对劲了,竟给他弄草药,还没往草药里放几根毒草。
“出去后,我要弄垮你的叶家豆坊。我要你嫁不出去,没男人敢娶你,让你一辈子当尼姑。”
“你去死吧!”诗画将剩下的草药摔在他脸上,手往他伤上一按,再一口下去,撕咬他的肩膀。
“啊……”萧山一声声惨叫震惊了林间的飞鸟,手用力一推,将诗画推在地上,身子压了上去,想去扭诗画的手臂,诗画情急的反抗着。谁知两人在推打中,萧山的手无意扫到她胸前,软软的。手酥了一下,缓过神来的他,发现自己竟然跨坐在她身上,当即愣了。待诗画反应过来时,“啊……”用力推开萧山,扬手打了他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响彻林间。
萧山愣愣地摸着被打的脸颊。他……他竟然弄到她的乳 房了,软软的。啊,疯了,他竟往这方面想,该死!
“你这个混蛋,不要脸……”诗画气的满脸通红,眼眶湿湿,又伸手打了萧山。
“是……是你先咬我的。”回过神来的萧山怒气涨了起来,他……他竟然对……
诗画护着胸,退离甚远,警惕地盯着萧山。早知道让这畜生死了算了,干嘛弄草药给他。就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会发生今天的事吗,木头跟娘,会这样吗?
想起交缠的身躯,心抽痛不已。也许只有她永远消失,木头就不会为难了。他会对娘负责,一生都待娘好。
“那个……”萧山见诗画眼泪不断掉下来,很是怪异,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
知她此时心中所想,他该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冷脸旁观,是嘲讽,是……
“我不是有意的,我承认,我见不得你好。可是……凭什么死的是我娘,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好好的活着,她得躺在冰冷的地下。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只有你的错。可是,我恨,恨的快发疯,娘死了,爹的心仍在你娘身上。娘不好过,我不好过,我让你也不好过,我让全天下的人都不好过。”
“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幸福要让你一次次毁灭,你毁了我,你毁了我……”诗画扑过去,狠狠的打着萧山,萧山整个人僵着任她打;没躲;没避。
仿佛;她打的不是他;是无法逃脱的绝望;是发泄。他没躲;面对的;是他的人生;不喜欢却要面对的人生。
对,她说的对,他算来算去,是毁了她,可也毁了自己。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以前的一切行为,现在看来,是这般幼稚可笑!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它不是过家家,可以重新来过。
诗画打累了倦了,倒在他身旁,喘着粗气。
“诗……诗画,如果我们还能出去,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如果没死,他就告诉她,叶云跟苟氏在房里发生的,是假的。是他下了药,矇骗了她的眼睛。
“我要杀了你!”
“如果能出去的话。”
“我会杀了你的。”
“你现在也可以。”
诗画终究还是没有杀萧山。她知道,一个人,是走不出去的。萧山没再多言,开始沉默。他知道,没了她,他会死的更快。
沉默一直漫延,剩下的只有肚子的叫嚣声。两人走了好长时间的路,诗画见有些草的根可以吃,蹲下身子将草根挖了出来,去掉土。放在嘴边一咬,虽然粗糙、带土腥味,却也有些甜味,咬烂后,吮了里边的汁,再吐掉。
拔了几根,放在嘴里嚼着,再丢了几根给萧山。萧山闷闷的咬了几口,唾弃的丢在地上,后见诗画一脸难受却强行嚼着,他不甘心地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到嘴边痛苦地咬着。
她能做到的,为何他做不到,不就是吃草根吗,有什么了不起!
萧山吃完了几根,转身走远自己动手去拔草根。还没拔几根,就听到诗画“啊……”的尖叫一声,起身一看,只见诗画蹲在草地上,神情很痛苦。
萧山丢了手中的草根,跑过去一看,只见诗画手捂住脚裸,一脸的惊慌、痛苦。
“怎么了?”
“蛇……有蛇。”天不怕就不怕,唯独怕蛇那种软软的滑滑的冰凉东西。
萧山蹲下身,扯开诗画紧捂住脚祼的手,尴尬的扯开她的鞋袜,只见脚裸上有两个细小的牙印,几丝鲜血渗了出来。诗画扫开萧山的手,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绑在小腿上,抑止血夜流通。
萧山一惊,“这蛇有毒?”
“怕是有,我没看清,是一条碧绿色的蛇。”声音中带了难于掩饰的恐慎。
“早知我就该拿蛇咬你!”萧山想开些玩笑,谁知一出声却成了恐吓。其实也对,如果还在桃坞,拿蛇来吓她,不知有多刺激。
“你有胆试试,我让你尸骨无存!”诗画一想到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果不其然,诗画的脚裸很快肿了起来,牙印四周开始发黑。诗画扳着脚,想将毒给吸出来,无奈被咬在脚祼上,无论她怎么抬脚、低头,嘴巴就是够不着被咬的地方。
她的模样;很是滑稽;萧山却笑不出来。该笑的;没能笑出来!
脚越来越肿,萧山在旁边怔了良久,最后黑着一张脸,咬牙蹲下身,抬起诗画的脚,嘴凑了上去。
“不要碰我!”诗画见萧山二话不说,竟将嘴往她脚裸上凑,当即想收回脚,不让他碰。这个混蛋,何时会安好心了。
“不想死就别乱动。”萧山抓住她的脚裸不放,将那拼命往后缩的身子给扯了回来。她还真的是臭美,以为他愿意去碰她的脚么?再躲,就别怪他见死不救!
诗画拼命往后退,想将脚给拉回来,可无奈萧山紧抓着不放。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诗画又急又怒,提起另一脚去踢萧山。
“你要打架,我随时奉陪,但不是现在。”萧山的声音低沉了,手紧扯着诗画的脚不放,头凑了过去,一口口地将毒血吸了出来,唾在地上。
诗画紧咬着牙,痛苦的别开脸,“我不要你救。”吃饭完就想毒计害她的人现在竟帮她吸毒血,真是天大的笑话。
萧山将最后的残毒给吸了出来,吐在地上,抹了下嘴角,冷冷道:“不是在救你,而是在救自己,你死了对我没好处。”
没错,要是诗画死了,萧山就只剩一个人,在茫茫森林,走出去谈何容容易。如果孤身一人,只怕会陷入绝望,别说饿死或被野兽吃掉,只怕先死于绝望之下。
诗画冷然道:“这次的事,别指望是我欠你。”
“我说过,救你是为了我自己。”萧山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瞥了眼诗画,淡然的回了句。
她死;非她愿;救她;亦非他愿!
两人休息好一会,太阳开始落山,诗画脚上的肿渐渐消去,便起身一起朝前走。一路上踉跄了好几次,萧山跟在后边,好几次伸出了手,硬是没有去扶。
天差不多黑时,两人越过一坐山。萧山眼尖的发现好几棵树上长了果子,笨拙的试着爬上树去,却好几次都摔了下来。可他来劲了,摔下来又爬上去,誓要摘下果子。
余毒还在隐隐作祟,诗画费力地站了下来,缓声道:“还是我来吧,看你这鳖脚样,是爬不上去的。”
“闭嘴,没事呆一边去,还是顾好你被蛇咬的脚吧,我的事不用你管。”就那破身子,没爬上去就摔死了。再说,他也不是个靠女人才能活的男人。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多丢人!
“爬树的时候,手要抱紧,两腿紧夹着树,一步步往上。”诗画知萧山爱面子,也就无所谓的说着。面子,能当果子吃,能填饱吐子,能走出这林海么?
萧山咬牙不语,按着诗画说的方法,一点点往上蹭。在掉下来几次后,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爬了上去,摘到了果子。手扯了几个红澄澄的果子丢了几个在地上,再摘了往嘴里塞。
半个时辰后,两人平倒在树底下,望着天下最后一丝金霞。那飘动的云彩,从来没有这么美过。萧山打了个饱嗝,摸着撑撑的肚子满足道:“诗画,吃饱了真好。”
诗画本想取笑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黑心大少爷。可想想也算了,一来没这份心,二来还要齐力走出林海,她得保持体力,没耐心跟他耗。
这晚,两人在树下睡了下来,萧山在中间升了堆火,驱走寒意。
这夜,谁也没有顾得上去防谁,累了,睡熟了。几天没睡,铁人也垮了,再说吃饱了,紧绷的心暂时放下了,安心睡一觉,对谁都有好处。
这一睡,已是翌日午后,充实的感觉又回来了。两人爬了起来,吃了不少果子裹腹。萧山撕下衣衫下袍,包满了果子,接着上路。诗画睡了一觉,余毒基本已消除,身上的伤也开始好转,不由加快了赶路的步子。
日落西头,又是一天。前边,依旧山峦漫漫无尽头。累,不知何时是个头。虽然没说话,可两人都慢慢地丧失了信心,填腹的果子也一点点少去。
这日,两人正走着,突然听到前边传来低吼声。疲惫与绝望已使人失去平日的警惕心,认为是一般见得着打不着吃不着的兽类。可声音越来越近,带着种犹如山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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