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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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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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国家,会有怎样的秘密?母亲为什么抛下她诈死出宫?为什么四年来对她不闻不问?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给她消息?

许许多多的为什么,都在南临,等着她。

第三十九章

那颗倾君公主独有的泪痣被我亲手剥落后,我不信情,不信爱,不信任何利益以外的东西。然而,以十为百,你用百年向我证明,曾经有个人,爱我如生命。

——晏倾君

正是春光烂漫时,越往南走,天气便愈发缓和,春暖花开,恣意盎然。

南临在东昭都城南面靠西,可以直接走陆路,横穿交界处入境,也可由陆路到达宁城后换船过昭日湾,经港口入南临。

“当然先陆路再海路,正好经过雪海,我还未见过南面的雪海是何等美景,难得南行一次,当然不可错过。”晏倾君看着指出晏卿说这两条线路,指着地图毫不犹豫地道。

晏卿掐了掐晏倾君的脸蛋,笑道:“行海路,费时更久。”

“不怕不怕,我去那里也没什么急事。”晏倾君笑得天真,“不过是觉得南临太过神秘,想要去见识见识罢了。”

晏卿双眼含笑,扫过晏倾君,好似把她肚子里的那点小心思全都看个透彻,却并未反对,只是收起地图,掀开马车帘,叹了口气道:“到时候了。”

说着就伸手抽掉晏倾君发髻上的一朵簪花,扔了出去。

虽然对他这种做法表示理解,晏倾君仍是挑了个他看不见的角度,瞪了他一眼。

此时此刻,东昭皇宫里,太子妃失踪的消息必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晏玺也必然已经找人出来寻她,所以他们特地行至祁国、东昭、南临交界的压岭关,在那里将她从宫中带来的大部分钱财四散,再由压岭关到宁城,打算海渡至南临,一路上“一不小心”散落些宫中饰物。届时晏玺查到的“线索”纷繁复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猜不出到底她往哪个方向出逃。

可是,即便是为了混淆视线,也不必将身上值钱的物什散得一干二净吧?待她到了南临莫不是要一贫如洗?

“妹妹莫要担心。”晏卿像是猜到了晏倾君心中的想法,回头笑吟吟地道,“有哥哥在,哥哥这里有的是银子。”

晏倾君的眼角抽了抽,她之所以选择海路,就是念到晏卿怕水,等到了海上,或许可以寻机甩掉这只动机不明安危难辨的狐狸。好在除了首饰,她还带了许多银票。

思及此,晏倾君往胸口摸了摸,往日塞着银票的地方……空了!

“喂!”晏倾君拍桌而起,横眉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无非是仗着她不会武,五感比不得他内力深厚的人,居然做起小偷偷她的银票!

晏卿无视于晏倾君的盛怒,很是满意地扫了一眼一身朴素且面带怒色的晏倾君,无辜道:“这可与我无关,前几日下雨,你扔了一身满是泥水的衣物,当时我还劝你莫要浪费,你却不听。”

晏倾君一怔,那日找客栈时下起大雨,弄得她浑身脏兮兮的分外难受,脱下来的衣物便一并扔了。她长到十五岁,完全没有“银子”的概念,若不是现在想起来首饰都被晏卿散尽,她若离开他,没了银钱会寸步难行,她都快忘记自己怀里还收了一叠银票了。

晏卿见她略有懊恼的表情,笑容愈甚,滑腻腻的眼神落在她腰间,泛出几抹尖锐的光亮来。晏倾君马上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一手拉下腰间的五彩琉璃珠握在手心,撇过脸不再看他。

“因为是奕子轩送的?”晏卿轻笑。

晏倾君看向窗外,不语。

“你不觉得,留着太过危险?”晏卿坐到晏倾君身边,握住晏倾君拽着五彩琉璃珠的手。

晏倾君抽开手,顺势将胳膊肘往后一撞,磕在晏卿胸口,将他推出几寸远,娇笑道:“奕子轩不是哥哥的师弟么?哥哥还怕我引来奕家人对付你不成?”

晏卿看着晏倾君紧握五彩琉璃珠的手,扬了扬眉头,转个身子躺在榻上,不语。

晏倾君突然想到什么,温柔地笑着,蹭了过去。

“哥哥……”晏倾君扯了扯他的袖角,“你告诉我那把逆天刀哪里来的,等到了宁城,我就把这个扔了!”

晏倾君亮了亮手里的五彩琉璃珠,晏卿眯眼瞧了瞧,无甚兴趣地翻个身,懒懒地道:“你扔了这个……对我有何好处?奕子轩不是我师弟么,我还怕你引来奕家人对付我不成?”

晏倾君跟着爬上榻,不以为然道:“那不一样,有了这个,凡是奕家势力插足的地方,对你至少是礼让三分!哥哥你告诉我白玄景在哪里,我就把这个送给你。”

“白玄景?”晏卿翻身正对晏倾君,挑眉睁眼道,“没听过。”

晏倾君心中一顿,娇噌道:“那你给我的那把匕首哪里来的?”

大半月的相处,晏倾君发现晏卿是吃软不吃硬的,对他撒撒娇远比发火来的有用,于是这半月来几乎把她这半生的“娇气”都耗尽了。

晏卿撇嘴笑道:“捡的。”

晏倾君一恼,翻个身背对晏卿,问了半个月,那滴水不漏的嘴巴永远说那把匕首是“捡的”。晏卿倒是来了兴致,一手撑起脑袋,尝试着掰过晏倾君的身子,低笑道:“不若你先告诉我,去南临作甚?”

说着,一手游移到晏倾君腰间,迅速抽出那张纸笺,躺回原位,一面看着一面叹气道:“阿倾……这两个字,能看出什么?”

晏倾君心中一动,看来是自己的猜测出了岔子。

若“晏卿”是白子洲的后人,不可能看不出这两个字中藏着的秘密。

白氏既然擅长模仿他人,自然有一套不容易被他人模仿的诀窍。“阿倾”二字,看似普通,实则一横一撇都用了技巧,外人即便是模仿了母亲字迹中的“形”,也仿不出那“神”来。就算是她晏倾君尽得母亲真传,也写不出一模一样的两个字来。

倘若白玄景与“晏卿”关系匪浅,既然将那么重要的逆天刀交给他,为何会连最基本的“仿字”晏卿都不知道……

莫非那刀真是捡的?

思及此,晏倾君心中一阵烦闷,又断了一条线索!

“二位,宁城到了。”未等晏倾君答话,年老的车夫掀开车帘,一眼瞧见二人正并卧于榻上,老脸刷的红了一片,忙放下车帘低声道,“前面便是港口,但是人员盘查向来严格,没有东昭或是南临的行商证,是不会让外人上船的,二位可以下马车了。”

晏倾君无谓的起身,理了理衣物。与晏卿讲所谓礼仪廉耻,那是让自己吃亏,这么远的路,马车上只有一张小榻,若是一路硬坐着,到如今骨头恐怕都散架了。

晏卿嘴角挂着笑,先行下车,随即转身,扬手将晏倾君抱下马车。

老车夫再次转过脸,晏卿在他手心塞了一锭银子,便笑吟吟地拉着晏倾君往港口的方向走去。

南临能“与世无争”,外界少闻消息,与其“与世隔绝”的对外政策是息息相关的。南临的每个边界入口处,守卫极为森严,他国人口,除非从商者,决不放入,而本国人口,除非从商者,决不放出。

即便是“商者”,南临的控制也很是严格,商人皆是经过筛选,出国门只“从商”,不涉外事,而入得国门的商者,也因为南临的排外,探不出多少消息来。

晏倾君想着晏卿既然早便打算去南临,应该是安排好了一切,也便没有过多担心。可是到了港口,见他只是在那领头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随即那人看向自己,上上下下扫了一眼,随即恭敬的弯身,请他二人上船,晏倾君还是唏嘘了一把,这未免……太过容易了?

“喂,你是南临人?”晏倾君在晏卿身后,扯了扯他的袖角。

晏卿这次倒未打太极,很是大方地承认,“不错。”

“你从商?”晏倾君继续问。

“你看我像商人?”晏卿回头,笑得雍容,一身墨绿色的袍子在阳光下衬得他面相愈发儒雅,眸子里滑过的一丝狡猾却逃不过晏倾君的双眼。

她剜了晏卿一眼,不与他多说,他是什么人,与她无关。

晏倾君一上船便见到数十名黝黑的壮汉不畏辛苦地来回搬着货物,不用看就知道是云锦无疑。除了她所上的船只,港口还停了近十艘大船,数十艘小船,有上货也有卸货的,还有空船停置的,来来往往的人,瞅见晏倾君的时候,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滞了滞。

在这港口见到女子,还是第一次。

晏倾君埋下脑袋垂着眼睑,暗想早知应该换一身男装,随着晏卿的步子快速离开那群人的视线。

正午时分大船离开港口,一切比晏倾君想象中要顺利得多。无需骗到行商证,无需掩藏身份,无需编造谎言,她就这么光明正大顺顺利利地迈出了了踏上南临之路的第一步。

船上有厢房,但据晏卿说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人,于是只订了一间。晏倾君很是怀疑地扫了他一眼,却并未抗议,反正在马车上二人也算是日夜相对,晏卿流氓归流氓,还从未强迫她做过什么事。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碧色蓝染,海天一线。

晏倾君伫立船头,迎着西南看去,快则十日,慢则半月,她便能到南临惠城,再向西北方向行上十日,便可到南临都城。

虽说她不确定那纸笺是否来自都城,可是东昭和祁国皇宫都没有的纸张,在她看来,只有南临皇宫会有了。而且,母亲既然引她到南临,届时定会再给她下一步的暗示。

晏倾君瞥了一眼正眯眼看着远方斜阳的晏卿,挪着步子往他身边靠了靠,柔声道:“哥哥,最近南临有何要事?”

“发现了?”晏卿低笑道。

晏倾君颔首,同船的所谓“商者”,个个年轻貌美,面带贵气,倨傲逼人,且稍稍观察得仔细一些便会发现,他们并不全是来自东昭。

“南临只有一名小公主。”晏卿垂首在晏倾君耳边低语道。

晏倾君了然颔首,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无聊。”

五国之间的往来方式,不是战争便是和亲。除去南临,四国内,每年都会互送美人,廉价点的公主,譬如东昭,晏玺有五个女儿,送出一两个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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