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了。
她只急的团团转,一会坐下了,听着院子里似乎有脚步声,忙掀了帘子瞅,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在堂屋里转了几圈,听听外面的动静,更是急的心头冒火,连带着把沈四海和青玉也埋怨上了。
怎么不这么磨蹭啊,还没追上是怎么的?万一要是青璧真的跑了,可怎么好?
青玉本来离的青璧挺近的,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平常反应都慢半拍的,可这回却一下子就明白了青璧的意图,因此几乎是前后脚就跟出去了。
但青璧气冲冲的,步子本来就急,因为听见青玉在后面叫她,越发性子上来,竟然撒腿就跑。
青玉开始还想呢,跑,让她跑吧,这漆黑摸瞎的,就不信她一点都不害怕。
在家里怎么说大话都成,拍着胸脯子下保证,吹的天花乱坠的人大有人在,可说离家就离家,真的出了门,哪有在家舒服、自在?
青璧再拿大,也不过是十岁的孩子,都没怎么出过门,说不定连东南西北都不辩呢。
因此青玉没急着跑。就这么一耽搁,青璧就跑没影了。
到了路口,沈四海也跟上来,问青玉:“你妹妹跑哪儿去了?”
青玉一皱眉,模模糊糊的好像看着是往南跑了,便道:“南边。”爷俩便一块追。青玉着急,知道青璧是个狠的,平时跟石氏闹别扭,不哭不闹,不言不语,就是有本事豁得出去自己,要是石氏不叫她吃饭,她就能一连饿自己五六天。
这要是再晚一会,别就跑出村子了。
因此青玉跟沈四海道:“爹你快点,我先追上去看看。”她说完就急步跑了起来。好在跑了一段路,终于看见前面有个正急走的身影,便大叫一声:“青璧,你站住。”
青璧听见了,反倒走的越快。青玉紧追几步,一把拽住她,道:“你还真跑啊?你想跑到哪去?”
青璧挣扎着,道:“要你管?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地。”
“哟喝,你好大的本事啊。”青玉死扭着她不放,取笑她:“连要去哪都不知道,你还敢往外跑?真要是诚心,也得想好了,有个落脚的去处。”
青璧气咻咻的,心虚再加上理亏,只不理她。
青玉头一次摆出长姐的款来,道:“瞧你那小样儿吧,一句话都听不得,又不是别人,一个是你自己的亲爹娘,你怎么动不动就做出这个架势来,就为这么点小事,你瞧瞧你自己都说的是什么话?我知道你平时明里暗里总瞧不起我,嫌我说话针扎的一样,竟刺娘的心,可你呢,比我强了一点半点了没有?你这扔崩一跑,还不得把娘急死啊。”
青璧不动了。≮我们备用网址:。。≯
青玉这才松了口气,正好沈四海也赶了过来,爷俩就拽着她往回拖:“大冷的天,你想冻死谁?先回家,爹娘都答应你再上一年了。”
青璧很是不甘,待要说几句赌气的话,又实在没意思。真跑出来,她才觉察出茫然来。天之是够大的,可还真未必有她的容身之地,她是嫌爹娘没本事,可是再没本事,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日子也过的并不比别人差。
她呢?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身无长物,毫无所长,跑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她养活不了自己,还上什么学?谈什么雄心壮志?难道要露死街头,凭白伤了爹娘的心?
可是真让她就这么回去,按照爹娘预想的人生轨迹走,她是真的不甘心。
青玉便一边走一边哄她:“不是我笑话你,你要是真有本事,在哪儿都一样,何必非得背井离乡,去外面的世界。就是在家,也一样能,你先把书读好了,到时候爹娘自然会顺着你的意思。”
又压低声音道:“就是想走也没这么个走的,你带了什么?就一件换洗衣服吧?你也不想想,一个小姑娘家,只身孤零零的跑出去,被人牙子卖了怎么办?”
“你少危言耸听。”青璧终于开了金口。
青玉却笑了,道:“你爱信不信,等你再大点,就什么都知道了。”
一头说,一头拽巴着青璧进了家,石氏早就扑出来,一把揪住青璧,力气之大,抓的青璧直疼。一句话都没说呢,石氏猛的又甩开她,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你这……你这没良心的孩子,说走你就走,你这是拿性我呢,啊?你走,你倒是走啊,走了就别回来。”
054、口风
054、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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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每一个家里都会或多或少的上演着这样或那样的小插曲。或喜或悲,或大或小,却也不过是奔涌不息的小溪流水撞上了岸边的石头,溅起一星水花,但仍然不改小溪的流向,不疾不缓的继续往前。
沈家并未因为青璧出走的小事而改变生活轨迹。
青玉还是那样没心没肺,吃了睡,睡了吃,闲了无事就跟石氏学着做针线。沈四海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好人,话少的可怜。石氏还是那样唠叨,性子急,唠叨完沈四海,再唠叨青玉姐妹,甚至连喂鸡、喂猪时都要拿着铲子敲打敲打,骂上两声。
青璧也还是如从前那样,轻易不怎么说话。同意的时候不说,反对的时候话也不多,高兴的时候不说,不高兴的时候还是不说。
近了年底,沈老太爷家又有客盈门,自然是三位姑爷,竟似约好了一般,前后脚都到了。
沈四海一早就过去陪着,石氏也早早的过去帮忙做饭。
青玉和青璧却都没动。
一来年纪渐大,二来家境也好了许多,不再像小孩子,见了肉也不至于非得巴巴的往前凑。青玉在做鞋,正在纳鞋底,有模有样,很有石氏的样子。
青玉则是在看书。
姐妹俩谁也不打扰,屋子里安静的只有针穿过鞋垫的沙沙声,间或有一两声纸张翻页的声音。
青玉抬眼,看了一眼青璧道:“你去做饭吧,我争取今儿把鞋底纳完。”
青璧连头都没抬,道:“不去。”
青玉似乎在预料之中,只皱了下眉头,不高兴的道:“瞧把你懒的。”
青璧却不以为意的道:“半斤八两,你犯得着非得贬斥我一顿吗?你等着吧,一会就有人给送饭过来。”
青玉笑一声,道:“哟,你越来越有沈半仙的架势了,眉眼不动,掐指一算,就知道前因后果,算我服了你。”
青璧压根不理青玉的取笑,视线一直没挪过手上的书。青玉看她一眼,道:“你也看了半天了,多少歇歇,难道你真想考状元啊?”
青璧没吭声,只是把住书的手指极轻微的抽搐了一下,抬眼瞥了一眼青玉,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前阵子娘还说替你在镇上开个菜铺呢。”
“算了吧。”青玉直言不讳的道:“偶尔摆个菜摊算了,真让我在那守着,一年不分寒暑,也怪受罪的。再说了,整日抛头露面,娘又嫌别人说说道道。”
那倒是,青玉出落的早,这么一两年下来,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论是身高、容貌,还是脾气,在村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过了年就十二,有那人家着急的,可不这会就订亲了。
青璧这回倒放了书,问青玉:“你对那个任舒啸,就真的没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青玉刮了刮针,继续穿针引线,道:“他是他,我是我,不过读书在一起说了两回话。”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青璧一眼,道:“你倒是对他挺上心么。”
青璧白了她一眼,道:“上什么心,我是说你,你跟他不合适。”
“去你的。”青玉嗔怪的道:“小姑娘家家,开口闭口的就是别家的男子,也不害羞?”
青璧无动于衷的道:“他不只是一般的富家少爷,与咱们家门第相差太悬殊了。”
青玉倒是听怔了,问:“你怎么知道的?他不是普通富家少爷,那是什么?”
“他爹是京城的三品京官,你自己想吧。”青璧并没说她是如何知道的。
青玉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摇头苦笑了下,道:“我管他几品京官,横竖都走了不是吗?到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他那个,又冷又傲,轻易都不跟人说话,就是……”她瞥了妹妹一眼:“怎么,倒跟你这么熟络?”
青璧迎着青玉的打量盯了她一眼,道:“我就是嘱咐你一声,别有的没的整天瞎想,你既然务实,就别挑三拣四的,免得高不成低不就,到时候耽误的是你自己。”
“谁,谁挑三拣四了。”青玉远没有青璧那样大方,不免红了脸,啐道:“你越说越口没遮拦,是听到了什么还是怎么?竟往我身上扯。”
青璧低下头,又道:“跟娘说话,以后你别那么冲。娘没什么坏心,也不偏心,只不过你是长女,她和爹对你总是多看重些,虽然不是儿子,却心底里总是盼着你能像个儿子一样顶门立户……”
青璧的话题跳跃性太大了,青玉有点怔,随即白她一眼道:“不用你嘱咐,倒像你才是我姐一样。”
青璧面无表情的沉寂下去,半晌,才悠悠叹了口气道:“你要是真的能拿出当姐的款就好了,我想,你有一天真的会吧。”
“你啰里啰嗦的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凡事你多动动脑子,遇事别跟爹娘发脾气吵架,将来……将来,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
“那你呢?”青玉促狭的笑话她:“你既不愿意嫁人,那就招赘一个也行,算是替爹娘养老了。”
青璧只是微微撇了撇嘴,没说话。这回,是真的把视线和精神都放到了书上,只不过一瞬间,就翻了一页。
院子里响起脚步声,接着是清脆的声音:“大姐,二姐,吃饭了。”
青玉放了针线,笑着下地,道:“是青芒吧,快进来。”
青芒笑嘻嘻的进来,道:“大姐,你好忙啊,我娘叫你们过去吃饭呢。”
青玉笑着让青芒坐,青璧也只是抬头朝着青芒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青玉给青芒倒了杯水,笑道:“你替我们姐俩儿谢谢八叔八婶,不用这么惦记,又不是小,还非得过去吃饭,回头我们俩做点就行了。人那么多,我们去了也坐不开,等一会吃完饭,我们再去给祖父、母、姑母、姑父请安,倒劳的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