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是反贼吗？- 第34部分

他身体复原的差不多，来去如风，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临渊阁外。远远的瞧见揽月台上雾霭迷蒙，空阔无人。轻轻掠进揽月台，选了个临渊阁难以瞧清的角落，自顾歇下来等着。

不过一炷香时辰，临渊阁楼门打开，叶倾城披着雪白薄裘出得门来。她身后的小丫鬟扶着她，低语了几句，复又递上食盘、绒毯等物，送她下了阶沿。叶倾城托着食盘含笑行来，款款穿过庭院，上了木梯走上揽月台。苏夜离瞧得真切，却不出声，待她走上了揽月台，便尾随在她身后。

叶倾城今日着了浅粉襦裙，青丝别了粉白珠花披散在身后，雪白薄裘披在身上显得她娇俏可人。她手中是特为苏夜离准备的茶点，茶水滚烫，点心尚冒着热气。食盘上额外端了个小兽炉，可以一边谈话一边煮茶。

昨夜与苏夜离相约戌时，这人怎地还未来呢？叶倾城对着密林遥遥一望，水眸疑惑。自从认识了苏夜离，她的性子放佛变了许多，一贯的清冷也慢慢变得甜腻起来。她不知缘由，也琢磨不明白。

密林静寂，不见来人，叶倾城望了一眼便自顾走向一旁窄的榻。小心的铺上绒毯，摆上食盘里的茶点与兽炉。点心一一摆好，翠绿的茶壶搁在兽炉上，茶壶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炉中的金丝碳欢快地燃烧着，烤着周围的雾气也变得暖和起来。叶倾城靠近兽炉坐在绒毯上，揭开茶盖瞧了瞧茶色，复盖上了盖子。一边想着明夜要记得带了手炉来，一边琢磨着苏夜离昨夜的情话，弯着眼睛煮着茶，轻声乐着。

“在笑什么？”宠溺的男声凑近耳旁，带着湿热的呼吸教人一烫。

“呀……”叶倾城正自出神，吓得慌忙转头。

苏夜离含笑瞧着她粉嫩嫩的小脸，迷蒙的水眸，弯着腰重复道：“你在笑什么？”

叶倾城脑袋一偏，小脸滚烫道：“不告诉你。”

苏夜离一笑，转到到她正面，撩袍坐下温声道：“不告诉我便罢了。”随口拣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叶倾城瞧他一眼，烫着脸勾着嘴角，拿过丝帕拣起茶壶替他斟了一杯，轻声道：“小心噎着。”

苏夜离呵呵一笑，端起茶盏一口饮尽，盯着她愈发娇艳的面容仔细瞧着，不肯错过一丝娇羞神态。初诉衷肠，面前的小人儿似乎还没适应过来，一见了他便羞涩躲闪。苏夜离虽然也是初尝情事，可他到底是个大咧咧的江湖浪荡客，脸皮那不是一般的厚，倒没什么羞涩扭捏的。这会瞧见叶倾城害羞的粉面，心口一动，没头没脑道：“你真好看！”

叶倾城玉手一抖，险些将茶盅里的茶水洒了出去，小脸愈红，小脑袋勾的更低了。

苏夜离最喜欢见她这般娇羞模样，心口一热，就要看痴进去。叶倾城羞涩半晌不见他说话，抬头撇他一眼，见他痴痴盯着自家瞧，忙低下头嗔道：“昨夜说要舞剑给我瞧的，可是忘了？”

苏夜离一愣，星目一扬含笑道：“不敢忘记！”说罢，抽出腰间的映雪剑在手中瞧着，转头对叶倾城卖弄道：“　你可看仔细了！”叶倾城未抬头，只轻轻点了点头。苏夜离嘴角一扬，足尖一点跃入了揽月台。剑锋缓缓飞斩，剑花渐渐密集，泛着冷光的宝剑迎着苍穹银月，舞出令人着迷的剑式。

叶倾城静静瞧着，待他舞完整套剑法，迎上去弯着眼睛央求道：“你再教教我轻身功夫吧，我也想像你一样，能虚空来去。”

苏夜离见她乖巧讨好的小模样，一把将她环在怀中，笑道：“我上次已经受罚了。”

叶倾城被她圈住挣脱不开，嘟着小嘴低头闷声道：“你不是说只当切磋武艺么？”

苏夜离低头盯着她开合的小嘴，笑道：“嗯……教你也行，不过今夜，你得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嗯？”叶倾城仰头疑惑开口，还没弄清楚他话中含义，下一刻却已经被面前的俊朗少年抱在怀中掠出了揽月台。衣袂猎猎，耳旁生风，叶倾城搂住苏夜离的脖颈，害怕道：“咱们去哪？”

苏夜离将她小心抱住，哄道：“乖……不怕。咱们去洛城。”俊颜一笑，沿着花枝，纵身跃进了密林。

☆、051　　贺礼

苏夜离轻功了得，抱着叶倾城避开密林中的暗卫，沿着山道疾速飞掠。苍莽山草木萧索，银月微露，月下悄无人迹，偶有一两只觅食的獾子或小狐一闪而逝。

山风呼啸，触体生寒，苏夜离脱掉身上的大氅，将叶倾城紧紧裹住，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本就纤细娇小，被苏夜离的大氅裹着暖和和的也不怕跌，睁着眼睛好奇的盯着前路。

一路疾掠，子时，洛城遥遥在望。苏夜离抱住叶倾城掠到城墙下，悄悄避开值守的火把，寻了个偏僻地段飞快跃上墙头。

叶倾城被他一路抱到此处，也知晓他的厉害，这会见他几下便跃上几丈高的城墙，仍是惊讶道：“这么高，怎么就上来了？”

苏夜离低头瞧着她睁大的水眸，宠溺道：“嘘。”抱住她一步跨上对面的墙头，轻巧的跃下地。

“谁？”一声疑喝从身后的墙上传来，一个值守的侍卫举着火把向城下照来。苏夜离抱住叶倾城飞快掠进一侧的民房后巷，隐进了初冬的黑暗中。身后隐约传来城墙上的侍卫喝骂声：“哪来的死猫，敢吓唬爷爷……”

又行了盏茶时间，二人停在空寂的大街上，苏夜离小心将叶倾城放下，轻声道：“到了。”

叶倾城站在地上，仰头瞧一瞧四面关门闭户的静寂的楼宇，疑惑道：“这是哪里？”

苏夜离一笑，替她系着大氅的带子，轻声道：“这是古艺坊。”

叶倾城任他系着带子，眨着眼睛问道：“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古艺坊，乃洛城有名的一片街道。这里的楼宇古色古香，店铺繁多。贩卖的全是前朝字画、金珠宝玉、墨客折扇、嶙峋怪石……真个是无奇不有，种类庞杂，许多文人雅士、名门贵女都喜欢上这里来逛逛。

苏夜离见她不解，也没有替她解释的意思，勾住她小手，宠溺道：“跟我来便是。”叶倾城很少逛街，站在找不着北的宽阔的街道上，好奇的东张西望。被苏夜离勾住小手，慢慢的走着。

不过走了一会，跟在苏夜离身侧的叶倾城便瞧着处处商铺，一一开口询问。苏夜离边走边替她解释这些店铺所卖货物，一边轻声哄道：“再走一会，马上就到了。”

叶倾城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不过，站在子时静寂的街道上，这种感觉真是很奇特。初冬的寒气映着遥远的更鼓，有一种不踏实的虚幻。苏夜离一路抱着她飞掠颇费内力，这会闲散的牵着她慢慢走着，半是恢复内力，半是享受这深夜甜腻的宁静。

二人又走了一会，停在一处店铺前。三层楼宇，青瓦白墙，褐红牌匾，金色漆字：珠翠。简单的两个字，却再明显不过，这是一处货卖珠宝的铺子。

叶倾城盯着台阶上的铺子，仰头望着苏夜离轻声道：“到了么？”

苏夜离点点头，笑道：“到了。”

叶倾城不解道：“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苏夜离低头轻声道：“我昨夜已经瞧好了，走吧。”言毕圈住叶倾城，跃上了屋脊。

叶倾城被他抱着，紧紧搂住他脖颈转头道：“咱们要做什么？”

“嘘。”苏夜离打开天窗，钻进楼里，跃下房梁，站在靠墙的二丈梨木柜前，将叶倾城小心放下，慢慢抽出映雪剑，削掉金色的大锁。大锁应声而落，苏夜离足尖接住，踢回手中，收剑入鞘，慢慢打开了柜门。

柜门一开，暖光盈动。入眼是各色女子的簪花、项链、耳坠、手镯……一件件摆置在隔板上，皆是玉石材质。

叶倾城一呆，捂住嘴巴连忙摇头。这是要偷东西么？

苏夜离转头见她吓呆模样，摸摸她小脑袋，自怀中掏出一锭赤金晃了晃，笑道：“乖，你快挑挑！”

叶倾城疑惑盯着他，不解他半夜偷进人家库房，弄坏人家的铜锁，难道仅仅是为了买东西？

苏夜离见她痴傻模样，摇摇头，自顾将柜中玉件瞧了一遍，找出一只粉色玉钗拿在手中，转头轻声道：“喜欢吗？”

叶倾城盯着玉钗，不点头也不摇头。

苏夜离将手中金锭放进粉钗拿走空出的凹处，转头道：“走吧。”将呆傻的叶倾城抱在怀中，原路退回了屋脊，跃到街道上。

叶倾城站在青石方砖铺就的街道上，苦着小脸轻声道：“咱们偷东西了？”

苏夜离捏捏她粉嫩的小脸蛋，哄道：“昨夜，我瞧好了这只钗子又怕你不喜欢，今夜特意带你亲自来选的。”

叶倾城盯着他递来的钗子，疑惑不语。玉钗粉嫩，正是玉兰式样，月色下光华流动温暖迷人。只要是个女子，是一定会喜欢的。可是偷来的宝贝，她却怎么也不不敢伸手去接。

苏夜离见她胆怯，知道自己犯了错，连忙哄道：“乖……这玉钗虽好，却也顶多值百两白银，我留下的金锭足有二十两，保管够的。咱们这可不叫偷，是买，知道么？”

叶倾城盯着他手里的玉钗，点点头：“知道了。”

苏夜离见她不敢伸手，颓然道：“好吧。那我再退回去便是。”言毕，就欲跃上屋脊。

叶倾城忙扯住他衣袖一角，轻声道：“你昨夜便选好的么？”

苏夜离愣了一下，方才轻轻道：“我……此处是古艺坊最好的珠宝铺子，我昨夜专程来了一趟，替你选了这玉钗做生辰礼物的。”

叶倾城心口一跳，烫着小脸勾着嘴角，仰头道：“那昨夜为何不买呢？”

苏夜离不好意思道：“昨夜，我身上的银子不够。”夜离谷虽尽是亡命之徒，却绝不干那坑蒙拐骗偷的勾当。楚国虽繁荣，平常买卖也都是用的铜钱与碎银，金子是很少用及的。这只玉钗按照成色，至少也得百两银子，他身上的确不曾带了那许多。所以今夜才会专程带了金锭，带来叶倾城让她自己挑选，谁知她却误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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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城站在地上，仰头瞧一瞧四面关门闭户的静寂的楼宇，疑惑道：“这是哪里？”

苏夜离一笑，替她系着大氅的带子，轻声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