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的模样,活像一只斑点狗。
“哟!”见她盯着自己的背部看,银霄又不敢转身跑,也不敢使劲儿挣脱她,只能全力向后仰。
遗玉两眼一瞪,既好气又好笑地伸手扶着快要栽倒的它,搞了半天,它这是知道丑,所以才要躲起来。
卢智见了银霄这极通灵性的一面,心中惊奇,脸上却是带着笑容,扭头去问刚刚走到卧房门外站着的阿生:“它这是怎么了?”
遗玉同样扭头去求解。
阿生没有进屋,侧头看了一眼银霄,咧嘴嘿嘿一笑,“那晚它不是被人削去些毛么,正好又赶上它换毛的时候,便有些感染,王太医便开了几贴药膏,我废了好大劲才给它贴上去,为这事儿,都同我闹一下午别扭了。”
“哟!”银霄听出他是在说自己坏话,不满地冲着他尖叫了一声后,脖子一转看见半边背上难看的模样,就要挣开遗玉放在它翅膀上的手,想要重新躲起来。
遗玉倒是没有同卢智和阿生一样笑话它,听阿生说了原因,蹲下身子,伸手小心抱住银霄,柔声道:“银霄是为了保护你的主人,还有保护小玉才变成这样,又不丢人,小玉谢谢你。”
反复说了几遍之后,一阵“咕哝”声响起。银霄不再挣扎,歪起头很是享受地在她肩膀上蹭蹭。
阿生见这里没他什么事儿,便无声退了出去。
卢智见这凶禽一副被驯养的亲密姿态,脸上带着疑惑,这是李泰的宠物,又是出名的凶禽,怎么说也不可能同遗玉这般亲近才对啊。
安抚好银霄后,遗玉才站起身,一边摸着它的头顶,一边问卢智,“大哥,你认得银霄吗?”
“嗯,在高阳的生辰宴会上,不就是拿了它去吓唬你的。”
遗玉撇嘴,心道他也不提点好事,明明在国子监救她那一次也可以拿来说的。
她干脆摊开同他讲,“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同卢俊带回家的那只小鹰吗?”
话说到这份上,卢智怎么还会不明白,向来淡定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震惊,一手指向正歪着脖子打量他的白色大鸟,有些失声道:“你说它是晴空?”难得他竟然还记得这个名字。
银霄听到遗玉以外的人喊出它出生后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多看了卢智两眼,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遗玉正得意地看着他大哥变脸,没有察觉它这点细微的不妥,“对,这就是晴空。”→文·冇·人·冇·书·冇·屋←
“哟!”大鸟欢快地应了一声。
卢智察觉到失态,迅速掩盖去脸上的惊色,皱眉询问了遗玉是如何知道银霄就是晴空的经过,等她将事情前后大致讲了一遍,他的方才复杂地盯着紧粘在她身边凶禽,叹道:“这事真是太离奇了,你同魏、银霄还真是有缘。”
“是啊,当时知道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遗玉指着卢智,对银霄道,“这是大哥,你还记得吗?”
在靠山村那时候,虽喂养晴空多是遗玉来,但卢智也是给它抓过几次虫子的,遗玉便觉得,银霄既然记得它晴空的名字,也记得她的名字,那想必也该认得卢智才对。
“哟!”银霄不明所以地仰头望着卢智。
“不认得吗?呃,这是智儿、智哥儿……”一连又叫了几个卢智当时的昵称,银霄都没有特殊的反应。
遗玉有些失望,卢智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不用试了,它应该不认得我,咱们喂养它的时日并不长,能记得你就不错了。”
遗玉就没强求,毕竟银霄现在的主人是李泰,同卢智认不认得也没什么关系。
第189章 两张字条
九月三十日夜的血腥事件之后,李泰始终安居在秘宅中,不曾露面,秘宅暗处的防卫眼下可谓是固若金汤,外人连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探不到,李恪在派去的第三波探子也失踪后,便暂时不再打秘宅的主意。
秘宅夜刺当晚,派去行刺的死士无一生还,全在第二日下午被人装进箱子里以长孙大人的名义送到吴王府上。
李承乾知道自己“借”给李恪的五名血卫身死之后,在品红楼同李恪大闹一场,甩下一句“一切后果由你负责”之后,便扬长而去,因两人在外人眼中一直都对立的竞争者,知情人便没过多怀疑个中不妥。
李恪眼下最担心并不是自己惹得李承乾翻脸,而是李泰的态度,除了送尸之外,对方没有做出任何反击,行刺的事情亦无抖落出去,在不知李泰是否在那夜受伤的情况下,魏王府的这种反应,反倒是让他感到不安。
长安城,秘宅。
就在他人心中忐忑之时,刚用完晚膳的李泰,正坐在书房中摆弄着棋盘,眼前三步外单膝跪着一人,禀报着魏王府这两日的一些事宜。
“昨日上门拜访的有礼部的何大人……今日……这是两日来入库物件的礼单,请殿下过目。”
这名王府管事模样的男子,见李泰没有理会他递过去的名单,便小意地将那折叠的厚厚的册子放在一旁的香案上,躬身退下。
书房门再次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阿生,跟在他身后的是卢家兄妹和一后背狗皮膏药,威风不再的银霄。
卢智和遗玉眼下是客人,按说下学回来,应该先到李泰跟前问候,但因为遗玉记挂着银霄,两人便在西屋耽搁了一会儿才过来。
不过李泰也没同他们计较这些规矩,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道:“回房去用晚膳吧,日后出入不用特意向本王说明。”
“多谢殿下。”
遗玉从进屋眼睛就偷瞄在李泰身前的那盘棋上,突然就有些手痒,同卢智回到小楼西屋后,便到隔间的小书房里翻找棋具。
卢智被她拉到书房面对面坐在一张桌案上,看着眼前的棋盘,不解道:“马上就吃晚饭了,你这是做什么?”
遗玉选了黑子,先行落下,嘴里道:“不是还有一会儿才开饭么,你陪我先下一局,快点、快点,不许让我啊!”
卢智摸出一把黑子放在手心,择了一颗落下,狐疑地打量着她,“你不是对这个不感兴趣吗?”
平日卢智沐休在家,都是同卢氏对弈,卢俊偶尔还会在边上看看,遗玉则是只有在棋艺课上才会摸摸棋子。
“我现在感兴趣了,不成啊?”不知为何,遗玉并没有告诉他,她是在同李泰那晚特殊的“对弈”之后,才对围棋产生兴趣的。
姑娘家的,本就性子多变的很,卢智见怪不怪,便专心同她下起棋,但上手几步之后,就发现了不对。
他在遗玉落下第四颗子后,一边落黑子,一边纳闷地问道:“小玉,你这阵子认真研究过棋谱了?”
棋艺课业偶尔会布置下来,让学生算些步数之类,就在上个月,卢智在家中辅导她做功课的时候,她下棋还是个半吊子,不是照本宣科,便是随便乱摆。
可这会儿她一连下了三步都是有模有样的,到了第四步,竟然难得地能看出些章法来,落在卢智眼里,自然是惊奇。
遗玉见他惊讶,两眼一弯,笑道:“难道我就不能是自己开窍了么,大哥,其实我下棋还是有些资质的,对不对?”
卢智见她脸上得意的样子,心中好笑,便摆正心态,认真同她对弈,期间平彤进来请他们去吃饭,被遗玉摆手示意稍后。
卢智六艺皆通,不是绝顶,却都属上乘,正儿八经地同她下棋,两刻钟之后,棋盘上就只剩下白子。
一局结束,遗玉托着腮帮子盯着那些白子,毫不奇怪会输给她大哥,卢智则是抱臂盯着遗玉,在她看的出神时候,突然问道:“魏王的棋艺很好吗?”
遗玉想都没想便答道:“当然很好了。”说完之后才猛地捂着嘴,抬头不满地瞪着他。
卢智“呵呵”一笑之后,从席上站起身,对她道:“先吃饭,吃完大哥再陪你下。”
转身之后的他眼中脸上地掠过忧虑之色,转瞬即逝。
吃完晚饭,遗玉本来还想着继续拉卢智去下棋,却被他曲指扣在额头上,勒令她先去做今天先生布置下来的课业。
遗玉这才想起还有数术课业要做,耷拉着小脸同卢智一起进到书房,一边老实地站在桌边研磨,一边同正从她书袋里取书的卢智说话。
卢智打开她记录课业的线装小册子,翻到最新的一页,指着上面清秀的小字,问道:“这是今日的课业?”
遗玉俯身过去,指着一小段,“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是。”
“嗯。”卢智仔细看过后,便翻开她的数术课本夹有红绳的一页,扫了几眼,很快便找到看同丙辰教舍今日所讲内容对应的解题方法。
他抽出一张白纸,取过毛笔在遗玉研好的墨汁中蘸了蘸,快速地演算了一遍之后,才示意她到身边,一点点地讲解给她听。
一刻钟后,兄妹俩调换了位置,遗玉坐在椅子上,铺开干净的白纸,做着功课,卢智站在她身边,开始还不时侧头去看上两眼,确定她没有出错后,才去帮她整理明天上课要带的书。
卢智取过遗玉的书袋,将里面剩下的一本课本连同几张散纸取出,待要放在桌上时,却从中掉出两张白色的纸片,在半空中打了个卷儿,才落在地上。
他弯角将那两张纸片捡起来,重新夹进书本前,余光瞄到上面的字,平展的眉头陡然皱起。
这两片纸有些发皱,一看便知道是从大张的白纸上撕下来的,两张纸上的字迹相同,规规矩矩的小字棱角略有突出,很明显不是出自女子之手。
这字里行间带出的关心和亲近让他不快,更让他不爽的是,这两张明显是上课时候被丢来丢去的小字条,竟然被遗玉“小心翼翼”地收在课本中,还带了回来!
卢智目光移向正垂头认真做题的遗玉,泛着黄光的纱灯下,小姑娘娇俏的侧脸很是耐看,白皙的皮肤就像是上好的丝绸,认真的时候,黝黑的瞳子总会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作为一名兄长,尤其是从小看着妹妹长大的兄长,此刻卢智只恨不得立刻将这传字条的臭小子找出来审问个清楚。
长安城中纸醉金迷的一面,他在京三年多来已经很是清清楚楚,在他眼中,国子监的那些公子哥儿们,哪里有半点配得上他干干净净的妹妹!
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