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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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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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智没说出口的话是,就算房乔不来招惹他们,他也未必会放过他。

闻卢智说笑要帮她顶天,遗玉便收了作怪的表情,正色对他道:“大哥,我正想与你说,有些事情,你以后不要瞒我可好,我以前从不过问你的事情,是因为怕自己影响到你,可自出了那件事后,我才明白,有些事情我不能不知道。”

她所指那件事情,便是在秘宅九月三十日夜发生的血杀事件。

见到卢智眼神中那抹突然出现的内疚,遗玉忙道:“大哥不要误会,我提起那回事,不是埋怨你,而是想告诉你,好多事你若与我说明白了,咱们许是能想出更好的法子,大哥是聪明,但凡是人,必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咱们是亲兄妹,这世上还有谁比咱们一家子的关系更亲的,有些事情,我相信,你是难能和别人讲的,不如就告诉了我,好歹能帮你出出主意。”

遗玉向来对卢智实行的便是不干涉政策,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却越来越让她明白,不干涉对他们眼下的情况来说,绝对是弊大于利的。

卢智一个人承担了太多的事情,反倒是她,虽小麻烦不断,可比起他来,着实是自在又轻松。说白了,不过是上上课念念书,防防小人罢了。

卢智听了她的话,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好半天后,才道:“你还从没与我说过这些,我只当你是不爱听那些烦心的事情,又想着少让你操心,这才处处避着你,没想到,你是怕影响到我,才常做出漠不关心的态度。”

闹了半天,两兄妹一个不讲,一个不问,竟然都是为了对方着想,由此可见,沟通不利,是会引起多大的误会。

遗玉右手一捂额头,哭笑不得地短叹一声,道:“大哥,看来咱们有时是该好好谈谈了,亏我还在心里编排了你那么久,偶尔还会怪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卢智扬唇一笑,“编排?”

“呃,”遗玉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话锋一转,“大哥,娘还病着,咱们回学里去吗,若不回去,王爷那里怎么办?”

她这时是不愿离开卢氏身边的,她娘虽没表现出什么难过的情绪,但今日这事情,受冲击最大的便是她,她又喜欢钻牛角尖,若是他们这些儿女不留下一人在她身边,难免她会胡思乱想,把身体拖垮。

卢智显然早想过这事,被她提出来,便说:“我想过了,娘现在住在这里不大方便,我准备先将她接到京城去住一阵子,等新宅建好再说。”

龙泉镇这小院子已经被房乔摸到,难保哪日他不一时兴起,跑过来“骚扰”卢氏,介时他们兄妹不在,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到长安去住?那住哪里?”遗玉已经开始想着国子监附近,环境比较好的酒店和客栈。

“归义坊。”

“住那干嘛,离学里远的很。”国子监的城东北方向,归义坊则在西南方向,这距离也太远了,多不方便。

卢智一乐,“离学里是远,可离秘宅近。”

“啊?”至今为止,还摸不清楚魏王府秘宅究竟在什么地方的遗玉,听到卢智这样说,顿时在脑袋里回想起来从国子监到秘宅的路线,思路西扭左拐了一圈,扣掉那些疑似逛圈子的路线,别说,似乎还真是朝着归义坊的方向去的。

“你现在就同小满去给娘收拾收拾行囊,等娘喝了药,咱们就走。”

“好,”遗玉放下茶杯,准备去厨房喊正在熬药的小满,随口问了他一句,“咱们住哪家酒楼?”

卢智道:“不住酒楼,我在那里有宅子。”

遗玉把他的话在脑袋里反复念了两遍,才失声道:“你在长安城有宅子,我怎么不知道!”

“小声点,别把娘吵醒,快去收拾东西,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日后只要你愿意听,大哥都会讲给你。”

遗玉虽这会儿就想问他,在长安从哪里弄了间宅子出来,但听了他的保证,又想到刚才两人已经将事情说开,便觉不急一时,现将卢氏安顿好,找个清闲的时间,就算不将卢智问个底朝天,也要从他肚子里倒出一半料来。

第214章 晚归

长安城,归义坊。

一辆马车“轱辘辘”地驶入坊北的一条小街之中,缓缓停靠在一间宅门外,门口栽有一棵两丈来高的桐树,树梢上悬着小半的叶子,风一吹来,便有几片被一起卷落,飘在门前的路面上。

卢智和遗玉下了车,将裹着厚披风的卢氏搀扶下来,小满抱着几只行囊跟在他们身后,左右打量着这行人稀少的街道。

“就是这儿了?”卢氏看着路边紧闭的宅门,问道。

卢智“嗯”了一声后,便松开搀扶她的手,上前去在门上敲了一阵,过了好半天,就在遗玉以为他认错门的时候,才见有人来应。

开门的是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面上褶子不少,腰板却挺得直,立在半道门缝里,一见到卢智,便将门打开,笑着点点头。又将目光在卢氏等人身上飘过,一边引众人进来,一边问候道:“公子回来啦,您这是?”

“东伯,这是我娘亲和妹妹,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

“原来是夫人和小姐。”

东伯向卢氏和遗玉一一问好,在他们都进到院子后,将大门重新阖上,落好门栓,才小跑着跟上他们。

这宅子不大,前后加起来,也就五间屋,前院一间小穿堂,后院靠西北角的是间小厨房和下人房,东边一排是两间屋夹着一间书房,院中栽着三五棵树,看上去都有八九年份。

但就是这么不大的一间宅子,在京城中,也得花费不少银子。

进到后院,便有一名下人和粗仆丫鬟从西边的小屋里小跑出来,在东伯的介绍下,问候了卢氏他们。

卢智领着卢氏她们直接进到东边一间屋,将门推开后,便见屋里简单又有些冷清的摆设,好在没有什么潮气,不显阴冷。

小满去整理行囊,卢氏他们在卧房外的小厅中坐下。刚说了几句话,便有下人端着火盆进来,放在几人中间,先前那个粗仆丫鬟也捧着托盘进来奉茶。

“都下去吧。”卢智让下人将火盆往卢氏脚边挪了挪后,开口道。

遗玉知他有话要说,对着从卧房里出来的小满使了个颜色,小姑娘便会意地走到门外守着。

先前在家中,卢智已经将自己在京中有间小宅的事情对她讲了,又说是怕有人再找到龙泉镇上门寻事,先接她到京城住上一阵子,卢氏惊讶后,问过他是哪里来的钱买房子,被卢智推说是卢中植密赠的,她便跟着来了。

屋里只剩下一家三口,卢智开口道:“娘您就先放心在这里住下,小玉课业忙,需得住在学里,以后我每晚回来陪您,等新宅建好了,咱们再回去。”

“你念书重要,每日回来多麻烦。娘一人在这儿便可,不是还有下人和小满么。”卢氏知兄妹今日是请了假回家的,已经觉得耽误了他们。

“不麻烦。”卢智态度坚决,上午刘香香请来的大夫给卢氏诊脉后,曾说她是肝火过旺,才会一再晕倒,需得调整情志,稳定情绪。

若不是遗玉每晚必回秘宅帮李泰上药,他们两兄妹这段时间肯定是会都陪在卢氏的身边。

卢氏知他担心什么,叹了口气,从中午醒来就没有再提那人的事,这会儿终是开口讲道:“你们俩别太挂心娘,上午我不过是突然见着那人,又被他连番激怒,一时难忍,情绪才会有些激动,娘并非是想不开的人,这睡了一觉,便觉大好。”

三个孩子跟着她吃了多年的苦,卢氏一口气闷在胸中十几年,见到卢中植这老父的时候怨不起来,却在见到房乔时候,一股脑地发作出来,本就是大病初愈,身子骨弱,肝火一动才会晕倒,醒来之后,不论身体怎样,精神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卢氏主动提起房乔,遗玉和卢智反而不知道怎样接话,看她面色是好的,可就怕她心里还有疙瘩。

卢氏见到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道:“娘现下就担心,那人既然寻着咱们,日后恐多有事端,你同俊儿还在他家族谱上,娘、娘更是——”

卢智温言插话,道:“您只需好好养身子,别的不用多想,儿子和小玉会处理好的,再说,不是还有外公在么。”

卢氏知道对这事她也出不上什么主意,听卢智提及卢中植,神色一松,“对,还有你们外公,这事你需找个时候与他说了,有什么难处,切记得同他商量。”

卢智点头应了,母子三人又聊了一阵,卢氏便连连打起哈欠来,遗玉扶她回房躺下。坐在床头陪她说了几句话,见她闭上眼睛,呼吸渐稳,才退出来,喊了小满进屋候着。

两兄妹要谈事情,便转到隔壁书房去。

这间书房比边上的居室更要简陋,除了书桌和一立书架外,只有两张椅子,遗玉走到书架下面翻了翻,都是些她不感兴趣的策论之类。

“大哥,从这里到秘宅有多远?”

“来帮我研墨。”卢智在书桌后坐下。从旁边一摞书纸上翻出些信笺拆开来看。

“哦。”

墨研好,卢智便开始写信,遗玉随手去翻书桌上的东西,卢智也没有拦着,反倒空出一只手,将左侧的一叠信笺推给她。

“将封面印有红章的看看。”

遗玉不明所以地拿起最上面那封新,见到信封上面,印有铜钱大小古怪章子,她掏出信来,抖开看过,上面十分简洁地写着四句话:“孟州长史刘东禾,俸百余两,宅六座店铺七间,奴百余。”

再拆一封:“登州司马朴有亮,俸不足二百,宅五座店铺九间,奴百余。”

……

一连七封信下来,皆是四句,官职姓名,俸禄和私产,遗玉却看的心惊,这些人都是关外官员,品级最高不过六品,吃的是皇粮,身家却是百倍!

“大哥,这是?”卢智是从哪里查的这些信息的,他查这些是为了做什么!

卢智没有停笔,笑声道:“你不是说要与我分担么,大哥现在就是在做这个。”

“我不明白。”遗玉皱眉,卢智现在无官在身,怎么反倒去查探这些官员的私产,这不是御史台的事情么。

“再看这些。”卢智没有回答,又推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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