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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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第6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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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就先说说别的。”

说完,李泰就半拖半拉地揽着她,要往隔壁间屋里带,遗玉本就没什么力气挣扎,加上又怕卢氏听见,只能憋屈地被他推进屋里,眼睁睁瞧他反手带上了门,将平彤平卉两个一脸担忧的丫鬟隔在外面。

进了屋,李泰先是扫了一眼这陌生的屋内,眼见还算干净没有灰尘,便看定了北窗下一张落地短榻,强搂着不情不愿的遗玉走过去坐下,把轻的没什么重量的她搁在榻上。

这番亲密举动,是两人平日常有的,奈何昨日刚吵过一架,遗玉哪肯同他亲近,便黑着脸去掰他贴在她腰间的手指,闷声道:“让我下来,你有话就好好说,这是在我二哥宅里,这样像甚么样子。”

李泰手臂纹丝不动地缠在她腰上,半靠在倾斜的榻背上,不紧不慢道:“是在这里说,还是要到外面说,你选一处。”

被他拿捏住把柄,遗玉眼中略过一抹恼色,随即便停下了无力的挣扎,任由他抱着,一边暗示自己就当是坐在椅子上,一边镇定了声音,问道:“你要说什么。”

见她放弃抵抗,李泰手臂稍松,感觉着怀中她过份纤细和轻减的身躯,让他不由心口一阵发紧,手指拨了拨她耳侧散下的发丝,沉默了片刻,就在遗玉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之后,才迟迟开口道:“你昨晚说过的话,还记得么?”

她心里的感激,歉疚,担忧还有不安,那是他第一次清楚的听到,原来在她心里,一直都觉得欠着他。

“……又不是醉酒,怎么不记,难道你当我是在说胡话么。”

听说她话里的自嘲,李泰在她耳边轻叹一声,道:“聪明也是你,胡涂也是你。”

遗玉不明白他话里意思,便没吱声,她实在是累了,背靠着李泰,不一会儿便放松了身体,有了困意。

李泰开导人的次数屈指可数,寸度了一响,才出声道:“有些话,我不说便以为你会懂,但你有时着实愚笨,又爱胡思乱想。你以为我是什么善人,无缘无故就会对你好,不求回报吗?你说你什么都做不好,不知你是哪里来的自卑,明明就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为何偏就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

“难道是因为我甚少夸奖你吗?我没将你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对待,因而对你要求严格许多,但你可知道,长久一来,你从未让我失望过,相反总是会超出我的预期,给我惊喜。”

“你凭何以为,一个人,既可以练成一手妙诀的书法,可破解奇案,可习得一身毒术,可经营学社,可得人尊敬,可孝悌双当,她还会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人?”

她为他做的,不可细数,正是因为她太好,所以他要待她更好,让她不会有一日有离开他的可能。

这是他的目的,却不想成为她的负担和压力。

李泰打开了话匣,言谈渐渐随意起来,似是漫无目的地讲述,还有回忆:“我年少时,曾有一段时日,天地万物,花草树木都是一个颜色,许是因为这段单调无味的岁月,才使我更比常人性情冷清,并非是喜怒哀乐不入于胸次,然是少有在意之处。”

他一手覆盖在她骨节细致的手背上,握住。“你可有听过,关心则乱?”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轻怕轻,重怕重,不是总能一丝不差,稍有偏错,就会伤到她。

好比这回。

“……别总让我担心你。”

没有应声,李泰低头看着倚在怀里的遗玉,她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呼吸轻缓,是已睡去。

他难得的一回畅言,就这样白费了口舌,李泰只是略有些遗憾,本来还想要告诉她卢俊有望升官的事,让她高兴一下,这下是没能把话说完。

他便放轻动作,将她打横抱起,放在短榻里侧,解掉外衫盖在她身上,褪掉靴子屈膝也躺了上去,手臂穿过她颈下,让她枕在肩上,纳进怀中。

门外隐约有人说话,很快就又散去,不知过了多久,笼在李泰的阴影下,挡着窗外阳光,遗玉的眼皮才轻轻抖了抖,缩在李泰胸前的手指张开,慢慢扯住他的衣襟,揪紧。

……

卢氏趁着侍女换水的工夫,从房里出来,见平彤平卉在门口干立着,便纳闷道:“玉儿呢?”

平彤指指隔壁屋里,小声道:“老夫人,我们王爷来了,正同王妃在里面说话呢。”

李泰可是头一回到这里来,这大清早的,卢氏诧异地看着那间屋门,“怎么也没听你们通报,今日不用早朝吗?”

两人摇头做不知,卢氏心中起疑,又问:“这是怎么了,要关起门说话?”

平彤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可不如平卉嘴快。

“老夫人不知,王爷王妃昨儿吵架了。”

“平卉。”平彤轻斥。

奈何卢氏已经听到,便虎了脸,指着门外,“你们同我过来。”

“是。”

两姊妹老老实实地跟着她出去说话,平彤自是少不了在背后狠拧了平卉一把,暗骂她多嘴。

278 告诉她

一夜没有休息,李泰和遗玉就窝在卢俊宅中一张短塌上睡了一个上午,还是到了午饭的时候,卢氏心疼女儿,让平彤去敲门把他们喊了起来。

餐桌上安安静静的,只有碗箸相碰的声音,卢氏垫了小半碗米,留意到遗玉只夹了几口菜没什么胃口的模样,从小满手里接过汤匙给她盛了一碗莲子羹递到手边:“上午宫里的太医来看过,你二哥已退热,有太医在,不用你在跟前守着,吃了饭你们就回去吧。”

遗玉睡醒就到卢俊房里看过情况,晓得他情况好转,便点了点头,“那娘有事再派人到王府去找我。”

听这话,卢氏先看了李泰一眼,见他脸上并无不悦,就出声应了。

饭后,遗玉和李泰出门坐车,因卢俊还在睡,李泰这一趟来就没同他照面。

一上车,遗玉便选了里侧坐下,靠着车壁闭上眼,做出小寐模样,李泰有话不知如何说起,便在她身旁坐下,动作自然地环过她肩膀,让她挨着自己。

遗玉这回并没拒绝,顺势歪过脑袋,靠在他肩窝上熟悉的位置,这小小一个倚靠的动作,带着和好的味道,李泰察觉,侧头看着她闭上的眼睛。

“不怄气了?”

“嗯。”

她的气是消了,李泰这里却还压着一口,手臂一滑落在她腰间收紧,低头到她耳边,不无警告道:“昨日争吵时你最后说的,我只当是气话,不许再有下一回。”

他温热的呼吸就贴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嗓音有节奏地轻敲着她的耳鼓,遗玉耳朵隐隐作热,努力去回想昨天吵架时候她都说过什么,脑子里却都是他为别的女人对她的指责,说她不能容人.说她妄断善恶。

她心里一阵酸楚,偏头躲过他的靠近,口中装作顺从道:“知道了,是我不对,不该诋毁阎小姐,殿下说的对,我又不是她,怎能妄断她的善恶。”

她话音落,便被他捏着后颈转过脸去,感觉他呼吸的逼近,她突然紧张地不敢睁眼,就只能听见他压低的嗓音里暗藏的危险:“不要装傻充愣,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偏巧遗玉还就是不知道。

“什么?”

听见这不知死活的反问,李泰眼皮一抖,差点就手重掐断她纤细的脖子,幸而他理智的很,没有冲动捏下去,拇指在她颈侧的动脉上轻滑了两下,沉声道:“你记住,你我夫妻,纵是死亦同穴,永无到头之日。”

离太极宫遭袭那一夜,事过两日,长孙无忌带兵查抄了结社率府耶,连并在京使馆,又在满城张贴榜文,通缉潜逃逆贼,对外只是宣称他们意图谋逆,并未将他们趁夜直袭太极宫的事实对外明文公布,毕竟被人直逼禁宫,对皇室和卫军来说都是一件损颜折面的事。

那天凌晨李世民只传了长孙无忌、李孝恭等九人入御书房议事,并在他们面前透露出提拔卢俊的意思。

许是妒心作怪,站在太子和李恪那几个人,因不想提前给李泰长脸,便故意压着不提,房乔和长孙无忌这等老臣,在事情没有落定之前,自是不会随便透漏圣意,至于李泰,想也知道他不会借此事卖弄。

这便造成其他知道内情的,虽有听说那晚有人追出城外击杀了结社率这个叛贼头领,但是打听不到具体是哪个。

卢俊尚不知自己一夜之间便连跳了十一级,由于卢氏的照顿和遗玉的药调双管齐下,两天便能下床走动。

看到卢俊康复迅速,卢氏放下心,吃过午饭就出门去找遗玉。

李泰这两天被李世民任命,协同礼部和刑部盘查在京番邦使者贵族,早出晚归,在遗玉刻意的回避下,两人并没有好好谈一谈的机会。

被卢氏找上门时,遗玉刚服了李太医送来的水丸,倚在床头翻看墨莹文社昨日送过来的书单。

“娘您怎么跑过来了,二哥今日好些没有?”

“我再不过来,你这日子还能过吗?”

卢氏一反平常她温和的常态,进门便没好气。

那天从卢俊府上回来,平彤平卉两姐妹便向遗玉报备过,告了罪,遗玉知道卢氏这是在不高兴什么,便抬手撵了屋里打扇捧冰的下人都出去,只剩她们娘俩。

“娘,您先来坐下。”

卢氏走过去在她床边坐着,盯着她瘦尖的小脸看了一会儿,又是生气又是心疼道:“我那天怎么和你说的,都被你当成笑话,瞧瞧这才几天,你们两个便吵上了,还是为一个外人,你这傻丫头还偷偷喝药补身子,他那边连人选都找好了,你图个什么?”

遗玉等卢氏说够了,才心平气和道:“娘,您有所不知,王爷他这还不是想为我好,宫里这几个月不是一直都在找我麻烦么,王爷听说这事,想着替我解围,才会提出要纳妃,我当时气恼,不知他苦心,就同他争了几句。不怪他。”

听这话,卢氏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好、好,你不怪他,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他要纳妃,你难道就让他纳不成?”

“我……我还没想好。”遗玉低下头,不想在卢氏面前露出苦恼之色。

“什么?”卢氏察觉到她话里的犹豫,全不如之前的坚决模样,顿时心惊,忙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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