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天角收回目光:“天麟,我也去。”
鲍天麟似乎有点不相信,这些事鲍天角是不会理会的,今天怎么变了。
鲍天角没理会弟弟的疑惑,率先走出大门,鲍天麟下意识的看了隔壁若离一眼,见她也若有所思,犹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若离见鲍天麟已经到了门口,想起了什么,忙喊住他:“鲍天麟,银子还没收呢。”
说好了的每家四钱,还没出呢。
鲍天麟以为若离有什么重要的是要交代,停住脚步退了回来,听她说这件事,有点不满的翻了翻白眼:“没收,没收不会明儿收啊,真是的。”
“我不是怕你多出钱吗?”若离脸一红,人家是皇子出身,不像她一般都是AA制,有什么事先得说在明处。
“出就出了,几钱银子的事。”鲍天麟说着话,又走了出去。
若离总纵了纵肩,转脸对甄一脉说:“不要更好,我们还省下了。”
常有发一行人很快就挖了一道渠过来,见鲍天麟鲍天角已经站在地头。常有发上很规矩的低着头:“田兄弟,我娘说要我们挖一道壕沟,顺便帮着除地里的草,破一破苗儿。”
鲍天麟笑而不语,鲍天角低沉缓缓的说:“有劳常老伯了。”
鲍天角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常有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去,月光下鲍天角白衣飘然,清逸的脸上带着难以形容的高贵之气,一双深邃如月光般令人眩晕的目光,就算是脸部线条无与伦比的柔和,也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常有发瞬间觉得鲍天角如世外仙人,自己站在他面前简直有点猥亵不堪,身体各个部位好像摆放的不对,嘴里嚅嚅道:“愿意为田……公子效劳。”
说完话他傻傻的看着鲍天角,双膝几乎要跪了下去,在他眼里鲍天麟已经是人中极品了,高大帅气,虽然年纪不大,已经能看出以后一定英俊威武,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也都是他见过的最俊气的男子了。
这些个少年男子虽然全都具有掩饰不住的气质,他还能很镇定的喊鲍天麟叫上一声:“田兄弟。”
现在面对鲍天角她却不敢喊他:“兄弟”
“那就有劳了。”鲍天角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常有发感觉眼前似乎闪过一道亮光,比月光还明亮。
“是。”常有发不由自己的低声下气的应了一声,退着向后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退着走的想法。
鲍天麟看到常有发畏畏缩缩的样子,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长老伯,不用怕,我大哥人很好的。”
“怎么?我吓着老伯了?”鲍天角这才注意的看了眼常有发的脸上带着少见的卑微,双腿也好像有点抖,不解的问鲍天麟:“我没怎样啊。”
鲍天麟嘻嘻一笑:“大哥,你是没怎样,可是更吓人。”
“吓人?”鲍天角看着常有发退至田埂处,扯着嘴角摇了摇头:“大哥又不是老虎。”
“虽然大哥不是老虎,但是龙威尚在。”鲍天麟小声说了句,见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都走了出来,转脸对鲍天角说:“大哥,我去交代一下,金若离说是在田埂内侧绕着地开一条渠就好。”
鲍天角点了点头,嘱咐他:“去吧,记得给人家银子。”
““这个是一定的,金若离说每家出四钱,就是一两六钱,等会干完活就给他们。”
“怎么能是一两六钱呢?这么多人干活,还是十个。”鲍天角听鲍天麟说每家四钱银子,摇了摇头:“给二两吧。”
“好,剩下的四钱就赏给常有发了。”鲍天麟笑了笑:“也不能给的太多,毕竟我们是被流放。”
“给他就给他吧,以后有机会了再行赏吧。”鲍天角丢下一句:“我去后面转转。”
“让春雅跟着。”鲍天麟说了句,返身先进了院子,不大一会又走了出来。
若离站在院子里和甄一脉看着外面,甄一脉见很多人便走了出去,若离看见鲍天麟进了院子,不一会儿又出去,不大一会儿,很少露面的春雅走了出来,见她在院子里笑着打了声招呼又进了屋子,不大一会儿,屋顶后面的瓦片被掀开。
第六十四章 这样才物有所值
常有发回到家人身边,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鲍天角的样子有点挥之不去,他是个大半辈子都守在山村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庄稼汉,见到的最大的官除了蔡老爷,就是镇上来催公粮的官差老爷。
那些老爷在他眼里虽然很体面,得俯首帖耳,但是和刚才见到的鲍天角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就是他上次见到鲍天麟也没鲍天角这么让他震撼。
他虽然没见什么世面,知道的外面的事情还不如七十岁的娘亲,但是几十岁的年纪,眼光还是练就了一点。
这个鲍天角一定是个人物,最起码应该是个和县太爷差不多的官宦人家子弟,他虽然还没见过县太爷,却在镇上听过前来视察的县太爷身边衙役很威武的喊:“回避。”
他不由得佩服老娘的眼光,帮这些个个如画中人的流放之人干活,以后一定受益无穷。
脑子刚刚理出一点头绪,鲍天麟走了过来,带着一脸的笑容:“常老伯,你看就是顺着田埂内侧挖出一条不太深的渠道,完了看看我们将地里的草锄的不是很好,还有这苗儿也破得不好,帮我们修一修。”
常有发不由自己的弯起了双膝,很恭敬地说:“田,兄弟只管吩咐。”
鲍天麟笑着拍了拍常有发的肩膀:“常老伯,吩咐就谈不上,只是请你们帮忙。”
常有发不住的点着头:“一定,一定帮忙。”
又转过脸对自己的兄弟子侄说:“宝田,宝林你们几个去破苗锄草,老二我们挖渠。”
“常老伯,你看看我们有什么能做的吗?”司马羽跟在鲍天麟身边,见常有发安排自己的兄弟子侄,问了句。
“不用了。司马小兄弟,你们没干惯这些活儿,不得窍,我们一会就好。”常有发脸上带着卑微的笑,有点点头哈腰。
“司马羽,算了,你看看人家那活儿干的,我们搀和进去,只能是帮倒忙,还是在外面看着吧。”鲍天麟笑着走出地里。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也跟着出来,站在地头看。
月光下,十个不同年龄段的男子们挥着锄头。挥洒自如的干着活儿,没人说话,不大一会儿,地里已经被他们破过还拔过草的依然乱七八糟的禾苗整整齐齐的排列起来,竖行横行都对得端端正正。像是排列整齐的士兵。
“司马,星雨,多亏金若离找人来帮忙,我们还真的做不了这么好。”鲍天麟看了一会儿,对身边的司马翼盖星雨感概。
“是不会。”盖星雨儒雅的点了点头:“以前我们只知道粮食是从地里种出来的,以为只要撒下种子就长出来了。没想到这么复杂。”
司马翼摇着头:“说实话,没有金若离,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要下种。要锄草,还要浇水。”
鲍天麟转脸看了眼若离刚才站立的地方,见她正站在低矮的院墙边和隔壁的盖倾眉说话,盖倾眉家的厨房正好和若离家的背靠背,两人便靠着厨房墙。甄一脉乖乖的站在一边。、
回过头对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说了句:“你们先回吧,也没什么事儿。”
司马翼抬头见天上天月光明亮。远处青山隐隐绰绰,溪水闪着银光,对司马羽说:“小羽,我们去河边看看,白天太招摇了,我们晚上去。”
司马羽笑着跟在司马翼身后对鲍天麟说:“天麟,我们去看看。”
鲍天麟点了点头,盖星雨拉了拉盖星云:“那么,天麟我们就先进去了。”
鲍天麟笑着说:“你们去吧。”
盖星雨和盖星云进了院子,见盖倾眉在和若离说话,打了声招呼,进了屋子。
他们两人没有司马翼兄的的艺高人胆大,晚上一般不会出去。
“妹妹啊,看来用不着我们了,我先回去睡了。”盖倾眉见盖星雨盖星云进了各自的房间,转身拍了拍肩膀上的土,告辞而去。
若离也直起身子,拍了拍土,走去院门外和甄一脉看着地里劳动的常家父子们。
鲍天麟走了出来慢慢踱至她身边,偏过头说:“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天这么长,夜更漫长,哪有那么多的觉睡。”若离小声说:“好不容易可以看到这么壮观的劳动场面,得多看看。”
“那就看看。”鲍天麟点着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脸来:“一脉,你好像长高了一点,怎么就到金若离肩膀处了。”
若离听说侧过脸去,前几天她也觉得甄一脉长高了,却不能肯定,听鲍天麟一说,还真是甄一脉的头部已经到了她的肩膀之上,以前才到腰部以上。
不由得带着惊喜:“一脉,还真的是,长高了。”
甄一脉不相信的抬起头,对着若离的肩膀比了比,脸上露出了笑意。
从小到大,长不大是他心理的一大痛,小时候他不明白,只记得爷爷爹总是提着他的脑袋往上拔,嘴里还说:“拔个萝卜,一脉快点长高。”
娘亲也每天派人送来药汤,说是可以让他长高。
可是他就是不长,就是临来之前他已经十二岁多了却还是七八岁甚六岁孩子的身高,这点身高上的劣势成就了他的天然呆,却也是他胸里充满了恐惧,要是这样永远长不高该怎么办?
现在总算长高了一点,心里高兴,便离开若离去地里,站在常有发身边看他挖渠道。
常有发和两个兄弟拿着䦆头,很轻松的就顺着田埂挖出一条不深不浅的渠道。
若离看着地里的人忽发奇想,对鲍天麟说:“鲍天麟,不是我瞎说,这块地给了我们真的砸塌了,虽然有他们来帮忙,却总是在我们不会的时候,如果这块地给了他们,一定是物超所值。”
鲍天麟侧过脸看着若离,恬静柔美如月亮,心里颤了颤,慌忙收回目光:“他们不是有地吗?”
“是有,不过听常婆婆说,他们的地都在山坡上,还有对面山后面的坡地,不但离得远地还很薄,收成好不好全靠老天帮忙。”
“那边不是也有些平地吗?就在他们家门前,还有那边看起来也有。”鲍天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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