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君毅凡的脸蛋消瘦的只剩下颧骨,看着死气一天一天的爬上他的容颜。
她恐惧,她茫然,她不知道,君毅凡若是死了,她该怎么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将君毅凡看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牵挂。
“对不起”君毅凡轻轻拍打着惜惜颤动的身子,一声接着一声的道歉。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将你扯了进来。
对不起,我可能无法陪你太久。
哭了许久,惜惜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一丝异样。
记起了两人所处的地方,惜惜的不安化成了怒火,她一边唤了商丘进来,一边冲着君毅凡吼,“你就不会提醒我一下,受凉了怎么办”
世间为什么有君毅凡这样的傻子,永远学不会对别人说不。
为什么,心会那样的疼
商丘将君毅凡抱出了木桶,惜惜一直拿着毯子杵在一旁,目光不躲也不闪,直勾勾的盯着两人。待君毅凡离开了水,她立刻将毯子裹到他身上。
“还生气?”床上,君毅凡让锦被围的只剩下脑袋在外头,脸色异常的泛着光泽。
好热,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挪了挪身子,得了惜惜一个严厉的瞪视,君毅凡轻笑出声,“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娘子……”
最受不了君毅凡的撒娇,惜惜早就没有了丝毫怒意,却仍是板着脸,冷声道,“你再不爱惜自己我以后就不管你了”
“遵命,小娘子”
那声小娘子一出口,惜惜哀怨地觑了浅笑的某人一眼,都这样了,还能出言调戏。
待看到前一秒还能浅笑的男子已经迅速的沉睡了过去,惜惜的眼眶再一次湿润。
你一定要撑下去
大厨房的几个管事等了半个多时辰,惜惜方姗姗来迟,一来即语带歉意的道,“实在是对不住,让各位久等了,二少爷方才吵着要净身。”
几位管事面面相觑,嘴里直呼着无妨。
这位新上任的二少奶奶得宠,府中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据说二少爷一刻也离不得。
亲耳听了更是笃信了三分,竟是连净身都要贴身伺候着。
不过,不是听闻二少爷此番异常凶险吗?
惜惜前番刚做了一些调整,今儿个是来查收的,也算是正式与几位管事见面。
君府的大厨房下人无数,几位管事俱是任职已久,深谙府中之道的老人。
新上任的主子是个什么性子,他们也无意猜测,只是凭着那几项改动,晓得不可大意了。
负责器皿的管事嬷嬷姓蓝,一身夹新的藏青色袄子衬得精神气十足,说话始终不咸不淡。
蓝嬷嬷是吴姨娘的亲眷,这一点惜惜早就知道了。
她所提之事,不算什么大事,惜惜一番衡量便应了下来。
另外几位管事俱都低眉顺目,坐了一会,惜惜便放了几人回去。
本以为不过是收个碟子,不是什么大事,哪知隔天,惜惜就受到了各方的责难。
首先是老夫人,不管不顾就将人唤了过去,劈头盖脸的一阵数落,说她不懂规矩,不孝顺。
不晓得为长辈们着想。
老夫人性子古怪,惜惜只得忍了。
挨了训,陪了个不是,总算是全身而退。
紧跟着刘氏上门,语气虽然不冲,然则那股子责难的味道她还是闻了出来。
二房那边更是怨声载道。
惜惜不懂了,不过就是收几个器皿,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
这些东西原先就是属于大厨房的,如果谁看见喜欢的就留了下来,那大厨房每年光买盘子就得花多少冤枉钱?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不过是按着规矩办事,她做错了什么了
“小姐,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秦嬷嬷眼神微闪,大宅门里器皿克扣确实不是件稀罕事儿。
要说这各府各院最多的就是女子,而女子总喜欢那些个精致的玩意。
见了喜欢的器皿,留了下来,是常有的事。
而且,这事说白了,管事们心里都是清楚的,只不过不想得罪人,故而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大厨房端出去的碟子器皿,能收回来一半就算是不错了。
秦嬷嬷奇怪的是,蓝嬷嬷既然明知收不回,何故还要拿出来说,甚至特地询问了主子的意见。
这里头,恐怕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了,是故意来杀主子的威风的。
第一一三章 代嫁女儿,慈母心!
第一一三章 代嫁女儿,慈母心!
秦嬷嬷所料不错,因着收碟子一事,府中女眷对慕容惜惜颇有微词。
逢十五,老太爷叫了合,宴席上,惜惜收到了各种不满的小眼神。
君毅凡不在,桌上气氛并不好。
平日里八面玲珑的君鳯然也不知道怎么了,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老太爷是只管吃,老夫人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频频向立在一侧伺候老太爷的杨太姨娘使眼刀。
惜惜看得直乐
老夫人这把年纪了,尚拈酸吃醋,想来身子应是极不错的。
“惜惜,唐大夫可有消息?”凭空飞来一句话,出自有些反常的君鳯然嘴里。
“尚未有消息传来”唐天说了最少也要十天,这才不过七天。惜惜温顺的答,暗地里却打起了小九九。
君鳯然的手脚伸的有够长,府里的事恐怕没有她不知道的。
“当初就不该让他回去,凡儿身子不适,正是需要人的时候,真真是没眼见的”老夫人觑了惜惜一眼,话里含着不满。
这是在迁怒了。
惜惜心里明白。
老夫人的指责,不痛也不痒,惜惜懒得争辩,只是将脑袋垂得低低的,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丽娘想替惜惜说两句好话,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蹙着秀眉,抿唇不语。
反而是老太爷替惜惜解了围,他笑着对木头人一样的君玲霜道,“你的几个兄弟都成了亲,现下连你凡二哥也娶了媳妇,爷爷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多留你几年。”
老太爷的话一说完,立刻有人变了脸色。
首当其冲的便是老夫人。
她指着君玲霜道,“霜丫头还小呢,何况……”
老夫人停顿了片刻,才眼神微闪的说,“总之,等过了这阵子再说。陈家想娶我的霜丫头,府里头总得收拾齐整了才行。”
老太爷眼中的笑意立时淡了几分,道,“过一阵子也行,不过,该准备的还是早些准备的好。”
丽娘应了声是,冯氏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只不过看着君玲霜的眼神带了几分复杂的神情。
杨太姨娘扶着老太爷离去的时候,惜惜分明看到老夫人嘴角挂上了冷笑。
再一回头,老夫人已然换上了满脸的笑颜,拉着好几日才出一次佛堂的冯氏说了几句体己话。
丽娘恭敬的在一旁候着。
各院的女眷亦立在丽娘身后。
“霜丫头的婚事,是早就定好的,不过你放心,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受了委屈的。”老夫人看出了冯氏的去意,强捺住不满道。
冯氏福了福身子,应了声是,便推说身子不适,早早的走了。
仿佛老夫人嘴里说的不是君玲霜,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样。
老夫人的笑容凝了片刻,转而和颜悦色的对丽娘道,“你这个弟妹性子委实冷了点,霜丫头的婚事就要依仗你这个伯母了。”
冯氏是指望不上了,老夫人这么做,不过是怕二房的天平偏的太厉害。
虽然君玲霜的性子随了冯氏,老夫人是不喜欢的,但是君玲霜是二房唯一的嫡出,即便是为了二房的脸面,她也不会让君玲霜嫁的寒碜。
老夫人的意思,是让丽娘在嫁妆上放的宽一些,给君玲霜的配置丰厚一点。
丽娘自是应允。
二房的几个孩子,她最是心疼君玲霜。
母亲是那样的性子,做父亲的又无暇顾及,打小就不会笑,往往好几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自己也不晓得争取,丽娘说什么也要多疼惜一点的。
陈家家大业大,君玲霜嫁过去即是嫡妻又是正室,老夫人其实是满意的。
只不过陈家这段日子家宅不宁,老夫人怕失了体面,这才有了先前的那番话。
现下,丽娘做了保证,冯氏也没说一个不是,老夫人心里高兴着。
少不得说陈家几句好话,陈家二公子德行出众,君玲霜是个有福的云云。
女眷们乖顺的听着,偶有羡慕的眼神飘过,气氛很是热络。
惜惜抿着唇,一言不发。
陈家也许是个好人家,陈家的二公子也许才华出众,君玲霜却不一定能够幸福。
以君玲霜的性子,恐怕让她嫁一个农户都比嫁到世家大族强。
大家族人多嘴杂,主子们各个心思狡诈,君玲霜木头人的性子,少不得会受人排挤。
她又是个不会辩解的,什么事都压在心里头,甜言蜜语不会,八面玲珑也做不到,恐怕
就是想安安分分的过她自己的小日子都会成为奢望。
老夫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其它几个姑娘身上,庶出的她自然是看不上的,她关心的也就只有君月嫣和君月莹。
君月嫣年方十四,君月莹不过才十二岁,丽娘哪里舍得。
不过,世家姑娘到了这个年纪,确实也该议亲了,丽娘纵使再不舍,晓得这里头的轻重。
老夫人提了,她便放在了心上。
趁着还能做主的时候,赶紧替两个孩子谋划谋划,总好过将来连个照面都没打。
女眷们来了兴致,七嘴八舌的引荐给老夫人。
君玲霜身份高,大房的这两位姑娘可不是比君玲霜还要高,嫁的怎么也不能比陈家低了。
老夫人一时犯了难,嫁的远了怕丽娘不肯,近了又委实没有合适的。
潘姨娘插了一嘴,说是丽娘和南王关系亲厚,怎的不给两家的孩子牵个线。
老南王虽然有好几个儿子,子子孙孙也不少,然则只有南简勋一个,入了他的眼,早早的指明让他做了世子。
谁若是攀上了这么一门亲事,荣华富贵岂不是信手拈来。
南简勋十八,配君月莹大了点,十四岁的君月嫣岂不是刚刚好。
老夫人立时喜上眉梢,赞赏得瞄了潘姨娘一眼,对丽娘道,“可不是,忘了这门亲戚了,你和王妃关系亲厚,她可曾有此意?”
君玲霜嫁到米粮世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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