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兰抿嘴浅笑,整理着要给胤禛带衣裳,又让苏培盛进来告诉他那些东西都在哪装着,多半天时间才堪堪收拾完,胤禛抱着儿子站在她身后,揽了她腰身:“爷都要走了,还忙这些事情。”
殊兰站起身,挣脱开他手臂,四下里一看,见屋子里丫头竟都悄无声息退了下去,抿嘴笑了笑,伸手抱住他腰身靠在他胸前,又亲了亲睁大眼睛看着她纳穆,低声道:“真好……”她声音就好像寂静山谷里潺潺幽泉流过,动听又美好。
纳穆谄媚在殊兰脸上亲了一口,又亲了亲胤禛才心满意足,学着殊兰样子也靠着他阿玛,殊兰扑哧笑了一声,胤禛笑着亲了亲她发顶:“有什么好笑,总归是爷儿子聪明。”他说起纳穆总是于荣有焉。
殊兰也不说话,就只靠着胤禛,连胤禛也觉得这静谧时光难得温馨难得甜蜜,竟让人生出不舍,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抱着殊兰就好像拥有了全部一般。
外头传来了说话声,吉文挑剔看了几眼柔然,柔然在年家时候也是人人奉承大丫头,扬着下巴道:“是来找主子爷。”
吉文挑着嘴一笑:“到不认识,是哪个?”
耿氏身边带着个叫鹦哥丫头,虽说年纪不大但也知道一进府就四处走动跟人套近乎,大家便都认识她,柔然自进了府并没有跟众人在一起相互认识,吉文问她是哪个虽说有些刻意,但也还说得过去。
柔然脸色一僵,口气也有些僵硬:“是年侧福晋跟前大丫头柔然。”
怜年从屋子里出来,打量她几眼:“以后做事知道些规矩,咱们毕竟比年长就是叫声姐姐也不吃亏,做事学活泛些,冲着别人笑意笑,事情也能好办几分。”
她说语重心长,似乎都是好意,柔然却气喘气都粗重了,一样大丫头怜年凭什么就有资格教导她?!
喜丫笑嘻嘻看着柔然:“姐姐不知道怜年姐姐吧。她可是咱们府上数一数二又体面大丫头,后院管事哪个见了她不恭恭敬敬叫声怜年姑娘,后宅事情们主子多半都是让怜年姐姐在管,怜年姐姐愿意教导,可是大造化!”
屋子里胤禛听见了外头声音,笑看了殊兰一眼:“丫头个个厉害。”
殊兰在他胸口戳了戳:“听听爷这口气,可是心疼了?”她不等胤禛说话便扬声道:“怜年,谁在外头?让进来。”
柔然看着喜丫哼了一声,喜丫冲着她背影吐了吐舌头,见吉文瞪她又咧着嘴笑。
柔然进去,也不敢抬头四下里随便张望,福了福身子道:“们主子请爷过去坐坐,知道爷急着要走,收拾了几件衣裳和药材出来。”
殊兰自进门实在还没有遇上过公然在她面前抢人事情,她垂了眼慢慢品着茶碗新茶,甘甜清香,齿颊留香……
胤禛撇见她眉眼间惬意,恨咬了咬牙,忽起了身,看见殊兰眼里惊诧才觉得舒服了,心想她大抵是太信他了想着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去,所以才丝毫不在乎,这样想他不但觉得高兴,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甜蜜,又慢慢坐回了榻上,他毕竟还要用年羹尧,对年婉雯也不会太差,点了点头,说话也算和气:“知道了,去告诉主子,将东西送过来就是了,爷就不过去了。”
又瞥见殊兰嘴角笑意,他自己不自觉唇边也含了几缕笑意。
柔然不敢多说,但又害怕年婉雯回去责骂她,脚下有些迟疑,纳穆乖巧了好一会不耐烦在坐在胤禛怀里,蹭到地上拉着胤禛手往外走,一面走还一面道:“鱼,鱼。”
院子里小池子里养了几尾鲤鱼,无意中被纳穆发现,就好像发现了多么神奇事情,时不时总要去看看,胤禛便起了身,外头卧着小香见纳穆出来,立马站起来哼哼,纳穆欢笑声听起来悦耳又喜悦,殊兰也弯着嘴笑了笑,看见柔然还站着温和同她说话:“若回去晚了,主子大抵要担心。”
柔然不甘愿退了下去。
年婉雯果然是发了脾气,将桌子上茶碗都掀翻在地上:“是说爷只顾着陪纳穆,一点要来意思都没有?”
柔然低应了一声,年婉雯抿着嘴摸了摸自己肚子,她身子好,难道在生孩子上还能比不过那个风一吹就坏西林觉罗殊兰?!
八福晋日子里除过抄写佛经还是抄写佛经,甚至不知道外头发生了多大事情,要不是刘嬷嬷偶尔还勉强跟外头人说几句话,她大抵到现在也不知道八阿哥被削了贝勒爵位,正卧病在床。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是怎样感觉,鬼使神差起了身出了院子,沿着那熟悉小径慢慢走着,才发现这每一处地方都曾留下她跟他欢声笑语,她眼睛有些酸涩,几乎留下泪,不知不觉就到了他院子外头,恰巧遇上了过来问诊太医。
何福儿点头哈腰跟那太医说话:“辛苦您了,咱们往常又有些交情,您好歹尽心看一看。”
从来只有太医奉承何福儿时候,什么时候八阿哥府落魄到了要讨好一个太医份上?
那太医勉强道:“就是因为这样才过来,难道不知道八爷府上别人如今谁敢沾?也就冒死来一次,以后也不敢轻易来。”
八福晋想他总是一个明月一样镀了满身清辉人物,她甚至不敢想象,他落入泥土尘埃之中模样,她以为她心早就没有感觉了,却发现那里如今正疼发颤。
太医给八阿哥请了脉,开了药就匆匆走了,何福儿又忙着将他送出去,八阿哥咳嗽了几声起身想要端起一旁茶壶倒水,却发现自己跟前送到了一杯,那端茶手还在颤抖,他接到手里,自嘲笑了笑,又喘了几口气:“何福儿,后不后悔跟主子?”
“不后悔…”,那声音熟悉又陌生,哽咽不成调子,他惊诧转头去看,就见着八福晋泪流满面站在他床头看他…。。
曹氏跟殊兰关系一向好,打心眼里喜欢殊兰,但一时没留意说了大话,就不得不带上这个娇滴滴姑娘往德妃宫中走一回,她挑剔打量了几眼坐在角落里乌雅泰萝,都说她跟贤侧福晋有些像,她打量来打量去也没有看出来哪里像,也就屁股大有些好生养了一点,眼睛大了一点,脸蛋白了一点,嘴巴小了一点,真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好看了。
乌雅泰罗安静坐在角落里,见曹氏看她细声细气叫了一声“婶娘”,乌雅泰萝跟满柱稍微有些瓜葛,虽是是同姓但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她阿玛又是庶子,又没有什么正经营生,靠着族里时不时接济过日子,她嫂子看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动了心思,曹氏又是个爱说大话要面子,赶鸭子上架就被逼着带着她去见德妃,她揉了揉手里帕子,她自诩是有几分样貌,又有些手段,连相面都说她注定是个富贵命…
德妃在宫中日子过惬意,连带着对胤禛心也上了好几个档次,听说他被派到湖北去了,说了几句就说到了胤禛后院:“什么都好就是子嗣太少,能多几个就好了…”
才刚说完就听着外头人道,曹氏来了。
她未必有多喜欢曹氏,但没了曹氏满柱日子早不知道过成什么样子了,德妃一贯对曹氏还是有几分尊敬,亲切叫了嫂子,看见她后头还带着个十五六岁姑娘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姑娘身子长好,就是在宽大衣裳都没有遮住她好生养身条,在看她白皙脸颊上红晕,清澈眼眸里惊慌,德妃脸上就多了笑意……
胤禛走了也有几日了,李氏几个每日里一大早就到殊兰院子请安,殊兰和气众人跟她关系面上看着到比以往好了不少,殊兰自来在衣裳脂粉上从不苛责她们,甚至自殊兰管家这些上头只有比以前好,尤其是殊兰得了皇上看重,内务府人送东西都比别人家能好上几分。
人人都穿着内务府新到妆花缎子做新衣裳,独独宋氏穿了一件半旧不新衣裳,她长年累月礼佛,比别人都显得年老,安静坐着时候很容易被人忽视,殊兰笑着听完耿氏说话,转头看向宋氏:“妹妹怎么没有穿新衣裳?”
宋氏似乎没有料到殊兰问她,局促一笑:“旧年衣裳穿着贴身,一时就忘了换了,贤侧福晋要是不喜欢,奴婢一会回去就换成新鲜衣裳。”
殊兰有些捉摸不透宋氏,抿嘴笑了笑:“那便好…”便转而说起了旁事情,宋氏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大抵没料到殊兰只问了一句就这样过去了,抿了抿嘴又低下了头。
殊兰笑着想,宋氏为什么会意外?她难道以为她为了贤惠在看见她穿衣裳是旧衣裳时候就会做些什么?就一定要帮着她打抱不平查出那些在背后苛待她人?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胤禛走后没几日,皇上就在次册封二阿哥为太子,择日行册封大典,家里一时又该备上庆贺礼物,这个旧年间并没有例子,到是费事让殊兰跟着好几位管事商量了好些时候才敲定了下来。太后身子也不大好,康熙又召殊兰进宫,还言明让殊兰带着纳穆。
老人家是有些想纳穆了,殊兰先去了德妃宫里,竟见着康熙就在德妃宫中等着,纳穆口齿清晰声音清脆蹦豆子似叫了出来:“皇玛法!”
殊兰难免酸酸想,明明是她儿子到现在就还管着她叫凉,对着别人一个比一个叫得清楚。
康熙笑着弯腰抱起他,在怀里掂了掂:“重了!有没有想皇玛法?”
马屁精纳穆在康熙脸上响亮亲了一口,脆生生回答:“想!”
老爷子笑眉眼都看不见了,像个寻常人家长者,竟跟纳穆说悄悄话:“皇玛法给纳穆留了点心…”
殊兰和德妃对视,都掩嘴轻笑。
只说了几句话,康熙便牵着纳穆,带头往太后慈宁宫去了,后头德妃和殊兰跟着。
纳穆毕竟小,走了几步就搂着康熙腿撒娇:“走不动…”
老爷子摸了摸纳穆脑袋要背纳穆,众人都吓了一跳,殊兰劝道:“这孩子淘气很,您不能惯着他。”
老爷子脾气到上来了:“朕知道们意思,想着朕老了,怕朕背不动纳穆,们是小瞧朕了,别说是个一岁孩子,就是大人朕不但能背动,就是跟他切磋几招他未必能赢得了朕!”
皇上都这样说话了,众人也不敢在辩驳,李德全抱起纳穆放在了康熙背上,康熙稳稳当当托住纳穆小屁股,纳穆到是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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