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孝诚想了一下,开口道:“传朕旨意,责令福州府尹一月之内抓获闯入大将军府上的贼人,救回人质!”
饶贵妃当然不甘心,提出传秦王府的人来问,是否果如秦王所说,喝醉了睡在某个连贴身侍卫都找不到的地方。
一直沉默的汪奇泽终于侧了一下头,扫了一眼明瑾曦又赶紧转开,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看吧,这就是你搞出来的事!
明瑾曦也不理他,再次对着汪孝诚磕了一个头,“禀父皇,娘娘方才说儿媳不敬尊长,儿媳不敢受,但是儿媳却犯了七出之中的妒忌之错,还请父皇宽恕儿媳一二。”
饶显兄妹与汪奇泽兄弟都齐齐转过头来看向明瑾曦,这女人想做什么?自承犯了七出,是不想再坐在王妃的位置上了?
汪孝诚也来了兴趣,“你如何犯了妒忌之罪,先说来听听!”
“王爷昨日对儿媳说,待到他做了太子,便想再立一位侧妃,儿媳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大周贵女,千里迢迢嫁来东越,新婚不过两个月王爷就想要另结新欢,儿媳心中不忿,便想着王爷只要参加不了祭奠大典,太子之位自然与他无缘,王爷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纳侧妃。所以昨夜儿媳不但陪王爷喝了酒,还在酒里放了些助眠的药物,王爷在儿媳卧房的里间一睡到今日卯时,儿媳还让与王爷身形相似的侍女穿上王爷的衣服,带上纱帽在王府里转了转,造成王爷已经离府的假象,所以王爷的随从们也找不到他,但是后来听说祭奠大典上有人搞破坏,大将军府上也出了事,都是因为王爷不至的缘故,儿媳这才惊觉自己犯了大错!”
明瑾曦一口气说完,汪孝诚脸上竟然出现玩味的笑容,这是在欲擒故纵吧,“儿媳不喜欢做太子妃,或者是皇后?”
“儿媳不想,儿媳虽为东越妇,但儿媳始终流的是大周血,如果王爷做了太子或者皇帝,凭王爷的才能定能让东越国强民富,说不定还能开拓疆土,与大周分庭抗礼,到时儿媳身处家国与故国之间,定然为难,另外王爷权重一日,儿媳便会多一位美人来与儿媳抢夫君,儿媳定然度日如年,所以对儿媳来说,王爷现在就很好了,不必要再去争抢什么,更不必……。”
汪孝诚越听越脸色越难看,突然厉声打断明瑾曦的话,“够了,别的女子都求夫君能封候拜相,你这周妇竟然想让我儿整日流连在你的裙下,实在可憎,你既自承犯了七出,朕立即派人送你回大周!”
饶显兄妹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到精明的秦王妃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与手段,岂不是与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另外饶贵妃也不希望明瑾曦被废,汪奇泽再娶回一位东越贵女,那他们的太子位之争将更加艰难,所以迟疑着说话了,“皇上息怒,这周妇的确可憎,不过她好歹也是周王的亲外甥女,若皇上将她送了回去,那是在打大周的脸,现在大周或许顾不上这事,将来若大周缓过气,怕有损两国交好,皇上可将她禁足王府内,眼不见心不烦!”
汪孝诚被饶贵妃点醒,也觉得将明瑾曦送回不太妥,但也越看明瑾曦越觉得厌憎,便不耐烦地挥手道:“就依爱妃的,将她拖下去!祭奠大典择日再办,今日朕乏了,你们都退下,秦王留下!”
明瑾曦低眉顺目地退出去,眼看这回大周的大好机会又没了,心里将饶贵妃的祖宗们问候了一遍,大周哪里还有脸可打?大周的脸早就在被汪奇泽胁迫着嫁了一名公主与一名过来时给丢尽了。
汪奇泽回头看了一眼明瑾曦的背影,眼里全是挫败,成亲已经两个多月,不管他如何努力,明瑾曦还是没有从心里接受他这位夫君。
饶显兄妹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在皇帝这里也没讨着好,只得悻悻退下,汪奇正也紧随着明瑾曦从殿内出来。
汪奇正一脸崇拜地看着明瑾曦,小声道:“大嫂,你刚才那段话真是太厉害了,我看这回太子之位非我大哥莫属了。”
“可是大嫂倒霉了,以后我出不了府,你可得常常送好东西过来给我和念玉赏玩!”明瑾曦趁机捞好处,秦王府的好东西明瑾曦不好伸手,可还没有王妃当家的惠王府里却是好东西成堆,全是汪奇正从富庶的西越人哪里抢来的,不要白不要。
“惠王爷,秦王妃的叔嫂情深可真让人羡慕,秦王妃的妙论更是让人耳目一新,如果秦王妃将来还有用得着我饶显的地方,请不要客气!”饶显送走妹妹,追上明瑾曦与汪奇正二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多谢大将军,本妃一定不会客气的,如同这次一样,说不定比这次还不客气!”明瑾曦笑容满面地说道,很是厌烦这种转弯抹角的挑衅。
饶显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拂袖而去。
108缘尽
也不知汪孝诚两父子说了什么,汪奇泽很晚才被放出宫,而明瑾曦,段氏叔侄等人一直在等候他的归来。
段如风没几个时辰是清醒的,脸色青青白白,随时都有毒发的可能。
念玉去送汪奇正也一送好几个时辰,这二人十分享受那种相爱相杀的恋爱感觉,每天不与念玉真刀真枪地较量一回,汪奇正会觉得吃饭不香,睡觉不稳。
汪奇泽终于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沐着夜色回府。
“王爷,皇上没有为难你吧?”明瑾曦迎上去问道,汪奇泽的眼睛里有了些神采,牵着明瑾曦的手进到大厅,仿佛上午负气而去的不是他。
“没有,定了下回祭奠大典的日子,同时在那一天宣布太子人选。”汪奇泽道,语气很是轻松,看样子是得偿所愿了。
“段五爷与段世子一直在等你,想请你看一看从饶贵妃那里得来的解药能不能用?”
“配制这解药的人已经招了,你们拿到那药不是假的,只不过一瓶只能保住性命,剩下的解药正在配制中,先让段世子吃着那药吧。”
段七爷差点喜极而泣,自然是对汪奇泽谢了又谢。
段如风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不过汪奇泽倒是变得有些反常起来,也不知是真忙还是假忙,在书房里歇下的日子多了起来。
为此青姑姑很是忧心,背着明瑾曦打听汪奇泽是否最近宠爱了某位小妾,结果却是汪奇泽的书房根本没有女人靠近。
明瑾曦虽然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她已经不受汪孝诚待见,如果汪奇泽这边再传出她不再受重视,估计日后的日子将不好过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早日退出大家的视线也是好的,等到大家都将她遗忘的时候,就是她想办法悄悄离开东越的好时机。
段如风在养病。大周的战事也胶着不下,母亲应该有六七个月的身孕,虽然住在皇宫里,有皇帝舅舅与夏后照看。但是战火一日不停,始终对母亲与未出世的弟弟是个威胁。
汪奇正自从少了父皇逼婚,几乎天天赖在秦王府。明瑾曦与念玉干脆合起伙来算计汪奇正的宝贝,由明瑾曦出面与汪奇正打赌,让汪奇正从秦王府一百多号人里面找出易了容的念玉,赌注便是秦王府与惠王府的宝贝,结果当然是明瑾曦与念玉二人满载而归,连青姑姑,宝珠,爱花等都得了不少好处。
半个月后。段如风的余毒祛尽,段五爷便想着早回护送世子回滇南,因汪奇泽早些日子答应了派人送他们回去。因汪奇泽已经五天没有回府,明瑾曦只得去找虾叔,让他转告汪奇泽一声。
虾叔一直以来对明瑾曦的态度都有些奇怪。表面上对这位不管事的主母还算尊敬,可那他那时不时闪动的目光中却常常流露出怀疑与不屑。
明瑾曦起初并不以为意,但是不知为何现在越看这虾叔越是觉得厌烦,便对堂下弯腰驼背的虾叔说道:“虾叔,让本王妃做你的主母很为难吧?”
“老奴不敢!”虾叔的腰更低了,但声音并没有多少波动。
“本王妃知道你并没有多少不敢的,不过你既认为我不配做你家王妃。你就应该对你家主子去说,否则就将那点心思埋深一点,因为在本王妃眼里,你再是从小 服侍王爷的,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你不配轻视于我!”明瑾曦静静地看着虾叔。一字一句地说完上面一大段话。
虾叔还是那句“老奴不敢!”不过却跪到了地上。
明瑾曦也不叫虾叔起身,带着宝珠爱花扬长而去。
第二天,便听到外院传来消息,虾叔去岭南的庄子上荣养去了,汪奇泽亲自送去的。
汪奇泽派了手下一名小将领。共有二百人,计划打着送粮的旗号让段五一行混在队伍里出福州。
临走前,明瑾曦单独与段如风见了一面,二人竟相对无语。
段如风当初为了明瑾曦负气出走,没想离开镇南王府后的他,竟然在生死边缘几经来回,所以当从前那些看不到,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呈现在高傲的段世子面前时,对这个从小在顺风顺水的环境下长大的世家子的冲击是巨大的。
再加上明瑾曦已经嫁给了汪奇泽,很多事已经无法重来,除了当初那份悸动,如今什么都没留下,连许诺来世他们两个都没有资格,因为严格意义上他们连开始都不曾有。
所以,除了互相祝福,再多说一个字都觉得酸楚。
“如风,好好珍惜!”不说珍惜什么,是因为每个人想珍惜的都不一样。
“瑾曦,能放下就放下吧,你的肩膀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宽厚!”
明瑾曦瞬间泪盈于睫,郑重应下,也深深明白今生今世二人的缘分恐怕是尽了。
明瑾曦去见段五,将那块白虎石郑重交回,“从前是无功不受禄,手里拿着这好东西也不敢用,如今我可以用得心安理得了。”
“郡主大恩,段氏一族不敢忘,请郡主提出你的要求,只要不违背道义良知,我段氏一族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也要将郡主要求的事完成。”段郑重说道。
“滇南王府最珍贵的莫过于段氏麾下的十万大军,而我父亲交出漠南兵权后,仅在山西经营了半年,叛乱便发生了,我父亲既要护住山西百姓,又担心大周皇帝的安危,他那一点子人马定然捉襟见肘,瑾曦不敢要求太多,只望段家能出兵护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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