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不已。
冷临风的目光渐渐迷蒙,索性神志还是清明,他二人均有饮酒,可落琴却没有饮茶,这蓬罗香茶恐非普通?他心急气短,运力不达,显是有人下了江湖上最龌龊的奇淫合欢之药,他如何能让落琴留下?
“我随身携带有清心丸,虽不能解毒,可却能护体凝神,大哥……”落琴见他痛苦,心中大乱,慌忙的从怀中揣出白色瓷瓶,往前一递。
可落琴手脚慌乱之下,瓷瓶落地,骨碌碌的打了个滚,冷临风与她同时去拾,双手覆盖,如火般炙热。
落琴想缩手,却被他压得甚紧,无法移动,抬头见他,眸更深邃,带着几许难懂,几许强忍,唇边拂来的气息浅而不稳。
“你走是不走?”冷临风问得急迫。
“适才说了,若有事不可瞒着我,你我共同担着,为何苦苦催我离开。”落琴心中委屈,却也担心他毒性发作。
“你愿留下?以后便不能后悔,我有话想说,其实你师傅对你并非不管不顾,他牺牲自我,为你……”
“这些以后再说,大哥……”落琴上前掩住了他的口。
指尖的颤抖撩起冷临风内心暗压的火,他面带痛苦之色,闭了双目哑声言道:“你若不走……我怕你……将来后悔……”
落琴闻言正是迷惘,冷临风已将她打横抱起,带到床帏之上,四目相对,空气中充满了某些难以言状的东西,危险且撩人。
落琴纵然再不明白,此时也突然澄清,眼看着他覆身过来,还未回神,唇舌遭侵,不似昔日缱绻,似要掠尽一切。
身上的衣物转眼之间便已不知所踪,肌肤相亲,气息交缠,落琴不知如何应对,懵懂间气息已然不稳,那种异样感觉又在全身蔓延开来,直惹得她心慌气短,手攀附在他的肩头,不由自主的掐紧。
冷临风极为忍耐,却抵受不住催情之物的腐心蚀魂,一把扯开她的衫袍,手游移而下。落琴身子一颤,只感二人贴得愈发紧密,他唇舌滚烫,与肌肤相触,似火炙一般,却偏又如此满足,让她沉溺,喘息之间,化作一声嘤咛,只觉身下那物的压迫感紧紧袭来。
“你信我,以后都信我。”冷临风说得一句,已将她托身而起,落琴思绪纷乱,此时却如坠云雾,模模糊糊的唔了一声,突觉身下有撕裂之痛,忍不住惊叫一声,见二人已身无窒碍,密不可分。
“痛”落琴皱起眉头,冷临风深吸一口气,把落琴搂得更紧,确定她无碍后才急急的律动,落琴纵使咬紧牙关,却还是漏出一丝颤颤的呻吟,冷临风手上用力,动作渐渐愈深愈急,落琴身子轻软,细微的呻吟已是碎不成声。
两人肢体交缠,喘息萦绕,床帏之间一片旖旎。
同门
晨光透露,毫无声息的爬上窗棂,越过丝罗幔帐,将床上二人的面目映得依稀朦胧。落琴悠悠转醒,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周身酸痛,引得她微微皱眉。
眼见身旁那人与她紧挨着,发丝纠缠在一处,手臂沉沉的环着自己,呼吸清长,眉舒展开来,足有动容神色。
她心中一软,泪不由自主地落下,隔着眼眸中的湿意,仔细看他,分不清是喜还是惊,这一夜,她不再是往日那个什么也不知的少女,承欢受泽,狂野且私秘,是超乎了她能想象之外的。
此时此刻,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落琴已不容去想,只想静静的看着他,气息交错,浅浅却也绵长。
冷临风,楚郡时的落魄浪子;晏元綦,环月山庄的世子俊士?生命的交融,与她初时想的全然不同,蓦然回首,原来这个人一直就在身边……
“你不信?那我们走着瞧”“ 以后还是跟着我,一辈子,永远不分开”楚水舟头,他的言语还在耳际,尚未散去,落琴心中想吟唱的却是当日的那阙歌谣“踏遍青山无悔,流水虽无情,也随落花转……”
泪流尽了,只余淡淡的笑,往后的日子,该是她自个儿的人生,没有玄天宗也没有梅花落琴,她是段落琴,与她渴望的安宁与幸福。
忽然,冷临风眼皮欲掀未掀,落琴一惊,正欲转身,谁料他伸臂一展,已将她紧紧的纳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鼻际气息交缠,臂膀在她的腰间收紧,哑声道“哭什么?”
“我……我们……是不是该出去?”太多言语说不出口,却偏偏说出了最不得要领的一句,落琴心中懊恼,只听得他低沉的笑,胸腹震动“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你的毒……是谁要害我们?”落琴见冷临风低头,羞得左右闪避。
“不管是谁,都该谢,只是那药未免多此一举……你……我……”唇覆上了她的,话音消散在缠绵的呼吸之中,手灼热的隔着衣衫而下。
颈项缠绵,昨日尚未褪去炙热跟着又来,他覆身而上,迎着她轻轻的气喘,动作急烈又不失缱绻,手上游移,落琴固然羞涩,却也不由的闭了双眼,去领受那份快乐,将心沦陷……
“在想什么?”云雨过后,冷临风的胸腹抵着落琴的背,手依然固执的揽紧,神色松懈,似个孩子。
“想回去,却不想回楚,不想回环月山庄,简简单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吃你说过的那些好吃的,想踏遍青山绿水,想堂堂的活着。”落琴抚上了他的臂,似有伤痕,浅浅的,不由脱口一问“这是……”
“十岁时,与元初痛快的打了一架,你不说我倒也不记得了。”冷临风淡淡一笑,热气拂在落琴发间。
“为什么?”落琴相问
“小事,爹爹皇宫受赏归来,得比目佩玉一块,难得的流光溢彩,不是俗物,望着膝下的我与元初却为了难。”冷临风言语所及,一声长叹。
“他欲相争?”落琴问
“世上最纠缠之事,并非二人相争,求而不得,是他有相争之心,而我却丝毫没有独占之意,莫说佩玉、宝剑这些个俗物,便是世子之位,功名利禄,我都不愿……随遇而安,得失皆是天意。”
“如此甚好,只是大哥可曾想过……晏盟主究竟……若有一日你发现他不是你心中那个昂扬的英雄,亲厚的父亲,你待如何?”
落琴透过窗格,见水波之影,投射在粉壁之上,光晕流转,说不出的安逸静美,不由自主的冒出这句,玄天宗伺机而动,绸缪已久,看来惊天风雨就在眼前,她担心他,终难接受最后的那个事实。
“自古善恶立场不同,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昔日逃婚除了不愿娶那郡主之外,却也不敢苟同老爷子当年的做法,环月山庄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却也是最孤独的地方,在他眼中庙堂江湖,却少有家人……如此想来,有家竟是无家?”
冷临风说来惆怅,落琴回身拥着他,也学他一般收紧臂膀“你担着的以后我也担着,你我一起,不分开。”
“有家了?”冷临风哞光闪耀,光华得让人不敢直视。
“有家了……”落琴浅浅应和。
春风入帏,说不尽的柔情似水,阴谋算计彼此谁也不愿再提,私心想留下这一刻,地久天长。
慎青成骑马下山,还未走上一程,便下起了雪霰子,又急又密,穿上外氅,裹的严实,只觉打在脸上生疼。
这关外的天气最不靠谱,特别是秋冬之交,反复无常,他想了想还是折返而回。
那李大夫见青成回来到不奇怪,此时敌意尽消,便随手仍了一件棉袍子给他,眼不相看低声道“若不嫌这又旧又破,披上把。”说罢便去生火,不一会儿,野味生香,简舍上了香烛。
“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自家酿的酒和一些野货,小哥自取就是。”李大夫眉目深重,自顾慎重的取了食物,放在高案上,三跪九叩行过才坐下用食。
“西莫轻骑督将聂君衡”青成喝了口酒,但觉浑身一暖,喃喃出口,原来方才李大夫哀悼之人是聂无双的父亲,思及此处,他也起身肃立,怀着敬畏之心,行了大礼。
屋外飞雪扬扬,屋内也暖不到哪里去,李大夫胃口不错,二两烧刀子,一碗香米饭,一会儿便落了肚。
青成眼瞅着那朱笔勾描的牌位,思及形势,食不下咽,只是这酒喝的越发的凶狠,幸得他天生的好酒量,几斤不在话下,若酒量浅,这般喝法,非生生醉死不可。
“小哥怀着心事,从何处来,到何出去?”李大夫说完,见青成不答,便弯腰进了内室,再取了一坛,拍了拍瓦缸说“老头子我也不是自吹,这酒虽用的是寻常材料,可也花了不少的心思,你若喜欢,畅怀就是。”
“前辈一心内疚,隐在这深山之中,可有想过出去,复国报仇,比在这里悼念伤怀的要好。”青成饮得身子渐热,脱了棉袍,露出枣色长衫,忖得他如松下清风,高远自持。
“时日蹉跎,老头子已无雄心,这浑水还是不趟为好。”
“请教前辈,除了聂将军之外,还有一位慎将军……”青成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亲父的为人事迹平时只有从义父嘴中听得,只知是铿锵男儿,为国捐躯,青史留名,可是如何的面貌,言语,神采每次思来都是臆测,暗自怀念罢了。
“你说的是慎连舫将军,兵部右郎将?慎将军与主子,都是西莫栋梁,只可惜英雄末路,全是一般的让人扼腕,不得善终,不得善终呀,听说他有子存世,不知活下来没有,举世茫茫……唉,回祁大楚,周而复始,大战一触即发,终归一方得意一方成伤。”李大夫说得兴起,索性敞开皮袍,只露单衣,醉卧竹榻。
青成眼眶一湿,低下头去,为李大夫添酒,用言语来掩饰“西莫皇子麾下有一兵勇,姓季的,不知前辈记得不记得?”青成问起义父季成伤来,身子前倾,相扶李大夫坐起。
“季老三,此人忠勇,怎么不识?当年秋露之战,还与他喝过几杯,只是西楚战后,主子身殁,怕也是和我这老头子一般厌倦俗世,不出来才好。”
“这皇子也是耿直之辈,他身在皇家,应该比旁人更明白人心隔肚肠的道理,却偏生上了晏九环那厮的当?”青成不解的相询。
“皇子生得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却不喜庙堂,只愿江湖游历, 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