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元非锦!
她看着我惊讶的神色,依旧笑着道:“当日因为一时间没有人来认领我,皇上在我身边看着,王爷去换衣裳了。姐姐看到的人是皇上,而我,也始终以为是皇上。”
真的是……
“皇上已经知道了?”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元承灏为何对此事如此放心。甚至是,我几次提及,他都说心里有数。
原来如此啊。
叶蔓贞点着头,从身上取出了玉佩,凝视着它,说道:“皇上虽不在我面前提及此事,可他必然是知道的。以为当日他赐婚,我找过他,他却说,先不忙着退婚。要我,先见见王爷再说。”她抿着唇笑,“若不是前日王爷在回廊上算计我,我也不会趁着太皇太后要我过驿馆的机会捉弄他的。只是不慎,玉佩掉了出来,他很惊讶地拿着它,问我他的玉佩如何在我的这里。然后,我才知,原来这么多年,都是我弄错了……”
阿蛮也震惊得不行,别说她,我也是。
四年的时间,她一直当元承灏是救命恩人一样敬爱着。到头来,居然弄错了人。
呵,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会捉弄人,不是么?
沉吟吸了口气问她:“那为何……不告诉他?”
她忍不住笑出来:“他以为我是偷的呢。他真是好笑,玉佩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他根本就不清楚。也罢了,反正估计四年前,他连看都没怎么看我的。”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她才道,“那时候,我气自己长大得太慢,因为赶不上选秀,而我的两个姐姐都进宫了,我还觉得她们抢走了皇上,我始终慢了一步。可如今,我不想再慢了。”
今日,选择留下来问她,我还抱着和她谈谈的心思来的。这样的局面,是我始料未及的。
看着她小心地将玉佩收入怀中,朝我福了身,道:“娘娘若是无事,我先告退了。”
没有留她,直到女子的身影在视野里消失,我才回过神来。
回了馨禾宫,璿儿已经睡了,由奶娘抱了下去。
他拉我过去,笑着问:“怎的去了那么久?可是非锦又在你面前数落朕的不是了?”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怎知道,我根本未进去见他的面。
拂开他的手,瞪着他道:“原来王爷和叶三小姐四年前就见过,皇上心里可真藏得住事情。”
他一怔,随即笑起来:“还是被你知道了。”
“早知道,为何就不告诉她?”是不是男人也喜欢被爱,就想着她围着他转?
他的手再次伸过来,用力捉住我的,嬉笑着:“又吃味了?”
甩也甩不开,他就跟浆糊一样。
没她所地开口:“你什么都算计好了,还得让我瞎操心。”
轻笑着出声,他靠过来,小声道:“那种事朕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如今,不是挺好的?叶家那丫头聪明着,看看她能不能治得了非锦再说。此事,朕不逼着,也不管。”
我瞪着他,挖苦道:“话说回来,皇上和先皇后也相识甚久呢,那不是缘分么?”
他冷冷地哼了声,开口:“朕还以为是太皇太后故意安排给朕见面的呢!还缘分!”
好笑地看着他,多疑如他,有此怀疑也下沉。恐怕在选秀的时候,他看见叶蔓宁的那一刻,这个念头便一直在心里停留吧?
叶蔓宁真是可怜,如此的偶遇,如此的身份,她能得宠才怪了呢。
想着,忽而笑起来。
他也跟着笑,俯身过来低语着:“看来今夜有人抄经文抄得很开心啊。”
“开不开心我就不知道了,皇上很得意倒是真的。”
“是么?那朕还有更得意的!”咬牙切齿地说着,猛地将我压倒在床上,大手一路滑下去,到处的不安分。
……
元非锦真的抄了个通宵,临出宫,却是不再提叶蔓贞的事。我不知道昨晚在里头他们说了什么,我只知道元非锦不知道四年前的事。
正如元承灏说的,叶蔓贞是个聪明的人,她还说这一次,她不想再慢了。
曾几何时,我很讨厌过她中,因为她说她喜欢元承灏。可如今,我不能说喜欢她,却是欣赏。她也是勇敢之人,懂得争取。
我倒是希望她知道如何争取。
柏侯煜终是要回去了,他与頣沅公主的婚礼被定在腊月初六。他会先回了北国,而后再派人来迎亲。
他走的时候,元承灏亲自相送,頣沅公主也去了。
我与元承灏只远远地站在城门口,元承灏故意没有再往前,其实,我们不来,也无碍。
抬眸,朝身侧的男子一笑,开口道:“不如,我们先回去?”
“朕也正有此意,常渠,摆驾回宫。”他低语说着,揽过我的身子上了御驾。
如今大家都好了,我又想起姐姐,她和苏衍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还有爹和夫人,如今事情过去那么久,他们也该回到渝州宫府了吧?
“想什么?”男子低头问着。
“想起家里的亲人了。”
“那宣他们入宫来见见?”
摇着头,还是不见了。姐姐他们在外头,我心里比什么都踏实。虽然回来如今也不会有什么事,可是总觉得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毕竟于姐姐来说,这皇宫给她的回忆,都不怎么好。
如今好不容易远离了这里,还回来做什么?
我宁愿只剩下相思。
他也不再继续说此事,只闭了眼睛靠在身后的软垫上。
回了宫,让人送我回馨禾宫,他说是要过御书房去的。我只下了御驾,这个季节的天气,走走也是很舒服的,只扶了阿蛮的手,也不需要人送的。
他没有勉强,才转身走了几步,便瞧见有一个太监急急跑着来。看他的样子,象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我有些吃惊,他气喘吁吁地上来行了礼,才上前道:“皇上,王……王爷他……他……”
“他怎么了?”元承灏忍不住脱口问。
“王爷他……他走了!”太监喘着气道,“他说要奴才来告诉皇上,他说太可怕了,他得……得先溜了……”
我“扑哧”笑出来,这倒真像元非锦能做出来的事。
原先还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意还是为了叶蔓贞的事。
元承灏的脸色有些怪异,圈起了手低咳一声道:“朕知道了,下去。”他抬眸朝我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可我分明瞧见他隐忍的笑意了。
翌日,过郁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见叶蔓贞进来,朝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蔓贞要去琼郡了。”
我吃了一惊,听得皇贵妃轻蔑地笑着:“我的傻妹妹,人家可没要你去,也没说明白了要娶你呢,你这样去,岂不叫人看了笑话?”
太皇太后的脸色亦是不好,却听得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这不就是非锦要她去的么?”
众嫔妃都起身行了礼,他只抬步上前来,在太皇太后身侧坐了,又道:“非锦都和朕说了,让她过琼郡去的,皇祖母不舍得么?”
我不动声色地坐着,元非锦可不说那样的话,他不过是编罢了。
太皇太后似是不信,开口道:“既是要去,何以就不一起去?哪有叫她一个女子孤身上路的道理?”
元承灏笑道:“琼郡那边来消息说出了点事,他是琼郡的王爷,自然是急着赶回去的。连给朕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只叫宫人递了话。”
“是么?”太皇太后信了些,“锦王的急切性子什么时候改改,老这么来去如火,可不好。”
“皇祖母说的是,这不叫蔓贞过去治治他。”他回头看了叶蔓贞一眼,笑道,“还不谢谢太皇太后?”
叶蔓贞忙跪下道:“蔓贞谢谢太皇太后,谢您这段时间的教导。然后蔓贞不在您身边,您要保重身子。”
太皇太后伸手握住她的手,叹息道:“哀家盼着你从这里出去呢,如今真的要走了,哀家又舍不得了。丝衣,带她下去,将东西都准备足了,可别亏待了她。”
“是。”丝衣姑姑应着声扶了她出去。
皇贵妃的脸色很是难看,不过碍于元承灏在这里,也不敢再言语。
众嫔妃散的时候,元承灏还留下与太皇太后说几句话。我才下了台阶,便听得一侧传来女子的声音,本是要等着元承灏出来的,忽而放慢了步子。
那声音越发地清晰了,果然是皇贵妃:“皇上的话也就骗骗太皇太后,本宫可觉得锦王并不想娶你呢,你也有脸巴巴地贴上去。”
叶蔓贞的声音传来:“二姐要这么说,蔓贞也无话可说。蔓贞今日只和你说一句话,好不好,只有两个人自己心里清楚,外人,可是看不出来的。比如二姐你,世人看你该是知足了,有皇贵妃的显赫地位,还是皇长子的生母。可你真的好么?”
抿唇笑着,叶蔓贞说话真真犀利。
半晌,也是不曾听得皇贵妃再开口,想来,是被气疯了。又或者,她也能觉悟。
扶着阿蛮的手下了台阶,不过走了一段路,便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见果然是他。
“怎么,走得这么慢是在等着朕?”他大步上前来问着。
我瞧着他道:“你就这么把她送去琼郡,不怕王爷和您闹么?”
他笑了:“让他闹又如何?在京城他能逃回封地去,去了封地他还能逃去哪里?朕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倘若他真的不喜欢,朕也不会勉强他。若是真有那么一日,也省得朕为难,叶蔓贞会识趣地找太皇太后主动解除婚约的。”
这个我也相信,叶蔓贞从来不是那种会死缠的人。
那时候对着元承灏,她还说,因为不可能,所以不想被他讨厌。
因为不可能……
指尖一颤,那莫不是这一次,她也觉得可能么?
甚至是元非锦急着逃回琼郡,却也没有转告元承灏说不娶她之类的话。
“走,陪朕过御花园去,朕上回答应玉儿和她一起放风筝的。”他拉着我的手说着。
御花园的亭子里,远远地便瞧见几个身影。姚妃也抱着孩子来了,瞧见我们过去,忙起了身行礼。帝姬却是捧着好大一束鲜花,欢呼着冲出来,扑进元承灏的怀里。
元承灏俯身将她抱起来,笑着开口:“哟,玉儿又重了。”
“那父皇会抱不劫玉儿么?”
“怎么会?”
帝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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