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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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华-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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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盛京两大望门联姻,整个盛京都看着呢,何况她更加不愿意亏待韩暮华。

以后是韩暮华嫁进曹国公府,这时候两家如果有什么不愉快,经后吃苦连累的是韩暮华,老夫人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叮嘱了家人,打起精神应付曹国公府。

转眼就到了三月十五,不知道是韩国公府哪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家里姑娘的及笄礼都不兴大办,所以老夫人也没请外人。

韩暮欣与韩暮华同一天出生,这日,老夫人在懿祥阁一人赏了一支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韩暮华的父亲韩凛,母亲和煦长公主和三夫人做主,正宾由世子夫人担任,有司是二夫人,赞者是杜国公夫人。

剩下来观礼的也就只有小姑奶奶韩从蓉和国公府里的女眷。

礼成之后,韩暮华带着老夫人赏的那只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粉面桃腮,丽姿天成,跪在面前的蒲团上拜谢父母恩情,老夫人越看越喜欢。

三夫人眼睛直直盯着韩暮华,眼眶里有水光闪动,韩暮华的眼睛与三夫人很像,都是一双杏水眸,波光潋滟,一眨起来灵动不已。

三拜礼后,三夫人伸手就要扶韩暮华起来,和煦长公主却刻意的一挡,抢在了她的前面,扶住了韩暮华的手,笑眯眯的道:“我们暮华终于成大姑娘了,瞧瞧这模样,这身段,那日,本宫与毅勇侯夫人闲谈,她还说这孩子和本宫年轻的时候有一两分相像,看来啊,暮华注定要做我的闺女。”

和煦长公主说完后挑衅地望了三夫人一眼,三夫人心脏顿时痛如绞割,全身僵硬,暮华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啊!

韩暮华何尝听不出长公主话里排挤,瞥了三夫人一眼,心中隐隐不忍,可是随即又骇然,长公主话里处处针对三夫人,而且故意用“毅勇侯夫人的话”刺激她,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第117章 礼物

老夫人眼中也有精芒闪过,却当长公主的这番话是个玩笑。

韩暮华只是笑笑,而身边的韩暮欣望着韩暮华目光灼灼,一双丹凤眼里憎恶分明。这一切的礼遇本来应该都是她的,却被韩暮华轻易的夺走!

韩凛自黄姨娘那件事后,对韩暮华就心存愧疚,后又得知她乃他的嫡女,更是无颜面对她,所以他任由长公主将韩暮华过继到她名下。

虽知道这一切和煦长公主心中存着利用之嫌,但是他未阻止,以为这样便可以稍稍弥补韩暮华,但是后来长公主用嫡母之便,私下定下她的婚事,他不是没有反对,不过一说起这件事,长公主就要拿梅思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他赌不起。

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长公主去折腾。如今,他亲眼瞧着女儿及笄,心里的内疚越深,因爱生怯,瞧着韩暮华清湛的双眸,温柔的笑颜,他恨不得马上离开,不见就不会痛。

本来府上两个姑娘同时及笄是件双喜临门的事,可不知为什么,和乐的气氛变的怪异起来,老夫人慧眼如炬,立即吩咐道,“好了,礼行完了,男人们都去前院吧,你们在,我们女人家还放不开呢!”

闻言,韩凛如获大赦,带着贴身的小厮告辞,脚步落魄。

老夫人带着女眷们进了懿祥阁的抱夏,韩从蓉落在后面两步,她瞧着韩暮华纤细的背影,眉头瞬间的紧聚,袖中的双手捏着帕子,双眼里竟然透出一股恨意来!

韩暮华背脊一凉,奇怪的回头,就看到韩从蓉来不及收回的表情变得奇怪扭曲。

今日请杜国公夫人来不仅仅是为了及笄的事,更是为商量韩暮欣的婚事。老夫人铁了心要将她嫁到康家。等到午膳后,老夫人独自把杜国公夫人留了下来。

韩暮华换了家常的衣裳小睡了片刻后,就准备去练字,一篇《兰亭序》写了不到半阕,妙函就掀了珠帘进来。

韩暮华要收敛笔锋,所以练字时最讨厌别人打扰,妙函聪明机灵不会往她的忌讳上撞,除非真的是有什么不能耽搁的急事。

“怎么了?”韩暮华不动声色的问,笔下仍笔走龙游。

妙函深吸了口气,平缓着喘息。“五小姐,是……是表少爷的信。”

韩暮华拿在手中的笔不自然的一顿,浓浓的墨点盖住了字迹。她丢下毛笔,从妙函手中将信一把夺过来。

信封上明明什么也没写,更是轻飘飘的只是几张宣纸的重量,可是韩暮华却觉得这封信犹如泰山,让她的心都跟着沉甸甸的难受又激动。

妙函看着韩暮华光拿着信。青葱的手指捏着信口,几次想拆开又不舍的模样,她跟着就红了眼眶,站在一边,什么也说不出来。

韩暮华在玫瑰椅上坐下,终是拆了信封。里面只薄薄的两张纸。上面苍劲有力的笔锋,一如林云鹤其人,信中话不多。也多是家长里短,风土人情,只说年前他就安全到了山西,也在山西府落了脚,一切安好。只是太忙,也未给盛京这边回信。然后就再也未提那边的情况。如今她及笄,他不能亲身前来祝贺,只能托人带些礼物,聊表心意。

短短的上百字,韩暮华却看了半个时辰。

山西那边私盐动乱,怎么可能太平,官员大意些都可能性命不保,那些私盐贩子眼里只有利,人命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他代表圣上去镇压,就是那些私盐贩子的仇人,恐怕每日每夜觉都睡不好,哪里能一切安好。

可就是这样,他还惦记着她的生辰。

韩暮华不禁想起往昔,自从她五岁起,林云鹤还远在西凉,她每年生辰都能收到他送的精美的礼物。这份礼物成了她每年温暖的唯一盼头。

情可千斤,林云鹤对她的好,她这一辈子都回报不了。

妙函立在一边,瞧着韩暮华盯着信纸上那几行字,久久回不了神,眼眶更是发红,担心唤道:“五小姐?”

韩暮华没有动,却道:“信是谁送来的?”

“奴婢被二门小厮叫去取信时看见送信的是一个高大汉子,浓眉大眼的,倒是不曾瞧见过,他只说是表少爷身边的人,又把表少爷的腰牌拿出来证明身份,只是奴婢看他一身脏污,马匹也似筋疲力尽,这一路奔波肯定不易。”妙函回想着在角门的情景。

韩暮华认真听着,心中酸涩,山西那边的条件不好,而送信的人路途遥远,能快速又健康的到达盛京把信安然送到,已经极是不易,哪里还能顾得上外表整齐与否。

“对了,五小姐,这是随信一起带过来的木匣子。”妙函将手中一直捧着的梨花木匣子放到韩暮华面前的小几上。

韩暮华小心将信装回信封,又从信封里倒出一把小巧的铜钥匙,打开了木匣子。

深蓝色的绸缎间躺着一支象牙镶红宝石梳,韩暮华小心地拿起,放在手中摩挲,象牙梳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贺暮华一十五生辰之喜,细看来分明是林云鹤的笔迹,韩暮华抚摸着那行小字,心中五味聚集。

梨花木匣子有两层,韩暮华移开上层,下层只是放着几张文书,韩暮华取出文书一看,内心震动,这竟然是盛京两处银楼的房契!

当初她拜托林云鹤帮她在盛京郊外置办田产时,就听林云鹤提过收购了盛京的两处银楼,林云鹤的生意她多少知道一些,但是大多在西凉,赫赫有名的“聚舍钱庄“的幕后老板便是他。只是林云鹤虽擅经商,但是朝廷忌讳官商勾结,林雁山当初又是西凉知府,所以这些生意都是林云鹤暗中操纵。

盛京的这两处银楼在去年就并入了“聚舍钱庄”的分号,怎么突然要送给她,韩暮华这个时候心里不是感动,而是莫名的担心,林云鹤此举像是在屏退自己的后路,不管不顾把他自己往绝路上逼!

文书下还有一封简短的解说,韩暮华颤抖着手打开,上面仍然只有寥寥数语:“暮华,当初我盘下这两处银楼时就准备把它们当做你的及笄礼物,只是现在不能亲手交给你,略感遗憾。两处银楼手下自有管事管理,仍在聚舍钱庄名下,你只需保存好房契便好,我替你在钱庄设了户,银楼的盈利已差信任之人管辖,若是以后有急需,可以拿着这张文书去银楼提取便可。”

滴水不漏的安排,连最细微之处也帮她处理好了,韩暮华看到先是发愣,然后只想笑,但却是冷笑,最后她恨不得将这个木匣子带着信一便砸到林云鹤的脸上!

“那送信的人走了没?”韩暮华气愤地捏着信转头问妙函。

刚刚匣子里的东西,妙函自然也看见了,她正在暗暗吃惊,同时也为韩暮华与林云鹤之间惋惜,盛京的那两处银楼她可是早有所闻,闲暇时听她娘提及过,不说别的,光是进项一年就有上万两黄金,就连盛京的头号酒楼百味斋的盈利也不过如此,而林云鹤只是拿它当做韩暮华的生辰礼物!

可是韩暮华并不快活,妙函甚至隐隐感觉到她的愤怒,她虽然感到不解,但是聪明的没有多问,只在一边静静等待着,小姐一向都有自己的想法。

听到韩暮华问话,妙函忙答道:“五小姐,那送信的汉子说要在盛京休息一晚,明日早上再来一趟,到时,五小姐如果有只言片语他可以顺路带回去。”

韩暮华将梨花木匣子锁好,却将文书拿了出来,在桌案前挥笔,宣纸上字迹力透纸背,霸气豪迈,根本就不像个姑娘家写的,一样的寥寥数语,写完后,韩暮华拿起来看了看,皱了皱眉,她一心急就敛不住笔锋,这信一看就知道是她愤慨之作。

妙函一直站在一边看着,瞧着韩暮华脸上的不满,尴尬道:“五小姐,你要不要从新誊写一遍?”

韩暮华瞅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直接将信折好,连同文书房契一起放入信封,用蜡封口,交到妙函手中,“明早亲手将这封信交到送信之人手中让他带回去!”

妙函忐忑接了信。

既然如此重要的东西,林云鹤都可以让那人送来,韩暮华并不担心这封信会丢失。

其实,韩暮华不知道的是,这房契文书并不止一份,林云鹤早就吩咐盛京中的人手在官府备了案,两处银楼早就划归到韩暮华名下,房契和文书只不过是个凭证,就算是丢失了,到时候直接去官府重新办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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