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一日,宝玉也有些羞赧。原只是两人说着话的,只是看着袭人那张哀怨中带着欣喜的脸,以及眼中的思念,宝玉就忍不住拉着袭人的手好好宽慰,说着自己一定想办法把袭人再接回去。
后来,是怎么样了?是了,自己这样说,袭人就扑到自己怀里哭了,自己也搂着袭人安慰。这搂着搂着,袭人就亲上了自己,自己想着袭人,也就亲到一处了。接着,袭人大概是太想念自己了,格外的曲意奉承,竟然主动就解开自己的汗巾子。
自己那时候呢?开始,还有点儿紧张,毕竟这屋外头,就有人家的父母兄长,可却又不忍心拒绝袭人的热情。
自己原本也想着稍微宽解一下,让袭人知道自己还是惦记着她的就好,哪想到这一起来,就停不下来了,更何况,袭人,袭人就这么坐到自己身上了。
外头,是人家的父母亲长,里头,是袭人坐在自己身上动作,那种滋味,宝玉从来没有品尝过,只觉得羞赧,却又格外的激动,才没几下,就丢了。当时只觉得意犹未尽,可偏偏又不能在纵情了。所以,走得时候,心里既舒坦又痒痒。
后来,宝玉约林靖一起去探望袭人,林靖说的话,宝玉也有听进去的。只是,总及不过对袭人的思念。
宝玉又去了一回,只是袭人也在埋怨自己,说是这里乱,生怕宝玉有什么闪失。可宝玉总不能真带着人去吧?那样的话,才回府就会被老太太、太太知道了。
宝玉闷闷地,就说了林靖也是说过这样的话,只是自己还是舍不得袭人。袭人那时候的神情是怎么样的呢?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后来,还是袭人想了个好办法。说是既然二爷舍不得她,她也舍不得二爷,可又担心二爷冒险,不如他们家搬家,她把那些个首饰卖了,要是不够,再去借点儿,然后找个好点儿的宅子,这样二爷来了也舒坦些。
听着袭人的话,宝玉怎么会不感动?只是,他虽然不知财米贵,却也知道,哪能让袭人典卖首饰,更不能让花家去借钱。可袭人为了他,执意要搬。宝玉也就把这个事情给担下来了。
这下却换成袭人不肯了,只是宝玉哄起人来很有一套,也就慢慢哄回来了。宝玉的钱财原都是袭人管着,所以,倒也不用问别人,宝玉就取出来他那些个积存下来的月钱和历年的金稞子,以及白收了好久的外头人给的金项圈长命锁之类的。
只是,宝玉这头让茗烟儿弄好了,临到搬的时候,花家父母跟花大哥却怎么都不肯了。说是故宅难离。不过,倒是劝着袭人搬过去,一来,是不忍宝二爷的一片好心白费了,二来,家里却是简陋,担心宝二爷不舒坦,再有,就是生怕袭人委屈了。
这样一来,袭人也就哭哭啼啼的拜别了父母。只是,这时候哪有姑娘家单身住在他处的?所以对着花家邻居只说是被荣国府接回去了。而在猫眼儿胡同那儿,袭人原说,宝玉是进京读书的书生,她自己就是个丫头,在找几个粗使婆子就好。只是,那日袭人偶尔梳了个妇人头,却被人传成了小两口。
袭人原是要对人分说,只是好像不太管用。看袭人急得那样,宝玉也不忍心说什么,只安慰袭人,这样也不错。
现在想来,这才几天的工夫,事情就成了这样。只是,一点点做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啥不对的。可是若把这事情告诉老太太,太太她们,这事情,好像又说不出口了。
☆、正文 147事出有因
元月十五,元宵佳节。
天才擦黑,荣国府里各处,已经是灯火通明,屋内的,廊上的,檐下的,外头地上的,树上的,院子里,假山上,水潭边,各色花灯齐亮,光影绰绰,犹如白昼,好一个富贵堂皇的气派!
如此的荣国府,像是要不愧它外戚勋贵的华丽,虽只是个家宴,却操办的极尽奢华。
林靖也被早早的请去正堂,参观这这样一场夜宴。一路上且行且看,入眼处美景皇皇且不论,就是那些奔走的丫鬟仆妇、家丁小厮,来往穿梭,虽忙碌着,却都是喜气洋洋。这一场盛况下,谁又去想这几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一床大被,遮盖了满床的狼藉。
怎样的酒菜,怎样的小戏,或诸如金银宝石酒杯茶碗筷箸,都不去细说了。只说,这样的家宴,原是外头男人一处,里头女眷另开。宝玉过了年已经十五,偏还被老太太搂着做了内眷处。
他是乐得跟姐姐妹妹们一处,自然是满意的。只是他又偏跟林靖要好,非扭着林靖一道。老太太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也就乐呵呵的点头了。
林靖也坦然,只是到底不好就这样一坐到底。吃了几口代酒的茶,就推说更衣出来了。信步走了会儿,正寻着那组八仙过海的灯看着玩,找到那何仙姑的花篮时,已经到了老太太正屋的边上,靠近宝玉的屋子了。
林靖立起身子,辨了辨方向,就要回去。不妨头,就听见屋子里有人说话,不是晴雯是哪个?
林靖略站了站,听得是晴雯在找钱给人打赏呢。只是,这丫鬟也有趣。铜钱不够了,就去翻找银角子去了,便又没有散的,只把半锭二两的胡乱铰下一块,也不知多少就赏人了。
林靖听着,就想起原书中的一段不识秤的描述,不由摇头,这荣国府里,宝玉这小爷不知世事不算,连丫鬟都养得如此。真不知该说是富贵人家本该如此呢,还是说本该如此败了?
剩下也无甚好说的,林靖也并没有把这个当回事情。只是没想到,这第二日,就闹起一场官司了。
这事,原也简单。宝玉屋里那些钱财贵重之物,原来都是袭人管着呢。剩下那几个。也根本没怎么有管钱的概念,又不识秤,胡乱撒钱。这日才发现,没多久,就把这个月的月钱给倒腾掉了。
只是那几个丫鬟也不当回事,就去找花袭人往常放贵重东西的地方。结果这一开。就出事了。这箱子,竟然是空的。
这几个大丫鬟,麝月晴雯几个。就有点儿慌了。袭人虽然出去的匆忙,但宝玉的东西,还是跟她们这几个说过看过的。
这是,遭贼了?
箱子虽然锁着,可这几个人并不像袭人那样。对钥匙有很大的掌控权。这钥匙,平时也就在二爷书桌边上那个抽屉里搁着呢。才刚她们几个也是从那里拿了钥匙开的箱子。
这几个也算是有些头脑。这可不是跟平时少了一件两件东西,可以瞒着捂着,这一琢磨,就禀报了王夫人。
王夫人一听,这还了得,这可是出了贼了,没准还是内贼。这就要好好盘问盘问了。
闹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宝玉已经出了府了。等他回来,已经是傻了眼,这,可怎么好?
要说是自己拿的,那太太必然会问,这东西拿了干什么,东西现在又在何处。这可怎么说?
说自己去赁了个院子给袭人住了?这个,做的时候没觉得如何,现在想想,怎么都觉得有些个不对。
宝玉虽然算不上是纨绔,但也听过那些龌龊,只道人家置外宅什么的。
他虽然不认为自己这是置外宅,可是,现在看着,又有什么不同呢?
可要是不说,自己屋里这一大群大大小小的丫鬟,在没找到“小贼”前,都脱不了关系。
宝玉急得没法子,在屋里转了变天的圈。看得晴雯等人又是辛酸又是欣慰。
太太并没有把这几个大丫鬟尽数抓起来。开玩笑,这几个都抓了,谁来服侍她的宝贝儿子?她儿子可是挑剔着呢,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上前的。
而且,这也算是个丑事吧。才过了节,就闹这样的事情出来,多不好听。她还等着,等事情搞明白后,寒碜寒碜老太太,把宝玉领过自己身边来呢。
只是,王夫人还是有些手腕的。这事情,不会大家都是贼的,要不然就不会嚷嚷出来了。所以,王夫人虽然没抓着看着那些丫鬟婆子,却让她们这几个互相看着,且不让胡说,不然一律卖到黑窑子去。
这会儿晴雯看着宝玉直打转,就倒了杯茶过去,“你这样跟个走马灯似的,把人眼都晃昏了。我知道你这是替我们着急呢。你放心,人不是说那个什么清者自清吗?反正不是我干的,我相信老天爷是有眼睛的。你可别先把自己给急坏了,好二爷,你就坐下来吧。”
宝玉听着这话,脸皮再厚都挡不住了,只觉得自己都没法在这屋里站得住了,再看着晴雯不顾她自己,反而过来安慰他,真是让他连眼睛都不敢看人了。
这样一跺脚,宝玉就跑了出去,也不管身后晴雯等在喊慢着点儿。
只等宝玉跑出来,却还是没有说法,他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信步走着,就往林靖那小跨院去了。这样一想到林靖,宝玉好似有了主心骨。这事情,自己没法子,那就去找表弟,说不得,表弟就有法子呢。
可等到了林靖屋子,却又不巧,听碧草说大爷去老师府上了。宝玉只觉得兴冲冲来了,又被在身上戳了个洞,只把刚才那股劲儿给放走了。虽如此,却还是耐着性子等林靖。
不过,随着宝玉等的时间越长,这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东西就越多。这会儿,就想起来林靖那日说的话了。自己这,不是让林表弟难为吗?这想着,就又烦了。只是,到最后,还是觉得自己这个事情,怕是要勉强林兄弟一把了。自己实在是没法子了,表弟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再说了,这里头还有晴雯那一干花朵一样的女儿家在里头呢。表弟跟自己一样,是个爱护这些女儿家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花一百两银子买个丫鬟了。
这样一想,宝玉底气又足了。底气一足,脑子也好使了,对啊,林表弟不爱听那些,那自己也不多说,只说先借些银子救人就好了!
可怜宝玉,生于富贵窝里,哪样东西不是最好的,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为了银钱烦恼,还要问人借钱。
可这会儿,宝玉却不觉得如此,只觉得问题迎刃而解了,表弟是当家作主的,要用银子就该拿得出来的!
想到这个,宝玉一刻也坐不得了,只想早点儿见着林靖,把银子拿来了,把这事情给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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