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听着贾琏被戏弄。心中本是不愉,只是看着贾琏这般模样,且又有股子甜蜜漫上来。听着林靖如此打趣,竟又如未出嫁时,偷听人说自己未婚夫时的那种脸红心热蒸腾出来,一时间,竟不知是说些什么才好。
林靖又一转脸。对着贾琏道:“琏二哥,小小玩笑,你不会生气了吧?”
“怎么会,怎么会?”贾琏连连摆手。怎么会不生气?只是人家当面坦认,自己认了,反倒是气量狭小。刚刚就已经忍耐了,岂有这会儿还说什么的,只能陪着哈哈大笑。
林靖且等人真笑假笑都笑完了。才两手一摊,道:“好了,现在,正事也说完了,玩笑也开过了。我原本还想留着二位多说些话呢,只是看着如今琏二哥这副心疼着紧二嫂子的样子。可不敢多留了。来人,软兜搭上来,送客!”
林靖哪里在耐烦多说什么?
赶人,还要赶得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还要被赶的除了感激不能说别的!
只等贾琏夫妻走了,黛玉也被紫鹃等人拥回潇湘馆,林靖才挂下了脸回了自己院子,吩咐人把昨儿个的事情说来听听。
林靖听着那紫鹃配合着黛玉把那赖大媳妇给气走了后,倒是笑了,这丫鬟,还真不错,不枉她费心思从荣国府把人弄出来。,在一想到她那一家子,就让人去给林来寿家的传了几句话。
只是,昨日那赖大家的走了以后,这事情还没算完,听门房上的人报,这荣国府跟着赖大媳妇来的人,不知怎么的,竟然跟府门前停着的一辆青布马车起了争执,门房上的人知道那马车是大爷贵客的座驾,正要插手,却不想让赖大媳妇抢了先,训斥了下面跟着的人,还给那马车上的说了好话赔了礼。
林靖微微皱了皱眉,看来那赖大家的还是有些眼力劲儿,所以,今天其实王熙凤还想探听些什么吧?
林靖心中好笑,那史老太太,倒是懂得知己知彼。林靖并不在意这些个,忙着指点着人归置着她的东西。只等到晚上安置时,才想起来,今天忘了往正厅跑一次看看了。
如此,林靖算是安顿下来了,慢慢的林府的事情也理顺了。
平日里,林靖要么去老师家,要么在府里看书写字,每日里的骑射也不辍,不见得能挽多少石的弓射多准多快的箭,只是这个身体倒是结实起来,人又把搞了不少。除此之外,贾琏贾蓉贾蔷等,也时有拜访。柳湘莲倒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那日贺过以后不久,就出门远游了。
而来得最勤的,就数冯紫英了,而沈淑公务繁忙,只来了一回。不过这一回,倒是跟林靖把手畅谈许久,还在客房里留了一晚上。
林靖觉得这日子很逍遥,可别人却不怎么舒心。
荣国府老太太就是那不舒心的。那日赖大家的来报,说是有那么一位访客去了林府,那访客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那车驾虽然不显眼,可却用的实打实的好料子,车底盘又高,看来不是普通的骡马车架,这些还不算什么,那驾车的大汉,一身彪气,孔武不凡。赖大家的原本是想让跟着的人去找人晦气,恶心恶心林靖的,后发现这些点滴,见机得快,马上兜转回来了。
那赖大家的如此行事,博得了老太太的好一阵子夸,总算是填补了在林家的失去的脸面,只是这人心思不小,在老太太跟前说到,林大爷从哪儿结实了那么一位客人?明着暗着提点着,林大爷是抱了何人的大腿,才把那些官府文书弄出来的?若是结交了权贵,这样的好事,为什么还要遮着瞒着?还有,他哪来的本事结交别人,会不会是做下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
而后,又句句话不离林靖处心积虑挑拨林姑娘跟老太太的骨肉亲情,不顾林姑老爷临终前的托孤,说这林靖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盘算,这一通话说下来,只差说林靖卖了妹子抱人大腿了,只把老太太说得心惊肉跳的。
老太太心里虽然不是很信,但却也有狐疑,只想打听清楚了才有盘算。想起黛玉,老太太一阵心寒,养了这么大,这么疼她,却敌不过些许财物,任自己白发满头,还要受小子言语侮辱欺负。
只是,待要不管,却又放不下。而且,荣国府花了林家的嫁妆银子,黛玉若嫁给别人,这事总有漏出来的时候,那就不好听了。再说了,那个小兔崽子,自己不除掉他,心中这气难平,怎么能由着他壮大?而林家产业虽然面上十去,可那小崽子那么精明,暗底只怕还有不少好货,只要黛玉嫁过来,这肉就烂在了锅里了。
老太太正头疼着呢,就听见外头一阵忙乱,一问,原来是宝玉又在闹腾了。
宝玉那日被哄过,又把王二丫给留下来,只以为天下太平了。而后几日,林靖也天天过来看他。这样一来,宝玉虽然不好意思,但也挺高兴的。可某一天,林靖突然就不过去了。
这一日还好,两日还好,三日四日,宝玉就不耐烦了,只闹腾着要找林家兄妹过来。老太太看着不行,又急得没法子,正为难的时候,那薛家的宝钗倒是出了个主意,说是让姨父政老爷亲自去对宝玉说,保准没事。
果然,当贾政板着个脸,对着宝玉道,林家兄妹置了产业,如今已经搬过去另过了,宝玉虽然难受,却也老实,。只等政老爷训了一通话走了之后,这宝玉伤心的大哭了一顿,却并没有失心疯。
内院等人俱是松了一口气,老太太还拉着宝钗的手夸了半天,这热切程度,真是不亚于对宝玉的了,看得王熙凤心惊肉跳的。等没人的时候,那王熙凤悄悄跟平儿闲话,亏得这薛大姑娘志向远大,不然的话,看她那狠得下心、看得清事、要手腕有手腕、眼界又不低的样子,日后若真如了王夫人的意,这荣国府最后是谁当家,还真是不好说了。
平儿听了却是一笑,给王熙凤倒了一杯红枣茶,看着二奶奶喝了下去,才笑着说:“奶奶这是太看重了他人,又看轻了自己,就算她真进了这个门,又能如何,她一个商户之女,嫁的又是二房次子,名不正言不顺的,老太太就算是再偏心,也越不过理!”
不说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只说这会儿老太太听见宝玉闹腾,心里叹了口气,问道:“这又是怎么啦?”
那日宝玉知道真相后还算太平,后来几日不过是开始闹着要去看林兄弟林妹妹。老太太又拿贾政吓唬住了宝玉。只是这一回二回的,宝玉品出贾政在这个事情上也不会怎么苛责自己,就又开始闹了。
老太太听了宝玉闹了,忙过来看看,经不住宝玉哭求,揉了揉头,想了想,道:“小祖宗,你乖乖的养着,只要你好了,我自然是派人送你去林家。不然的话,你就只管闹,看你老子会不会来揭你的皮!”
☆、正文 219鸡同鸭讲
宝玉过林府的时候,林靖恰巧不在。
宝玉心中失落,来时的兴奋消失了大半。只是,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拉了拉他的衣袖,悄声道:“二爷,我们大爷不在,您可以先去看姑娘啊。等跟姑娘说会儿话,想是大爷就回来了。我们大爷可惦记着您呢,知道您特意来看他,心里一准儿高兴。”
就算这小丫鬟不说,宝玉也会想到先去看黛玉,这会儿被这小姑娘抢先说出来,却觉得这小姑娘份外解意,笑着点头道:“芝草,你哪是什么草,分明是一朵解语花嘛!”
说着宝玉这兴头就有上来了,就要让人带着去黛玉的院子。
这话传进二门,黛玉想了想,道:“还是去花厅吧。”说出这话后,心中有酸涩,却也有释然。
比起黛于地酸涩和释然,宝玉就像个傻子。他一路进来,心中热切,根本没有留意到周围的情形,就算是进了花厅,也眼中只剩下了妹妹。
“妹妹!”宝玉近前两步,待要拉起黛玉的手,又想起黛玉不惯在人前跟人拉拉扯扯的,好容易忍了下来,眼中已经带上了湿意,“妹妹,你怎么,怎么就……”
宝玉想要埋怨,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埋怨,他的心意,妹妹该当知道,只是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一急,这眼泪就下来了。
黛玉虽然想着如今跟宝玉再无交集,他走他的阳关道,自己过自己的独木桥,只是猛然见着,心里也不是滋味,而刚刚才有的那点点释然,被宝玉那滴滴眼泪。就冲泡得了无踪迹了,一时间,眼中胀痛,眼泪也如粒粒滚珠,直颗颗的掉落下来。
跟在黛玉身边的紫鹃一下子就傻眼了,这两人见面,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这样相对哭上了,看着就知道,这两人是互有情谊的。只是。这两家里闹成那样,还不是个小事,大爷怎么会把姑娘许配给宝玉?只是若不是宝玉。又能有谁能这样心疼姑娘?
一时间,紫鹃心里委实茫然,愣愣地站在那里。
而跟着宝玉进来的芝草,也站在那里出神。一会儿想着,要是大爷能对着自己流泪。那该是多好;一会儿又想着,自己那日被宝二爷拉着手不松开的滋味,以及这段时日宝二爷对自己的好;再又一想,宝玉那样对自己的好法,总比不上大爷对自己淡淡的说话,若是大爷也能这样对自己笑对自己哭。那该多美。只这样一想,又觉得眼前这样子分外的刺眼。
还是紫鹃先回过神来,忙上前给宝玉行了个礼。“见过宝二爷。二爷今儿个怎么出府来咱们家了?”
被紫鹃这话一惊动,黛玉首先回过神来,忙低呼一声转身背着人。宝玉也回过神来,不好意识的摸着袖袋找着帕子擦眼,只是因一心惦记着来看林家兄妹。出来得匆忙,倒是忘带了这个。
黛玉斜着身子瞧见宝玉的窘样。轻呸了一声,把手中的帕子甩了过去,见宝玉接住了,才又另在袖中拿了一块,自己擦拭起来。
紫鹃轻叹了一声,请宝玉坐下,又拉着姑娘坐好,自己转身出去传了热水,才回来听着两人说话。
只是这两人才刚哭了一场,又自己感悟着自己的心事揣摩着那人的情意,这会儿竟然抵着头,相对无言,来了个此时无声胜有声。
还好一会儿热水洗脸巾子就送上来了,明明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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