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上回自己自己没说清楚,只是让他别显露在人前,让林靖以为自己担心这见不得人,畏惧人言了。所以今天听自己说是家那姑娘,这“不规矩”,就触动了他。更何况,自己刚刚那些话,也算是“人言”,自己跟林靖的情,被人知晓,这“人言”只有比这更厉害,所以才引来他那番“还不如她”的话,进而,竟然还让林靖生出了“若是女子就好了”的想头。
金铮心中难受,摇了摇头,“你就这般才好。我心悦你,只因是你。”
金铮体贴的话,却让林靖刚刚冒出头的想法,又缩回去了,“就这般才好啊……”语末,一声长长的叹息。
金铮心中一紧,总觉得哪里有些什么,只是却实在是又抓不住,只得慢慢把自己心中所想,一点点地说出来,自己并不是怕人说的,只是,不想林靖被人指指点点。不过,也不会一直让林靖躲着人的,总有那么一天的。
总有那么一天吗?只是,这跟自己想的差出太远了。林靖看着金铮脸上散发的光彩,终究不忍心,把心中那一声叹息,给忍住了。罢了,在他喜欢的时候,就跟他一起喜欢吧,毕竟,现在,自己也是喜欢他的。终究,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林靖觉得,自己就像是属蜗牛的,明明向往着外头,却又背着壳探头探脑,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把头给缩回去了。这实在不算是个好性情。只是,在这世界中,自己不能不谨慎,她可以自私的不管林家上上下下,也可以豁出自己,可睿哥儿呢?才那么点点大啊。
想到睿哥儿,林靖就有看了看欢欢喜喜握着她手的金铮。
只是,如今这样,对于让金铮跟睿哥儿见面的事情,林靖倒也不再急着拿出决断来。且等等再说吧。
两人这样挨着,林靖看着金铮,眼光柔柔的,嘴角含着笑,心中有点儿满足:现在,自己还可以跟这人互相喜欢,互相拉着手,这样的日子,不知能有几何,所以,别想太多了。
金铮被林靖这样看着,自然是感觉到林靖情谊,心中也是激荡着,不由举起相握的手,凑到了嘴边,亲了一下,感觉到唇下温热细腻,就又是一下,再一下。可忽然又想起自己说的,只要握着手就好,而现这样,明显是得寸进尺了,心中一虚,抬眼看向林靖。林靖还在笑,金铮就觉得,这样很好,真好,要是一直这样,就算只能牵着手,就算只能偶尔偷个香,也没什么的。
跟史家吃的这顿饭后,林靖就把史家的事情放一边了。过了没几天,史大姑娘又来拜访林黛玉了。这回,林靖根本没管,就是黛玉要来说道说道,林靖也没怎么费心思,只是想着,这就是这社会做男人的好处,管他们如何算计,自己可吃亏不到哪儿去。
就这样想着,一日,宁国府上的管家来林府了,说是他们府一世交从南边过来,带了点儿年南边的东西,珍大爷请林大爷过府乐和乐和。说着,还点着贾珍请了些什么人。林靖听着,柳湘莲也在,就笑着问道:“冷二郎也在?你家大爷真请了他?”
☆、正文 287危墙之下
柳湘莲才从平安洲回来,隔日就在林靖下衙后上门了。两人许久未见,俱是欣喜,话也挺多的。只是林靖第二日还要早起上差,所以晚饭后未久,柳湘莲就告辞了,说好了等林靖休沐日再约几个人一起乐乐。
这会儿,柳湘莲倒是应了贾珍,想来以为林靖必去的吧?
只是林靖还真不想去。林靖点头,笑着对来人道:“珍大爷这次请了这么些个人,想来是热闹有趣的。只是我那日还有些事,倒是去不了的了,替我给珍大爷说声,就说抱歉了。”
林靖明明笑着说这些话的,可那人看着这笑,总觉得林大爷不好说话,满口磨着人劝说的话,就是张不开口,只能是是的应着。
本以为就这么着了,可第二日,贾蓉就赶在林靖下衙的时辰亲自上门请人了。
看着贾蓉,林靖倒也不客气,摇头道:“你看看我,现在成天早出晚归的,好不容易有了天休息,我还得陪陪儿子呢。小蓉大爷,您高抬贵手吧。”
贾蓉哈哈一笑,“瞧表叔说的这是什么呢,我还没开口,您倒是说了一车了,还把我的话给抢去了,要说,我才是要央求您,好表叔,就当疼疼侄儿吧!”
这调子,听得林靖一个冷颤,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求你了,好好说话。”
贾蓉摇了摇头,“您也知道,我父亲那脾气,今儿个要是您不点这个头,回去他一准揭了我的皮。”说着,苦笑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林靖道,“我知道,您是看不上这荣宁二府。其实。我也看不上。若不是让我来请您,没准我还会拦着您呢。只是,现在这事在我身上了,我就是个眼睛只看到自己的,为了我的皮,我也得磨着您应了。不过,既然是我请的您,总要服侍得您妥贴贴的。”说着,飞了个眉眼,故意捏着嗓子。道:“您这狠心的,就应了侄子吧。”
林靖对着这样的贾蓉,还真哭笑不得。“也没见你在别处这样没脸没皮的,偏来恶心我。”
贾蓉一甩头,“那是,别人想看还看不着呢。我可当您是应了哈。”说着,也不留了。连茶也不喝,就这样走了,像是生怕再留就听见林靖反驳的话似的。
林靖看着贾蓉的背影,让管家好好送出去,自己却沉下了脸。贾蓉亲自来请,还说了那样的话。说明这回贾珍真是一定要她过去。为什么?怕是有什么图谋的吧?
林靖轻敲着桌面,说实话,她实在是不想去。君子不立危墙,这个道理她懂。可,还有一说法,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之心,没有千日防贼之功。如此。不如就去涉险诱敌一把。左右,这些人不敢在那两府里算计自己的命。自己现在可是朝廷命官呢。其他的,那就使出来看看!
再想想贾蓉那句‘既然是我请的您,总要服侍得您妥贴贴的’,林靖更是心里有了底。贾蓉这人,还真是没白交,还真像他说的‘别人想看还看不着’。
既然有了这想头,林靖也就洒脱起来,到了日子,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就梳洗一番出门了。
到了宁国府,才发现贾珍还真没少请人,门口都是热闹轰轰的。贾蓉亲自在门上迎客,见着林靖,就笑嘻嘻的过来行礼,道:“可见还是表叔疼我。”说着就亲自把人往里送,边走还边说道:“表叔今日且高乐着,不过咱们府上的酒,大概比不得您府上的,您要是喝不惯,那就少喝点也好。”
林靖闻言,转脸看着贾蓉。贾蓉见林靖看他,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还更是调皮地眨眨眼睛。林靖也笑了。
贾蓉才引着林靖进来,就听见贾珍笑道:“林表弟来了?瞧瞧这一屋子人,你可算晚的了,待会儿可得多喝两杯才行。”说着转头冲着人道:“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这时候,哪有不起哄说好的?
林靖忙拱手作了一圈揖,口中说着行行好的话,只是心中也不急,这酒,她已经预备下东西防着呢。
正笑着呢,边上上来一个人,对着林靖道,“就猜着你早不了,看看,被堵着了吧?”林靖转头一看,认识,关系还不错呢,不是卫若兰是哪个?
林靖嘻嘻一笑,再跟贾珍拱了拱手,就跟卫若兰走一边说话了。不一会儿,柳湘莲也过来了。相互一看,俱是旧识,也倒是热闹。
正说着话呢,就见宝玉从后头绕了出来,见这三人,大喜过望,上来粘糊着。原本好好说着话,宝玉忽然见这卫若兰腰间的那只金麒麟,“我那日还想着,是哪儿见过差不多的东西,原来是在你身上。”
原来,那日端午前,史老太太领着宫里贤德妃的话,想起打醮,就带着家里上上下下的人过去了。凑巧的,宝玉得了个金麒麟,想到史湘云好像有这样件东西,就给留着了。不过,还记着不光史湘云有,依稀在哪个世家弟子身上也看见过,只是想不起来了。这会儿见着卫若来,才念叨出来。
卫若兰见身上个佩饰也会让宝玉这样嚷嚷的,心中就有点儿诧异,眼睛在宝玉颈下那块美玉上头转了一圈,心中还道,大概是这宝玉有了块玉,才会处处留意人身上的东西吧?不过因这宝玉人也没什么坏,作为朋友,卫若兰还是好脾气的顺嘴问了声:“哦?宝玉还在哪儿见过?”
宝玉张口就要说,可猛地记起,湘云妹妹是跟卫若兰退了亲的,这话,怕是不好说罢?亏得这人还记得这个,其实,就是没有这退亲的事情,哪有男子把姐妹之间的私密事情宣扬到外头呢?
宝玉尴尬地看了卫若兰一眼,嘴张了张,一时不知怎么说晓。林靖微微一皱眉,她倒不是担心史湘云如何如何了,只是担心卫若兰当面被人提醒这种丢脸的事,脸上尴尬。
林靖忙插话进来,打断两人的话,说了这些其他的话,趁人不注意,才悄悄对卫若兰比了个史字。不一会儿,卫若兰告了更衣,再进来时,腰间那金麒麟就不见了。
宁国府今儿个这席,是摆在花园子里的,一人一个案桌散坐着,听着京中著名的戏班子的戏,吃着精致的小菜,时不时三五人碰下杯敬个酒,看着气氛也是不错。
林靖跟卫若兰坐了个相邻,林靖的另一边是柳湘莲。而柳湘莲才坐了一会儿就被人请去后台了,想是他的戏引又犯了,要客窜一把。宝玉大概是因为刚刚的尴尬,倒没好意思挤过来坐一处儿,只是离着也不太远,时不时就盯着林靖,脸上满是委屈,让人看着,指不定怎么说呢,还真是麻烦。
不过等一下,林靖就没功夫注意这些了。贾珍带头开始闹酒了,开始还拿别人做遮掩,慢慢的,随着林靖干杯得越多,就越发不加掩饰了。
林靖也不管,酒水是喂足了衣袖中笼着的手帕,只是面上,林靖还是作出了眼睛迷离的样子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贾珍惊讶的声音,“林表弟这是怎么啦,才这几杯酒醉倒了?”说着就指挥人把林靖搀扶着去一边的轩室休息一会儿。林靖心头忍笑,也借酒闹腾,就是不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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