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只是,老太太这么做,未免者心太偏了。俗话说长幼有序,咱们家姑娘可是行二的,怎么能跳过年长的,先给妹子说亲呢?若那事真成了,别说咱们姑娘没脸,就是咱们大房的脸也丢尽了。您说,老太太这是不是糊涂了?”
其实,从头到尾,都是这婆子的胡乱猜想,可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个样子。邢夫人本就觉得老太太这心偏得没边儿,这会儿听了这婆子的猜想,又说的那么有根有据的,这心头的火就上来了,大老爷袭爵的,却偏安一隅,当不得这府里的家,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太太,也成不了这府里的女主人,现在,还要这样下脸子。真真是怒火中烧。
呸!想要给二房结这门亲?自己就偏要把这事给搅黄了。
王善宝家的还在唧唧汩汩的,“要我说,这还不是最气人的。如今看着,说是骨肉一起相处,其实不过是不好让三姑娘单独跟林家大爷交好。咱们姑娘就是个陪着的。日后这邻家大爷成了三姑娘,这叫咱们姑娘怎么说人家?一样是养在老太太跟前的姑娘,怎么就让咱们姑娘这么没脸没皮?”
邢夫人哼了一声,“谁是作陪的,这会儿还不一定呢!”
王善宝家的眨巴着眼睛,回过味儿来了,“太太您是想?”一拍巴掌,兴奋地说道:“还是太太主意正。咱们二姑娘,不过是比林家大爷大上一岁而已,也不差什么。女大一,抱金鸡,可是个好口彩”
说着,王善宝家的又冲着邢夫人看了眼,压低声音道:“二姑娘是个木头美人,太太使些法儿,没准就把那林府捏在了手上。凭老太太再使劲儿,把林姑娘跟宝玉凑一对儿,这嫁姑娘还能把府里搬空了?任他们再怎么算计,也不过是个空!”
邢夫人听了这些,也有些迟疑,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当老太太那么好说话,这亲事,想夺就能夺过来的?”
“这,长幼有序。。。。。。”
“得了,再别提这个长幼有序,老爷还是做兄长的呢。在偏心跟前,天大的理,都能绕过去。”邢夫人没好声气的说着。不光如此,邢夫人还撇着嘴道:“说是叫我一声母亲,可是平时除了虚应个礼儿,什么时候孝顺过我?你不是说,隔了肚子的肉贴不上身吗?这几个,也是如此。连个请安问候晨昏定省都不周全的,又有哪个真把我当成母亲了?既如此,我又凭什么替他们谋划?费心费力的为他们得罪了老太太?真当我是个傻子吗,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干什么要做?他们的婚事又与我何干?”
王善宝家的听了这话,哪敢再说什么,只是连连称是。哪想到邢夫人话锋一转,“我不过是为了我的体面,不能让那房太得意了。若真成了,二姑娘爷保住了脸面,倒也对得起二姑娘这些年叫的母亲了。”
王善宝家的彻底被大太太搅浑了脑子,既不是给二姑娘谋划这门亲,又要坏了二房的如意算盘,这,难道是一拍两散,大家都讨不到好?
邢夫人“哧”了一下,“哪能这样?我还想着吃肉呢!”
☆、正文 063上赶求骂
林靖哪知道她来的第一夜就有人惦记上了她的亲事。不过,即便是知道,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啊?当她是吃素的?再不济还有林老爹呢。
至于会不会真如那些网文小说写的,有人做些什么不上台面的勾当,诸如落水啊共寝啊这类的,她认为也没啥。那就接回去做个装门面的呗,她本来不想害了人家好女儿的一生,可若是有人上赶上着找坑跳,逼得她不得不如此接纳,那她就笑纳了。当然体面的正妻是不用想了,那样的品行,做个妾唬唬外人得了。
林靖才结束了行程,又是跟人斗志斗勇了那么久,原以为会躺下就睡着。可没想到,却怎么也睡不着。想来,入了这世界就千般警醒,而这荣国府更不是让人心安的地方,所以,才会如此吧?林靖硬躺着,克制住自己翻烙饼的冲动,不想吵了外间的碧草,直到夜色微明才朦朦胧胧有些睡意。
只是才觉得一合眼,就模糊地听见头有声音。虽还困倦,林靖还是强撑起精神听了下,原来是碧草在外头挡着来客。
碧草是个明白的,大爷的卧房怎么能放人进去?看着眼前这个百般厮磨欲要入内的宝二爷,有点儿犯恼,这位宝二爷也真是,就算觉着亲厚,也不能一大早上就过来吧?
又想着昨儿就灌了满耳朵说这位爷的好话,说是最会体贴人的,怎么这会儿就不知道体贴了。客人一路远行,昨日又热闹了那么许久,不该让客人好好歇歇吗?套句爷私下说的话,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该明白。这位宝二爷怎么就老清老早的扰人清梦?
碧草知道自家主子睡觉轻省,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惊动了。知道有人来了定不会再躺着了,不由瞪了眼前这位宝二爷一眼。
宝玉也很郁闷。昨儿个见了这么个可心可意的表弟,他就喜得什么似的,怎么样都跟在这表弟的身边转悠,怎么看都看不够。等听说太太给表弟安排在了客院,就有些不满意了,明明是手足至交,怎么能住在客院那种地方?
好在宝玉还没有完全昏了头,自己老娘安排的他怎么能挑错呢,只能磨着老祖宗。说是跟表弟要好,怎么都亲不够,不如就在自己那儿挤一挤也好。反正自己那地方也大,况什么都有,也便宜,省得住在客院,万一有个什么疏漏的。委屈了表弟。
这话一出,估计除了宝玉,在座没几个人心里乐意的。王夫人不用说了,自己这个儿子虽心底纯善有时候却不太通庶务,只是这么个宝贝疙瘩也不原意苛责了他,总想着大了就好了。王熙凤才是心里没好气又不能表露的。这说是王夫人准备的,其实哪样不是她忙碌的?这也罢了,什么叫做万一有个什么疏漏?
在座的几位姑娘脸色也不好看了。老太太心里明白,说是自己家骨肉一起厮混已经有些过了,怎么在能留外男于内宅?
林靖自然是不同意的,看了看宝玉,心里感叹。其实曹大当初是想塑造一个完全不理世俗礼教一心只沉醉于心中美好的人吧,想把心中之缺憾借托于此吧?可是。这样的人,看书,不错,真于俗世中相处,那就太不美妙了。
林靖拉了拉宝玉,轻声道:“二哥哥,我,我其实有择席顽疾,睡眠轻浅,素来连外床守夜之人都不能有。实在是……”说着,看了看宝玉,脸也红了。
宝玉被这林靖这样一说,看着表弟的羞赧,一下子懊恼了起来,自己原想跟表弟亲近,可那样,未免太不体贴了,忙又向林靖赔罪。林靖也向宝玉道歉,辜负了表哥的好心。
这事也就算了,在座许多人都舒了口气,唯老太太眯了眯眼睛,只是一下下却又慈爱地看着林靖笑着点头了。
散席的时候,宝玉原本也要跟着林靖黛玉,被老太太拉走了,说是黛玉兄妹许久未见了,总要说点儿私房话。宝玉知道是这么回事,只是想着自己也跟林妹妹林表弟一样的要好,有什么话听不得?只是再一想妹妹平日的脾性,才忍住了,跟着老太太走了。
宝玉兴奋得天没亮就醒了。才醒就想着要拉着妹妹去找新来的弟弟。却不妨在林妹妹碧纱橱外被阻住了。
拦着他的,就是昨儿个才在老太太跟前过了明路的婆子,林来寿家的。这婆子倒是没像他的奶娘那样倚老卖老的说着上进懂事之类的烦人话,而是笑眯眯地给他请了安,道:“二爷好早。真谢谢您惦记着咱们姑娘,老早起来就过来看她。只是咱们姑娘昨日晚上走了困,现在才合眼没多久。我知道宝二爷最是体贴人的,定不会此时扰了姑娘。要不,回头等咱们姑娘起了,再约着您一块儿去给老太太请安?”
宝玉能说不好吗?不说他不能吵着妹妹的觉,眼前这个婆子还是林姑老爷的爱女之心,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妹妹恼了,才是大事呢。
宝玉只能怏怏地一个人过来林靖这儿,没想到还是被挡了。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气鼓鼓的小姑娘,素来惜花之人又不能板起脸跟个丫鬟置气。
林靖听着外头的动静,迅速的整理穿戴起来。虽说她现在还小,没什么破绽之处,只是若真让人给堵在床上,传到林老爹耳朵里,怕是要膈应,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想头呢。
看看都拾掇整齐了,林靖才转出里间,冲着宝玉笑道:“二哥哥,好早。”
早起才开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这一声问候,直撞得宝玉心头发麻。抬眼看去,只见,林靖此时披散着头发,脸上带着才起床的晕红,身上那股子未睡醒的慵懒,让昨日英挺的少年模样,有了柔和的味道,宝玉一下子呆愣住了。
林靖也不去管他,只是叫了声碧草。碧草这会儿真是气到了,又不能说宝玉,只能冲着林靖道:“这才睡了多久,怎么就起来了?等会儿又要叫头疼。再看看您眼下那两黑青,这是能见人的?”
宝玉已经回神了,这会儿听见碧草的话,脸上**辣的,忙接口道:“用那个才煮熟的鸡蛋,拨了壳,趁着热在眼下敷着,半刻就好。”
碧草一边换着水,一边给林靖梳头,此时听着,冷哼一声,“这上哪儿去找才煮的鸡蛋?咱们是客居,怎么能一大早就给人添麻烦?”
句句话都是刺着宝玉,弄得宝玉脸上更红了。
林靖看着差不多了,使了个眼色,碧草这才住了嘴。
此时兰草也带着人捧水进来了,刚刚那些话她在外头都听见了,见自家大爷半合着眼由着碧草摆弄着头,脸上只是懒懒的,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样子,又看着那位荣国府里的宝贝二爷脸上红红的,心里一动,笑着说道:“碧草姐姐别急,我倒有个法子。咱们这儿隔夜的茶水总是有的。隔夜茶叶包敷眼,也挺好的。”
宝玉大喜,拉着兰草的手,道:“好姐姐,那快取了来。”
这一通忙乱,梳了头刷了牙敷了眼洗了脸,才算是完事。宝玉看着林靖精神的脸,只是笑着谢了谢兰草,眼神却一直跟在碧草左右,可怜兮兮的,像是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