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照日一愣,抬头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寒观云,半晌,点点头,“他既然是朕的人,朕自然会好好的待他,云儿就不要操心了。”
寒观云垂着头,默然不语。
寒照日扫了他一眼,微笑道,“你去吧,今儿朕也乏了,改日再留你吃饭。”
“是,臣弟告退。”寒观云应声站起来,黯然扫了烟花一眼,转身怏怏而去。
寒照日若有所失的望着寒观云的背影慢慢的消失,扶起烟花的脸,盯着他的眼睛缓缓的说,“朕只有这一个亲弟弟,朕与太后对他一向宠爱有加,你记着,不要去惹他,否则,朕可不会轻饶你!”
烟花乖巧的微笑道,“烟花怎敢去惹王爷!”
寒照日看着他怯懦苍白的笑容,心里一阵怜惜,不禁温柔的拥住了他,“那就好。”
世上原本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打个喷嚏都受万人瞩目的煜国当今的皇帝。很快炎帝寒照日纳了一个青楼男宠的消息,就从后/宫传到了朝堂上。顿时满朝震惊,群臣失色,于是一番窃窃谋划之后,纷纷在金殿上慷慨陈辞,声泪俱下,一个个大有忠臣谏死的风范。
寒照日高高的端居帝位之上,不动声色的瞧着,面上带着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直看着众臣们一个个的在他面前表完了忠心、申明了大义,大殿上完全静了下来,才双目缓缓一扫众人,不慌不忙的问道,“都说完了?还有没有哪位要补充的?”
大臣们都望着相国杜鹏,杜相国当仁不让的上前一步,躬身禀道,“皇上,老臣与众位大人都希望皇上以江山社稷、皇室尊严为重,若有言辞不恭之处,还望皇上念臣等一片忠心,予以宽恕。”
寒照日点头笑道,“朕知道,众位爱卿都是忠君爱国、心系社稷的栋梁之臣。”
大臣们都不禁松了一口气,一齐躬身说道,“皇上谬赞,臣等惭愧,还请皇上纳臣忠言,及早除去妖颜乱国的奸佞小人!”
寒照日郑重其事的点头道,“嗯,朕知道了,若无其他事,就散了吧。”
张良立刻高声唱道,“退——朝!”
寒照日已站起身来,大步走下龙座,就要回宫。
“哎!这……皇上……”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呆怔着。
“皇上!”杜相国与太子太傅安怀德双双抢上一步,躬身请示道,“皇上,还请示下如何处置那祸国殃民的妖孽,也好安定朝野民心!”
“祸国殃民?”寒照日脚下一滞,回过身来,莫明其妙的扫视着大臣们,目光落在前面杜安二人脸上微笑着问道,“两位爱卿言重了吧?他不过一介无知少年,况且一向安分守己深居不出,不知却从何处祸国殃民起?”
“皇上!”安怀德苦口婆心的劝道,“那人纵然有天人之姿,却到底是个男人,您把一个男人弄进宫里,夜夜专宠,朝朝不离,这成何体统!您贵为天子,怎可为了那种人失德于天下!况且皇后与各位娘娘们莫不美丽贤德,求皇上收了心吧!”
杜相国也上前进言道,“皇上,您是千古难得的圣明君主,切不可为了一个青楼小倌断送了一世英名!您把这种妖孽留在身侧,只会兴风作浪媚乱宫廷,皇上若不及早除了他,等他祸国殃民时可就迟了!”
寒照日冷笑一声,扫了众臣一眼,定定的瞧着杜安二人,慢吞吞的说道,“如此说来,朕在你们眼里,就是个贪恋美色的昏君了?”
众位大臣们吓了一跳,慌忙跪下叩头,“臣不敢!皇上息怒!”
寒照日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大步而去。
自寒照日宠信烟花的事被捅到朝堂上,这班大臣们便日日没完没了的在寒照日耳边唠叨,一开始寒照日只是不动声色的听着,无论众人说什么,他都只是“嗯嗯啊啊”的跟他们打太极,下朝就丢,回到宫里依然故我。
这日才下朝,寒照日便给皇叔端贤王寒凌与杜相国、安太傅、礼部尚书颜攸文堵在了御书房。
寒照日知道又免不了一番说辞,压着心里的不快赐了座,又叫人端上了茶,微笑着问道,“皇叔与各位爱卿,见朕有何要事?”
“皇上,也没什么,不过是下了朝,臣等想与皇上聊些闲话。”端贤王首先开口笑道,若非杜鹏几人一番晓以大义的苦劝纠缠,他是决不会来趟这一趟浑水的,当今的皇上是什么性情他瞧得很清楚,在朝堂上处理朝政大事,寒照日的手段果断凌厉,从不见犹疑拖沓,如今他喜欢宠幸个什么人,哪里轮得到他旁边一个王爷来管!
安太傅见端贤王对正事避而不谈,不由得欠身拱手道,“皇上,臣等实为国家大事而来,还请皇上肯纳逆耳忠言。”
“哦?”寒照日不动声色的笑道,“安太傅请说。”
第二十八章 帝王之论
“皇上!”安太傅激动的站起来,“您忽然亲近男色,冷落后/宫,令臣等日夜不安,求皇上收了此心!千万莫要为了此人乱了宫闱,祸起萧墙啊!”
寒照日静静的听着,淡淡的笑道,“安太傅危言耸听了吧?”
“皇上!”杜相国起身接过话,“此事本就有悖人伦礼仪,历来美色妖颜最会媚乱生祸,您让这种人常侍身侧,实乃乱政亡国之道啊!”
“皇上!”安太傅忧心忡忡的望着寒照日,“您切不可贪恋一时美色,而对不起皇家的列祖列宗、成了煜国的千古罪人呐!”
“皇上!”颜尚书也焦虑的迎上来,“您一意孤行,把此等人留居深宫,将皇后与各宫的娘娘们,置于何地?您让诸位皇子与公主们又如何面对您?”
见寒照日依旧沉着脸一言不发,杜相国便转念说道,“皇上,您若是对宫中的娘娘们不满意,不如下一道旨意,派个大臣代您广招天下秀女,我大煜国地广物博,人杰地灵,还愁找不到几个绝色的女子来?您要多少还……”
“够了!”寒照日猛然一掌击在书案上,震得案上的东西活蹦乱跳。
端贤王与杜相国四人吓得一震,慌忙起身垂首侍立,不敢再说。
寒照日立起身来,负着手在房中来回疾走了几步,猛然定住脚,呼吸粗重的盯着面前的四人,半晌,压下怒火缓缓的说道,“朕不过一时兴起,带了个少年进宫里来,如何就乱了宫闱祸起萧墙了?如何就是乱政亡国之道了?如何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了?如何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朕不过就是喜欢了一个人,怎么就成了好色的昏君了?朕宫里的这些妃子还不是你们这帮子大臣一个一个塞给朕的?朕怎么就贪恋美色了?是不是朕什么都听你们的就是有道明君了?嗯?”
“皇上!”安太傅急道,“臣等并无他意,只是一代君王喜爱男色,终非正道啊!”
“行了!”寒照日冷冷的打断他,“朕是喜好了男色,可你们谁见过朕荒废政事了?谁见朕荒淫无道了?就一个个跳到朕的面前横眉竖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朕念着你们都是两代的老臣了,几次妄言冒犯朕都不予计较,你们倒越发的来了劲了,真当朕好性子、好脾气是不是?”
“皇上,”端贤王笑着打圆场,“臣等也是担心国家社稷,并非有意冒犯天威。”
“哼!”寒照日冷笑一声,扫视着四人,“担心国家社稷?说得好听!别以为朕是聋子瞎子!京城花街上那些个青楼妓馆有哪一家不是日销斗金的处所?那是一些平头百姓寻常商家老板逛得起的么?还不是你们这班朝廷权贵、高官重臣子弟们给养着!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那日在燕归楼的阁楼雅间里坐着的是些什么人,朕可是一清二楚,那开口便是一掷千金的气魄连朕都自叹不如呢!凭什么你们挨家挨户的都逛得住得,朕去去就不行了?你们有哪一个不是家里头三妻四妾,还在外面眠花卧柳的?哪个家里没养过几个俊童美奴?哦,朕这才养了一个你们就不依了?朕还就告诉你们,朕若兴致好,还要养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呢,养到尽兴为止!你们就瞧着吧,有谁看不顺眼先把自个的后面擦干净了,再来管朕!”
一席话说得几位重臣面面相觑,胆战心惊,一时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
“皇上,”张良忽然进来小心翼翼的禀道,“烟花公子来了,可要宣他进来?”
寒照日一怔,随即点头道,“让他进来吧。”说罢若有所思的转身坐到椅子上,这个烟花自来了宫里,除了御花园就从来没去过别的宫里,没有他的招见也从不主动来他的寝宫和御书房。
张良与汉青两个,抬起烟花的轮椅送进来,烟花好奇的打量着书房,看见端贤王四人微笑了一下。
端贤王微笑着淡淡的点了点头,其他三人却满面不屑的捌过了脸去。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寒照日不以为意的一笑,淡淡的问道,一边冷眼打量着他。
烟花依然穿着平日的一袭宽松的素衣,身上金玉全无,一头美丽的长发用丝巾高高的束在头顶,漆黑的发丝散垂在小巧莹白的耳后,越发衬得那张脸皎美如月。
“皇上。”烟花转过头来,笑眯/眯的望着寒照日,“今儿下了朝您怎么没去辰月宫呢?烟花想皇上了,所以就来了,也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寒照日禁不住“噗哧”一笑,明知道他是信口胡说却也不生气,知道他心里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却只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哼道,“规矩?在你眼里还有规矩?”
烟花把轮椅转到寒照日的身边,羞怯的望着他笑道,“皇上,烟花年幼不懂事,还望皇上垂怜、教导一二,烟花感激涕零。”说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波光潋滟,极尽妖娆的瞧着寒照日。
寒照日只瞧得心神一荡,平日里这张脸上只见清冷从容,从未见他露出过这般缭人的风情,又听他说得十分含糊婉转,身上顿时一股火蓬勃的烧了起来,不由得侧目扫了一眼下首的几位大臣,按捺住了性子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笑道,“嗯,你既如此有心,朕说不得也要抽空教教你。”
烟花瞧着寒照日满眼里又爱又恨又燥又恼的神色,脸上笑得越发的天真甜美起来,于是有模有样的谢了恩,悄悄的瞄了一眼旁边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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