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心中悲怒万分的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见老太太说清楚,我要申冤呐,不能就这么定性我的恶名啊,我不甘心呐……”
“娘,我陪你去……”灵婵哭道:“哪怕跪在老太太房外跪三天,我也得让老太太见我们……”
“我也去……”睿思急忙道:“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一件小事了,我们必须都要去……”
三人商量定了,便急急的去了老太太上房外跪下了,言语中处处都有指摘冬梅之意。
夏兰在外头听了,进来回老太太道:“……杨姨娘和二小姐二少爷跪在外头,嘴上一直不歇的说着冬梅姨娘的不是呢,说是她嫁祸给她的……”
老太太饮着冬兰递过来的茶,听着皱了一下眉头,又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冬兰拿走了,她冷笑着道:“她倒是会找替死鬼,可也万万想不到我说是她就是她……”
夏兰和冬兰听了默默无言,侯府的事好像老太太和将军都心中有些主意,她们也不敢置喙他们的意思,只能保持沉默。
夏兰想了想,道:“……老太太,现在怎么办?!她在外头这么哭叫着也不是办法,外头来来往往的丫头们一大堆,万一传出去……”
“行了,夏兰……”老太太吩咐道:“你让管家过来一趟,将杨氏母子三人都给收拾了行李,送到祖藉去……”
夏兰冬兰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见她不答,老太太才道:“还不快去……”
“是……”夏兰忙应了一声,去叫管家了。冬兰和夏兰心中都暗忖,老太太难道是嫌侯府太挤,把人都给赶走了才甘心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来大少爷和三少爷都走了,现在只剩下二少爷在,所有人都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没想到事到临头,还是有变故。
她们实在不理解,老太太这么陷害杨姨娘的真意是什么?!
现在三个人都走了,府中是真无人了,将军以后的爵位会是谁的?!难道真是冬梅肚子里的孩子的?!可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
夏兰冬兰也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只是觉得复杂难言的很,很是参不透这其中的深意。
更不知道老太太和将军究竟是作何打算了。
很快管家得了吩咐,便将哭爹叫娘的杨氏母子给请出去了,收拾了东西,迅速的送走,那速度可谓是十分的利落,管家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府中老太太和将军都不想留这些人在,所以,他根本就没客气。
哪怕杨氏再不愿意,他们也被分家出去了,睿思更是与睿渊一样,分去旁支,永失资格,却也……可保一世平安富贵。老太太和韩骥并没有亏待他们,只是他们依然心有不甘不忿。她们无比的怨恨起冬梅来,以及这整个侯府。可却也无能为力……
管家进来时,老太太正在喝茶呢,他顿时心里跟明镜似的,加上这种事做过许多,竟也十分的熟手了,恭敬的道:“……回老太太的话,杨姨娘和二小姐二少爷的事已经安排人送走了。”
老太太轻啜了一口茶,顿了一下,道:“……跟族人说一声,也要把族谱写清楚。”
“是……”管家顿了一下,心中暗忖,现在侯爷名下竟无一子,这下子,以后侯府归谁?!这真是……
他也弄不太懂老太太的心思了。
就在他发呆着的时候,老太太顿了一下,道:“这里有一批名单,你按着上面写的意思,都处理好了……”
管家小心的接了过来,展开看了都吃了一惊,道:“……老太太,这些丫头婆子小厮若都打发出去了,以后可怎么办?!要补上吗?!府上不知会不会人手不够……”
“现在府上只我和骥儿二人,能用多少人,不用补上……”老太太淡淡的道。
“这些打发出去,这一批是指定了要卖到远方去?!”管家纳闷的道:“……豪门贵族,没有哪一家会卖家奴的,这……”
“按这上面的意思办,一定给我办好了,不可马虎,切不可贪利徇私,若是此事你办的不利落,你这位置也就不用坐了……”老太太淡淡的语气中全是威严,甚至有警告之意。
管家出了一身冷汗,忙应了一声道:“我一定好好的去办此事,绝不徇私,老太太请放心……”
“好,出去吧……”老太太的语气淡淡的,在他的头顶扫了一圈。
管家大汗淋漓的出来,抹了一下额上的汗,以前老太太吩咐他办事,他也没有马虎过,但这还是第一次,老太太半是威胁半是惊吓的说这种话来威吓他。所以管家知道此事,是一丁点也不能错的,想着便匆匆的带着名单去安排了。
这些人走了也好,现在灵婵也送走了,这整个侯府无人管事,以后还不是他一人独大,想一想,又乐了起来,对他来说,这竟是好事。
所以威远侯府一时间被打发出来了不少的丫头婆子小厮,更是有被指定了卖到远方去的,侯府顿时都安静下来,人少,但却精,其它的部位,倒也有亲兵替代。
诺大的威远侯府倒变得威严肃穆起来,倒也清静许多。
而府上的探子也尽除去了,并且不动一兵一卒,老太太出手果真狠辣。
侯府不再招新人,所以,倒没有再安插探子的机会,而只能有现有的人手下手,但现有的人中都是韩骥和老太太的心腹,却无从安排,胜帝也只能作罢,可想一想,又深觉不甘。
现在他是确定韩骥没有太医说的那么严重了,不然威远侯府竟还有这种心思在这个时候处理这件事,尽管这事是老太太出面的,他也知道老太太手段高明毒辣,但若没有韩骥的默许,这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第495章 伤己悲怀
一想,胜帝就咬牙切齿起来,其实那些探子在侯府中已经打听不到什么关键的消息了,可韩骥还是迫不及待的,不动声色的给除去了,让胜帝损失了一大批的人力。
他本来就想着过段时间再打探不到什么就让这些人给撤回来的。
没想到,棋慢一着……
胜帝喃喃道:“……韩侯果真厉害,呵。”
他虽不服,却也无能为力,损失了这些人力,只能慢慢的再补回来了。
只是,他却越来越无法容忍韩骥,越来越不能忍受他的一切,每天白天晚上都有好几次的冲动想要去杀死他算了。可还是忍了下来,天知道这心魔有多难熬……
为什么老天既生韩骥,却又生他胜帝,可也偏偏才不及人,斗了一将近一生,还没有斗倒他,难道真要将这祸害留到下一代帝王的手里,可偏偏自己的皇子一个个的也全不成器。
胜帝眸中阴沉,因为事事不如意,显得身体更加苍老起来。
一个奉茶的太监进来看到胜帝脸色如此之差,难免就心慌了一下,紧张之下就打翻了一杯茶。
哗啦啦的尖锐的声音触动了胜帝的某根敏感的神经,他怒道:“下作的东西,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那太监吓的浑身都软了,涕泗横流起来,可冲进来的侍卫怕他吵到胜帝,将他堵住嘴给拖出去了,慢慢的外面传来闷哼声,但声音又消失去无踪。
而御书房内,胜帝依然慢慢的坐着,其它的太监宫女进来捡茶杯,莫不是战战兢兢的,还好没有再出差错,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悲伤不已,自己这条命也不知何时休了……
伤己悲怀,郁闷不已。虽然已经见过不少的太监宫女被杖毙,但每一次见这血腥,依然触目惊心。
连总管太监公公也闭了闭眸,脸上微微动容,别说这些小太监,就是连他自己也不知会熬过哪一日了……
见惯了胜帝的胜沉,也见惯了他的勤政,但胜帝是真的没有什么做皇帝的才能,他虽一天到晚的泡在御书房,大禹朝却依旧如此,军队靠韩骥威名远扬,朝上之事也尽依赖殷相,可文人自古相轻,朝事多扯皮,他又拿不定多好的主意,果决不太够,又没有多少的才华施展,在政事上也如此罢了,不敢大胆用人,用的全是与己亲近之人,造成殷家势大,现在已成歪风了……
若是胜帝的性子能与韩骥换一下就好了,想必一定是一个才华出众武功卓越的帝王……
想到这一点,总管公公急忙将这心思给敛了下去,只怕被胜帝知道自己有这想法,非得杀了自己不可。
君臣矛盾已不可避免。而他们这些宫人的命运又将在何处?!
*
管家走后,冬兰嘴快,还是开口问了老太太,道:“……府上用人之处也多,老太太何必都打发他们出去呢?!现在只剩这么一些丫头小子的,只怕不够用……”
“哪里不够用?!这些人你们要约束好……”老太太淡淡的道:“走了也清静,这府上原本就该如此,再也没有这些肮脏污秽之事。”
“老太太……”冬兰听她这么说,也颇为伤感,道:“……老太太何必何此说?!”
“这样不是干净了许多吗?!”老太太轻笑道。
冬兰默然,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这样府上也散了,哪一家像我们韩府上一样的?!”
“虽然繁华却也是藏污纳垢之地,罢了,现在也清净一些……”老太太道:“我知道你们担心,只是我也有我的打算,别提了……”
“是,我会好好约束这些丫头小子们的,老太太放心……”冬兰低声道。
老太太这才笑着歇下了。
冬兰看她有些疲惫,便劝道:“可府上这么清静,不如将三小姐接进来陪老太太说说话也好,不然老太太多寂寞啊……”
老太太想了一下,却摇了摇头,道:“她自己过的清静就是了,何必烦她,你们也别去打扰她……”
冬兰全是不解的应下了,这才服侍着老太太歇下了。
放了帘子出来,看着外面清静不已的没几个丫头婆子的院子,她叹了一口气,看夏兰来了,便拦着她走到一边的小亭子上道:“……我觉得我们府上肯定有事要发生了,或是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不然老太太不会将这么多人给弄走,又不肯接三姑娘进来与她说话,我看老太太明明很想见她,却不肯去接,也不肯让我们去打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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