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还是觉得气不平。
“你到底信什么神啊?也没见你去上个香,求个平安啊!”
“唉!”艾若还真没法解释,只能笑着摇头。好一会儿,“我跟瑗儿说过,信仰有时跟婚姻一样,是一种归依。让自己心有处安放。形式不重要,我信了,于是我不做孽,我不让自己背上罪孽。我为子女惜福,我努力与人为善。当然,这不代表我会让人欺凌而不反抗。有点像佛家除魔卫道。宗教其实都差不多,佛家修是来世缘,而我要,是内心安静。”
“行了,过会有人送你们出宫,车里换衣裳,然后会送你们回船上,没人知道你们回来过。”刘睿摆摆手,他也不想听了,反正他也听不懂。好她神,她一个人信,她没让别人跟她一块信。
信仰对强大君主来说,其实都是统治需要,他们从小就被教育过了,真有信仰君主历史上全是混君,无一例外,所以他们其实只信自己!
“药只能吃三付。”艾若顺便说道,这会,她还真不能把这位毒死了。
“知道了!”刘睿吼了一声,金铃就捂着嘴笑。
两人被带了出来,出宫门,一辆很普通小车就停门口。与昨儿那豪华大车完全不同。他们也不敢问,直接上车,车里有一套外衣。但人也嘱咐了一声,出宫前别忙着换。
“夫人,过会杂家带您从水门离开,那是奴才们走门,您可千万别介意。若是有人要看,您就说您是贤妃娘娘宫里艾嬷嬷,这位是贾公公。”小太监轻声说道。
“谢谢,小内相!”艾若顺手褪下了腕上镯子,递给了他,主要是这位真不熟。而她身上也没现成荷包能赏人。
“您真是,折煞小了。小是梁启梁公公干儿子,这点事,还用得着给赏!”那位翻了一个媚眼,娇笑放下帘子。
艾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给这位也开点药吃,这样真挺吓人。梁启是这位干爹?艾若想想干爹那词后世……艾若又起了一身,这会,真顾不上害怕了,而是真心觉得有点搞。
小车走得要紧不慢,沿路就听到小太监跟人打着招呼,说笑着。此时是大白天,越往边上走,他打招呼越勤,有时还会停下,跟人聊两句。都到皇城水门边了,还拉着刚进宫一位聊了半天,守皇城都替他着急,只问一声,“您到底要不要出去啊?”
“去啊、去啊,容杂家再说两句,我跟您说……”他还要拉着那位再聊会。然后,侍卫只喝了一声。
“令牌!”
“哦,那回见,回头我回来,你找我玩去啊!”这位果然还真不甘寂寞了,掏了令牌,转头又跟侍卫聊上了,“给您,今儿,替我们娘娘跑个腿,这位大哥,你要不要带点东西,我这回时候可许得长,能多逛逛。”
“您还是去吧!再不出宫,就要落锁了。”那位显然挺烦这位,直接把令牌往他怀里一塞,就找下一位去了。
“您真是,哪就赶这早晚,要不,您什么时候交班,我捎带您一脚?”这位还真是热心肠了,回着身子还娇笑了一声。
“行了,行了,走吧!”那位头也不回,拼命赶他。连看都不敢看他。
现艾若知道为啥梁启要派这位了,逼得人恨不得给马一鞭子,让他们点走,一点也没想过要看看车上有什么。就算他们说了,是贤妃宫中出来,不过这种事,真一查就能查得到,漏洞太多,不如让人根本就不知道。
出来了,他还赶得特慢,跟逛街一样。一直这么慢慢出了大街,再出了内城,没人拦了,这车虽然普通,但是,车上打了内务府标,车上坐着一个小太监,谁敢拦啊。
到了外城,还真去了东市,一个闹市口,小太监停下车,偷问了他们换好衣裳没,然后说,自己马上去茶楼喝茶,会有人来把车领下去,让他们到了后头,再下车,从后门离开。
“干爹高升茶楼等二位。”末了,小太监才说道,后一句,却已经不是那种娇媚声调了,平和那稳定。
其实车里看准备衣服就知道,那是一身粗绸对襟褙子服,贾政就给了一条儒巾,而艾若头饰也就一只金钗,显然,这是让他们打扮成一对平民夫妇逛市集,东市上,这样夫妻真满街都是。讲规矩,其实就是一些中不溜秋家族,真高,像穆哥儿,他讲过规矩吗?刘睿讲过规矩吗?他们其实就是食物链顶端,他们说是规矩。也就是艾若这种外来户,看红楼中毒太深,以为贾家规矩就是古代规矩了,但是其实贾家对外规矩不过是画猫不成反类犬,而对内完全无规矩可言。艾若是怕行差踏错,于是不敢如何。但这会,中产以下阶层,夫妇一块上街,还妇人上街再正常也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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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 狗血的剧情
她们看看街市,辩明了方向,当然是贾政辩明方向,拉着艾若慢慢的晃到了高升茶楼,门口就坐着一身布衣的梁启。他对他们笑了笑,一块喝茶,随口聊着天。
艾若还真是第一次到茶楼喝茶,她来了之后就一直老实的躲在深闺里,就算真的出来了,也是下人们包下一个茶楼,清场,都弄好了,他们再来。他们也不会直接坐大堂,在大堂里能看到什么?当然是要在二楼的雅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外面的街景,还不能探头,更不能出声,不然让人看见自己的容貌,就麻烦了。所以此时,她真的跟看西洋景一般,满眼都是稀罕。
梁启看她的样子,不用装,就真跟农妇初进城一般了,若不细看,看他们夫妇细皮嫩肉的,定不会怀疑的。
“夫人真是,没见过吗?”
“真没见过,第一次。”艾若特老实,真心的欢喜起来,不仅是觉得好玩,更多的,其实是有了生的喜悦。
皇家让她这么躲闪离京,就是为了保她们的命,因为刘睿不想让人知道,她连夜进京已经帮他解了毒,他要造成一种假像,做点什么事。
而自己刚刚细细的想想,午间跟刘睿说的那翻话,倒也不无作用,至少此时刘睿夫妇会更在意自己的命了,因为刘睿与自己现在共用一条命。她的药方都在宫中,就算是找自己的师父去研究,不是不可能,可是光下药的份量这点,真不是谁都能掌握的。
用刘睿的血放到下面人的身上,让人试药,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也说了。血里的毒素是会被稀释的。穆哥儿第一代,刘睿是第二代,老圣人其实是第三代,老圣人最好治。同样的,换那些人,他们有用的,对刘睿一样没用。所以刘睿真的拿自己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不过有点后悔说自己杀人这事了,但想想,也是,如果不说。他们不会相信自己从来就不怕杀人的。一个已经杀过人的,跟养在深闺的贵妇,对人的威胁是小得多的。
“喝点茶。”梁启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尝了一下,皱了一下眉,但看贾政却处之泰然。
“好喝吗?”艾若看贾政,当年贾政看到没贴绸缎的白墙都是要哭的,现在能喝这样的茶面不改色?
“有什么好不好喝的。在外当然不同家里,倒是别有一翻风味的。”贾政已经喝了好几口了,今天受刺激太多,此时才能感受到口渴。
“说得就好像我不能吃苦一般?”她堵气又喝了一大口,但还是笑了,这茶其实也就是中等的绿茶。不算太差,只是艾若在红楼的世界里实在是养得太好,就算是茶叶。不是宫里给,就是下面的学生送,人家都是挑好的送来的,喝惯了极品,再喝这一般的。自然会差点的。自己在肯尼亚还没这个可喝呢,有干净的水喝就不错了。所以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终于他们消磨了一会,一块起身,茶房叫来了梁启的车,也是和刚刚小太监驾的车一样,但不同的是,车架上没有内务府的标记,而且也不马车,而是驴车。也没有门帘子,里面满是些吃的用的,俩人坐在其中,梁启并没有上车,对他们摆摆手。
驾车的是个小厮模样的,笑呵呵的赶着车出城。艾若此时才注意到,此时出城门的与他们相同的车不计其数,连打的货都差不多,他们就是一对进城打货的乡下土财主而已。
出了城,过了十里亭,昨天的大车才在原地相侯,而昨天的张将军也在,对他们笑了一下,请他们上车,自己亲自驾车。
艾若现在觉得,总算过了一把谍战的瘾了,这一路出来,果然是步步惊心了。
他们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千里疾行,而是只到通州,一艘快船等在那儿,张将军对他们抱抱拳,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一路上,艾若和贾政就没再对过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就怕外面有只耳朵。快船行了三天,追上他们的官船,小心的放下他们,快船迅速离开,他们慢慢拉着对方的手,小心的走在码头上,他们已经换上离开时那身装束了。当然她的药箱现在还背上贾政的身上,他们两口子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怎么回到自己的船上。
因为皇家要抹去一切,他们怎么解释他们这三天去哪了?看到官船就在岸边,他们竟然还不敢上去。迟疑起来。
“累了几天,是该下船走走。”身边多了路不群。俩人看到他,便是一喜,但马上一怔,此时已经半夜,他在岸上做啥?还就在码头茶寮上。路不群接过药箱,递给自己的心腹,人家飞快的隐于黑暗之中,三人并排散起来步来。
“老太太身子好些了?老人家,一路行来,这般奔波,不舒服是常事,两位虽然孝顺,也该顾及自己的身子才是。”路不群边散步边自言自语说道。
“正是,刚好一点,于是我与夫人才下船透口气。”贾政好歹也与路不群相交多年,这话若不会接,就真是傻子了。
“江边夜凉如水,两位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他把他们送到内眷的船边。正好看到船上的小厮要收船板,马上斥道,“狗才,老爷太太还没回船,怎就辙板?”
“咦,老爷、太太何时下的船?”守船板的小厮都一怔,以为自己刚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