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快放手……”我一面不满地小声嘀咕着,一面极不情愿地扭动着身子,奈何魏如玠这家伙把我箍得紧紧地,丝毫都动弹不得。
魏低头望了我一眼,眉头微微一皱,而后继续对疲乏无力地冯尚兮道:“以后她没事儿也不会往这边跑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是吧,阿樱?”他说完俯身望着我,双眸貌似温柔如水,而我却忍不住浑身一抖。见我半晌不说话,魏如玠轻咳一声,一手扶了扶头上的夜溟簪,我猛地一怔,想起他以前说的话。心底盘算着,得了,以后又不是见不着冯尚兮了,下回再说吧,这次先糊弄过去,否则那簪子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还给我,我还指望那个能关键时刻跟那夜溟教的教主交涉交涉呢
讪讪地笑笑,点了点头。
魏满意地笑笑,丢给冯尚兮一个冷笑,而后就这么揽着我,连拖带拽地出去了。临行前回眸,我分明瞧见冯尚兮紧握着发抖的拳头,双眸通红。于是刚迈出他的房间不过几步,身后便是瓷器接二连三打落在地上的声音。
走的远了,我从魏如玠怀里挣脱出来。
“怎么了,不开心了?”他平静无波地问我,听不出情绪。
我环顾四周:“呵呵,别这样,被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这儿四下没人,你总可以说了吧?”魏如玠若有所指。
“说,说什么?”
“那天在藏书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望着我的眼睛里,多了分疑惑。
一拍脑门儿,怎么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于是,我将藏书阁地下有密室的事情,以及见到那个不知身份的高个子地事情全部告诉了魏如玠。
然而魏如玠的反应却让我有些错愕。他仿佛有种喜悦的情绪,就好像我要发现别人的什么秘密了似地。
难道说,那个密室里真的有冯尚兮所说的什么武功秘籍一类地?
正当我惑的时候,从前面一个垂花门绕出来一个少年,我定睛一看,正是米斯特杨身边的那个小厮加尔斯。加尔斯瞧见我们,笑了笑,道:“我家先生请南宫公子过去一趟。”
我与魏如玠对视一眼,继而问加尔斯:“现在?”
加尔斯点了点头:“那让小的给公子带路吧。”
我点头应允,心里却忐忑,恐怕上回藏书阁的事情被米斯特杨知道了,他来找我算账来了。正要随加尔斯出去,魏如玠却上前一步对我道:“我陪你一起吧。”
“不了。”我谢过他的好意,便随加尔斯从垂花门走了出去。
……
米斯特杨的房间依旧是光线昏暗,窗帘拉得死死地,恨不得将所有的光芒都挡在外头。我在一株盆景旁站了半晌,跟木头人似地,而那一身黑的米斯特杨依旧是冷着一张蜡黄色的长脸,不停地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唰唰地写着。
“米斯特杨……您叫我来……究竟是……所为何事?”我试探性地问道,心底战战兢兢,不知道这死变态又会找着什么变态法子来惩罚我。
米斯特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望向我,冷声道:“身为清河书院的学子,你认为你的行为符合你的身份么?”
“什,什么行为?”我讪讪地笑着,装傻中。
“还用我说?!”米斯特杨蹭地从座上站起身子,俯视着我道,“我怎么听说,你利用打扫藏书阁的时间,擅自将别地人带进去,而且还将里面弄得一片狼藉?藏书阁里面的书和宫里的书都是一个档次呢,你难道不知道么?若是山主让你赔,你赔得起么?!”
“我……”我抬眼望向他,“我是一不小心碰到了架子,可是,我敢保证,我绝没有私藏藏书阁里的珍贵书籍!”我信誓旦旦地说着,心底却忐忑得紧,因为我分明是在避重就轻,装傻充愣。
“那这本书的原版怎么不见了?!”米斯特杨提高了声音,我定睛一看,只见他手中捏着一本厚厚地书卷,《唐箴》。倘若我没有记错,这本《唐箴》自高祖皇帝起,就一直在不断地修订,朝廷上很重视这一本书。按照米斯特杨所说,他手里这本是修订本,那么出自古人手中的原本,就藏在藏书阁里?!
“回,回您地话,学生当真不知道这《唐箴》所去……”我在心底疑惑,会不会是唐桂三手下的谁把这书顺手牵羊了去?可是西洋部丙组都是些不学无术之士,谁又会真地对《唐箴》感兴趣呢?究竟是谁拿走了《唐》?
“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分明就是有很大嫌,所以,我惩罚你呢,也是出于无奈,你也不要在心底抱怨了。”米斯特杨假惺惺地说着,可我分明感觉到他好像在幸灾乐祸一般。我眯了眼,等着他拿戒尺拍我或者直接给我两耳刮子,没想到半晌没个动静。我一睁眼,正瞧着他将一刚封口的信笺递给加尔斯道:“去,寄出去。”
“哎,好咧。”加尔斯接过信笺正要往外走,我上前一步拦住他,“这是……”
米斯特杨冷笑一声:“这是寄给你父亲地信。”
“寄给我父亲?!”我全身一阵冷汗,往那信封上一瞥,上头写着什么幽州南宫某某,糟了,敢情米斯特杨当了真了,还妄图要知会我家里的上人不成?!
我心底憋着笑,寄吧,你就寄出去吧,能回信就怪了!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米斯特杨怒目而视道,“《唐箴》丢了去,你以为,当朝丞相大人不会追究下来?!我告诉你,这本书,可是牵扯着很多人的性命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话 输得太偶然
我盯着米斯特杨的眼睛,虽然他的眼睛实在不大,也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他不像在说谎。从米斯特杨的屋里身心俱疲地出来,我情不自禁地拍拍脑门,这些日子的事情还真是多!明儿个还要为了调换校舍的事儿跟那个史努比亚比试射箭来着,趁天黑之前我还是让孔夏帮我再次指点迷津一下。
……
翌日的天气总归是不错。冬日的寒气愈发的浓了,温暖的阳光透过雾蒙蒙的天空洒向射箭场,我与史努比亚并排而立,正对远处的两个箭靶。我的“箭术先生”孔夏同学由于上午有武学课,所以没有机会过来亲自指点,不过他昨儿个验收了我的训练成果以后,十分肯定地说,只要那个史努比亚不是箭术专长者,我赢他就一定没有问题。想来那史努比亚自幼受灌输的乃是西洋文化,箭术水平应该只能是一般。虽然说排除米斯特杨耍阴的可能性,但得到了孔夏大师的肯定,我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分了。比赛尚未开始,因为米斯特杨还没到场,我搓了搓手,眼神越过史努比亚的鼻子,直达右手边的孔春。孔春冲我招了招手,我胸有成竹地拍拍胸口,让他们别担心,孔春见状笑眯了眼儿,一脸的痘印乐得上蹿下跳。站在孔春后头的是苏幕焉,他面上的表情很淡,在冬日的阳光下颇显得有些慵懒之意。想来我参加这场比试为地是和他分开住,这么一来,我与他视线相触倒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还是不知道真实身份的好,否则我可能永远也知道我的身边就有一个时时刻刻以“杀掉我”我为任务的人,当然,他到现在也没有动手。
史努比亚余光瞥见了我的视线,一脸不耐烦地扭头望我,满脸的不屑,甚至比当初那冯尚兮更胜一筹。
收回视线,远远地看到米斯特杨整个人一身藏青蓝色的长袍,在明媚地阳光下阴暗地向这边快步走来,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头上顶了块乌云一般。
比试从简。三轮制。史努比亚先发箭。
第一轮,他八环,我九环,不由沾沾自喜,看来这史努比亚平日里也不过是个半吊子,亏得我那般苦练,还真把他当根葱了;第二轮,史努比亚好似受了什么刺激,只见他怒目而视,居然正中红心。我轻咳一声,张弓,眯眼,瞄准目标,放矢……诶?!偏了偏了,居然九环?!我咽了口唾沫,第三轮,史努比亚火候不够,竟未达八环。我心头一喜,我射个九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嘴角浮上一抹不符合我风格的冷笑,右上臂用力,手腕微屈,良弓极富韧性地随之张开,当力道达到某个状态极佳的临界点,千钧一发正欲张手送弓,不料手背忽地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刺痛,用力一个不稳,那张弓而出的箭矢便偏了它原本地轨道,勉强只是挨着了箭靶而已!
不!这怎么可能?!老天也太不厚道了,我苦练整整七日,难道就这么失误了?!
我呆呆地上下左右打量着自己手中的弓,难不成被人做了手脚?似火的目光猛地扫向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地米斯特杨,他小而黑的浑浊眸子里闪烁了一下,似乎掩去了什么别的情绪。
“南宫樱,你输了。”米斯特杨嘴角浮上一丝满意的笑意,他啪啪地鼓掌,而围观地学生虽然不多,但竟然没有一人发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声音。
我刚刚。明显是……明显是被外界地力量影响所以才失误地。我很想这么说。可是又有谁会相信我地一面之词呢?明眼人很多。多半也能看出来我失误了。可是就算。就算他们当中有人会相信。可米斯特杨地架子在这儿摆着呢。他们难道都大发慈悲不惜为了我而被罚抄大邺全书?
我扫了一眼史努比亚。他好像晓得自个儿胜得有些侥幸。故而面上那不屑于得意地神色还当真少了一分。
“愿赌服输。况且这个凭地也是实力。”米斯特杨几步走过来。微微弯腰。油腻地头发垂下。我不由地心生厌恶之意。一手攥紧了弓。后挪了一步。显然这一连串小动作都被米斯特杨地小眼收了个全。他黑漆漆地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声音嘶哑道:“所以。要明白自己地斤两。以后那种调换校舍之类异想天开地事情。就别来找我了。”之后他用仅两人能听见地声音补充了一句。“谋略部地小子缺地就是这么点儿脑子。”说完领着那面瘫脸地史努比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徒留给我一个无比龌龊地背影。
在场地几乎都是咱谋略部地好学生。他方才那最后一句话若是敢大着嗓门说出来。看咱们一帮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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