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把他给咬死,免得这恶魔再去祸害人间。
伤口包扎完毕。他扶我在榻上躺好。时候。他把几个宫女叫了进来。说是另找一套干净地衣裳过来。恼火腾地一声在我地心头燃烧起来。这个人。他不会是要替我更衣吧?他刚才羞辱我羞辱得还不够吗?!
好在南宫韶和并没有这么做。几个宫女捧着衣物走进来后。他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声“替陛下更衣”。便要出去。
“南宫韶和!”再也忍不住心中地惑。我终究是开口叫住他。
他在远处站定。微微侧:“姐姐不是要我‘滚出去’吗?”
“我……朕有话要问你。”
“洗耳恭听。”
“那天……那天你把我带回来以后……孔春还有高寺,他们现在……还好么?”我终于将心里攒积已久的问与担忧说出了口,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南宫韶和忽地转过身来,他冷笑着道:“想不到姐姐现在这个样子,还在关心着你那两个好朋友讥讽道,“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你相好的魏如玠现在在哪儿?你是不是还在等着他过来救你出去?”
听他提到魏如玠,我的心顿时猛地一抽。我已经,一个月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
这个人,就好像,瞬间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我再也寻覓不到他的任何踪迹。他现在,会不会在洛阳等着我与孔春?可是现了我的失约,他为何没有过来找我?甚至,他可有派人打探我的消息?
我迫使自己的情绪尽量平稳下来。我抿了抿嘴,强作镇定道:“你当真以为我那么傻兮兮?我现在只是在问你,孔春呢?高寺呢?”
南宫韶和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就当真那么关心他们?”
“少废话……”
“你说的这两个人,手下倒是带回来一个半死不活的。至于另一个究竟是生是死,我倒也不清楚,也懒得过问。不过既然手下并没有带他回来,那么他多半也已经死了。”南宫韶和不慌不忙地说着佛在叙说一个遥远的故事,仿佛与他无关,“你若是想见见那个半死不活的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我蹭地一声从上爬起来,略整衣衫顾不得换干净的衣裳,便一脸严肃地对南宫韶和道:“此话当真?”
南宫韶和挑眉一笑:“我哪敢骗姐姐你。”
我不由在心底冷笑,从头到尾他有几时不在骗我?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最后相信他一回。不由多说,我立马跟着南宫韶和身后便要往外走。他却突然停下步子险些一个猛子撞上去。他转身道:“姐姐这身衣服血淋淋的,教外人瞧见了有辱圣颜,还是换一套吧,我到外头等你。”说完不由我拒绝,便迈步走了出去。我并没有换衣服,而是立即跟了上去:“无妨间有几个人瞪着一双火眼金睛盯着我看?”听我这么一说,南宫韶和没有跟我争执,便带着我向漆黑的夜中走去。
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在黑暗中前行,不一语地盯着他的背影,他高挑修长的背影。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寒意的穿得很单薄,但是似乎感受不到多少冰冷,只是一路领着我向前走着。
“怎么了?”他回头“不舒服若是坚持不住就说,我们立马回去。”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身上的伤。然而妨只是感到有些冷而已,于是我快步跟上之并排,冷声道:“舒服得很。”
他并没有揪住我话里的挑衅意,只是默默地走在我的身旁,直到来到一座陌生的屋子前。这屋子很不起眼,导致一直以来我以为是柴房一类的地方,而如今,这屋子周围居然里里外外把守了十几个夜溟教教徒。
周围很黑,隐隐有那么一点儿远处的灯光。然而即便如此,只消南宫韶和一个无声的眼神,那些刚行完礼的教徒们便默契地将门打开,恭迎我们进去。
这个屋子本身不过只有乾禧宫里那张床的大小,然而在屋子的西北角有一个楼梯是直通下方的。我有些犹豫,但还是随着南宫韶和走了下去,楼梯的下面豁然开朗,不算狭窄的走道两排点着照明的火把。这里乍一看,跟顺天大牢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了。
“这里关着的都是什么人?”瞥见那些被锁在隔间里的人,我有些担忧地问道。
“哦,这些啊,这些你不用担心,都是本教的叛徒。”南宫韶和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话中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他的一句话让我陷入沉默。他说那个带回来的“半死不活”的人,在这种可怕的地方,又能幸存多久呢?
走了好久,南宫韶和停留在一扇石门前。他拧动门外的铜把守,那石门便缓缓地打开了。里面是一方宽大的房间,暗无天日,仅有几个照明的火把正啵啵地燃烧着,投下跳跃的昏黄光芒。
随着南宫韶和走进去,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惊愕地觉地上有着斑斑的血迹,新旧不一,有些血迹看上去好像已经很有些日子了,但有些却是新染上去的。环顾四周,斑驳的墙上挂着各式的刑具,光看着就很让人不寒而栗了。继续往里走,我这才看清屋子对面的石墙上,整整一排木架上齐齐地帮着六七个人!!远远地望着那些人,一个个皆是衣衫褴褛,难以辨别容貌。
我不由惊骇地后退了一步,冷声道:“那些人……”
南宫韶和回对我悠然一笑:“都是些得罪了本教的人。你要见的那个人,也在他们当中。”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头便凉了下来。瞧那几个人的模样,能好到哪儿去?!
“你还要不要见他?”南宫韶和饶有兴致地问我。
毅然往对面走过去。
南宫韶和领着我在左手起第三个架子旁边停了下来。这个人只穿着勉强辨认得出事米色的中衣,衣料顺着鞭笞的痕迹撕裂开来,露出斑斑的血迹。整个衣衫几乎没有几处米色的地方。纠结凌乱的长披散而下,遮住了他的脸。他低着头,俨然已经昏厥了过去。双臂被铁链子牢牢地拴在架子上,脚腕上也拴着沉重的链子。
上卷 第一六四话 见面(2)
一眼看去,这是个受了极差待遇的犯人,哪里还能辨认我惊愕地回望南宫韶和,他只是冷笑着站在不远处,向一旁的狱卒使了个眼色。那狱卒便提了一桶水过来,未待我伸手阻拦,那狱卒便冷着脸将满满一桶水尽数泼向那个昏厥的人。只听哗啦一声,那人的头与衣衫便被浸湿,他被水泼醒,开始有些呛水地咳嗽着。
我忽而觉得此人越熟悉,便听南宫韶和对那人道:“还不快看看本座带谁来看你了?”
那人原本低着头,听南宫韶和那么一说,他一面轻咳着喉咙里的水,一面艰难地想要抬起头来。然而仅仅抬头这么个动作,他也费了很大的力气。南宫韶和见他动作缓慢,便不耐烦地轻嗤一声,上前一步,伸手猛地扣住那人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
一张憔悴的面容从乱中显现出来,冰凉的水顺着他的面颊滑下,我不由地张大了嘴巴,这人,这人居然是高寺!脑子里嗡的一声,喉咙里顿时不出声来。高寺,一直生龙活虎的高寺,居然被南宫韶和折磨成这副模样。那么……孔春呢?按照南宫韶和的说法,孔春岂不是遭遇不测了?!
“看清了没?”南宫韶和对我笑道,“他是你要见的那个人吗?”
我蓦地冷眼瞪南宫韶和,咬牙切齿道:“冀南王大人,你若是还有点儿人性,现在就给我放了他。”
“哈哈……”南宫韶和变态地笑起来“他现在这副样子就是废人一个,我放了他或是不放他,又有何区别呢?把他留在这儿,他还多了一个葬身之所,不是么?”
我难以忍受的阴阳怪调,怒道:“是你把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若是嫉恨我管可以跟我说,但我想不通,高寺哪里得罪你了?!”话说至此,我忍痛瞥了一眼高寺的脖子被南宫韶和用手抵着,似是掐住了脉搏。他无力地倚着木架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正低垂着眼睑,无力地看向我所在方向。那眼神好似绝望乞求,又好似依旧傲慢。
“哦,是啊,”南宫韶和提高声音,“这位高公公可是一直待我不薄的啊简直可以说是分外照顾了。”我这才明白南宫韶和这么带他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之前高寺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好。乾禧宫里也只有高寺喜欢暗地里整他、隔离他。没想到南宫韶和的报复心理这么的严重。
“也犯不着把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怒不可遏道,“你囚禁他、虐待他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你身为夜溟教教主就以欺负武功不如自己的人为乐吗?”
“主子……”高寺艰难地开口哑地声音里满是不情愿。“犯不着为了我求他……”
“当真是主仆情深啊。”南宫韶和讥讽地笑了起来“我今儿个倒是要让你瞧瞧。整日在你跟前儿转悠地这位‘公公’。究竟是个什么角色。”他说着用手向上抵着高寺地下巴。迫使他地脖子露出来。高寺气息微弱地反抗着。却是根本没有用处。
“你看清楚了吗?”南宫韶和笑着望着我。“看他地脖子。你见过哪个太监有喉结地?还是说姐姐你太单纯了。连这么点儿常识都不知道?”
我一愣。说实在地。我还真没注意过这些东西。除了前些日子现了太监身上有股骚味儿而高寺身上没有以外。以前虽然也曾怀过。但也没有认真。可今日南宫韶和地话倒是提醒了我。他地意思是高寺根本就不是太监?!
见我神情呆滞。南宫韶和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看口型好像是“白痴”一类地字眼。他猛地抽回手。高寺重新呼吸顺畅。只是气喘着。低头不语。
“你知不知道。若是放在以前。”南宫韶和继续对愣住地我补充知识道。“皇帝是男子。倘若御前总管是个假太监。就算作秽乱后宫。那可是杀头地死罪。”
我果然永远是那个被谎言蒙蔽的人。
不论是谁,口头上说是对我好的人也好,说要誓死保护我的人也好,敌人也好,乱臣贼子也好,通通都是以骗我为乐。
可现在的高寺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况且我之前就知道他和孔春都有共同的事情瞒着我,所以现在也没有丝毫与他计较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