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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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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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马上捂住眼睛说:“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她的话打破了四爷的僵硬,他踌躇着过来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有点小结巴的道:“我……刚刚过来,你……”他使劲按揉着她的肩,好像在犹豫该怎么开口。

“没事,爷,我没事,您帮我叫玉瓶进来吧,我想洗脸。”她低着头说。

四爷抬手按着她的手腕,大概是想找个话题,问:“你干嘛捂着眼?眼里扎了睫毛?我帮你吹吹。”

“不是,不是。”她捂着眼左闪右闪避开他的手,解释道:“我是脸上的妆花了,您帮我喊玉瓶呀!”她急的跺了下脚踏。

这种算是不敬的行为倒叫他愣了下,听他对着门外喊:“玉瓶进来,打热水侍候你主子净面。”她才松了口气。

玉瓶很快提着热水进来,他背过身去,叫她觉得他是在顺着她,避开这叫她难堪的一幕。

支起妆镜,镜中的她果然下眼圈全花了,黑呼呼的泪痕挂在脸上,配上还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特别可笑。

她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玉瓶也一直垂着头。洗过脸,她没有再用胭脂,只用羊油在脸上轻轻推了一层保护皮肤。

收拾完玉瓶就马上出去了。刚才一直背对她的四爷也转过身上,他的眼睛一转来就看着她,叫她紧张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告诉他人偶尔就应该哭一哭来释放压力?

好吧,只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操蛋了,她憋得厉害才哭的。明明一件件摊开来也没什么大事,怎么就叫她的反应这么大?

真是好日子过久了,一点委屈也不能受了?

放在刚进阿哥所时,头上的主子们要做什么,她几时会不平了?给四爷磕头,给福晋磕头,她也不是做过一两回,哪回不舒服了?

这次,福晋不过是‘非常正常’的打算压制她,把她的孩子收为已用。她可以愤怒,可以生气,可以恨福晋恨得咬牙切齿,脑补一百零八种完虐她的办法,发挥现代人的智慧将她斩于马下。

唯独不该委屈。

她委屈,是因为她觉得他应该保护她和孩子们的,他应该做点什么,而不是叫她自己来,叫她去跟福晋顶。她居于下位啊,顶得过吗?这就跟班主任突然对她说,我看好你,你去把班长给撤了,你干他的活吧。

这不开玩笑吗?干嘛班主任你不把班长撤了,再任命我当班长啊?你叫我去把班长撤了,或者不撤只是分他的权,那下面的人也要听我的啊。

四爷走过来搭上她的肩,她啪嗒一下,眼泪又掉出来了。

话就这么脱口而出:“胤禛,你欺负人……”

一说出来,她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一直管着她的什么无形的东西消失了。

她一句句的把对他的埋怨都吐出来了。

“……你干嘛不跟福晋说,叫她不要折腾我们?”

“……你跟她说,我的孩子不归她管。叫她管好大阿哥、大格格和三格格就好了。”

“……我自己会养孩子,额尔赫懂事可爱,弘昐聪明,三阿哥机灵,四阿哥懂事,他们个个都好着呢,叫她不要操那么多的闲心!”

头顶的四爷清了清喉咙,按住她肩膀的手用力握了下,她一扭身甩开他的手,赌气坐得远一点,继续低头抱怨:“她那就是闲心!轮年纪大格格在前头!大阿哥也大了,前几天七贝勒府的纳喇氏还跟我说要给儿子找通房丫头呢,她有那个精力操心怎么叫额尔赫在娘娘跟前露脸,怎么不操心下大格格和大阿哥?”

四爷好像轻轻叹了口气,挨着她坐下来。

她背过身,接着道:“大阿哥几乎不在府里住,宫里都是厉害人,她用这些功夫想想大阿哥,操心点大阿哥在宫里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不行吗?不然问问功课,看跟不跟得上,要不要请个先生在府里。”

四爷插嘴:“有爷呢,孩子们的功课有爷看着呢。”

她当没听见,“还有大格格,上回来月事疼成那个样子,一看就是身体还没养好,从小胎里弱的孩子,趁这个机会给她好好补一补,免得日后受苦。这都是事!她怎么不忙这些正事,只……只……”

她努力想把那话说出来,四爷也探头看她能不能说出口。

“只……只会动些歪脑筋……”最后越说越低,几乎是含在嘴里吐出来的。

不知何时起,屋里沉闷阴郁的气氛早就一扫而空了。

她也好像经过那一场痛哭,泪水把身体里积攒的毒素都冲了出去。

身后,四爷轻笑几声,边叹气边伸手把她整个搂到怀里。她一遇上他就成了软骨头,顺势投进早就想投入的他的怀抱里。

两人都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抱在一起。

四爷只觉得怀里沉甸甸的叫人安心,他再次长长叹了一声,伸手摸着她的脸,感到掌下的脸颊还在发烫,看着她道:“刚才进来,真叫爷吓坏了。”

元宵节福晋在正院办了宴会请大家来,他到了才知道她不但没来,弘昐等几个孩子也没叫来。公然在东小院另办了小宴,还叫人做了足有上百盏宫灯挂满了东小院里里外外,从正院的方向都能看到这里灯火通明。

正院的席上自然寥落得多了。这一巴掌算是扇得够响亮,他在上头都能看到下头的格格们个个是一脸精彩。

福晋还算撑住了面子,至少他到了。

后来下了雪,宴会匆匆结束。他就到这边来了,进院就见孩子们都聚在额尔赫的屋里赌骰子,没在屋里陪她。

正屋里面见不着人,侍候的人只留了个玉瓶,还是守在门口的。

听着屋里没动静,结果他掀帘子一进去,就见她伏在炕桌上哭得气噎声堵。跟他设想中奚落福晋的得意完全不同。

从背后看,穿着夹衣的她看起来只剩了一把骨头,小小的肩,瘦瘦的背,高高支起的背骨更显得她可怜。她哭得那么惨,却只是抽气哽咽,不见嚎啕。

让他裹足不前。

等她停下来,他都没想到该说些什么。躲出去更显得他心虚,结果见她转头看到他了,他几乎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样体贴温顺,别说叫他为难的话。

结果……她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担心她的妆花了?!

四爷当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知道刚才满心的为难全不见了。这就是素素,她从来不会叫他为难。如果说福晋是一个长颈细口的瓶子,外表华美,可从瓶口往里望,对着光也看不清瓶底。素素就是水晶琉璃瓶,在暗处也能看到她心里是什么样。

四爷道:“爷知道,你是委屈得很了。这事就交给爷来办,你不要操心,带着孩子们过你的小日子。”

李薇不接受这么简单的回答,追问道:“那要是福晋再找麻烦怎么办?”

四爷笑着捏捏她的下巴,道:“你不是知道怎么办了吗?今天你可算是给了福晋一个没脸。”

说起这个,她还觉得轻了呢,而且这样她的名声就更不好听了,不敬福晋什么的。

“那算什么啊……”她揪着他胸口的盘扣,道:“我那只是看着出气了,其实什么作用也不会有,除了坏了自己名声,她吃什么亏了?可她那一次次,都是直对要害……”

说得她也觉得奇怪,福晋怎么突然变这么厉害了?

还是她以前就这么厉害,只是没使出来?

揪他的盘扣一次次越来越用力,他握住她的手,伏耳对她轻声道:“这怎么不是要害了?你个傻子,要对付人,就要找准什么是他最在意的下手。你自己想想,福晋最在意什么?”

尊严。

这个不必他说,她自己就知道。福晋最在意的,就是在府里的尊严。她身为四福晋的尊严。

想到这里,她慢慢坐直身,回头几乎是惊讶看着四爷——胤禛。

他平静的说:“你今天做的,就是把她一直想维护的脸面狠狠的扒了下来。叫整个府的人都看到,她这个福晋,在你这个侧福晋的面前,已经连话都不管用了。”

李薇第一个反应是:他不会在说反话吧?

她的手一缩,胤禛就握紧,拉回来放在怀里。

素素这是害怕了。

动摇福晋的权威就是这样严重的事,连素素这个一直以来跟福晋不合的侧福晋,都会因此动摇。

仅仅是因为从他,一府之主的嘴里亲耳听到,他对福晋的不喜与冷漠。

可见,对着太子,皇上也是如此。每一步都要费尽千般思量,万般小心。哪怕仅仅是从皇上口中漏出一两句对太子的不喜,不信,都会造成严重的影响。

动摇朝堂。

所以,皇上所能做的,就是逼迫太子动手。他对直郡王这几年的盛宠,对太子的冷落,都在逼太子狗急跳墙。

这样大义才能在皇上这边。

想起这个,胤禛突然不确定了。把素素放到直郡王的位置上,或许能够尽快制住福晋,可这是两败俱伤的局。

皇上能舍得直郡王,他舍得素素吗?

他徐徐吐出一口气,把正怀疑不安看着他的素素拉到怀里搂住,改口道:“只是这种伤福晋面子的事,可一不可再。这次就算了,看在永和宫的事的份上,福晋理亏,不会跟你计较,你也偃旗息鼓。”

李薇一听这话音不对,怎么像是她也有错呢?好吧,扇福晋的脸是有错,可……可那不是他同意的吗?刚才还不是这么说的!

她想直起身分辩,被他硬是压在怀里,听他在头顶喝道:“乖乖的!你也为弘昐几个想想,弘晖是他们大哥,日后还要弘晖来照顾弟弟们呢,你把福晋得罪死了,不怕弘晖给弘昐几个小鞋穿啊?”

果然一提孩子,素素立马乖了。她放软身体躺在他怀里,他抚摸着她圆润的肩头,想着怎么解决福晋的问题。

过了会儿,李薇怯怯道:“那,要我给福晋请罪去吧?就说我病了,孩子们都是来陪我的,才没叫他们去福晋的宴会玩?”反正是个托辞,给福晋递个台阶就行了。

她也没那个心情去想个万无一失的,叫人看出不对又怎么样?她都能狠心咒自己生病了!

四爷回神,好笑的拍拍她道:“请什么罪?只说爷叫人做了灯笼给四阿哥玩,你们才都没去不就行了?”

李薇立刻谄媚道:“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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