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张蜻蜓准备就寝的时候,忽地,卢月荷身边的丫头慌慌张张来报:“二少奶奶,不好了,大少奶奶肚子疼得厉害,好像出事了!”
张蜻蜓当即提着裙子就往外冲,可还没等到她冲出院子,就见小谢夫人阴沉着脸,带着一干丫鬟婆子气势汹汹的杀到了。
见面就劈头盖脸的厉声质问:“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张蜻蜓茫然摇头,显得很是惊慌失措:“我也不知道!”
小谢夫人狠狠盯着她:“就你天天跟你嫂子一块儿吃饭,你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情出得突然,云豹媳妇,为了免得大家嫌疑,你暂且受个委屈。来人啊,先过去几个把二少奶奶的厨房看管起来,找当班的丫鬟问下晚上的菜式。云豹媳妇,你跟我过去一起见云龙媳妇!”
第186章 连环套
卢月荷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她虽然咬着嘴唇,背过身子什么也不肯说,但看着她纠结的眉头,就知道她很难受。
张蜻蜓显然是吓坏了,坐在她的床边,一个劲儿的追问:“大嫂,大嫂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大夫怎么还不来?快去个催一催呀!”
蓝院那帮子陪嫁来的丫鬟仆妇急得直掉眼泪,问雪心忧主子,一时忘形的上前,拉扯着小谢夫人的衣袖:“夫人,求您让我去请大夫吧,我跑得快……”
“你是什么东西,怎敢过来与我拉扯。”小谢夫人本来就阴沉个脸,气色不善,此时顺手一个大耳刮子甩了上去,打得问雪半边身子一麻,摔倒在地。
小谢夫人指着院中一干人等大骂:“都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己主子也伺候不好,怎么好好的居然弄成这样?要是少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这起子黑心的奴才也别想在府上伺候了,通通卖出去。”
“可是婆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大夫……”张蜻蜓想上前分辩,这时候,最要紧的不是追究责任吧?再怎么说,这些丫头也是卢月荷的陪嫁,要怎么处置也轮不上她吧。
“跪下!”小谢夫人手指着地,气势逼人:“今儿这事连你也有干系,难道你不知道你嫂子怀个孩子多不容易么?她从前就掉过一胎,大夫都说了她极难有孕的,现这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好容易又怀上一个,这可是我们二房的嫡长孙,要是就这么没了,可连我都担当不起!”
听她提起那个逝去的孩子,卢月荷的眼角不觉渗出了两行清泪,咬紧了下唇。
张蜻蜓扑通跪下了,却很是不服的嚷嚷着:“婆婆,您要我跪下没问题,可是现在嫂子正难受着,咱们总不好吵吵嚷嚷的吧?再有,您干嘛又提起旧事,这不成心让嫂子心里头难受么?您就不能少说一两句?”
“你……你可真是反了天了居然还敢指责我?”小谢夫人给她切中要害,恼羞成怒,几乎就想抬手去打了。可看看左右,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待一会儿查清楚始末,再治你的罪。”她转过身,装腔作势的大喊大叫:“来人啊,快让人出去瞧瞧,那大夫怎么还没来?真是急死人了!”
大夫迟迟请不回来,倒是她派去张蜻蜓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已经提着一罐汤回来邀功了:“夫人,这是在二少奶奶厨房里找到的。您瞧这底下的汤渣,分明加了药材。”
张蜻蜓急忙分辩:“是加了药材,不过是婆婆您派人送来的补药,我和大嫂一起喝了的。”
小谢夫人身边一个年老知事的心腹婆子上前查看后大惊失色:“夫人,这里好像加的是堕胎药。”
什么?张蜻蜓闻言可吓坏了:“我哪里有这种东西?我用的药材可全是婆婆给的。”
“你少血口喷人,夫人怎么会给你那种东西?”
张蜻蜓火冒三丈的瞪着那个插话的婆子:“我跟婆婆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下人来插嘴了?婆婆,你若是不信,可以把我房里的厨娘召过来问个明白。”
小谢夫人阴森森的瞥了她一眼:“我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用不着你多嘴,只是我身边年老的管事嬷嬷,却也不是能任你打骂的奴才,咱们大户人家,也没这样的道理,还不快道歉?”
张蜻蜓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了,却是忍气吞声的吼了一嗓子:“对不起!”
小谢夫人眼神一凛,传令下去:“来人啊,去二少奶奶屋子里把那些丫头仆妇们全都押了来,再给我好好搜捡一番,再你们可要搜仔细了,像那些床铺底下,坛坛罐罐,犄角旮旯里,都不要放过,知道吗?”
“我不同意!”张蜻蜓愤怒的瞪着小谢夫人:“我又不是贼,婆婆您凭什么这么搜我的东西?”
“大胆。”小谢夫人一拍桌子,甚有气势:“我凭什么不能搜?光凭你炖出来的汤水里有问题,就必须搜检,你这拦着,莫非是做贼心虚?”
“我才不是贼。”张蜻蜓怒而站了起来,梗着脖子道:“就是要搜,也须得我亲眼作证,否则保不定有些人坏了良心,拿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硬塞我这儿,到时,我可没地方说理去。”
“好!”小谢夫人怒极反笑了:“我就让你就亲自带着人去搜检,若是再查出问题,你可不要再推三阻四的找借口!”
她使个眼色,自己在这儿坐镇中央,身边自有心腹之人随着张蜻蜓去了。
进了院子,就见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给赶到院子当中,小谢夫人的手下已经蠢蠢欲动的想翻箱倒柜了。想顺手牵羊,浑水摸鱼的人不在少数,这要是张蜻蜓不回来,保不定会吃多大的亏。
此时,可算是见着她回来了,周奶娘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姑娘您看……”
张蜻蜓沉着脸摆了摆手,领头带着人进了自己屋子,凌厉的环视着身后跟着一众人:“我这屋子里要是有贼,那我一定是个贼头儿,要是不查我的,先查别人的,难免叫人不服。不如就从我开始,先拿下我,才好去拿捏我的丫头!”
跟来的管事大娘觉得甚没意思:“二少奶奶,您可千万别说这样拿捏不拿捏的话,又不是我们做下人的要来,是夫人让我们来,我们不得不来。再说,今儿这事,干系重大,也怨不得夫人慎重。您要是实在见气,我们做下人也不敢动手,只好去回禀夫人,请她来亲自翻查了。”
张蜻蜓冷笑:“你们也不必说得这么可怜,方才在那儿,我可是当着婆婆的面给你们赔过罪的。虽说我是主子,可未必就放在你们这起子奴才眼里。你们要搜我的东西可以,但手脚都放干净点,要是有人敢未经我的同意,磕碰坏了东西,那我可不依,我这人可小气得很,管你是砸锅卖铁还是卖儿卖女,总之都得赔我一份才是。怎么样?过来动手吧。”
她放下这话,倒让那些丫鬟婆子都不敢擅动,面面相觑,还是那管事娘子点了两三个手脚稳重的,开始翻查。
她们接了小谢夫人的命令,其实还有一层意思,也是想摸摸张蜻蜓的底,看看她到底手上有多少东西。可惜这位二少奶奶的屋子比她们相像之中干净许多,除了必要的衣物,并没有太多东西。
张蜻蜓默然冷笑,这还是做好人有好报啊,她原先的嫁妆早已处理,处理不完的赶在过年的时候也都分赏给了下人,放在这里的,除了一些衣物,并没有太多的东西。
至于交给周奶娘管着的贵重首饰和银两,这也亏了虞珠的事情,给张蜻蜓也提了个醒。
私下讨教卢月荷时,嫂子告诉过她:“狡兔当有三窟,你可别傻乎乎的把钱财全收在家里,特别是你那些首饰也颇有些来路不正。万一哪天给有心人瞧见,抓着把柄,总不大好。不如自己多长几个心眼,分开来放。在咱们亲婆婆留的那个小院子里,起房子时就建了个密室,我有些贵重东西就搁在那边。你要是想放过去,就自己拿了钥匙去找福伯,他会告诉你地方,你自己锁进去就完了。”
张蜻蜓当时就从她这儿领了钥匙,把一些不太好见人的贵重东西都收了起来,在虞珠的事忙完之后,亲自送了过去。
还跟周奶娘约定,日后只要手上银子过了一千,就提醒她送过去。所以现在留在周奶娘手上的,不过是些家常首饰,再就是三五百两银子,并没有太多的东西。
那管事娘子四下一清查,心里也有数,要说张蜻蜓就这么穷,打死她也不能相信,看来二少奶奶是早有防备,把东西藏到别处了。
张蜻蜓见她犹自不舍的左顾右盼,冷笑着问:“查好没有?若是没查好,不防再查一遍,可要是过了今儿这个村,明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管事娘子听得难堪,只得悻悻的从内室出来,出了门,便是周奶娘的处所。
管事娘子先假意问了一句:“这是谁住的?”周奶娘出来应了,管事娘子颇有深意的瞟了她一眼,挥手招人:“进来搜。”
周奶娘气鼓鼓的进去,把自己的箱笼俱都打开给好了她们搜,却见那管事娘子不搜这些东西,却是先在柜子那儿翻了一遍,又来瞧床底。
张蜻蜓瞅着她们这架式,心里越发有数,只是不吭声,看她们行事。
看了床底,管事娘子开始搜检周奶娘的床铺,不仅摸了枕头,还要把褥子掀开来瞧,周奶娘很是不忿,正想说句什么,却忽地见到管事娘子高声嚷了起来:“这是什么?”
就见她手里托着一个药包,得意洋洋的转过身来:“周奶娘,你这是藏的什么宝贝药,居然还要塞得这么严实?”
周奶娘一愣,忽地脸色煞白:“那是……是我从前买来的……”
她一颗心顿时往暗地里沉去,大少奶奶那儿出了事,可是却从她这儿搜出来堕胎药,这要怎么解释?
管事娘子咄咄逼人的追问:“你买来的什么药?”
周奶娘无法说话,只是不停的解释:“这不是给谁用的……这原本,原本是……”
管事娘子将药包揣进袖里,冷笑:“买来的究竟是什么,还是拿到夫人面前去解释吧,我们走!”
“我不是真不是这个意思。”周奶娘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拉扯着张蜻蜓,说话也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姑娘,我这堕胎药买了可不是用来害大少奶奶的,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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