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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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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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不满足地又伸手捏捏他涨红的小脸:“嗯,这样气色看起来就好多了。行了,你俩小屁孩别在这儿凑热闹了,快回屋里去。这大日头底下,等着晒菜干啊?我还忙着呢,没空陪你们啰嗦了,回见!”

她把二人赶上归路,章泰寅又羞又窘,却又有些不一样的情绪在心头缓缓绽开。

三姐今天揉乱他的头发,还伸手捏他的脸,说起来,她是在“欺负”他的,但章泰寅却一点也生不起来气。因为她的欺负和别人的欺负是不一样的,章泰寅能感觉得到,张蜻蜓对他其实没有一点恶意。

现在头发乱了,林夫人房里又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肯定是挤不进去的。章泰寅想想,决定听张蜻蜓的话,拉着章清莹先回屋了。

回头忍不住再看一眼张蜻蜓,却见她扶起周奶娘,在问:“走得动么?”

周奶娘还有些担心:“夫人……还没发话呢!”

“管她呢!”张蜻蜓满不在乎地招呼自己房里的人:“能动的都快下来,跟我回去!在这儿等死啊?”

听她这么一说,绿枝当即起来了,和小丫头相互搀扶着往回走,剩下几个婆子和小丫头皆迟疑着不敢动。

张蜻蜓也不管,自扶着周奶娘往回走,心中难免鄙夷了一把,这些傻子!也不想想,林夫人是记恨上她们整房的人了,就算留下来,难道就算是对夫人忠心,就能被另眼相待了?做梦呢!

章泰寅瞧着她远去的背影,虽然不知这个三姐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但似乎变得更让人容易亲近了,而且,小男子汉心里是很佩服她的,居然敢跟母亲顶嘴,为了保护自己房里的人,不惜冲上前去和母亲对质,这份勇气,真的是他所不具备的。

转头看一眼自己的亲姐姐,却见她自己抹了眼泪,回头也在看张蜻蜓。没人关注他们,四姑娘方才的呆样已经不翼而飞,哭得红通通跟小兔子似的眼睛里露出一抹与年龄不相符的早熟。

章泰寅忍不住小小抱怨:“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上去了?万一母亲连你一起怪罪该怎么办?”

章清莹吸吸鼻子,瘪起了小嘴嘟囔着:“我听三姐说得好可怜,就跟我们一样……”

章泰寅叹了口气:“算了,以后别干傻事了,晚上还是再去给母亲赔个罪吧!”

章清莹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张蜻蜓已经带着伤兵残将往回走了。周奶娘大半个身子都伏在她柔弱的身上,压得她的腰都佝偻着,却仍是吃力的扶着人往回走去。

“别看了!”章泰寅拉拉她的衣袖,小声的保证:“我会努力快点长大,不让你将来也嫁那样的人。”

章清莹转头看他,却也学起张蜻蜓的样子,捏起了他的脸:“那你先多长点肉出来吧!”

“讨厌!”章泰寅拍开她的手,瞧四下无人,悄声抱怨:“我真不想吃药了!成天吃药,吃得我嘴巴都快苦死了。大夏天的还非让我穿这么多,捂得我这前胸后背全是痱子,又痒又痛!”

“你老实点吧!”章清莹嗔了他一句,却也听着心疼:“长痱子总比生病好,你这身子老不好,若是又病了,岂不要吃更多药?”

章泰寅垂头丧气的不作声了。

章清莹想了想:“你再忍忍,中秋节舅舅应该能来看看咱们,让他给你弄些治痱子的药粉吧。”

章泰寅忍不住白了姐姐一眼:“等到中秋,我这痱子还不消啊?嗳,你到时可别说走了嘴,免得他听了又白担心!”

章清莹挠头,可不是自己犯糊涂了?一时却又小声问:“你说,母亲会怎么罚三姐?”

章泰寅很是确信:“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小姐弟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眼神都黯然了。

可三姑娘倒没他们这么多愁善感,回了荷风轩,赶紧招呼各人回自己屋子趴下。今儿是全军覆没了,没人伺候,她大小姐亲自动手,给众人送了一圈茶水,然后去瞧周奶娘。

等扒开奶娘衣裳一瞧,虽然只是十几板子,但从腰至大腿那一块儿,全给打得青紫斑驳,眼见着就要肿了起来。

“我的娘,真是好狠的心,居然下这样毒手!”张蜻蜓咬牙切齿,忿忿不平:“这样的伤,非请大夫不可!你等着,我去找人!”

“可别!我的好姑娘,你就歇歇吧!”周奶娘趴在床上,急得揪着她的衣角不放:“咱们才刚挨了打,夫人没发话就走了,哪还能私自去请大夫的?万一给知道了,又是一场风波!”

“都已经这样了,还怕个啥?”张蜻蜓觉得眼下已成死猪,哪还用怕开水烫?

“你要是敢去,我……”周奶娘急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半天也没想好怎么威胁,冒出一句:“我也不看!”

得!这下张大姑娘没辙了,可总不能真回去求林夫人吧?咋办呢?

第4章 小鞋来了

周奶娘为了让张蜻蜓放心,硬撑着装出副没事的样儿来:“这点子皮外伤,不要紧。你把那螺甸柜子打开,顶下头一格里我泡了瓶药酒的,拿出来揉揉便完事了。”

张蜻蜓找出一瓶子药酒,却有些将信将疑:“这能用么?”

“行!”周奶娘满不在乎地伸手接过:“我从前有些骨头疼,跌打损伤的都用它,挺管用的!”

她倒些在自己手上,反手往后背上抹,毕竟动作不便,疼得呲牙裂嘴。

“我来吧!”

张蜻蜓要去接,可周奶娘还不肯给她:“瞧把你手弄脏了!”

张蜻蜓真是摇头,这个奶娘,也太惯着自己了,一把抢过药酒:“说了我来就我来!手脏了洗洗不就干净了?你忍着点疼啊!”

“那可真是难为你了!”周奶娘给她这么小小地服侍了一下,就感动得眼圈都红了,忍不住又劝:“好姑娘,你可别再跟夫人做对了!万一真地要打你,那可怎么办呢?那……”

“行啦行啦!”张蜻蜓真不爱听这些,周奶娘对自己是真好,就是太懦弱了。

周奶娘被她一耍脾气便弄得不吭声了,等张蜻蜓给她抹了药,只觉整个后背火辣辣的似乎烧起来了。心知可能有些不妙,却也不敢吭声,就这么扛着。

张蜻蜓拿着药酒又去给回来的几个丫鬟上药,她们比周奶娘年轻,虽被打了,但脸色却显得要好多了。

一闻见张蜻蜓手中的药酒味道,鹅蛋脸的小丫头艾叶忽地皱眉:“三姑娘,你拿的是药酒吧?这个可不能医棒疮的。”

“你懂医术?”绿枝也怔了,这小丫头是才买回来的,连她也不太了解。

艾叶黯然了:“我家原是开药铺的,只因爹爹误信人言,给人做了保,那人又还不出钱来,连累得我们家全都赔出去了还不够,只好把我卖到这儿来还债了。”

这来做奴才的就没有不可怜的。张蜻蜓没多打听人家的伤心事,继续追问:“那你知道该怎么用药?”

“这个我倒还记得个方子,须用麻油四两煎滚,入鸡蛋黄三个熬枯捞去,再入洗净血余五钱,又熬枯捞去,下白蜡五钱、冰片三分,和匀冷透,敷在伤处就是了。”

她说得倒口齿轻快,但张蜻蜓听了嘴角直抽抽,她上哪儿弄这些东西来折腾?还是得上药铺买药才是正经。

跟周奶娘商量,她肯定唧唧歪歪地又要啰嗦,便问这里的丫头们:“有没有办法让人买点药来?”

绿枝想想:“再等等吧!现在大白天的,咱们才刚挨了打,出去也找不着人敢帮咱们买药。等天黑我去后门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托谁带点药来。”

张蜻蜓很担心:“可你们都这样了,还能等么?你告诉我该找谁,我去找找行么?”

绿枝苦笑:“我的姑娘,哪有您出去抛头露面的道理?您就是去了,也没人敢接啊?要是再给夫人知道,那我们才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咱们皮粗肉厚,就这么点伤,不会有事的,只这个节骨眼,您就别再去跟夫人置气了。”

万一又惹恼了她,倒霉的还是我们。

唉!张大姑娘空有满腔力气使不上,只得做些无用功。

听艾叶说这药酒抹了要坏事,又去打了热水,绞了帕子给周奶娘背上全都抹去了。幸好周奶娘年纪大了,折腾了一回,人也累得够呛,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也不用多费唇舌来解释。只那药力已经有些渗了进去,弄得伤处通红一片,比平常地方温度高了许多,真是让人焦心。

等到太阳渐渐偏西,就见那几个原本不敢回来的丫头婆子也相互搀扶着回来了。她们在大太阳下暴晒了这半日也没人理,人也显得更憔悴了。

张蜻蜓瞧见了也不置一词,倒是有个叫蕙心的小丫头讪讪地说了句:“今儿还该我当班去取饭呢,那我先去了啊!”

绿枝瞧了那丫头一眼,没有吱声。

旁边另有个先回来的小丫头兰心却讥讽起来:“原来你还记着你是这屋里的人啊?”

“都少说两句吧!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能让你们消停?”绿枝低喝了一声,瞧了蕙心一眼:“桌上有茶水,自己倒了喝一碗再走。”

蕙心露出感激的笑意,正要过去倒水,绿枝却又点了一句:“那可是姑娘亲手烧的。”

小丫头当即变了颜色,立即进屋跪在张蜻蜓的跟前,带着哭腔求情:“姑娘,奴婢知道错了,请姑娘责罚!”

“行了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张蜻蜓最见不得这些人动不动就掉眼泪,好像个个眼睛上都装着个机关,一有机会就落几滴下来,好像一哭就万事大吉似的。嘁!要是眼泪管用的话,那她领着头哭去。

蕙心被她这一吼,到底没敢喝那茶水,只磕了个头就硬撑着走了。有那懂事的婆子,忙也跟着去了一个。

张蜻蜓也不理会,却是把各人的言行默默记在心里,看样子,自己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对身边这些人可不能没有一点了解。

章府每位小姐身边除了自幼的奶娘之外,应有四个教引嬷嬷,两个掌管钗环盥洗的贴身二等丫头,另有四个洒扫房屋的三等小丫头和两个担水生火的粗使仆妇。

可现在张蜻蜓身边却成了特例,奶娘仍在,但四个教引嬷嬷却因为听说三姑娘结了这么一档子亲事,全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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