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就得了这么一缓的工夫,潘云豹已经闪电般的冲到了木尼拉跟前。举起手中的弯刀,势如破竹的砍下。
木尼拉抵挡住了这一刀,却抵抗不住潘云豹臂上的千钧之力。顿时从马上摔下来。惊骇的连连后退:“放箭,放箭。”
毕竟是双手难敌四拳,潘云豹一个劲的追赶木尼拉,却不妨被身后的士兵偷袭,射了一箭到背心之处。
众皆哗然,潘云豹也心头一凛,心想难道真这么倒霉,就这么挂掉了?可是怎么好像没啥感觉?哈,二殿下送的护身宝甲果然是好东西,小豹子心头一动,迅速从马上滚落下来,似是毒发身亡了。
祝心远在后头看见,全身的血一下子涌到头顶,眼睛里都快瞪出血来:“云豹。”
“哈哈,这下看你还如何威风?”木尼拉大喜,余恨未消的上前,想要砍下潘云豹的头颅解气。
却见潘云豹两只眼睛睁得贼亮,一俟他靠近,立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唰地一刀,就彻底结果了此人性命。
而祝心远也已经赶到此处,大戟挥舞之间,将那群弓箭手杀得片甲不得。眼见他还要毁那张巨弓,潘云豹可不干。媳妇儿说过,浪费是可耻的。
飞扑上前拦住:“你傻了啊?这么好东西能浪费么?瞧我的。”
他搭弓挽箭,用余下的毒箭嗖嗖嗖对着那些西戎将领们射去。长箭所指,箭无虚发。一时士气正盛,却听前方有人高声鼓噪:“南康的二皇子已经战死啦!”
什么?这一下南康所有的将士们都惊呆了。就连城楼上的张蜻蜓也见到李志那儿的杏黄旗处一片混乱,但具体出了什么事,她们就不清楚了。
张蜻蜓只学过一点粗浅的兵书,但她也知道一句话,兵败如山倒。两军交锋的时候,只要有一方稍显软弱,必定会立即输得一败涂地。要是主帅没了,这仗打个屁呀。
“嗳嗳,你怎么也下去了?”一个眼见不错,就见李思靖顺着之前那几名侍卫留下的绳索,哧哧溜溜滑了下去。在下面抢夺了一匹无主的战马,不要命的往李志那儿靠拢过去。可他又不是大夫,这个时候跑去,能起到什么作用?
方才,就在潘云豹第一次出手打落射向李志的第一支长箭时,在后头负责护卫殿下的亲兵们就已经警觉起来。一俟发现动静不对,一名侍卫高高跃起,打落了后发先至的第三枝箭,可是那落在后头的第二枝箭,仍是射向了被西戎人越发疯狂缠斗的李志身上。
只是在意识到危险来临的那一刻,他本能的避重就轻,躲过了这致命的一箭,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啊!”
惊呼声是二殿下身边的士兵们发出的,因为他们眼睁睁的看到,李志为了躲避那一箭,被旁边的西戎人生生的砍下了一只胳膊,痛得从马上跌下,晕了过去。而那个西戎人却倒霉的被自己人的箭射中,瞬间就毒发身亡了。
而对方的主帅赤烈温见此,伺机造谣:“大家看,他们的二皇子已经战死沙场了,咱们一鼓作气,打破落雁关,杀到京城这天下的金银珠宝,美人良田就全是我们的了,冲啊!”
“殿下!”
负责护卫的蒋孝才和侍卫们红着眼的向李志奔去,而流言迅速蔓延开来,让后头更多不明真相的南康士兵们出现了一瞬间的胆怯。如果连主将都给打死了,他们还打的什么仗?
而西戎的军队却在赤烈温的刻意煽动下,士气高涨赤烈温挥舞着狼牙棒,叫嚣更甚:“潘茂广也早已死了,南康国再无能人,大伙儿冲啊,杀啊!”
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威。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就这么一下子的工夫,竟让南康原本占据的有利局面变得变动起来,士兵们都跟没头的苍蝇似的,有些无从适从。
“抢到他们二皇子的尸首,本帅重重有赏。”赤烈温还要落井下石,赶尽杀绝。他知道南康人最重礼仪,一个死了的皇子,也能值不少牛羊马匹的。
“操你祖宗。”潘云豹几乎咬碎了满口钢牙,恨得目眦俱裂,最坏就是这个王八蛋。
他扔了已经没箭的大弓,不顾危险的打马上前,冲着中赤烈温飞奔而去:“谁说我爹死了?你爹才死了,大家不要信他胡说,我是潘茂广的儿子潘云豹,我爹活得好好的呢,他老人家正在后方部署一个大计划,要把整个西戎吞掉。”
谁说就你会撒谎?老子也会潘云豹同样还以颜色:“我大哥还有密信传来,他在西戎已经抄了他们的老窝抓到了几大部族首领的老婆子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了!”
“别听他胡说,这是没有的事!”赤烈温气得七窍生烟,不是说南康人都是诚实守信之辈么?那个潘茂广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儿子更无赖,睁着眼睛就说瞎话。“杀了他,快杀了他,赏金百两。”
“大家不要听他的,他们全家都已经被我大哥潘云龙抓了,他巴不得他们家人死,好独占首领之位,所以一直不同意和谈,还压下消息来。”潘云豹失了长斧,抢了一个士兵的长枪,一路横冲直撞,还不断的造谣。
破敌之计,攻心为上。
这要拜谢尚贽一番苦心教导,还有大姐夫冯遇春临别之际赠送的那本小册子,潘云豹在来边关的路上,就对西戎的风土人情有了一番比较详尽的了解。
西戎部族之间,其实父子兄弟争权夺利的事情比南康还要惨烈。有时为了一块放牧的草地,一处干净的水源,就连亲生骨肉也会大打出手,甚至自相残杀。
赤烈温作为西戎最有实力的部族首领之子,不可能手上完全干干净净,没一点坏心思的,所以潘云豹才这么尽情数落。却是正好踩中了赤烈温的痛脚,那怒气顿时更加高炽。
连李志也没工夫理了,高举狼牙棒冲着潘云豹迎来:“那满嘴胡言的臭小子,本帅今日若是不让你作棒下忘魂,就跟你姓。”
“乖儿子,可惜你家大爷没兴趣认你这个老杂碎。”
赤烈温一不小心给潘云豹占了便宜,简直要怒发冲冠了,举棒便打,而潘云豹毫无惧色的迎了上去,两人缠斗在了一处。
但潘云豹毕竟个人力量有限,虽然能鼓舞起一些士气,但还远远不够。
张蜻蜓在城楼之上看得急死了,这怎么办?怎么办。
祝心辰更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表哥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要是潘叔在就好了?潘叔人呢?”
张蜻蜓眼前陡然一亮,迅速揪住那个城门官:“快把我公公的帅旗升起来。”
什么?那城门官吃惊不小,却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大帅不在,这是谎报军情……”
“你管他的。”张蜻蜓气得简直想敲他脑袋:“下面都这样了,万一打输了,你就是扯谎也没人信了,快。”
那城门官虽然迂腐一点,但是非大节还是分得清,瞧下面的一团混乱,下了狠心,要是今日城关守不住,自己也不过是战死而已,不如试试这法子。
他迅速找人,去寻潘茂广的帅字旗了。
而在杏黄旗下,李志痛得昏迷一阵,又被震天杀声吼得醒过来了。眼见南康气势大弱,士兵就要不敌,甚至有可能面临被俘的命运,他强撑着对身边扶着他的蒋孝才道:“杀我……不俘……”
蒋孝才眼含热泪,撕开他断臂处的衣袖,想给他包扎一下:“殿下,事情还没坏到这个地步。”
“答应……我……”
“好!”蒋孝才抽出匕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李志生而被俘,真还不如死在当场至于自己,杀了他再殉葬,也算是不辱此生了。
“休伤我家殿下!”
正在此时,幸好祝心辰带来的大内高手杀开一条血路,冲进来了。他们虽然人少,但个个武功高强,又是不要命的打法,西戎人也奈何不得。
进到阵中,牢牢的护卫住了李志,他们随身都带有宫廷御药,迅速给李志外敷止血,内服保命,见李志气息稍顺了些,就要带着他先行离开。
“不……我……我不能走!”李志清楚的知道,他是南康国的二皇子,本次大战的统帅,他要是因伤负伤先撤退了,那让剩下的官兵们还如何坚守阵地?
“不,二皇子,您必须走,您现在的情况太危险了,得立即找大夫瞧瞧,我们奉了贵妃之命而来,无论如何得带着您活着离开!”
“不……不行……”可是李志的拒绝已经毫无意义,一个侍卫背起了他,其余人护卫着,就要把他往回送。
赤烈温的一个心腹部将正在此处,他为人最是奸狡,眼见有人往李志那个方向去了,就一直留心的观察,此刻见人背着他要走了,顿时眼珠一转,以南康士兵的语气叫嚷起来:“大伙儿快看,二皇子给人带走了,那些高官之子都走了,咱们还在这里卖的什么命?快跟着回去吧再不走,一会儿城门就不会给我们打开了!”
不得不说,此人抓住了人性中最致命的弱点。他这一煽动,果然让许多南康士兵都分神的回头张望,原本就低落下来的士气,现在更添了一分忐忑和犹豫。
应该相信,南康的士兵都是愿意忠君爱国的,只是他们在身为一个士兵之前,还是一个人。是人就没有不贪生怕死的,这是本能,不值得耻笑。只是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战场上,一些细微的风吹草动都会显得非常重要了。
眼见因带李志的离开,引发了军心浮动,侍卫们也不敢擅动,正在那儿进退两难之际,李思靖拼死拼活的赶了过来:“我来,你们护着殿下离开!”
就凭你?所有的人都疑惑的望着这一个无名小卒,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思靖没有时间跟他们废话,嗤啦一声,撕开了自己外袍,袒露出左边肩头下方,背心之处纹着的一只金龙。
见到这只龙,李志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陡然睁到最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你……”
“是我。”李思靖看着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诚挚:“所以我与你一样,都是这个天下,最应该守护这个国家的人!”
李志犹豫再三,忽地下定决心,把自己手中的龙泉宝剑递上了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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