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几位二少爷的好友来了,正在大少爷的院子里,请您们一回来就过去。”
张蜻蜓不知谁来了,很是纳闷。想想反正从娘家带来的回礼也留不住,不想让小谢夫人叽歪,只命人除了那对连珠瓶,将其余的礼物全都带上,给小谢夫人送了去。
叶菀瑶家不在此处,出嫁也是从一位姨妈家中嫁出来的,按说毕竟是寄人篱下,诸多不便,理应回来得更早才是,却不知为何她和潘云祺拖延至今还没回来。小谢夫人正在房中理事,身边只有潘云霜一个女儿在说话解闷。
见她来了,小谢夫人先自问道:“云豹呢?怎么不见他的人?”
张蜻蜓不想跟他啰嗦,于是扯了个小谎:“他说要到朋友那儿去一趟,一会儿就回。”
潘云霜正端着盘瓜子在那儿磕着,将瓜子壳吐进地上的火盆里,暧昧一笑:“二嫂就这么放心?也不跟去瞧瞧?”
张蜻蜓佯装不解的反问:“那依妹妹说,竟有何事让我不能放心的?”
潘云霜还待多言,却被小谢夫人打断了:“你二哥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时时留守家中?就算与自己的朋友往来,亦属常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潘云霜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却不再多言了。
张蜻蜓正想告退,小谢夫人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打听起来:“媳妇,你这想好要做什么了么?”
想好了也不告诉你更何况还没想好,就更不能告诉你了。张蜻蜓卖弄玄虚:“有几个想法了,不过还得再琢磨琢磨。不过婆婆可以放心,媳妇既然连军令状都立了,自然不会说话不算数,让全家人耻笑。”
小谢夫人碰了鼻子灰,自觉无趣,无关痛痒的给自己找台阶下来:“既然你心里有数,那就最好不过了。好生做吧,只不要做些有辱门风之事就好了。老爷才刚升了侯爷,行事都得注意些。”
“媳妇知道。”张蜻蜓应得一脸正气凛然:“我们是二房嫡子,当然要给全家人做出表率。婆婆,您说是不是?”
小谢夫人给呛得一口气差点都没喘上来,僵着脸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哼,跟我斗?气死你!张大姑娘得意洋洋的走了。
潘云霜觑着她娘的神色不善,不想怵这个霉头,丢下瓜子:“我回房了。”
“站住!”小谢夫人厉声把大女儿叫住,找由头撒气:“你爹这次难得回来,你也不好生在他面前尽尽孝心?没事就不能多过去请个安问个好么?你看看大房的云露,就那样一个着三不着两的丫头都知道每天过去露个脸,你就不能争点气?”
潘云霜下嘴唇拉得老长,不太漂亮的脸上做出这样的怪表情,就更难看了:“我跟她有什么好比的?她又不是爹的正经女儿,再怎么讨好卖乖也不过是爹的侄女儿。娘您不是总说她再怎么也不配给我提鞋的么?那我又何必去爹面前弄这些虚套?”
小谢夫人用力戳她额头一记:“你能不能长点心眼?就算她只是你爹的侄女儿,可以你爹今时今日的地位,若是当真开口为了她的婚事作主,你以为她会差到哪里去?你可不是云霏那倒霉丫头,长得还有点得人意。再不自己用点心,光靠你母亲在这儿上窜下跳的,能折腾出什么好亲事?”
潘云霜吃痛的皱起眉头,不服气的辩驳:“爹那么忙,就算是他给我说亲事,也都是军营里的武夫,有什么好的?您跟三嫂说,都不愿意让三哥上战场,干嘛就忍心让我去嫁个当兵的?到时跟爹似的,一年倒有七八个月不在家,有什么意思?”
“你个二百五!”小谢夫人气得直骂人:“你就不会长长心眼?你爹是武人,可老大那边是粗人么?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
潘云霜还没回过神来:“娘您是说大哥那边?咱们跟他们关系又不好……”
小谢夫人气得一巴掌拍女儿身上:“我怎么生出你这蠢东西?咱们跟他关系好不好的有什么要紧?这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你爹能帮你搭上那条线,你还愁找不到好婆家?”
“您好好说不行么?干嘛打人,找不到好婆家就找不到,难道您还要把我赶出去?”潘云霜赌气使起了小性子,把脚一跺,径自跑了。
小谢夫人气得不轻,却是拿这个大女儿一点法子也没有,而在窗外,有人冷着脸掉头而去。
张蜻蜓没有回房,命丫头捧着那对连珠瓶,一直往潘云龙的蓝院而去了。
还没进门,就听院中传来几道呼喝之声,似是有人在里面习武。大哥真是勤奋啊,张蜻蜓感慨着,让丫头通传:“二少奶奶来了!”
一脚跨进院门,就见一个锦衣公子正在与潘云龙过招,旁边二人看着目不转睛,很是关注,这不正是豹子那几个损友么?
郎世明眼尖,先瞧见了张蜻蜓,当即吆喝一声:“二嫂,你且等等,等他们打完这一局。”
卢月荷听见动静,已经打起门帘迎了出来:“弟妹回来了,快进来坐,相公,你们也歇歇吧。”
这几个家伙,一来就缠着潘云龙比试,她早就心疼了。这伤还没完全好利索,怎么能这么折腾的?
潘云龙听出妻子的不悦之意,佯攻一招,趁胡浩然避让之时,趁机收了招:“今儿就到这里吧走,过去喝茶。”
胡浩然仍有些意犹未尽,蒋孝才却笑着揶揄:“是该歇歇了,否则,大嫂该心疼了!”
给道破心事的卢月荷脸上一热,张蜻蜓替她解围:“可不光是大嫂心疼,我也心疼啊,大哥这伤还没好完全呢,可不能累着。”
这么一说,卢月荷面上也过得去了。那些人就是再想缠着潘云龙比划的也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我们真不知道潘大哥伤还没好。”
无妨无防,潘云龙摆手不甚介意。
郎世明往张蜻蜓身后左右瞅瞅:“咦?二哥呢?”
张蜻蜓指着蒋孝才:“我让他去找你了,没想到你竟过来了,现在可不知他到哪儿去了。”
哦?蒋孝才一怔:“二嫂找我有事?”
张蜻蜓点头,潘云龙招呼着众人:“都进屋说话吧。”
等进了厅,潘云龙正式把他们三人都给张蜻蜓一一作了介绍:“他们几个都是云豹的好友,就是一个二个都不学好,成天惹事生非,你就拿浩然来说……”
“哎呀,大哥!”郎世明脸皮最厚:“您就别念我们了,您再这么念下去,都该跟我爷爷似的长白胡子了!”
潘云龙又好气又好笑,卢月荷递了杯茶给他,把话题岔开:“那怎么通知二弟一声呢?”
蒋孝才笑道:“以他那个脾气,多半找一圈见不着人,就蹲我家里去了。你们赶紧打发个人去我家瞧瞧,兴许能碰着。”
卢月荷出去安排了,张大姑娘也不虚套,说起正经事:“蒋公子,上回得罪你们家八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今儿却是有桩正经事,想求你帮忙的。”
第100章 表扬
等潘云豹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回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屋子的人在激烈辩论。
“依我说,二嫂既然要做买卖,最好是开酒楼。你瞧这京城里,成天人来人往,哪个酒楼生意也不差。正好要的人也多,你这些下人也安置下去了。后头再有咱们兄弟跟你挣腰,包管你生意兴隆,客似云来。”
郎世明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那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更是显得灵活之极。
不过蒋孝才却不大赞同:“这京城里好的酒楼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有四楼四馆四居四堂之说,都是几十上百年的老字号,现在咱们连个好厨子都没有,你让二嫂拿什么跟人家拼?”
“这个简单啊!”郎世明一脸的无所谓:“把那几家的大厨都给挖过来,敢不卖面子的,咱们就去搅和,让他生意做不成。”
潘云龙不赞同的道:“如此仗势欺人,纵是有金山银山,咱们也不做。”
“就是!”蒋孝才横了郎世明一眼,老着脸训他:“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光学些歪门邪道!”
这话逗得人都笑了,郎世明起哄:“三哥,你可别说我,咱们哥几个当中,就你最多坏主意。”
蒋孝才一本正经作了个揖:“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他在一众兄弟中生得最为儒雅清秀,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要是不知内情的人,多半以为是个读书人。可只有了解内情的,才知道这位蒋家十一少也就是个皮囊蒙人,虽说是几人之中功夫最差的,但论起逞勇斗狠,却绝不输任何人。更兼满肚子的鬼主意,说他是四人当中最坏的,也不算太冤枉他。
“不过我这儿说句实话,京城里这些做得起门面的大酒楼,哪一家后头没几个撑腰的?我们家现就有四五家的股在里头,难道老四你还砸我们家馆子去?把我们家老头子逼急了,信不信他直接打到你们家里去。”
胡浩然听着半天没作声,此时才问:“老三,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蒋孝才清清嗓子:“要依着我说,既然是要来钱,当然是开赌场,包管你稳赚不赔……”
张蜻蜓断然拒绝:“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赌博之人,你让我去杀人放火,我也不干赌钱的买卖。”
要不是她那个烂赌的爹,张大姑娘能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对赌博她是深恶痛绝,绝对不会染指。
蒋孝才摸摸鼻子,俊雅的脸上略有几分尴尬。
潘云豹适时掀起门帘进来:“我媳妇好生问你们话呢,都好好答,别一个二个吊儿啷当的,都给我认真一点!”
嘁,你自己又能想出什么来?一屋子人皆在腹诽,就连张蜻蜓也没觉得他这话说得多有用。只是看他还算勤恳的份上,招呼一声:“过来坐吧,蒋公子,你接着说!”
蒋孝才两手一摊:“若是不想干捞偏门的生意,那就难得多了。就算是你开酒楼,除了好厨子,也得弄几个色艺双绝的人来常。就像得月楼的庆云班,或是泰丰楼的月红姑娘,否则没个噱头,生意都不太好做。”
胡浩然两臂交叉抱于胸前,沉吟一时,才试探着问道:“我倒听说有些地方投资采矿极是赚钱,谁有门道?”
蒋孝才大摇其头:“老大,这条路子你最好不要想。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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