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五天的时间,什么都没有安排好,怎么可以晕倒呢?月月拧着眉心使劲儿地想要张开眼睛,可是眼皮仿佛不受大脑支配一样,越抬越沉。忽然一个湿嗒嗒的感觉爬上了脸颊,调皮地在肌肤上一遍一遍舔舐。。
是谁?月月想抬起手打掉那个顽劣的家伙,可惜尝试了几次竟发现自己毫无力气。登时心中一急,然后一阵痉挛的疼痛猛然从胸口传来,瞬间就吞噬了她刚刚清醒的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慵懒的夕阳打在窗纸上,留下一片橙红的魅影。月月仰面躺在床上,虚弱地只有转眼珠的力气了。
“最好回去调养。”这毫无感情的声音正是从巫青云的口中发出来的。执掌杀手堂二十年,他从来没过说过一句废话,从来没有轻易对谁表露过一丝情感,一直是给人这种冷冰冰、硬邦邦、死心塌地、正直不阿的感觉。
月月缓缓地摇摇头。她想做的事刚开了个头,才不要放弃。
话已至此,人家不愿意,巫青云也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劝解的话语,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庄主,你真应该听巫堂主的话,他瞧伤的本事那绝对是天下第一,他让你调养就是说你的伤有治愈的希望……”清和说到这里鼻子突然一酸,他想起了人在风吹别调的慕容云海,他清楚记得巫堂主探毕脉息的神情,震惊、惋惜、茫然,现在想起来他的心都会嘶嘶啦啦的疼起一片。
看到清和,月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吊起虚弱的嗓子颤声问道:“几……几天了?”
清和先是一愣,接着恍然明白过来,连忙凑到床前低声说道:“庄主,今天是第五天了。”
已经昏迷五天了!月月闭上双眸,有气无力的叹息一声,再张开眼时,眼中已然多了几分期待:“京城……来人了吗?”
“早上到的,已经安排在厢房了。”清和嘟着嘴神情上有点不乐意。人来了,还来了不少,一队五十人的禁军,二话不说就冲进山庄将所有的院门牢牢地看守起来,连后院的酒窖都没放过,最可气的是那个不男不女的什么公公,挑剔极了,一会儿说吃的不合意,一会儿说住的不顺心,直嚷嚷着要见庄主,后来还是告诉他这间厢房是皇上来山庄的时候住过的,他才哼着鼻子总算消停了下来。
“请……”月月很轻声的一个字说得清和顿时皱起了眉头。
“庄主,明天再见吧,您看现在都……”
“请。”打断清和的话,月月哑着嗓子又坚定了一遍。
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看到月月这副坚持到底的架势清和也只好妥协了。
听见房门啪的掩上,月月也跟着暗自松了一口气。赫连瑾没有失约,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无法进行下一步了。
“机会,也许以后还会有,但是,你问问自己的心还愿意继续等下去吗?”女子的声音冷冰冰的,就像数九严寒的霜雪,每一个字都冷进心中。
她等过,虽然才几个月,却仿佛被煎熬了好几年。
“紫衣?”床帐微微一动,一身玄色劲装的女子便轻轻地走了出来。虽然她的脸上遮了一层薄薄的黑纱,但是那副清冷的嗓音与混身散发出的凛凛气息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份。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你要等的人,一共两个,一个儒雅翩翩气宇不凡,一个带着金色面具功夫不可小觑,就在半个时辰前一同进入了那位公公所住的厢房。”玄衣女子一边说,一边慢慢地踱到床前,手臂一松,一个纯白的身影便钻进了月月的锦被。
“它好像是来找你的,现在还给你。”走到近处才看清,紫衣的眼神竟与她的声音一样冷。她终于彻底的被仇恨俘虏了。
愣忡的瞬间,一个雪白的小脑袋突然蹭着月月的下巴挤了出来。
雪狐?月月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那只小家伙伸出冰凉的小舌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自己的脸颊,酥**痒的感觉立刻蹿遍了全身。
“紫衣,谢谢……”要谢得太多,谢谢她在这个时候出现,谢谢她带来赫连瑾的消息,谢谢她一直帮自己照顾这个小东西。
“如果真心要谢,就替我跟堂主提个请求,让我随你进京。”紫衣眉梢一寒,冷声说道。
闻听此言,月月脸色微变,却没说话。这时门外传来了清和好似提醒似的喊声:“庄主,从京城来的墨公公到了!”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三十一章 痴心错付
第三十一章 痴心错付
门外的脚步声愈见清晰,月月无暇仔细斟酌,只能对着紫衣点点头,算是应允了她的要求。
黑影一闪,紫衣扑开窗户跃出了房间,掩上窗缝的一刹那,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
哐地一声巨响,震得雪狐噗嗤一声就钻进了月月的被子里。
“房中有病人,你们就不能轻着点儿吗……”清和瞪了一眼开门的那名禁卫军,不满地嘟囔道。
“大胆!拖到现在才接旨已经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了,还敢挑三拣四?咱家宣了这么多年旨,别说病人就是半拉身子躺进棺材里的也得架出来跪下接旨。”墨公公揪着嗓子,呱噪的声音堪比荷塘里快要晒干了皮的青蛙。
清和刚要逞口舌,不想转目之间猛地瞧见正费力起身的瞿月月,只好吞下火气,矮着身子从墨公公的眼皮底下溜过去搀扶。
“庄主……”眼见月月受气清和别提多难过了,眼眶一红,委屈地唤了一声,却不知道往下该说什么。
月月扶着清和的手臂,刻意倾轧了些身体的重量过去,她明白清和的护主之心,可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有准备面对一切艰辛,带病接旨只是个开头,或者她更愿意接受这是上天对她的怜悯,在一切无法回头之前给她一次提醒。
感觉到月月传达过来的感激与信任,清和心中不禁一热,于是,扶在月月腰间的手掌又加了些力气,几乎要把她身体的重量全部卸到自己的身上。
可能是那晚惹了风寒,加上心疾旧伤,月月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一处能使得上力气,只能伏在地上,用手肘和膝盖勉强支撑着身体不瘫软在地面。
墨公公好像是故意的,先是慢慢地取过圣旨,然后一寸一寸地缓缓展开,又端详了好半天,才清清公鸭嗓子,唱道:“查,月倾城女扮男装,殿前欺君,依律当斩,然,皇上仁慈,念其献宝有功,重罪轻罚,责其献出祖传酿造秘方,将功抵罪,以儆效尤,钦此!”
“民女月倾城接旨谢恩。”积攒的所有力气仿佛就是为了一句谢恩,说完这句话,月月的额头磕在地上就再没有力气抬起来了。
“赶快交出秘方,咱家明早天一亮还要赶着回京复命呢。”
“清和……,枕下……”月月轻喘着吩咐道。她应该在发烧,身上忽冷忽热,头疼欲裂,刚才抱着雪狐不觉得,现在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越来越烫。
“庄主,你坚持一下,我去叫巫堂主。”墨公公一行人刚离开,清和就飞快地抱起月月放到床上。
“别,我,躺下,出身汗……就好,你,出去吧……”月月拥着被子,心中焦急,却说不清楚,为何偏偏这个时候病倒,天哪,不带这么考验人的啊!
“庄主。”清和彻底迷糊了,他这个主子一直很神秘,但是这次好像神秘的有点儿过了吧,咋还不要命了呢。
“去,去吧……”月月合上眼睛,假装没事儿。
清和自知拗不过,只好咬咬唇离开了房间,谁让他早就答应了慕容云海要绝对服从于公子,如果事有不妥也要先服从,然后禀报楼主定夺,现在这种情况,只怕楼主定夺完,公子的小命儿至少也得搭进去半条了。
他们在附近吗?月月抱着雪狐,闭着双瞳睛静静地聆听周围的声响,她烧得确实不轻,连听觉都不如平时灵敏,听了半响却没有听出任何异常。
这样耗下去只会把自己再次耗晕。月月张开眼,流转目光搜索起房间里的物品,最后无奈地落在床幔上。
她不喜欢这个方法,但是却可悲的没有选择。
挺起身子的一瞬,月月伸手拽住床幔,然后借着身体砸落的重力,咔嚓一声扯开了一个口子。
“嘶——”月月咬着牙,手臂一挣,一条巴掌宽一人长的纱帐就这样被她拉了下来。
“去……”纱帐的一端咬在雪狐的嘴里,月月摸摸它的小脑袋,抬臂指了指头顶的房梁,小东西立刻领会意图,叼着纱帐的一端爬上床柱,嗖地一下蹿过房梁,于是,那条纱帐就飘飘忽忽地绕着房梁,垂了下来。
“看事儿不好,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月月望着蹲坐在床头的小雪狐,心里默默地祈求道。
小家伙好像知道月月的心事一般,眨巴眨巴眼睛将小脑袋歪向了一边,同样定定地回望着倚在床头的虚弱女子。
双腿在打颤,身体也在打颤,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上吊这种事对于现在的月月来说也属于力气活儿的范畴。爬了好久才爬上椅子,站了好久才站起来,接着是顶着头晕打结,在将绳结勒到颈间时,月月已经喘得十分厉害了。
她想自己是没有力气将椅子蹬倒了,可是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头顶上传来踩踏瓦片的声音。
太狠了,非要等到她最后一刻的时候才肯现身吗?心底的倔强登时涌了上来,月月拼尽力气朝后蹬起右脚,脚跟砸到椅背的同时,只感觉身体向下一沉,然后……
哗啦啦,瓦砾四溅,房顶有人落了下来。
月月死撑着没有昏厥,但是眼睛却是说什么也没有力气再睁开了。
窒息的感觉只是一刹那,她先是被人抱住,然后摘下,再然后就被人纳进了怀中。也许是她烧得厉害吧,抱她的人似乎惊了一个颤抖。
“月姑娘,月姑娘……”赫连瑾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飘渺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
“陛下,她果然病得不轻。”金烈探了探月月的脉息,也是惊讶不已。
“传旨下去,连夜启程,朕要带她回宫。”赫连瑾抱起月月,一边吩咐道。
这个月倾城的疑点太多了,一听说皇上要将她带回宫,金烈立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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