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隐摇头:“他们早已退隐,从此不再过问朝中之事。”
躺在床上,阿圆难以入眠。一来是今夜经历太多事情,二来也为展隐担忧。他虽然自信,她却免不了忧虑。
他终归是个毫无经验的新手,面对的是神出鬼没的水贼,在洪江嚣张了几年,灭了起,起了灭,如野草一般顽强。
展隐在她的身侧,感觉到她的辗转无眠,体贴地问道:“是脚疼么?要不,再喝一杯酒?”
每次他提起这个,阿圆都觉得羞愧,也不知道那夜自己是如何强留下他的,并不记得当时的细节,只知道醒来已是他的人了。他虽然是关切地询问,听在她的耳中却是心神一荡,幸好夜色掩饰看不见她的羞赧。
“以后,不许再提一个酒字。”
展隐恍然道:“哦,好。”语气里分明有笑意隐隐。
阿圆恼了,咬了他一口。
展隐忙道:“你等等。”
他起身去了屋外,一会工夫又进了屋子。一点星星点点的光燃了起来。随后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飘荡开来。
“这是什么香?”
阿圆在宫里见识过各种香氛,这种味道却是前所未闻,说不出的安谧和恬美。
“这香,名叫相思远。可以安神催眠。是我母亲制的。当年父亲跟着圣上四处打仗,母亲日夜担心无法安睡,就做了这道香氛。”
“那母亲呢?““生我的时候,去世了。父亲那时已经入了宫,怕人嘲笑我,一直将我养在老家,让我叫他义父。”
阿圆有些唏嘘,这美丽的名字,好闻的香气,却是一个凄凉的故事。香氛袅袅,渐渐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他的怀抱又宽厚而温暖。此心安处,便是归宿。
翌日,皇上的圣旨便下了,展隐被封为右卫将军。
第二日,展可启将行宫收拾好,便来接阿圆去行宫。
阿圆站在展隐的卧房中,竟有些恋恋不舍起来。住了几日的房间,有他和她的气息交汇,也有她慌乱而甜蜜的心事。桌子上的香炉里,还有相思远的残烬。
展隐不舍地搂住她,低声道:“你在行宫里,照顾好自己。我会快些回来陪你。”
阿圆担忧地看着他神采飞扬的面容:“你万事小心。”
他好象一点也不担忧自己,轻松无事地说道:“好,等我回来,我们再不分开了。”
阿圆抬头看着他,低声道:“我最怕打仗,小时候一听说父皇要出征,就吓哭了。”
“丫头,现在是太平盛世。水贼只是流寇,怎能和圣上当年相比。圣上当年的对手都是各地枭雄,还有北燕。”
“反正都是刀箭无眼,我很害怕,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知道。你把相思远带上,想我睡不着了,就点上,做梦一定会梦见我。“阿圆被他说的羞赧地低头。相思远,就是为了思念离人而制。
阿圆小时候曾随享正帝来过行宫,从轿上下来,阿圆发现行宫已经改名为右卫将军府。原来行宫的宫人太监都被换走,新找来的下人一看都是老实谨慎之人。
展可启叫齐了下人,吩咐道:“以后府中大小事务都要请示夫人,听夫人的安排。”阿圆看着黑压压的数十个下人,再乍一听“夫人”这个称呼,顿时有些羞涩和不自在。
展可启将府中安置妥当,便告辞而去。临行前,特意屏退了侍女悄声道:“阿圆,无事不要出门。来日方长,等渐渐时日久了,事情淡忘了,你总还有机会出去的。”
阿圆微笑:“阿爹不用担心,我在宫里闷了十几年也一样过的很好,我知道圣上的苦心,不会乱跑让他再为我忧心了。”
展可启一走,这展府便只有阿圆一个主人。初来第一天,府里的琐事甚多。不时有人来请示府中的各项事务如何处置,将阿圆弄的焦头烂额,这才知道当个主母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到了下午,这才稍稍歇息了一会。随身的侍女有四个,其中有个叫黄莺的十分乖巧机灵,夫人长夫人短的叫着,生生将阿圆叫的习惯了“夫人”这个称呼。
夜晚一到,将军府便寂寥下来。这行宫原本是为了避暑,才建在山上。附近没有民居,夜色一起,便空旷萧瑟的很。
阿圆一个人呆坐在卧房里,心绪起伏。担忧和思念果然不期而至,心里全是一个人的影子,也不知道他一切可还顺利。
一轮孤月升至半空,斜在树梢之上。屋里的相思远袅袅飘浮,一缕缕从鼻端绕过,阿圆长长呼吸了一口恬香,心里安宁许多。未来应该是一片艳阳吧,孤寂分离只是暂时。眼前浮现起展隐一往情深的面容,还有温暖调皮的话语。相思远里尽相思,长夜无际梦亦长。
转眼已是一月,展可启偶尔过来会带来展隐的消息。他是个严谨正派的人,谈起自家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多做夸赞,所以他的话总是让阿圆半忧半喜。对展隐的思念也越来越浓烈起来。
近来也不知怎么了,脑子昏昏沉沉,身子也没什么力气。倦倦的只是总是嗜睡,胃口也不好。
黄莺一旁看着,喜滋滋道:“夫人莫非是有喜了?”
阿圆脸色一红,吓了一跳。
她与展隐不过是一夜夫妻,竟会珠胎暗结么?可是这症状,也确实和怀孕很象。想起宫里那些后妃有孕,情形也是大抵如此。她的心跳的很快,唇角上情不自禁挂了娇羞的笑容。
黄莺喜道:“等将军立了功回来,再知道夫人有喜,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阿圆羞涩地低头,扭捏道:“不要胡说。你,去请个大夫来。”
黄莺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去了。
阿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小心地将手指放在肚子上,屋里并无一个人,她却害羞不已。连忙又将手拿开了。真的么?有了展隐的孩子?
过了一个时辰,黄莺领着大夫来了。
阿圆隔着帘子伸出一只手来,那大夫号脉了许久,却道:“夫人着脉象,老夫实在说不好,极象喜脉。可又有些些不同。老夫医术不精,实在不敢妄断。还请夫人去京中另请高明。”
送走这位大夫,黄莺才道:“夫人,咱们将军府呀,有些偏僻,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大夫来可是又不敢确诊。
我看夫人还是派人下山去京城里请个大夫来才好。”
阿圆点头,自己也是急着想确认到底是不是喜脉,于是又派人下山去京城里请大夫。
直到天黑,才从城里请了个大夫到了山上。
阿圆忐忑地等着答案。这个大夫号脉半天,才道:“夫人的脉象的确很象喜脉,但并不是喜脉。”
阿圆满心的欢喜瞬时冷了下来,虽然怀孕让她意外,而不是喜脉却又让她有些失望。
“那我为何身子有些不舒服呢?““夫人忧思过甚,身子有些虚亏,需要好好调养调养。”
大夫开了药方,让阿圆连服十日。药尚未吃完,展隐回来了。
阿圆远远听见他的声音,放下药汤就迎了出来。
也许是起身太急,阳光太强,阿圆见到他的一瞬间竟有些头晕,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一片光芒簇拥着一个天神般的将军阔步走来。
他盔甲未除,肤色比分别时黑了一些,身资更加强健伟岸。
他站在她的面前也不说话,只眯着眼看着她笑,笑得她脸红,手足无措。
迎着光,他身上的光芒和盔甲上的冷光交映生辉,分离月余,他骤然成熟,俨然是个魁伟男子,英武的将军。
“你想我了没有?”他弯下腰,笑眯眯地凑到她的脸前,目光灼灼似一团烈焰。阿圆被他的气势压迫下来,情不自禁身子后倾,羞红了脸。
他的胳膊很硬,在她的腰后托住了她。让她没有退路。
“想了没有?恩?”他不依不饶地追问。
“没有。”阿圆扭捏着不肯说出心里的话。怎么会不想,每日每夜都在想念。
展隐嘿嘿笑了两声,突然抱起她就进了卧房。房门在他脚下关上。
阿圆又羞又急道:“你做什么?”
“不想我,我自然要惩罚你。”
流光锁
展隐如一道山影侧压过来,屋内所有的光芒都好象被他的盔甲吸附了,熠熠生辉的他,光芒最甚的却是他的眼睛,紧紧地看着她,好象也要将她吸附进去,方寸之间,咫尺距离,脸被他捧在手心里,目光似乎逃到那里都被他捉回,阿圆羞涩又甜蜜,终于将悬了月余的心放了下来,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展隐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几口,这才支起身,将身上的盔甲除掉。一身的风尘随着盔甲抛却,转眼间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朗和洒脱。
阿圆抿唇含笑,转眼就到了他的怀里。
手不规矩地从衣衫里伸了进去,四处偷袭,让她又痒又酥。阿圆又羞又痒,忍不住轻笑起来:“快放开。”
展隐哼了一声:“不想我,我就把白圆子搓成红圆子。“阿圆顿时羞红了脸,开始挣扎起来。他的力气大的出乎她的意料,手掌的推拒不过是螳臂当车。他的掌心灼热,所过之处烫了肌肤一般,不用看,也应该红了。
他在耳边威胁着:“说实话,我就放过你。”
“想了。”阿圆小声的哼哼了一句,羞的不敢看他。他停了四处突袭的手,伸到她的心口,使劲按了一下,软软的肌肤下是她的心跳。他满意地将耳朵附上,听了一会才道:“阿圆,我心里都是你,你心里也要有我。”
阿圆心里一荡,这样的情话,她第一次听见,他说的那样真诚而小心,近乎企求。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全身似乎被蜜汁浸泡着,甜到舌间。
他抬起头,隔着衣衫亲在她胸脯上,她一阵颤栗,小小的蓓蕾立刻如一阵暖风催出水的菡萏,在单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阿圆羞涩地想要起身,却被他牢牢地压住,他亲了上去,将小小的蓓蕾含在了口中,隔着衣服,那种刺激似乎更让人难耐。
风卷落叶般的凌厉将衣服尽除,她尘沙迷眼般的不想睁眼,任由他的胡作非为。身子酥软,心也柔软,似是一只船终于归依到了港湾,他有有力的臂膀、宽阔的胸膛,让她甘愿自己做个平凡的女子,放弃一切过往,自此以后,只有他,站在他的身后,笼罩在他的光芒里,再没有公主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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