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我还要继续顺着夹道往前走,才没走几步,就被拢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我一惊,还以为是高澄又返回来了,刚想叫喊,却察觉这怀抱似乎很熟悉。
“阿乱?”我试着问道。
“嗯。”阿乱的声音有点闷,似乎有点不开心。
我抚上他交握地手。低声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还是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阿乱停了一会儿,才又闷闷地说道。“没有什么消息,我不开心。”
“为什么?”我想回头,看看他究竟怎么了。
“他碰到你了!”
我一愣,“谁?”
“那个高澄……”阿乱在磨牙,似乎很生气。
我失笑,这次终于挣脱开,回身看他,阿乱地表情有些郁闷。让我地心酸酸甜甜的,“我没有让他碰我,只是凑巧罢了,下次我会躲着他地,你放
阿乱抬眼看着我,纯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挣扎,“思儿,咱们走吧,一定有别的方法,这里太危险了。”
我垂眸。摇头,“不,这里才是真正能做些什么的地方,阿乱,对不起,让我任性一下吧,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我无法安心。”
阿乱叹息,轻轻地拥着我,“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要记得,我是帮你的。”
我也叹息一声,“阿乱,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毫无畏惧地去做任何事……”
静静地依偎在阿乱的怀里,突然听见附近有隐隐约约地脚步声和说话声,我皱了皱眉头,抬头冲阿乱眨眨眼,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抱着我飞快地进到旁边的月亮门里,这里似乎是高洋的住处。
“二郎去接他夫人了,明天才能回来。”阿乱小声地在我耳边说话。热热的呼吸扫过我的耳朵。痒痒的。
我低笑一声,“你怎么没跟去?”
阿乱回答得很是正经。“我已经跟他说过,来高府就是为了保护你。”
我的脸一热,轻轻掐了他一下,“你呀,越来越会说话了。”
阿乱紧了紧抱着我的胳膊,低低地笑着,胸腔微微地震荡着,“是你让我改变的,如果变得不好,也是你地错。”
我一听,又掐了他一下,“你变不变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一头雾水呢!”
阿乱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松开了胳臂,顺势牵住我的手,一起往旁边的石凳处走去。
我安静地坐到他的对面,看着他,他也同样安静地看着我,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却觉得此时此刻,很温馨。
我却有点接受不了他如此深切的注视,感觉脸上都要着火了,“你要说什么,说就好了,只这么看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阿乱弯起嘴角,笑容一如初见那般纯粹,可是话语也像最初时候的无厘头,“思儿,我很庆幸,可以遇到你。”
我挑了挑眉,开玩笑似的说道,“那当然,你第一次见到我,就把我的吃食都打劫了。”
阿乱愣了一下,似乎也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地情景,不由得眼神有些闪烁,他错开我的视线,微微垂下眼帘,“嗯,我当然记得,当然记得……”
#奇#看到他是这样的反应,我的心一动,紧握了一下他地手,“为什么我一提起第一次见面,你就是这样的表情呢?”
#书#阿乱静默了一会儿,才用很平淡的口气说道,“因为那一天,是我第一次杀人。”
#网#“什么?”我一惊,从来没有想过,那时拥有着婴儿一样眼眸的他,竟然杀了人!
阿乱抬起眼眸,唇边的笑容渐渐淡去,“思儿,你怕我吗?我的手,沾了很多很多人的鲜血。”
这样的阿乱让我地心很痛,他不应该有这样地表情,“我只记得,你很多次为了救我,才沾上了那些人的血。”我怎么能够去怕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指责他!
我站起来,走到他地身边,伸手将他抱住,低低地说,“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的身边。”
阿乱轻轻地叹息,也环住了我的腰,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环住我的腰。
“阿乱,如果那日你没有遇到我,会怎么样?“我问他。
阿乱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我又忍不住问,“那天,你真饿了吗?”
阿乱又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你竟然关心的是这个。”
我拽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当然,那可是我仅有的一点零食,都被你骗走了,我当然关心了。”
正文第八十六章满城尽带黄金甲(上)
阿乱的眼眸中渐渐浮起难以掩饰的笑意,他抚着我的脸颊,唇角微微勾起,“也许是饿了吧,我当时,一看到你,就想向你要吃的,真是很奇怪,难道说,思儿长得很像……”
我恼羞成怒,狠狠地掐了他两下,“叫你说,叫你说,骗了我的吃食,还消遣我!”
阿乱笑呵呵地把我重新拢入怀中,轻轻地叹息,“我不知道,当时没有遇到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告诉自己,如果有一日有缘再见到你,就随心而为。”
我也忍不住叹息,依偎在他的怀中,久久无语。
怀着有些怅然的思绪,我回到了疏影居。才进院门,安琪就像花蝴蝶一样,飞扑了过来。
她满脸开心的拽着我的袖子,又用埋怨的口吻说着,“思儿,你去哪里了?我找你找了好久,看看,新衣裳,好看不好看?”
我作势打量了安琪的新衣服,款式倒是没什么特别,不过面料似乎很轻薄,而且色彩很特别,如彩虹一般璀璨。“很漂亮,安琪穿什么都很漂亮。”
“思儿一点都不认真,”安琪皱了皱鼻子,不过转瞬又笑眯了眼睛,“不止我有,你也有哦!”
我挑眉,“我也有?”
这种布料一看就是很贵重的,而且工艺很繁复,能染出一匹两匹的就很厉害了,而一匹布能做的衣衫屈指可数,恐怕连东魏的皇后都不一定穿得上……
安琪点头。笑嘻嘻地,“你是我地妹妹啊,我有,自然你也有。”
果真,她捧过来一件同样面料的衣衫,轻薄如丝,柔滑如绸。在她的催促下。我将新衣裳换好。然后面对她的啧啧赞叹声。
“思儿,你为什么比我白皙那么多呢?摸一摸,还很滑,呀,毛细孔都很小。真是羡慕死了。”安琪一脸不公平地嘟囔着,然后转着圈地打量着我。我有点无语。不过又忍不住逗她,“什么是毛细孔?”
“啊?”安琪一愣,似乎发觉自己失言,捂住嘴巴瞪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
瞧她这副窘迫的样子。我又不忍心逗她了,“我才不理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词,不过这衣衫这么贵重,还是换下来吧!”
安琪回过神,连连摇头,“那可不行,宫里有宴会,你要和我一起去呢!”
有宴会?!安琪的这句话让我浮想联翩。什么样宴会。连安琪这样不问政事地姑娘都要参加,而且。连我这样一个平民女子也可以前往?
我问,“是什么样地宴会,我的身份,合适吗?”
安琪挑了挑眉头,一脸的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合适?不过是南梁来了使臣,大丞相要弄什么赏花会,切,弄得文绉绉的,不过进宫去看看小皇帝,倒是不错的。”
我迟迟反应不过来,满脑子都是安琪那句南梁使臣,南梁来人了?来地什么人?想当初我贵为公主时,实际也并没有见过几个臣子,而且,如今“安乐公主”已殇,我也只是高府的一个孤女罢了。可是为什么一提到南梁,我地心,就会跳得非常快呢!
最终还是没有穿这件华贵的七彩云衫,而是换上了那件只穿过一次的墨绿色胡服,安琪一看我没有穿,她也没了兴致,换上了那件白色的胡服。
“这件衣裳这么漂亮……”她还撅着嘴嘟囔着,让我很想笑,不过看着她有点沮丧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姐姐,要不然我们换回去,只是这衣衫太贵重,进宫穿这个……”
安琪瞟了我一眼,眼珠转了转,扑哧一声笑了,“思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唉,只是抱怨一下而已,等着九哥……”话到这里,她下意识地看我一眼,然后停住了,转而嘻嘻哈哈地笑。等着什么?从安琪没有说完地话语里,我似乎抓到了一丝丝不一样的感觉,可是她的话没说完,我也不能追问。
我帮她绾好一个流苏髻,才又问道,“我也去,真的适合吗?”
安琪眨眨眼,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容,“听说南梁的使者是两位青年才俊哦!”
我看着她,真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顿了半天,“姐姐,你真是……”
看出我的窘态,安琪笑得更厉害了,她吐了吐舌头,“哇,你说你就脸红了,看来是春心动了!”
这一下,我可真是忍不住了,想要去掐她,而她咯咯笑着躲闪。嘻嘻哈哈地笑闹了一会儿,直到晏九朝派人来催,才整理一下仪容,携手出去。
有点意外的,晏九朝竟然与我们同车,而安琪笑眯眯地偎在他地身边,让坐在对面地我有一点点尴尬,索性眯起眼睛,假寐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马车很舒适的缘故,我竟然真地昏昏欲睡起来,不过突然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肩膀,迷糊地睁开眼睛,是晏九朝的温和笑容,“如果倦了,就靠着角落,你这样容易闪到脖子。”
我瞥了一眼已经靠着他睡着了的安琪,一下子睡意就消失了,摇了摇头,我掀开车帘的一角,往外面看去。
马车行进在邺城的街道上,与南梁皇城不同,邺城的建筑透着一股雍容大气,这大约是北方的特点吧,尤其是这个国家的骨子里,还带着鲜卑族的粗犷。
“你是南梁人。”寂静的车厢里,晏九朝的声音清晰而确定。我回首,平静地点头,“我是南梁人。”
对于我的肯定回答。他笑了,“不是大户人家的丫头了?”
我也笑,又瞥了一眼安琪,“我只是不想骗她。”
他也低头看着紧偎在怀中地女子,眼神渐渐柔和,然后平静地抬起头,“你的名字。我没有兴趣。你的过去,我也没有兴趣,还是那句话,如果你需要帮忙,我可以考虑。”他的话。像是一颗诱人的果实,轻易地送到我的面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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