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不以为然:“嫂子才不过二十几岁怎么就老了。”
梨花苦笑:“我知道你想让我开心,但自古妇人便是这样,最好时光便是十几岁,过了二十岁虽然娇艳,却也如荼毒花般,美人迟暮了。”
秦珂扭头道:“女人最漂亮乃是三十几岁,只是咱们这里的女人太过保守,且不懂得保养罢了。在我们那里……”可话说到此处便知道再也无法说了,只能咽了咽口水:“总之,若是绝色,便是到了四十岁,也还是美的。”
梨花先是愣了愣,随即笑道:“你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想来那宝珍娘子似乎比我还要大上一两岁,却始终风姿依旧,惹的利公子一往情深。”
说到宝珍秦珂禁不住又有些难过,喃喃道:“嫂子这样说到不对了。利风与那宝珍,乃是旷世罕有的一对有情人,因的乃是彼此性情相投,只怕不是样貌那么简单的。”
梨花听到这里,又想想昔日里,利风身边那些花花柳柳,哪个不是绝色女子,便也觉得秦珂所说有理,然而越是这般,便越感慨自己没有遇见好男人,徒增了些黯然的伤悲。
秦珂洗了澡,便觉得身上清爽了不少,刚爬出木桶去,便又弄铜盆盛了热水,将那水纱帕子丢进去洗。
梨花凑上去:“这帕子好精致。”
秦珂点头:“御赐之物,定然不会粗糙。”
梨花愣了愣:“难道上次陛下赐你的便是这条帕子?”
秦珂撇嘴:“陛下乃是个奇葩,赐我一双胸脯,特大号,跟水仙那一对到有些类似。”
梨花顿时愣住:“陛下赐你什么???!!!”
秦珂一咧嘴,做出个百无聊赖,欲言又止的表情:“桃子茶玩,丫的做成胸脯状,肉肉的~”
梨花顿时脸红,随即掩口笑了起来,直到最后跌在床上,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所以我把它给拆开了,送了苍矢一个,刚好抵债。虽然杯水车薪,但到底是由一万八千银,变成了一万七千九百银了。”
梨花止了笑,按住肚子道:“依我看,到还是把你身上这对拿去送了他才好,便再也不用还了。”
秦珂狠命瞪她:“竟也有你这么狠心的!”说着湿着两手扑过去。
梨花连忙去躲,秦珂扑了个空,脑门磕在围屏上,乓的一声。两人顿时缩了脖子。夜色朦胧,日头还没透出来,却有光渐渐溢出云层,天要亮了。
“嘘!别把他们闹醒了。”梨花伸出根指头抵在嘴唇上。
秦珂连忙点头。竟也忘了脑袋上的痛。
折腾了许久,她也有些累,收拾了洗澡水后,便又一头栽到床上蒙头睡去。再醒过来,娄家竟出了件大事。
这事本该在明天发生,谁知当事人偏偏不讲游戏规则,早了那么一日。却就是因为早了这一日,秦珂以后的日子,变的十分之被动。
秦珂本来睡的好好的,却被一阵唢呐声惊醒。接着便是梨花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明天进门?”她堵在门口大声道。
“反正都是那么回事,晚一日不如早一日。”娄大的声音传进屋来。
秦珂一激灵,丫的娶妾了?!李月儿今天就来了?!她迅速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算日子,可怎么算,怎么都该是明日。她狠狠给了自己巴掌,秦珂你真是笨死了!怎么就没想到那丫头会提前过门!
待她趿着鞋子跑出来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老老小小。
只见娄大身穿大红婚袍,瘦脸上满是喜色。一手牵着包的跟粽子似的李月儿,身后还跟着张家婶子,再后面便是他的一群死党哥们。皆是酒囊饭袋之辈,各个龇牙咧嘴,笑的比哭还难看。
李月儿穿着红色婚服,头上没带凤冠,只垂着个红盖头,红色绣鞋雪白的底子,踩在污淖的雪地里贼亮的。
梨花拦在门口,唢呐声便嘎然而止。随行的人和看热闹的人便都抻了脖子,想瞧清楚梨花脸上的神色,这是多么好的一则八卦呀,人们脸上的兴奋简直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了。
梨花死死盯住娄大:“你竟夜里偷偷潜出去……”
娄大嘿嘿一笑:“你半夜里起来,我便也跟着起了,想想还有个女人等着我去娶她,便赶着先去把这正事给办了。”说罢,得意的扫视了大伙。人们发出啧啧声。
李月儿拉着娄大的手紧了紧,示意他赶紧让梨花闪开,自己这么站在外面,怕是一会便被瞧出有孕在身了。
娄大自是明白,连忙抬腿往里迈,却被刚走出来的秦珂踩住脚背,痛的哇哇大叫。
“妹子!妹子起这么早做什么!”他如今虽敢跟梨花顶嘴,可遇见秦珂却是永远都要矮半截。
秦珂蓬着头发,衣衫不整,身上还披着苏五那狐裘,越发显得那皮裘华丽丽,反而把秦珂整个人衬得十分猥琐。围观的人顿时发出一阵嬉笑,便直了眼睛朝她瞄去。
秦珂到也不害臊,只把指头一直,戳在娄大脑门子上面:“我当真小瞧了你!你娶亲,偏家里老婆孩子都不知道……”
谁知,她这话还没说完,却听见身后脚步声响。回头一望,竟是娄父娄母,二人穿着讲究,一看便是有所准备。此时正挽了手,步伐整齐的来到众人跟前。
秦珂心里暗道,NND丫这是伴着打靶归来练的正步吧。
娄父一脸喜色,竟不看秦珂和梨花,只一躬身,朝众人作了个揖:“各位,今日犬子娶妾,若是不嫌弃便来吃杯喜酒吧。”
他一说完,众人便笑着应承。
秦珂一看,这架势定然是早有准备的,索性一横身子拦在门口:“各位叔叔阿姨,热闹看够了,可以走了。”
却在这时,人群里挤进两个胖妇人,一路喊道:“让开,我们是娄家请来的厨子,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便端过来了……”
秦珂顿时瞪大眼睛,只见两位夫人双手各举了两个超大的食盒,活像两个母螃蟹,张牙舞爪的便在人群中趟开一条血路,直奔秦珂而来。
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之后便万分后悔。
两位身手矫健的妇人首当其冲,后面的众人便自发的人跟了上来,瞬间便一拥而入。
梨花叉腰立在一旁,脸色铁青:“这是早有准备啊!竟防贼似的防着咱们!”
秦珂扒住门板才没被踩死,缓了口气,拨开乱蓬蓬的头发:“嫂子言之有理!”
眼见着两个胖厨娘忙里忙外,原来东西都已经在外面做好了。一转眼小院子里便满满的摆了五桌,酒菜虽然都不华丽,却也十分干净。
秦珂蓬着头发站在角落里:“NND这得花多少银子?”
“看来这两个老东西往日里攒了不少呢。”梨花叉着腰,恨的直咬牙。
秦珂想了想,扭头道:“咱们回屋,越看越闹心。”
两人回到西厢,却总禁不住透过窗子往外瞧。只见那李月儿自进了北屋便没再出来,只留娄大一个人在外面大吃二喝。
秦珂想起那日周子充说起的事情,便拉住梨花小声道:“你可知那邱老爷是什么样的人?”
梨花摇摇头:“我连那邱家的大门都没进过,怎能知道这些个?”
秦珂撇嘴道:“他是个恋童癖!”
梨花皱了皱眉头,脸上神色古怪:“恋童癖??”想了想,便惊讶的倒吸了口气:“明白了!”
“恐怖吧~”秦珂打了个哆嗦,咧嘴道:“李月儿五岁便被卖到邱家,一直收在邱老爷房里,长到十七八岁才被打发到长公子那里,想必也是那邱老爷玩腻了,便始乱终弃。这丫头指不定多恨那老东西呢!”
“难怪她敢半夜逃出来私会娄大!”梨花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可想而知,是忍无可忍了!”
秦珂也觉得那邱老爷着实重口,于是叹口气道:“依我看,这里面应还有些别的事情,我暂时还没查清楚,便不好同你说。等日后走着瞧吧,若是当真如我估计的那样,怕是咱们便要多个心眼才好。”
梨花不明白她说的都是什么,但她觉得秦珂一贯脑子好使,便想都不想的点了点头。
秦珂又道:“说实在的,我本想再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同意这桩婚事,可她竟忙不迭的走了这一步,杀了我个措手不及。这样看来,便更让人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了。”
梨花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待到宾客散去,秦珂这才走出屋子,迈着方步朝北屋踱去。
各位早上好,希望大家今天有个好心情。
去个地方!
刚一进门,便见李月儿靠在一方榻上晒太阳,娄母坐在她脚边,手里忙不迭的缝着件小衣服。娄父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笑嘻嘻的看着桌面上摆着的两个红肚兜,小小的,一看便是给婴儿用的玩意。娄大则手舞足蹈摆弄一把唢呐,时不时吹出些走了音的调子,刺的人耳朵疼。
秦珂走过去,几人一同抬头。
“哥哥你如今可真是个人物。”她一边说,一边坐在娄大身旁,定了眸子去看他。
娄大干笑两声,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那李月儿,懒懒爬起来,歪了头去看秦珂:“小姑怎还叫我姑娘?”她那双蜜桃般的水眸子,摇荡荡,说起话来亦是浪声浪气,全不在意旁边还做了两个老东西。
秦珂一乐:“莫不是想让我叫你嫂子?”
李月儿自作聪明,咯咯浪笑起来:“哎!这叫的不也挺好听!”
秦珂也笑了:“姐姐你别误会,嫂子这一声,只能唤东屋那个人。姐姐你若不嫌弃,我便叫你一声月娘吧。”说罢,凝眸去望坐在一旁的娄母。
娄母瞪了瞪眼睛,却也不好说什么,便只有默不作声。
李月儿愣了愣,随后冷哼一声:“随小姑的愿,不过是个称呼。”
“月娘这么着急嫁过来,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秦珂问的直接,到把李月儿搞的一激灵。
“小姑子到敏感,能有什么事。只是觉得身子越发沉了,便想着早日让他们父子团聚。”
秦珂心想,果然是个厉害角色,看来之前来求她时,果然是收敛了锋芒,做小伏低的。如今进门了,终究还是按耐不住了。
这时候,冠男跑进来,拉着秦珂的手道:“姑姑快去看看,有人来送礼物了。”
秦珂点点头,便拉了冠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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