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五连忙握住秦珂肩膀,将她扳到一个合理的位置,然后示意她张开嘴巴。秦珂虽然不愿意,却也没办法,只能堪堪吐出一点舌尖来给他看,那样子到极是可爱诱人。苏五一时竟看的有些呆住,眼神直愣愣的,气的秦珂一甩胳膊。
“不给你看了!”
“别啊!”苏五连忙拉住她,换了张歉意的笑脸:“你舌尖略有些红,没事。不过这酒是谁给你喝的?”
“你三姐!我看她是恨透了我,才会这般折磨我的!”秦珂有些委屈:“还不都是因为你!”
苏五憋不住笑了:“这酒的确是个奇怪的东西,南疆人叫它鹦鹉舌。”
秦珂闻言一愣:“听听,我看我这次死定了!多诡异的名字!”
苏五摇头:“鹦鹉舌有个奇怪的功能,凡是喝下去的人,舌头都会变成鹦鹉的样子。”
秦珂吐出舌尖,死命垂下眼皮去看:“没呀!鹦鹉的舌头是尖尖的,我的还是原来的样子呀!”
苏五又笑了:“不是形状,也不是语言,只是味觉上会出现异样。你喝了那酒后,又吃了什么?”
秦珂皱起眉头:“饭桌上那么多东西,我自然每个都没放过。如何?”
“你的舌头会在之后一昼夜内尝过的味觉中自动选择一样来进行重复。这便是鹦鹉舌的厉害了。”
秦珂顿时瞪圆了眼珠:“我的天!这也太无厘头了!我后来吃了那么多东西,可根本没有这种奇异的果香!那是我从未尝过的味道!它到底复制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苏五顿时皱起眉头:“又来了!你就不能讲讲道理嘛!你吃了什么我哪里知道,这要问你自己了。不过不要紧,南疆有种藤蔓,叫逍遥萝,吃几片叶子就会没事。”
秦珂一把揪住他:“在哪?哪有啊!”
苏五眯起眼睛:“叫声好哥哥我就弄来给你!”
秦珂眨眨眼:“叫大爷好嘛?”
苏五顿时撇嘴:“我又不是老夫子,干嘛叫大爷!”
秦珂食指点在他的脑门上:“想尽办法占我便宜啊!臭小子!别说南疆,你就算去了漠北,去了天边,也改不了这副死相!”
苏五挤着眼睛:“你最好赶紧收回刚才的话,不然一定会后悔!”
秦珂猛然间想起昨晚苍矢的事,连忙捂住嘴巴,陪笑不语了。
苏五想了想,却还是觉得不妥:“我本是偷跑出来的,那逍遥萝在苏府,要怎么取出来呢?”
秦珂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糟糕了!你回去的话,会不会被你爹活活打死!”
苏五拍了拍秦珂的肩膀,一副欣慰慨叹的样子:“活了这么久,终于听见关心我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了。就为了这个,你苏五哥赴汤蹈火也要把药弄回来!”
秦珂咧嘴笑笑:“一定要成功哦!”
苏五前脚一走,秦珂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苏五虽然顽劣,办事却极是认真,尤其是秦珂交代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敢回去的,苏文康的为人他最为清楚,若是此时他跑回去,家法伺候在所难免。苏家的家法可不是闹着玩的。苏五想想都觉得汗毛直竖。
他到聪明,从小路绕道苏家马场附近,远远埋伏了,就等马夫来遛马。果然,不多时,便见几个小厮边小声说着话,便朝这边走过来。
几人竟过苏五身边,竟没发觉,苏五刚要喊他们,却听见一人道:“听说四公子回来后和嫡夫人闹翻了!”
“有这事?”
“起先我也不信,但这话是嫡夫人房里的水仙说的,四公子得知二公子的死讯先是哭的死去活来,后又冲进嫡夫人住处和她理论。”
“理论什么?又不是嫡夫人害死他的!”
“可我听说,二公子偏是吃了嫡夫人差人送的桂花糕后便一病不起的。”
“不是风寒吗?”
“哎呀,那大夫是邱家老爷子。”此人说完这话,便朝对方递了个眼神,那人马上明白,连连点头。
“邱家老爷原先是宫里的太医,又是咱们嫡夫人的亲哥哥……”
苏五一听人家提起自己母亲,且事情竟是这般。顿时有些震惊,再想听的仔细些,偏那两人已经走了过去。于是一挺身子走出草丛。
“你们几个,胡说什么!”
走在前面的几个小厮顿时吓的屁滚尿流,当时便跪在地下不敢抬头。
苏五走上去,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不过是两个下等马夫,竟敢议论东房的事情,可是不想活了!”
那两人顿时磕头:“小的不敢,都是小的眼拙,竟没见到五公子再次,信口胡说了些风言风语,请五公子不要告发我们!”
苏五皱起眉头:“风言风语从何而来?”
“水仙。”两人一起回答。
苏五剑眉一挑:“可是我母亲房里那个蜂腰的丫头?”
二人相视片刻,连忙点头。
苏五点点头:“你二人谁和水仙相熟?”
两人对望,片刻后,其中一个站起身来:“小的和水仙是亲戚,她是我的远方表妹。”
苏五打量着他,只见这小子二十上下,一张瓜子脸,下巴尖的很,看人时候眼梢乱瞟,便知道是个机灵的人。
“既然你和水仙说的上话,便即刻去找她,让她想办法从我房里拿些逍遥萝出来。”
那小子顿时凑上来:“什么是逍遥萝?”
苏五垂眸道:“这个你不必问,只告诉她,在我书斋的博古架上有个湘妃竹的筒子,里面装了些干燥的藤萝,将那些藤萝取出来交给我便好。”
那小厮自然知道苏五公子离家出逃的事情,故而也不敢多问,只能自认倒霉,垂手道:“公子何时还来此处?”
苏五瞟他一眼,心道果然不傻:“三日后。你若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别怪我饶不了你,你今日的话若是被父亲听到,怕是再难吃苏家的饭了。听懂没有?”
那人连忙点头:“懂了!懂了!多谢五公子!”
苏五转念一想,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连忙俯身:“小的李兴。”
突如其来的月团子
话说今天是八月十五,柳原村的百姓都要在水边祭月。秦珂等了一下午,也不见苏五回来,心想这家伙怕是被他父亲发现,现在正在吃苦头呢。
正想着,却见苏五一脚踏进门来,一张英俊的脸上竟蒙着些许阴霾。
“怎么?被你老爹请了家法!”秦珂跑上去,拎起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
苏五甩开她:“哪有!”
“那怎么一脸晦气!”
“别问了,总之三日后逍遥萝便可到手。”苏五说着,竟一头钻进西厢房里。
秦珂头一次见他爱理不理的样子,心想必然还是出事了,这小子越是小事便越是叫嚷的欢,越是大事便越沉默不语。想跟了过去问个究竟,可一想如今的境况,便还是停住脚步。
梨花刚好走出来,见状冷声道:“到没见过你这种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安慰几句。”
秦珂一撇嘴:“我到想安慰他,可一想到是因为我的缘故,他被全家人不待见,心里便有些不舒服。还是算了,我总是越帮越忙的。”
梨花叹口气:“小儿女的,总叫人操心。”
秦珂一愣:“我的事,偏你来操心!不是自找又是什么?”
梨花瞪她一眼:“谁让我一时发了善心,竟把那么些钱都交给了你,若是还不上外面的债,岂不是连我都要跟着喝西北风!我可告诉你,若是知道一定还不上,便早早把钱退我,别让冠男将来受委屈!那可是她的嫁妆钱。”
秦珂撇嘴:“嫁妆?小心被抢亲,枉费你现在操的闲心。”
梨花冷哼道:“放心,求不到你头上便是。”
秦珂瞪眼道:“别说这话,一说这话我反倒头皮发麻,像是要出事似的!晦气晦气!”
梨花也顿时拍拍嘴巴,原地啐了两口。
两人正嘀咕着,娄大从外面进来,慌里慌张的。
梨花因娶妾的事情厌了他,索性也不看他一眼,冷哼道:“又是见了哪家姑娘,这般没魂似的!”
娄大呸了一口,转向秦珂:“咱们家就这么落魄了?你瞧瞧这个,到把咱们当成乞丐了不是!”
秦珂往他手里一看,竟是个精致的篮子,里面用油纸包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自己看!”娄大取出一个,递给秦珂。
秦珂剥了油纸,顿时愣住:“这不是月团嘛?还挺香呢!”说着,递给身后的梨花。
梨花仔细看了,顿时用指头戳住娄大的脑门:“哪还有闲钱买这个!你莫不是找打!”
娄大顿时跳开:“哪里是我买的,这是在门口发现的。所以我才说咱们成了乞丐,人家都施舍开了!”
秦珂皱起眉头:“有人给我们送月团?还用这么精致的篮子装着?”说着她跑出门外,一个人也没瞧见。
娄大哼道:“刚进了贡茶,便让人这么嘲讽,是不是人人都知道咱们欠了钱?三儿你到底捅了多大的漏子?”
秦珂赶紧摆手:“你叫这么大声,到真真是让别人听见了!”说着,连忙关了门,转身道:“咱家这点事,除了大落英山外,没人知道,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那这月团子又是谁送的?再说送礼物哪有放在门口就走的道理,难不成他不想咱们知道他是谁?”梨花皱起眉头。
秦珂心下一动,随即摇摇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梨花已经掰开一颗,喃喃自语道:“桂花梅子馅儿的,到精致呢!”
秦珂抢过来看了,越发摇头:“不是蜜饯,他那蜜饯我见过,是酸杏的。这个不是。所以不是他。”
“谁呀?”娄大凑上去,瞪着死鱼眼睛。
梨花见秦珂似乎没有听见,一味想着自己的事情,便一拍娄大脑门:“赶紧回屋去,别到处给我现眼!记住,那一万八千银你若跟外人说了,我剪了你的舌头!”
娄大见梨花和秦珂好似很有默契,颇有些奇怪,却又不敢再问,连忙转身钻进屋里。
秦珂正愣着,门被敲响。梨花赶紧去开了,迎进来的竟是小灵仙。只见她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头发上面还插着那朵秋海棠。
“喂!我说你能不能先梳洗一下再出来啊!”秦珂指着小灵仙咋舌道。
小灵仙把眼睛一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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