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
沫琛可以肯定的说,她从不赖床,对于她,天亮时便是睡醒时。
“快走!”那个嗲声嗲气的,自称自己是“纯爷们”的男子,带来了几个壮丁。他们随着男子来到囚牢,蒙上每一个浣衣部丫鬟的眼睛,然后扛了出去。
这期间,男子不允许她们发出任何声音,否则,就要割了她们的舌头。
沫琛乖乖听话,反倒是叶子有些不安份。
沫琛看得清形势,刀俎上的鱼肉,越是折腾,越是会引起敌人的杀心。
“这是去哪?”叶子双腿乱蹬,手臂还不安分的猛锤壮丁的后背。许是那人被锤痛了,便吼了一声:“死女人,去修城!”
“真要修城啊!不行,不行,我的手上有冻疮。天寒地冻的怎么干活啊。”叶子抱怨道。
“嘿嘿,放心,不会很累的!”那壮丁冷笑一声,随手拍了拍叶子的屁股。引得叶子又一阵破骂。
“臭丫头,识相点。”柔美的声音夹着一丝丝娇嗔,他又说:“这差事可是所有俘虏中,最好的。”
———————————————————————————————————颠簸一天,傍晚到达北邝城。
暮色混沌,北邝王宫的被火烧焦的痕迹仍然清晰可见。沫琛忽然明白了,霍沧弘为何会失败。她也曾经历过无情的火,那火苗肆无忌惮的吞噬,贪婪的张着血盆大口,险些夺走他父亲的性命,那种无助到极致的感觉,甚至说是绝望,瞬间盈满全身,像是要爆裂开似的。
那个貌似很女人的男子说话了,“我是谁不重要,你们可以叫我赵哥儿。以后的日子,你们要在这里度过。”
说到这,众姑娘们望向赵哥的身后,那是原来北邝国王宫外的小私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刚好够六个姑娘住的。
叶子不再埋怨,她的思维远比沫琛想象中的要简单。
“这儿可比牢房好多了,姐妹们,就是让我做粗活也不要再回牢房里了。”她跨进小宅子,心中的视野一下子就小了。以前,单就北邝的军营就要比这大出许多的。
小红没有说话,她是个乖巧的孩子。目光茫然的环顾一圈,然后捡了一间别人挑剩了的厢房。
沫琛和她一样,是茫然的。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妙。
果然,夜色初临,星光惨淡。
黑夜的温度,是低到骨髓里的。
沫琛呆在房间里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一种幽怨而粗暴的声音逐渐接近。
许久,一阵清晰的呕吐声传入沫琛的耳朵。她疑惑的把门开了一条细缝,只见赵哥吃力的搀扶一个壮汉,另外的几个人同样喝的醉醺醺的。呕吐的男子是赵哥拼尽全力想要扛起他胳膊的那位。
“美人,大爷心情不好。在陪我喝点儿吧!”壮汉搂着赵哥的腰,用那张吐完秽物的厚唇贴着赵哥的脸。
赵哥脸色忽然泛起红晕,他推开壮汉肥硕的大脸,说道:“臭男人,看清楚,我是赵哥。”
壮汉才不理他说些什么,横抱起赵哥就要往屋里跑,可是壮汉酒精过度,还没走两步就摔了赵哥。赵哥揉着腰,指着沫琛的房门说道:“你要的美人在那儿,瞧见没,就是那间没关紧的门。”
壮汉费力的抬起那只酒气冲天的头颅,冲着沫琛的房间诡异一笑。
沫琛暗自一惊,原来静妃叫赵哥押送北邝俘虏的女人到这儿,是为了满足那些修葺王宫的工匠!
糟了,这下……
【陌陌下周去小学实习,今天开会,很晚了。先更这么多,明天补字。】
正文 第四章,天图腾
第二卷,南簇旧伤
第四章,天图腾
Chapter4:“天”图腾壮汉晕了过去,太阳穴处涌出了大股大股的鲜血。
一轮金色的光泽萦绕在那只枕头边,淡淡的白色雾光将使个枕头悬在半空中。窗外传来的各种声音,变的很遥远,很模糊。
沫琛知道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也许死亡正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
忽然,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四面八方涌入自己的身体。
她跌在床边,逐渐苏醒,一块淡黄色的水晶石落在自己手中。
那是一块几乎透明的水晶,棱角分明,各个层面上都刻有一些不规则线条,或粗或细,或者是弯曲或者是僵直的。总之它们错综复杂的重叠在一起,复杂的诡异。
沫琛接着床沿的支撑勉强撑起身体,她胡乱的穿好衣服,拾起水晶石欲要离开。
躺在血泊中的壮汉看起来和晕厥了一样,沫琛踢了一下他强壮的胳膊,他没有反应,沫琛便安心的离开了。
刚到宅门,忽然身后传来了赵哥儿的声音,他急促的叫着:“沫丫头,站住!”
沫琛头也没回,反而加快了往门外跑的速度。
赵哥儿在后面紧追不舍,虽然那样子有些滑稽:“门外有人守着,你跑不了的。”
“就是死我也要跑出去,呆在这儿生不如死。”沫琛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赵哥。
“别冲动,你知道现在南簇国是天下的霸主,你逃不到哪去。你若乖乖在这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或许静妃娘娘会给你机会的。一切好商量嘛。”赵哥这壶**汤,效果不错,除了沫琛,其他浣衣部的丫鬟都没能躲过一劫,此刻,她要离开,岂不成了自私自利的小人了?不妨先留下,等待时机,把大家都救出去。
更何况,也许沫琛手中的那块水晶石,就是玄机。
沫琛警惕的望着赵哥儿,缓慢的向房间走去,赵哥儿陪着笑脸随她回房。
房间中央还躺着壮汉那臃肿的身躯,沫琛鼻子一皱,便叫赵哥儿赶紧把他抬出去。赵哥诧异的望着满身鲜血的壮汉,又不可思议的望向沫琛:“你做的?”
沫琛平静的“嗯”了一声。
赵哥没有说话,眼神却极为复杂的走向壮汉。
他伸出食指,在壮汉的鼻前轻轻拂过,没有呼吸了!
赵哥儿一脸冷汗,在烛火的跳跃下,赵哥儿的脸上被笼上一层淡淡的阴影。“沫丫头,你,你把他杀了。”
沫琛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向壮汉,他接过壮汉的手腕,可是冰冷的身躯已经没有温度了。
沫琛忽然觉得自己疯狂的简直不可理喻。
双眸里瞬间盈满了泪水。她只顾着自己,却没有顾忌他人的生命。她是一个医者,却不懂分寸,怎么担得起梧桐道长关门弟子的身份呢。
赵哥儿苍白的面孔同样写满了一丝惊恐。
———————————————————————————————————翌日。
沫琛和赵哥儿呆了一宿,沫琛在哭,赵哥儿在安慰。
忽然,宅门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赵哥儿辞了沫琛去开门。
“洛,洛王子?”赵哥儿眨着眼睛,真的是他,他的动作可真快。
洛王子一把拉过赵哥儿,急切的问:“你说天图腾出现了,在哪,快告诉我!”
赵哥儿还从未与洛王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不由的心跳加速,双颊绯红。
“那个女人在里面,我,我是……嗯?”赵哥儿的话还没说完,洛王子的身影就闪进了宅里。
当实木雕花的大门,被一个几乎要淡忘在记忆里的身影拉开时,沫琛抹去眼角的泪水,竟然不知所措。
“沫琛——”
“唐寻——”
洛王子那张温润若白玉的脸颊,是无奈,是歉意。他觉得上天在作弄他,又或者给他一个转变的契机,因为,天图腾出现了。
“你知道么,我们的孩子死了。”沫琛没有像她脑海里千万次设想的对白一样,多么激动或者怨恨。她已经遍体鳞伤,情愫已不再。
唐寻忽然怔住,细碎的发丝随风不安分的飘动。
是说,他们的孩子,他的孩子?
“沫琛,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只是……”唐寻窘迫极了,眼前哭得伤心的女子,所经受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你不是唐寻,你却用唐寻之名骗尽我一生。”沫琛从轻轻啜泣,忽然嚎啕大哭。
洛王子捧起沫琛的脸颊,低声说:“我一切都告诉你,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他的出生是可悲的。
晨王驾崩之后,静妃便把他和浅儿送去了北邝国。南簇国的习惯要全部改掉,甚至连自己的喜好都要改变。直到他长大,忽然有一天,静妃派人告诉他,计划开始了。
那是初春,飘着细雨的初春。他被安排在木缨亭,等待一个董府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沫琛,当细雨散去,微弱的阳光倾泻而出时,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行径。多好的姑娘,偏偏被静妃选中。
他很快就俘虏了她的芳心,接近她,照顾她,让他深深的爱上自己。
一切都是照计划进行的,虽然这个计划他最近才知道,沫琛是寻找图腾的唯一捷径。
可是,年轻的沫琛只知道芳心暗许就意味着要永远遵守诺言,却不曾清楚,她和霍沧弘的相遇,就是他一手设计的。
唐浅儿,便是他的妹妹浅公主。
在北邝王宫里所有的暗杀事件,都是她做的。包括那只浑身雪白的猫咪,还有所谓的绑架。
目的,其实只是为了霍沧弘把沫琛打入冷宫。
南簇国的占星师曾经测算过,图腾出现在了北邝王宫附近。
但是一切进行的太慢了,静妃的野心等不了了,她提前的击败了北邝,然后以大举兴建北邝城王宫为由,派人在这其中仔细寻找。
直到昨晚,赵哥儿遣人来回话,说是,金光乍现,天图腾出现了。
正文 第五章,男奴
第二卷,南簇旧伤
第五章,男奴
Chapter5:“所以,沫琛,我是来找天图腾的。”洛王子淡淡的说道。
沫琛避开他看似诚恳的目光,瑟缩在墙角,“这么说,你也知道唐浅儿杀了斓妃的事情?”
“是。”他薄唇微张,呵着淡淡薄荷的香气。
“我真恨我自己。”沫琛咬着牙齿,皱着眉头,小脸忽然变得无比复杂。
“为了图腾,你们伤害了多少人的性命。我不会给你,除非你能把他们的魂魄从死神手中夺回来!”
“琛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