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得可香了。”蓝莲笑着点了点头,对这个优雅美丽的娘亲,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和牵挂。她站起身来,拿起梳子道,“娘,让莲儿帮你梳头吧。”
“咦,莲儿会梳头了?”娘亲诧异的看向镜子里认真给自己梳理头发的女儿,一直以来女儿的头都是她给梳理,到了学校以后又一直是英子在照顾她,她什么时候学会照顾人了?
“嘿嘿,娘,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您给莲儿打理好。不过,莲儿现在已经长大了,也应该学着照顾人的,是不是?”蓝莲一边为自己的‘怪异’举动找理由,一边手脚麻利的给娘亲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挽在后面,配上娘亲的素色旗袍,衬得娘亲愈发的高贵优雅。
“啧啧,莲儿,你这是跟谁学的呀,梳得这么好?”娘亲望着镜子里的装扮,不禁惊叹出声。
“这都是莲儿自己学的啦。”蓝莲微微一笑,对于梳头这件事情,她可是帮着老妈梳了好几年头。
当初老妈留着长及后腰的长发,但是每到她犯病的时候,她就不能自理。蓝莲有心想要劝老妈去把头发剪断,可是老妈说老爸最喜欢她留长头发的样子,固执着不肯剪掉。蓝莲无奈之下,只好帮她梳理,几年下来,竟也练得熟练得很。
不过,现在自己不在那个世界了,老妈的头发谁给她梳理?老妈病了,谁给她拿药?想到这里,像是有一张大掌紧紧地揪拧着蓝莲的心,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娘亲看着她突然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她紧张的道:“莲儿,莲儿,你没事吧?是不是又犯病了?”
“唔,我没事……”对上娘亲担忧的目光,蓝莲摇了摇头。,这时只听里屋传来小建业的声音,“姐姐,是姐姐吗?。”
“嗯。是我。”蓝莲逃也似的离开娘亲,向屋里急匆匆的走去。她来到床边,笑着划了划脸,羞道:“太阳都快晒到屁屁了,还不起被窝。男子汉还在赖床,羞羞!”
“唔,姐姐,人家也想起来嘛,可是我头好晕哦。”小建业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冲蓝莲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啊,又犯病了吗?”蓝莲心疼的伸出左手去抚mo着小建业的额头。
“有点啦,不过爹爹说了,我是男子汉,所以没事的,不过我还是难受,姐姐摸摸就不难受了。”小建业的焦躁和难受在蓝莲的抚mo下,慢慢安定下来。他抬起头来,用乞求的口吻道,”姐姐,你不去上学了好不好?姐姐的手摸着建业,建业就不难受了。建业不让姐姐走。”
睨着他清澈的眼眸里全是让人心疼的乞求,蓝莲心中忍不住一痛。
“咦,怪事!”蓝莲的娘亲只以为小建业在装病,于是又好气又好笑得道,“我刚才给你揉了半天额头,你都说不管用,怎么你姐姐刚摸上你的头,你就不晕了。你要是想要姐姐陪你玩,你就明说,还和姐姐动心眼儿。”
“不是的,娘,姐姐摸摸我,我就真的不难受了。”小建业说着,从床上坐起来证明给娘亲看,“娘,你看我都可以坐起来了。嘿嘿,我的头不晕了。”说着,小建业竟然翻身下了床铺。
看着刚才还难受的儿子突然间活蹦乱跳,蓝莲的娘亲顿时愣住了。而蓝莲也看着自己的左手有些愣怔,她记得上一回来的时候,小建业闹着难受,也是她用手给他慢慢抚mo,然后他就不难受了。蓝莲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自己的手不光能透视异能,还会治病吗?看来真的好好研究一下。不过,现在是没有时间了,今天还想送舅舅去省城看病呢。
蓝莲没敢向娘亲说去省城的事情,只是说要去学校,娘亲闻言点了点头,又细细嘱咐了一顿,蓝莲这才转身向外走去。谁知刚走出门口,就被小建业一把拽住衣襟。
“姐姐,昨天我听见你说早上就去学校,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去哦。建业也想背着书包去学校上课。”原来因为他的病情严重,可能随时犯病,所以家里一直舍不得送他去学校。
蓝莲闻言,心疼的猫下腰去,抚mo着小建业的头顶,柔声道:“小弟弟,你放心,等着你的病好了,姐姐就让咱娘送你去学堂,到了那时候,姐姐每天都去学堂接你好不好?”
“姐姐骗人,姐姐骗人。”小建业眼圈一红,突然撒开蓝莲的衣襟,垂下头去小手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嘴里嘟囔道,“人家都说我的病治不好的》”
睨着无助的孩子,蓝莲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像是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痛得她微皱起眉头。
蓝莲蹲下去,头顶着小建业的头,坚定的道:“小弟弟,你听着,姐姐一定要找医生给你治病,一定会给你治好病的。”
“真的吗?”小建业怯懦的抬起头来,半信半疑的看着蓝莲。
“嗯,真的,你相信姐姐,要不咱们两个拉钩!”蓝莲伸出手去,一大一小两根手指紧紧地勾在一起,也将两个多灾多难的生命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050 狗眼看人低
“你说什么?现在咱们就要去省城医院吗?”刘英听了蓝莲的话,愣了一愣。一直就盼着能带哥哥去医院看病,谁知现在真有这个机会摆在面前,刘英却有些迟疑起来,“莲儿,咱们一天只怕转不回来。”
“哦,可是今天不去的话,以后时间就更紧了,而且以后天气越来越凉,只怕大哥要出门就更不容易了。”
“唔,说的也是。”蓝莲的劝说让刘英有些动心。
蓝莲于是又道,“英子姐,我都已经想好了,咱们找一辆滑竿儿将大哥抬到县城里,现在七点,到那儿正好八点半,通往省会成都的车九点开车,咱们坐车到成都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到那儿的话也过不去十一点,正好到医院给大哥看病。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午咱们可以回来。对了,到了县城,我去找罗达远,如果咱们实在不能回来的话,就让他帮咱们两个告一天假好了。”
“好,就按照你说的这样办。”听蓝莲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周到,刘英于是点了点头,也下了决心。
两个人进到屋里,将商议好的事情向刘家母子说了一遍。一抹亮光在舅舅眼眸里一闪而过,随即他却又摇起头来。姥姥也连连摇头。刘英和蓝莲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刘英将攒好的七十块钱拿出来给他们看。母子两个看见这么多钱,不禁大吃一惊。
刘英刚想要向他们解释,却被蓝莲拦住。她笑道:“这是我平日里偷着攒起来的零花钱,你们也知道,我家都好疼我,这些年没少给我零花钱,我没有花钱的地方,所以就偷偷存起来了。其实我放着也没有用,而且又不敢存银行里。不如借给大哥先去看病,等大哥好了以后在挣钱还给我好了。”
听了蓝莲的解释,刘英的妈眼眶潮润起来。她撩起衣角来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莲儿,你真的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啊,等刘二娃好了以后,就让他和英子给你做牛做马,一辈子时伺候你。我先在这儿谢谢你了,”说着老人家就要向蓝莲跪下来。
蓝莲吓了一跳,这可是自己的姥姥,怎么能让姥姥给自己下跪。她连忙将姥姥搀住。那边舅舅眼里也闪动着晶亮,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蓝莲回头看向老妈道:“咱们队里有没有抬滑竿儿的?”
“唔,有。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去请他们来。”姥姥脸上多了一层轻松和喜悦,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出去。
感受到姥姥的轻松,蓝莲和刘英忍不住相视一笑。
不一会儿,姥姥领着两个壮年男子走进来。英子看见二人,连忙打招呼道:“王幺爹,李五哥,麻烦你们送一趟了。平日里你们走一趟多少钱到了县城我就给你们算多少钱。”
“嘿嘿,刘幺妹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听说是给刘二娃子看病去,我们就是抬到成都,也没有问题。”
那两个男子说完,动作麻利的绑好滑竿。然后又将舅舅抬出来在滑竿上坐好。刘英拿出一床补了四五个补丁,却是家里最好的棉被给哥哥盖上腿,一行人这才向县城走去。
一直走过了垭口,蓝莲回头张望,仍然看见姥姥佝偻着身躯站在黄角树下往这边张望!
果然如蓝莲预料的一样,到了县城汽车站,两三辆破旧的老式公共汽车停在长途汽车站的院子里。一个背着帆布书包的中年妇女正站在汽车门口扬声吆喝道:“有去成都的,九点发车。有去成都的,九点发车。”
蓝莲闻言,连忙招呼那个王幺爹和李五哥将舅舅抬过去。那个售票员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目光落在舅舅那床破棉被上面,眼里露出鄙夷的神色:“去成都一个人要一块二毛钱。你们一共去几个人?而且这种瘫子不能做公共汽车。”
蓝莲闻言心头火起,这不明摆着就是歧视病人吗?她瞪着那个售票员怒声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说谁是瘫子呢?而且病人怎么就不能坐车了?”
“哟,”那个售票员看了看瘦小单薄的蓝莲,诧异的道,“想不到你这个小黄毛丫头还挺厉害。我没有说病人不让坐车,只是瘫子不允许坐车,因为他影响别人上车。”
她一句一个瘫子,刘二娃闻言,脸色一黯,低下头去。他拉了拉刘英的手,喃道:“英子,莲儿,算了,还是让幺爹和五哥将我抬回去算了。”
睨着自卑的舅舅,蓝莲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不过,她知道这种女人,你吵架是永远也吵不过她的。于是她攥紧拳头,压下心头的怒气,冷冷的道:“我又不是不给你钱,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你们站长呢?我要上访。““哼!上访?一个小黄毛丫头,竟然也说上访。”那个售票员气势嚣张的瞥了蓝莲一眼。,嘴里还嘟囔道,“看一个个的穷酸样子。”
院子里的人听他们吵起来,呼啦一下子都围了过来,将他们围在中间。
蓝莲被她气得几乎跺脚。她指着那个售票员怒斥道:“你——”
“你,你什么你?”那个中年妇女白眼一翻,得意的扬声道,“小丫头,我告诉你,别说你找我们站长,你就是找我们县长也不管用……”
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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