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葵,听你的意思,这件事还不是那个洪易一个人做的?他还有同谋?”
“那个人恐怕也根本不是什么洪易。”清葵站起身来。“他们没有干脆杀了瞿永,本来是想利用他做挡箭牌,可惜事情却被魔门破坏了。我们先回去罢。”
“那他——”丹君指了指地上的人。“就让他在这儿?”
“他中了毒。我们先回去想办法配出解药,再让少阳派来找他。”清葵转向隐者胥:“你跟我回去,让他们好好守着。”
“是。”
“那个瞿永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刚回到客栈房间,丹君便忙不迭地开问:“清葵,你这表情实在……”
“实在如何?”清葵挑眉。
“实在让我很恼火。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说啊……别卖关子了!”丹君急得抓耳挠腮。
“好好好,我说我说。”清葵无奈。“说来也巧,他中的毒正是你当年中的‘浑水噩梦’。”
丹君一呆。“就是那个会让人变白痴的药?”
“不错。中此药之后的会将中药前一个时辰印象最深刻的事忘记,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昏迷,昏迷十二个时辰后再醒来便成了白痴。”
“为什么那么麻烦给瞿永下这种药?干脆杀了他不是更好?”丹君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做了这些事,究竟想干什么?”
“让我慢慢说。”清葵示意她冷静下来。“我想他们本来的目的是郁沉莲。”
丹君睁大了眼。
“根据隐者胥的调查,这瞿永应该是这场比赛之前才被换掉的。选在这个时候,正是因为他和郁沉莲的比赛被定了下来。他的兵器上的确抹了毒,想来是为了趁郁沉莲胜利之后的懈怠之机袭击于他。在这擂台之上只有他们两人,郁沉莲自然不会料到名门弟子会行偷袭之事,被袭中的可能性很大。”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让冒充瞿永的这人伤了郁沉莲,再将真正的瞿永换过来。郁沉莲一死,瞿永又因为浑水噩梦成了白痴,这件事便成了悬案,只能不了了之。”清葵魅目微眯:“谁知道魔门却半途插了进来,坏了他们的事。”
丹君听得心惊肉跳。
“清葵,照你这么说,这些人是——”
“镇北将军的人。”
“他这些年暗地里追杀郁沉莲还不够么?到现在还不放弃!”
“他当然不会放弃。一旦郁沉莲找到证据回到北都,他和他女儿的处境便很危险了。”清葵叹了口气,目露恨意。“诛杀镇国亲王的侧妃和世子,罪名可不小。是他将郁沉莲逼到不得不反抗的地步。”
“那魔门又为何……”
“有两个可能性。第一,魔门可能被人利用,这其中有误会。第二,”清葵皱了眉。“魔门的人刻意在保护郁沉莲。”
丹君目瞪口呆,半响才反应过来。“越来越复杂了。”
“其实一点儿也不复杂。”清葵笑了一声。“现在我们就帮少阳派一个忙,替他们救了瞿永罢。”
“你有解药?”
清葵摇摇头。“我虽然会解,一时半会儿却配不出来。不过另一个人一定有解药。”
“谁?”
清葵冲她暧昧地笑了笑。“你的未婚夫。”
“秦峰?”丹君面上微红。“他为何会有解药?”
“别忘了,他可是白棠缁衣卫的头头。虽然白棠缁衣卫已分为两支,但毕竟曾出自同门。再说,你还记得当时你身上的药莫名其妙被解去的事情么?”
“记得。当时我还没喝解药,你替我把了脉,说这毒已经解了。”
“不错。替你解这毒的,除了他还能是谁?”
丹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所以还不快去找他?”
“我不去。”丹君咬了唇。
“为何?”清葵挑眉。“你们吵架了?”
丹君低头不语,半响才说:“他…他很坏。”
清葵咳了咳。“怎么坏了?”
丹君红透了一张脸。“昨天我在他房里,说到在天水宫里那晚的事。他说是那酒里头有问题,我生气跟他争论,他就……”
她支支吾吾地不说下去。
清葵强忍住笑意,憋得很辛苦。“该不会他就试图身体力行,证明那晚的确是酒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丹君鼓着腮帮子,又羞又窘。“你想笑就笑吧!”
清葵爆发出一阵大笑。
丹君瞪着她哭丧了脸。“你…你还真笑了?!”
清葵连忙又收住。“其实我比较关心的是他究竟有没有得逞……”
“当然没有!”丹君睁大了眼。“我说过要等你嫁了才嫁,如今食言已经很有愧了,怎么还能跟他再——”
清葵一呆。“丹君,其实真的不用顾及我,当初那酒——”
“我明白!”丹君连忙在她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抚。“你怎么会在酒里做什么?一定是秦峰他自己色胆包天还诬陷你……”
“其实……”清葵欲哭无泪,心中很愧疚。“其实那酒里的确……”
丹君睁大了眼看她,很纯良。
她忽然说不下去。“你和秦峰再过两个月就要成婚了,做这些事——其实很正常。”
丹君摇头。“跟他在一起,我便想到你和沉莲公子的事,心里过不去。明明你们两个都放不下,为什么现在还搞成这样?”
“我们的事,跟你们之间完全没有关系。”清葵叹了口气。“丹君,你能幸福,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安慰。如果你因为我而跟秦峰有间隙,我会更难过。”
丹君望着她,神情略伤。“清葵,我就是不想看你跟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却跟自己爱的人天各一方。”
清葵神情微怔,随即笑了开去。“比起爱不爱,我还有更多重要的事要做。再说了,也许我以后会爱上成碧也说不定啊!”
丹君别别嘴。“要能爱上,早爱了。”
“还说!”清葵故意做恼怒状。“真不去找秦峰了?”
丹君把头摇得像筛子。
“那好吧,我自己去。”她摇了摇头。“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三十九章 羞愤欲死的沉莲
清葵在秦峰门上敲了敲,只听得里面脚步声响起,门被从里拉开。她抬眼,正好与房间里坐着的郁沉莲视线相对,两人目光刚触立刻又转了开去。
秦峰站在门边,颇有些意外。“清葵?你怎么来了?”
清葵脸颊生了些微红,垂着眼道:“来问你要一样东西。”
“进来说罢。”秦峰将她让进房间。
她站在房间中央,也不去看郁沉莲的方向,只觉得尴尬。那晚的情形又在她脑子里晃了晃,让她如立针毡。
而郁沉莲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虽然未看向清葵,却端着茶盏,半天也没动作。
秦峰察觉了这气氛不对劲,咳了一声。
“清葵,你要什么?”
清葵回过神来,想到了正事。“我要‘浑水噩梦’的解药。”
秦峰一愣。“谁中了毒?”
“你们找到瞿永了?”郁沉莲忽然开口。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他猜到了端倪?清葵点点头,也不想再瞒下去。“不错。他现在正在昏迷,若再晚些,怕是就只能看见一个白痴了。”
秦峰恨恨的:“他们果然是冲着公子来的。”
“我现在只奇怪魔门的人为何要插手这件事。”清葵瞟了他们两人一眼,只见秦峰神情微变,而郁沉莲则无异状。
“也许是误会。”秦峰抓了抓头发。
“也许罢。”清葵笑了一声。
秦峰找出了解药递给清葵,清葵却想了想。“不如你自己给丹君送过去,让她给瞿永用了,再想办法匿名给少阳派送个信。”
秦峰面上一喜。“好!”
“等等!”秦峰正要去,却被清葵拦了下来。“丹君她吃软不吃硬,明白么?”她朝他眨眨眼。
秦峰会过意来,脸上微窘,连连点头道谢。
秦峰走后,房间里便只剩了他们两人。
气氛越发尴尬。
清葵清了清嗓子。“我走了。”
“清葵!”郁沉莲已到她身后一步远。“前晚的事——”
“我已经忘了。”她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举步离开。“那个——”
她咳了咳,转过身来。“那个心法,我怀疑跟我修习的媚术有些渊源。我会去调查。至于你——”
她瞥了他一眼。
他神情窘迫,双颊生晕,一双墨瞳却亮得很。
“最近尽量控制情绪激动,想想我教你的清心诀。还有——”她咬牙:“行房这种事,尽量避免。”
他脸上的神情顿时极其复杂,像一口气吞了十斤黄连。
清葵下一句话则让他彻底羞愤欲死。
“当然,想来这种事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
她恶趣味地往他青红不接,阴转暴风雨的脸上瞟了一眼,随后不紧不慢地迈步出了门,心情无比舒畅。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她勾了勾唇。
秦峰回到房里的时候,只见自己房里头那张乌木小几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
他一惊,连忙奔到郁沉莲的房间里,看见他安然无事才放了心。“还好,公子你没事。”
郁沉莲不动声色地饮酒,桌上放着擦拭得无比光亮的青鸿剑。只瞥了他一眼。“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我房里一团乱,还以为公子出事了……”秦峰瞅了瞅他的脸色,把后头的话咽了下去。“跟清葵谈得不好?”
郁沉莲呛了一口酒,咳了几声,把手里的酒盏放了下来。
“阿峰,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
秦峰走近他,在桌边坐下,也替自己倒了一盏清酒。“正好有些渴了,哄女人真是很辛苦——”
郁沉莲迟疑着,握住青鸿剑,拿了绢布又开始来回地擦。
“公子要问什么?”秦峰见他不语,只顾着擦那支已经铮亮的青鸿剑,不免有些疑惑。
“关于行房的事。”
秦峰的手一抖,酒盏里的酒洒了小半。
“行什么?”他当自己听错了。
郁沉莲索性破罐破摔做面瘫状。“行房。”
秦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手里的酒盏小心翼翼地放回桌上,抬手迟疑地往郁沉莲的肩上拍了拍,表情沉痛。
“别说了,属下明白。”他一脸悲怆。“是属下失职了。”
郁沉莲的脸色发青。
秦峰心内愧疚不已,这些年只顾着奔波习武躲避杀手,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